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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倫之卷 第二章 強者,拍賣會(上)

「若我說綠色搖籃已經被強勢佔據換了新主人,你們還敢進來嗎?」

聲音低沉像叢林野獸在打呼嚕,體型剽悍的年輕城衛揮舞著武器,雙眼一閃而過濃濃的笑意,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有何不敢,跨國行商,一年到頭不沾自家屋里,本來就是把腦袋別腰帶上的活兒,膽比天高我們還怕什麼,哈哈!」

這邊境小城沒有正式的名字,它比它的國家還年輕,因為靠近帝國的關系,加上朝臨充滿妖魔和珍寶藥材的落基山脈,願意冒險的家伙越來越多,被當成補給和歇息的場所,這小城漸漸就大起來,也有了名氣,之後人人都稱這個小城為「綠色搖籃」。

入目之處都是茂密的樹木,大多建築都是建立在樹木中間,木石結構,還有大片的碧色湖泊,恍若沙漠中的綠洲。一種清新的味道洋溢在大街,來來往往的行人奇裝異服,但大多數都綠色麻質大衣,有樹葉凸紋的腰帶,腳踏獸皮靴子,或許加上一個擋風裹身斗篷,這是綠城最典型的裝扮。一個月前綠城遭受大規模妖魔襲擊,很多居民當場死亡,負傷也不少,守城的人換了一大批也屬于正常。

————如果一個月前他們沒能守住,這綠城的確已經換主人,前來的商隊一個個就是落入等候已久的妖魔口中的下場。

「哦,都是這麼不幸啊,咱當家都愁死,整天沖我們發脾氣,老兄,」領隊的人最是自來熟,跟城衛勾肩搭背,長噓短嘆起來。「出門不利,諸事不順,咱這趟也遇上妖魔了!」同病相憐啊,起初不是大家都說路上的妖魔減少不少,誰知道這趟出來又遇上嗜血凶殘的魔鬼了,妖魔們好像餓了幾個月的樣子見人就殺,來勢凶猛,這個月上路的商隊十去其九,有本事撐到綠城的都可以說是了不起了——也是一個月的事情,怎麼最近狀況如此反常?

城衛說,「你們需要先歇息,去重華兄妹的旅店吧,就說是今日值班的城衛大哥介紹的,他們會很豪爽地打折,現今綠城里沒有比那兒更安全舒適的地方了,「他回望城里某角落,指出隱約大概一個方向,層層高大樹木遮目,縫隙間露出不少建築的影子。」就在大道拐角第一家,門前掛著螺母風鈴的!」

底比倫國里的人魚龍混雜,可嘆的是底比倫的建基立業王者實在百無禁忌,全一手包攬,大小通吃,無論是在其他國家混不下去的大奸大惡之人,還是被陷害無容身之地被迫流浪的人,底比倫都如大海般包攬容納,只要你有本事,拳頭夠硬,在底比倫你能橫著走,「遇上妖魔,雖說後來是全身而退,無人員傷亡,貨物卻不可避免地受損壞,這趟算下來當家還是沒賺多少,我們卻只求能手腳健全,和著好好休息一下了。坐地頭朝天,煩心事還是留當家愁去吧!」

我們找地方放下貨物休息去!可以休息一下了!這樣高興地喊著,商隊的人們抖開的褐色袍子唦唦地就掉黃沙灰塵,拿水囊咕咕地大喝一口,痛快啊。

「是的,是的,謝城衛老兄你介紹,晚上我們當家會一定請你喝酒!」

「你們看起來不夠強,再奉勸你們商隊一行人一句,在那店里老實一點,有些人你們不能得罪,他們是強者,一個月前守城功勞最大的得勝者,如果你們能搶在別人面前把人請到商隊去,那就是你們天大的運氣。」城衛的樣子看起來很嚴肅。

被城衛特意提起的旅店,跟這個城一樣原本就沒有名字,掛在用青藤點綴店門前的螺母風鈴為代表性裝飾標志,人人都認得,這家店跟特別的地方在于,它被一棵幾人合抱的綠色大樹包裹著,可以看到棕色的樹根怎樣經過店的頂端扎入土壤,茂密的樹冠遮蓋大半個店,不仔細尋找還真當是一棵普通的大樹就錯過了。

「店家,有客人到!」門外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有人推開店門。

過了一會兒,一串不大不小的腳步聲,從狹窄的二樓樓梯走下來了一個個子嬌小的少女。

「吵什麼吵,我這就下來!」

天然卷的柑子色頭發,大大的眼楮,前凸後翹的身材,雙手叉腰,身前系著長圍裙,第一眼就叫人聯想起沙地中帶刺的植物的少女,她打量新來的客人一番,秀麗的臉蛋上只有漠然。這個叫疊影的少女大約十**歲的模樣,和哥哥重華一起在這里開店,附近里外都有些名氣,因為這店結構的獨特,也是因為這對兄妹。

听名字的發音就能猜測是從哪兒來的人,帝國的人名字後頭一串長長發臭的姓氏,紅國的就是很簡單的幾字,但通常都發音古怪繞口,而且能解釋理解出無限混亂復雜的涵義,讀出來能叫你舌頭打結。她開口說話,聲音就如同門前的風鈴一樣。「城衛大人介紹來的?」

「是的,是的,美麗颯爽的店主。」

「何須羅嗦那麼長,答是就是。」好,都進來,記住了我會給你們折扣的,正如城衛所言,的確是十分豪爽果斷的姑娘,得到肯定的答復後,疊影她大手一揮,干練地說︰「今年沖著拍賣會來的人真多,貨物你們自己保管,房間全部在樓上,晚飯你們希望吃什麼提前跟我交代,未必能找到你們想要的,現在全部進來坐,我給你們送冰鎮的茶水。」

店里沒多少侍者,空曠得很,因為恍若在大樹底下打洞店里十分清爽涼快,走進去就渾身舒暢禁不住要快樂地申吟,擺放整齊的原木桌椅,厚重而且質樸,種在窗戶在青青藤蘿隨風飛舞,一個櫃台,櫃台後面還有廚房,門口邊是上樓的樓梯,一目了然的布置。

「你哥哥重華呢?」

「別發愁,我說的話跟我哥哥說的一樣管用,這店是我和哥哥共有的。哥哥出去打獵了,你們走運,今晚可能能吃上正宗的野味。」旋轉手中的抹布,兼任廚師的少女的動作干淨利落。

領隊的人點頭說,「那好,非常好,待會兒我們就請當家下來給你預付房錢和伙食費。」

「的確非常好,」少女放下茶水正色地看著眾人。「城衛大人一定跟你們提過了對不,在我店里,你們規矩一些,我不想看到有人生事,手腳放干淨,最好不要踫我店里的人。」誠懇得令人舒服的態度,不得不贊嘆一句少女一絲不苟有大將之風。疊影就是城衛所說的一個月前與妖魔對抗守城功勞最大的得勝者?似乎又不像,她僅僅是年輕大方的店主而已。

「東烏珠爾離我們這兒還遠,你們要購一些物資才能撐到那里。」她說,「你們商隊里面有沒有秘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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