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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靜靜地看著老太太,過猶不及?指的是哪一件?

不過,不管是哪一件,林靖都不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的。

現在這面上,老太太是勸林靖參加元宵節,而林靖剛剛也只是懶得應付那些人才推月兌,既然老太太這麼「盛情」、「關懷」,那就點個頭又何妨,溜溜寶玉,也是不錯的活動。

林靖揚起了個大大的笑臉,沖著老太太又是一禮,「恭敬不如從命,多謝老太太。」

這笑臉,看得老太太又是有點兒不舒服,若是林靖委委屈屈別別妞妞的應了,一幅強人所難的樣子,老太太還痛快些,這還是打著為你好的招牌讓人難受。可現在,老太太都有點兒不確定了,這是?這刑子本身就耐不住了,自己倒是上了他的套?

目的達到了,老太太反而不痛快了。勉強說了幾句,就讓散了。她現在看見那刑子就不痛快,只恨不得早點兒收拾了他,只是不想在娘娘才升了位份這當口,讓府里生什麼事情。

林靖把寶玉殷殷期盼的雙眼甩在身後,帶著黛玉回了小跨院。

才回來,就見早就等著來稟報了。平時罄兒過來,總是嬉皮笑臉的跟個小丫頭子玩笑,可這回卻沒這樣,收起那猴樣兒,一本正經地侍立在主子身邊。

林靖並不把身邊的人拘得很緊,所以也沒理會罄兒這副鬼樣子,坐下喝了口茶後,才道︰「說吧。」

罄兒忙上前,把事情說了一遍。這小子確實鬼得很,大爺讓把請帖退回去,還要讓別人知道,這小子一路出去。一路唉聲嘆氣滿臉的不樂意,這就有人湊上來討好。林靖雖然只是個客居的,可面上卻是得了老太太喜愛的,且手上松泛著呢,而這罄兒又是林大爺身邊得意的,自然有人來賣乖。

罄兒就順勢把差事一說,又說好不容易得了閑,偏又要出去跑一次,真煩人。這討好的馬上上來說願意替罄兒小管家跑腿,不過是送個帖子。迎來送往說話辦事不會,可不缺力氣跑腿。

這罄兒也會做,想了想就同意了。還給了人幾個錢,說是費了人家鞋底。這既討好又得錢的買賣,自然讓人開心,而出門又要跟守門的報備,聲音也挺大的。替林大爺辦個什麼差事說得鐺鐺兒的。這不,連寶玉都听人說了。

林靖早就知道這事辦好了,卻不知道這小子用了這法子,省時省力效果也好,當下讓碧草給了罄兒個銀角子,也算是報銷差旅及項目費用。

罄兒也不推托。收了那銀角子,卻沒有像往日那樣嬉笑著說什麼碧草蘭草姐姐,回頭請你們吃糖之類的。而是一臉嚴肅地向林靖稟報了一件大事。

「主子,小子得到消息,這府上的大老爺,有意為二姑娘議親。」罄兒咬牙切齒地說著這話,一臉的忿忿不平。

邊上的碧草也吃了一驚。手上的荷包掉在了地上,她卻顧不得什麼。猛地上前,「這話,當真?」

罄兒偷眼看了看自己的主子,見主子臉上神色淡淡的,雖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深藏不露,未必在臉上看出什麼來,可這樣總讓他心里舒服點兒,才點點頭︰

「碧草姐姐,這事兒,是賈大老爺書房一個小子,叫做錢雙的,告訴小子的。這小子吃酒好賭,經常手頭緊。以前小子幫襯了他一回,可他到現在還還不上,所以他這回得了消息,就趕緊的說給小子了。說是從他姐姐那兒听來的,大老爺已經稟報了老太太了,老太太也沒反對。哦,他姐姐就是嫣紅,大老爺的妾。小子想著,這事兒,應該錯不了。」

碧草听了這些,知道這事大概是定了。

給二姑娘議親,這說明什麼?

以前,他們老爺在的時候,已經跟這府上議過一回,就是取得那位二姑娘,這還是推了嫡出的四姑娘,給這府上做臉呢。只是因為種種,沒有文定。後來老爺去了,大爺孝中,也就更不能定了。

現在,大爺依舊在孝中,不能下定,而且他們也沒的消息,說明這回給這二姑娘議的,就不是自家主子,更說明了,自己主子,被人悔婚了,被這榮國府瞧不起了!

碧草雖然知道自己主子的身子,只是一向把主子看得比天還大,並也沒覺得娶個大女乃女乃有什麼不好,好衣好食的供著,不必再這榮國府上做個受氣包二姑娘好?猛地一听自己主子被人嫌棄了,怎麼能不激動?

這激動的,可不光是碧草,罄兒不光激動,還恨上了。叫他說,主子的品貌、主子的能耐,什麼樣的女子娶不得,就是尚公主,估計也使得。偏偏老爺偏心,就顧著太太的娘家,定了個庶出姑娘。

本來這就不妥當,這回不成倒也是個好事,可偏偏是榮國府狗眼看人低。這府上明明就是欺負大爺,說什麼親外甥,就根本沒把主子當成正經親戚,這幫子人,是認為主子跟余信才是正經甥舅吧?

林靖這會兒總算是明白了,司棋那丫鬟為了哪般。

說實在的,她可沒有碧草罄兒等那麼激動,更沒料到他們會那麼不平。她首先是松了口氣,總算是不用擔負另一個女子的幸福了,也不用害人害己了。可接下來,她又開始擔心上了,這回,不該是那個孫紹祖吧?

不能吧?這個劇情,應該沒有這麼快走到吧?。再說了,現在大老爺正壓榨著兒子起勁呢,怎麼會就到了欠人五千兩銀子,要用女兒抵債了的地步?

林靖皺了皺眉,「這事兒,可打听準了?大老爺,有意把二姑娘許給哪家?」

「這個,那錢雙並不知情。大爺,小子一定努力去打听,等小子得了準信,再捏著證據,一定把這事情給給攪黃了不可。再跟他們鬧上一場!這府上的姑娘,也不配做咱們家女乃女乃。然後咱們都搬出去,又不是沒有自己家,不過是給他們做臉罷了。這榮國府也欺人太甚了!」

林靖瞟了罄兒一眼,「胡說什麼呢?女兒家名聲可是最要緊的。听好了,不準自作主張,沒我的話,不得亂說亂動。先去把這事兒打探實了。那家人家,是姓什麼的,人品才學如何,家里狀況,婆婆難不難處,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都要打听仔細。」

這話越說,罄兒的嘴張得越大,臉上的不可置信就越濃。女孩兒的名聲什麼的,罄兒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只是听听大爺的這些吩咐,怎麼感覺這麼古怪?罄兒終于忍不住地打斷了主子的說話,「大,大爺,您,您這是做什麼?怎麼搞得像是挑姑爺似的?」

林靖一笑,「就是挑姑爺。若那家人好,榮國府悔婚就罷了,反正當初也沒有過過禮。若是人品糟糕家里糟糕,那麼就跟榮國府鬧上一鬧,也未嘗不可。」

罄兒就這樣張著嘴,直愣愣的看著林靖,好半天,才又會說話了,「大爺,您也太好心了,簡直就是佛祖轉世了。這事兒,就真的被榮國富欺負去了?這,這,咳!」只是滿臉的忿忿,逾見轉濃,這府上,就尋思著大爺的善心!

「胡咧咧什麼呢,那話也說得?也不怕菩薩怪罪?」林靖听著倒覺好笑,得,這是算是聖父的另類說法吧?

林靖見那小子忙嘀咕著「菩薩恕罪,阿米豆腐」,可臉上的神情並為轉變,那些不甘明晃晃的,再看了下碧草,得,也沒好上多少。

想了想,林靖決定,還是把事情稍微說上一點兒吧,別因為自己這些人的不忿,把事情弄糟了。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不值,這樣的府邸門風,確實是,嘖。既如此,你們就該明白,這府上,是離得越遠越好,日後還保不準他們能鬧出些什麼來呢。」

「可,跟二姑娘的事情,是老爺生前定下的,我也挺難為的。真正是進退難為呢,我總不能讓人戳這脊梁骨說不孝吧?」

「現在這樣,可不是正好?與我家門風一點兒妨礙也沒有。而且,是他們先悔婚在前,這就有樣東西捏在咱們手里。再說,日後我要是跟這府上斷了往來,別人也不能說咱們什麼,反而沒準會會站在我這邊。忍一時之氣,有什麼不好?」

「再說,這是府里長輩做下的事情。跟二姑娘有什麼關系?她也是個可憐人。咱們幫著打听一下,若是個好人家,就算成全了二姑娘,也沒什麼。若是人家不好,再鬧也不遲。不是那句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咱們這樣,也算是救命呢。」

說道這兒,林靖忽然來了主意,「你打听的時候,沒準會落了人眼里。與其讓人疑神疑鬼,嗯,索性,按著我的話把消息透出去。只是別說這門風什麼的,只說敬著長輩。」

罄兒一開始還沒明白,等仔細想想,眼楮就亮了起來。

榮國福悔婚,自家主子因為敬著長輩,所以忍了。卻又替二姑娘擔心,細細尋訪人家,只為二姑娘嫁個良人。端得孝義兩全,有情有義啊。

大爺這招,實在是高啊!

PS︰

(謝謝童鞋愛的鼓勵哈,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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