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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心欲惜而情不在

不,不,暗自疾呼,驚得幾乎跳起,這樣的局,輸定了,就是死定了。她不要他死!緊張而顫巍的問︰"王爺,您當真會殺了三王爺嗎?"

唐賢知道,她已將事情分析得透徹,神情莊重的凝視她良久,才緩緩答道︰"孝心,愛情,天下,在他心中有著輕重的位置,亦如生死,他是有選擇的。"

說罷,唐賢的心也涌起一股強烈的感傷和濃濃的隱憂。帝王之家,權利爭奪,生死殺伐,往往都發生在面臨選擇時的一念之間。牽一發而動全身,皇族之間的爭權,背後是一個團體的利益,並不是哪一個人意志能夠左右的。

"雲落,你自幼長于深宮,當是明白,他的生死,絕不在本王個人的掌控之中"語重心長,他真正的敞開心扉,坦然嘆訴。

雲落只覺身子顫抖,雙膝發軟,就快要站不住了。她知道,唐凌的謀反之心就是他最大的死穴。到時,不要說唐賢有心坦護不成,就算太後出面,怕也是救不得他的。想到他可能已然逃出京城,回了西南府。她頓時心急如焚,如有烈火燒身,精神更發的虛恍起來。

"你我明日一早起程,你早些休息吧"他盯著她慘白如紙的臉色,心里不是滋味。她竟如此牽掛他的安全?難道她真的對三哥動心了?不知不覺的,他有些懊惱,有些生氣。"我今晚去倚香園歇著,你好好睡吧!"

"王爺"雲落身子一晃,很緊張急聲叫道,"臣妾有一事相求,請王爺務必要答應!"

"你說!"他盯著她,表情嚴肅,心中似已料到她將說之言。

"不論三王爺如何,此番戰事我大唐國若勝,您保證絕不在陣前斬殺于他,定要將他帶回京來。"她說得萬分懇切而沉重。心里直想著,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保住三王爺的一條性命!

唐賢臉色一沉,扔下一句話,轉身就出了清華殿︰"本王答應你!"

倚香園內

"姑娘呢?"唐賢輕聲問著守在外廳的春兒,"在里面哭著呢。"春兒朝里面揚揚臉,拿著濕透了的帕子,在水盆里絞著。

撩開布幔,唐賢微微一笑,走近正側身伏在床上,輕輕聳動著肩,隱隱抽泣的冷依依,溫聲喚道︰"依依,這是為何啊?"

正在氣頭上,又哭得正歡,抽抽噎噎的,喘氣都斷斷續續,沒法開口接話,也不想理他,冷依依頭一擰,肩膀就抖得更歷害了。

一手扶上她的肩,一手按在腰上,稍一用力,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垂首細瞧,鼻息微哼,他笑出了聲。"瞧瞧,這好看的花容月貌,真成了個小花臉了。"

"依依以為王爺已經忘記了依依,再不會來這倚香園了"軟言軟語的抱怨,梨花帶雨的臉龐幽幽怨怨,可憐極了。

手臂一緊,唐賢將她摟更實了些,柔聲道︰"怎麼會呢?依依對本王的恩情,如山似海,本王這一生也不能忘記!"

停了一會兒,他滿臉疲倦的輕聲嘆息道︰"只是這幾日朝中事務繁多,邊關戰事突起,本王心中煩悶,就疏忽了你。"

冷依依趕緊以手中絹布拭著臉上未干淚珠,輕抽著氣,軟著聲音,善解的問︰"王爺有煩心的事,跟依依說說,說不定心里會痛快些!"

"朝中之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都是些惹人煩的,本王要你高高興興的過日子。"黑眸一沉,唐賢臉色微變,不緊不慢的說。

冷依依是何等機敏,自是听出唐賢話里的不喜,話鋒一轉,說"那王爺就暫且將煩心事拋開一旁,好好的陪陪依依。"

"說說,為什麼哭?"唐賢點頭微笑,溫柔的撫著她臉上未干的水痕。

微一低頭,她悲傷的說︰"依依自昨日開始,左等右等,不見王爺來,心里著急,等到您往日下朝的進辰,就自去清華殿尋您。誰知,踫著太後和王妃在。也怪我,平日里規矩沒學好,讓太後和王妃瞅著惱心,就要讓高林教訓依依。"

神情微怔,唐賢顯得有些吃驚,忙問︰"怎麼?高林他打你了?"

"沒有,沒有。"連忙搖頭,冷依依柔弱而委屈的說︰"太後只是一時性急,說了依依一句重話,並沒有讓高林打我"

"哦"深思片刻,他溫聲勸道︰"依依,母後仍大唐國國母,注重皇家禮儀風範,現在你在宮中,不比在王府,在她老人家面前,要學著守規矩。"

"是,依依一定好好學。不讓王爺憂心。"

滿意的點頭,唐賢和顏悅色的接著說︰"西國再次向我唐國開戰,明天我就要趕赴邊關督戰。等下,就讓高林先送你回王府吧。"

冷依依一震,心中大驚,西太子這麼快就行動,令她始料不及,面上冷靜鎮定,微笑著說︰"王爺盡管去吧。依依會在王府好好等著您回來的。"

唐賢怔了怔,看著眼前溫柔恭順的冷依依,不知怎麼,腦海里就閃過雲落為唐凌擔心著急得面無血色,神思恍惚的模樣來。半天沒回過神。

"你收拾下,高林等下就會過來接你。本王還有些政事要處理,先回清華殿了。"好久,一緩過神來。他就這麼隨口一說,身子就急切的沖出倚香園去了。

冷依依被他突然而發的舉動。驚愕的瞪大眼楮,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人就已經似疾風般消失在她面前。是為政事?還是為那殿里的人?答案不言而喻,失望而淒然的目光漸漸在她迷人的眼眸中浮現,人不禁一軟,木納納癱坐在床上。

唐賢自清華殿離開沒多一會兒,唐凌就出現在雲落的房里。耳朵的靈敏,讓她第一個發現屋里有人。找了借口屏退高林和候在門外的宮女。悄然抬手緊握掛于腰間的金刀,屏住呼息,她小心翼翼的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靠近。

"是誰?"離這不速這客藏身的屏風一步之遙時,她停步低聲怒呵。"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你要如何不客氣法啊?"屏風後面傳來夾著低笑的挑釁聲音。雲落一下就听了出來。"是你?"她驚訝極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在這樣危險的時刻,闖進宮來。

"唐凌,你怎麼回事?你怎麼不回西南府去?"她又急又氣,跺腳連問,怕外面的人听到,又不得不壓低著聲音。

"我也不想來,要不是你那個侍尉,左虎來尋我幫忙,我早走了。"唐凌自屏風後走出,口是心非,故作不耐的說。

"什麼?左虎找你"她又是一驚,頓覺事情不妙,"快說,出了什麼事?"

"太子所在的虎豹營附近有條清水河,那里附近的人都是喝那河里的水,有人在河上游下毒,死了好幾十個村民,虎豹營的人也飲了那水,好在及早發現,都無大礙,只是太子年幼,身體抗不過那毒水,一直昏迷不醒。"唐凌鄭重的說,臉色凝重。

雲落直听得心驚肉跳,一顆心怦怦的就要跳出嗓子眼來。太子是她帶出宮去的,太子一死,天下必然大亂,唐賢到時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兩個她最在意的男人,此刻皆處在一觸即發的極度危險之中,一個不小時,局勢就會失控。想到這,她不由得六神無主,芒然無措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心急如焚,直要跳腳的,喃喃聲的不停重復著。唐凌看著她,眼中閃過不舍和疼惜,表情復雜而糾結。似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幫忙。

"老七不是幫你找了蔣司南來醫眼楮嗎?你去找他,或許有辦法。"思索良久,他還是說了出來。

"哦,他找著蔣司南了?"驚喜出聲問,似溺海之人抓住一根飄然而至的浮木般,緊緊的握著雙手。

"他來了,"低聲輕說,唐凌靠近她耳邊低語︰"我今晚去看母後,作為你的回報,明天出發的時候,我要和你共乘一輛馬車,記得哦!"一陣窗戶飛開的聲響,輕微幾不可聞。唐凌消失在蒙蒙的夜色之中。

唐賢推門而入時,白雲落正挺直了身子立在外廳,似在迎他。望著她一臉焦急,他趕緊上前扶住她︰"天黑了,你怎麼還沒休息,立在這做什麼?"

伸手抓住他扶著自己的胳膊,急切的說︰"王爺,你找到蔣司南了,是不是?"

"嗯,你怎麼知道的?"早晨才在南山林中尋著他,人被安排在舊王府住著,她在宮中,怎麼會知道?他疑惑而奇怪的看著她。

"臣妾要見她,有很急,很重要的事情。"抓住他手臂的手不自覺的又用力了一些,他感覺到疼了。

"什麼事?是你的眼楮嗎?"他關心的問,雙楮緊緊盯著她朦朧而迷離的眼神。"可他說,這個事情急不得,要慢慢來。"

"不是,不是。"她連連搖頭,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太子中毒之事。唐賢怔住,不理解的盯著她滿臉的變化莫測,心里是滿滿的懷疑和猜測,冷靜的看著她,一聲也不吭。

"是太子,他中毒了,一直昏迷不醒,需要蔣司南去救太子的命。"月兌口而出。她再也按捺不住,決定堵上一把。她覺得不論從當前的形勢來說,還是親情方面,唐賢都不會願意看到太子的死,不管他是否真的有心要奪了那皇位。

臉色大變,唐賢又驚又怒,額頭青筋暴凸,簡直怒不可遏。歷聲大呵︰"中毒,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他下毒?"接著沖外面又大聲喊︰"高林,快備車出宮回王府。"

說著,大手將雲落摟扶在懷,身形一動,她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被他抱帶著,一起疾步走出殿外。馬車很快備好,兩人蹬上馬車,高林揮動馬鞭,馬兒吃痛,當下揚蹄踢踢踏踏飛快的奔馳在青石板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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