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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幕 陰謀還是大亂斗? 拉肯尼空降作戰&艾倫的救贖

就在李明翰無奈地在沙灘上呼救的時候,血鴉戰團勇敢的戰士們正坐在他們的戰艦上,朝四號行星的衛星拉肯尼進發。

這些戰士的目標是在那里建立一個強大的支援基地,以支援對失陷行省地空降作戰。

這次戰爭,也拉開了考拉瓦恆星系戰爭的帷幕,這一天將會永遠被人們記住,無論是敵人還是我們這些英勇的戰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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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蜥蜴號突擊巡洋艦,是血鴉戰團先鋒聯隊麾下的一艘用來空降作戰的突擊戰艦,當然它也可以在宇宙中把兵員投放到對方的戰艦上。

灰騎士艾倫?阿而瓦正在這艘戰艦上,當血紅色涂裝的戰艦進入屬于四號行星的月亮,拉肯尼的空投軌道時,船艙里的綠色空降準備燈亮起。

「好了兄弟們,祈禱結束了!」

他招呼了一聲在做戰前祈禱的隊友們,提起自己放在一邊的動力長刀。他穿著看起來有些臃腫地動力裝甲,沉重地腳步踏在船艙地地板上,每一步都咚咚做響。

他身後跟著六名跟他一樣裝備的灰騎士們,這些隸屬惡魔審判庭戰士穿著裝飾精美,繪滿了各種防御惡魔和精神力攻擊符文的銀色動力裝甲,右肩和左膝上有著他們的獨特徽章————1本插著劍的典籍,而左肩和右膝上則繪制著血鴉戰團的標記。

七名戰士一起進入空投艙,武器掛在身邊的金屬壁的掛架上,這些縴細地金屬拘束扣會保證長刀不會在降落過程中月兌落造成無法想像地傷害。而他們則呈站姿被柔軟地綁帶固定在身後的艙壁上,腳下的金屬地板下面是簡單而有效地緩沖系統,在落地的時候這個系統將會和動力裝甲的緩沖系統一起運做,以保證里面的戰士不會被巨大的沖擊力壓碎。

隨著面前的艙門緩緩降下,一陣機械運動聲響起,外表猶如一顆子彈頭樣的空投艙被放進了發射管道里。整個系統就像是一支巨大的左輪手槍,每個‘彈倉’里都塞著一個空投艙,當一個空投艙被發射出去之後,‘彈巢’旋轉60度,再把新的空投艙推進‘槍管’里。而石蜥蜴號的左舷有三個空投管道,所以可以同時空投三個密艙下去。

拉肯尼上駐扎著兩個連的帝國防衛軍,同時一部分商人和軍民在依靠著那里的上古次元門做星際生意,這些人加起來將近有兩萬人。

但是在地面上的行省報告有混沌星際戰士和黑暗靈族出現之後,這里也和大本營失去了通訊聯系。

而在沒有淪陷的行省遞送上來的觀察報告上敘述的情況也不是太樂觀,所有派上去的士兵全部神秘消失了,而且在晴朗地夜間,還能看到上面有什麼東西在活動。

據大本營的分析報告上說,拉肯尼上可能有黑暗種族或者是混沌叛逆在活動,雖然他們搞不清楚這兩個互相敵對的陣營為什麼聯合到了一起,但是拉肯尼上絕對會有惡魔存在這條信息卻是板上釘釘的。

所以第一連唯一的一隊灰騎士,就成了先鋒中的先鋒,他們授命第一個空降到那里,如果有惡魔就把那些惡魔砍開兩半!給其他的兄弟制造出一片干淨的降落場來!

艾倫感覺到自己所在的空降艙一震,然後外部收音器就接受到火箭被點燃的轟鳴聲。他知道自己的小隊已經離開了石蜥蜴號,一分鐘後他們就要降落在拉肯尼地地面上了。

血紅色的尖錐型空投艙在空中調整了一下姿態,把自己厚實地底部沖著即將到達的月亮。

拉肯尼只有一層微薄地大氣層,這還是以前的星球改造計劃帶來的結果,所以空投艙是只是輕輕震動了幾下,然後全息眼鏡里的五秒到計時就開始了。

艾倫使勁攥了攥拳頭,在五秒倒數即將結束的時候,他調出日歷來看了一眼。

10月15日,2132(晚上21點32分,以後時間都如此顯示)

一陣讓普通人會頭暈嘔吐的震動傳來,面前地金屬艙壁自動被爆炸裝置彈飛,全身的拘束綁帶也紛紛打開,艾倫抓起固定在一邊的復仇女神動力長刀,抬起腳第一次踏上這個據說是貿易中轉站的小小月球的土地。

艾倫提著自己的長刀朝前走了幾步,他左右看了看這個荒涼的地方,到處都是黑褐色的泥土,跟他想的一出艙就有惡魔撲過來的情況不太一樣。他轉身看了一眼把自己送下來的空投艙。

尖錐樣的空投艙有些歪斜地立自己砸出的大坑中間,兩邊都是翻起來的泥土。他的隊友正從自己的艙室里面走出來。

‘這次的降落角度不錯。’他心里如此評價道。

艾倫的灰騎士小隊並沒有裝備太多的武器,遠程武器只有左小臂上綁定的兩聯速射爆彈槍。比起用子彈淹沒敵人,這些狂熱的戰士更願意用自己手里的動力長刀把它們砍成兩半!並且灰騎士的動力長刀都是特制品,可以附著這些人的精神力,對惡魔類敵人就是噩夢般的殺傷,常常可以把對手一刀砍成兩半,接著殘尸就被殘留在傷口的聖力燒成灰。

每個灰騎士都是心靈能力的專家,他們自然可以感應到一定範圍內的惡魔,而機械裝甲自帶的偵測裝置能顯示出一定範圍內的非惡魔敵人。

又是幾個空投艙降落在他們附近一公里內的降落區里,艾倫看了看遠方那個高大建築群的輪廓,在通信器里向新降落下來的陸戰隊說了一聲,請這些兄弟建立降落場和樹立降落信標,他要帶隊去那看看。

拉肯尼雖然有了微薄地大氣層,但是說到底也是一顆月亮!所以上面的重力比地面上低很多,配合機械裝甲強大的驅動能力,艾倫他們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達了直線距離三公里外的建築群。

整個建築群都是密封的,外表包裹著防御小型隕石撞擊地裝甲防護層。但是本來應該燈火通明的地方現在卻一片漆黑,街道的兩旁長滿了各種扭曲地變異植物。這些植物看起來就像荊棘一樣滿是倒刺,扭曲著各種奇怪地形狀,有的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折磨地痛苦無比的人。

艾倫走到一株變異植物邊,伸手抓住了它的枝條。這些植物就像有生命一樣,一被踫觸就飛快地卷過來,想用自己滿是尖刺地身體包住這個敢踏進陷阱里的家伙。

頭盔下的艾倫冷哼一聲,聖力充滿了手掌,這棵植物里的靈魂發出刺耳的精神波動,然後就被燒成一堆黑灰。

「看來這里已經被惡魔污染了。」他看著腳下的黑灰,慢慢收回手掌。

抬頭看了看黑暗的遠方,沒有任何燈光地建築物,空蕩蕩地街道連張紙片都沒有,這種壓抑地感覺就像是大戰來臨的前奏。

「通知其他兄弟要小心。」艾倫吩咐了自己沉默地隊友們一句,也是提醒自己的隊友要小心暗處的偷襲,「我們進去看看,說不定會找到一些什麼。」

一行人踏著沉重地腳步,多年的戰斗素養讓他們自發結成了戰斗陣型,他們慢慢走向不遠處那個明顯的大門。

這個月球上的建築區是連在一起的,每個建築都有自己獨特的功能。或者是生活區或者是休息區,要不就是貿易區之類,反正這些建築都有配備著如果泄露就會自動封閉地管道連接,既可以方便人的行動,也可以保證幾個不同功能的建築群之間的大氣聯通。

艾倫一行人就站在貿易區的大門前,這巨大的貨運大門後有一個自帶氣鎖的封閉倉庫,一部分外來的貨物會在這里進行一些必要的檢測,當確認沒有被污染後才會進入真正的貿易區,當然各種走私品不在此列。

現在這個有半米厚的金屬大門正緊緊關閉著,一個隊員走到門旁的控制器前,一拳打碎外殼,從里面抽出數據線連接在自己的裝甲外接口上。

過了一會他示意大家朝後退開幾步,內外氣壓不同會讓里面的空氣被急速吹出來,在這個低重力的地方即使腳下裝有重力產生裝置,但是一旦被吹到,還是會很狼狽,並且如果里面有敵人的話,這點小小的失誤更是致命的。

金屬大門慢慢朝兩邊移動著,兩名隊員在門一打開就依靠在門邊,隨著門的動作而動,他們裝置著槍械的手腕也伸進了門里,自動掃描器會幫他們標定好敵人的位置。一待內外氣壓平衡,另外兩名隊員就快步跑了進去建立前進陣地。等他們準備好掩護後,後面的隊員會持續跟上,不到一分鐘艾倫的小隊就已經控制了這座方圓五百多平米的轉運大廳。

確認沒有危險後,幾個隊員才在這里來回尋找一些痕跡。這里的金屬牆壁和地板上,到處都是黑褐色的干涸血跡和斑斑彈痕,還有固定式自動炮的彈殼,激光槍的能量彈匣,這些戰斗痕跡表明這里曾經有過一場很慘烈地防御戰,防御者們在一寸寸地後退著,抵擋著從門外蜂擁而來的敵人。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地面上的血跡外,這里沒有留下一具尸體,甚至一塊碎肉都沒有留下來。一名隊員隨手抓破了一個集裝箱,從里面掏出一把像是灰燼一樣的粉末來。

「這里也被黑暗侵蝕了。」這個隊員丟掉了手上被黑暗侵蝕地面粉,糧食永遠是最大的需求品,隨著其他幾個集裝箱的打開,大量被污染地糧食暴露在這些戰士面前。看來,就地取得糧食補給的希望暫時落空了。

艾倫示意自己的隊員重新集結,然後他們一起走到一扇遍布彈痕地門前。這座大門同樣厚重,後面就是貿易區真正的轉運場,平時里面會充滿交易人的吼聲,還有各種機械的運做聲,但是當這扇大門打開,暴露在這些灰騎士面前的依舊是一座回蕩著死樣寂靜地大廳。

他們繼續前進,最後一道大門打開,他們進入了貿易區。

這里原本是一個類似自由市場的地方,頭頂上永遠閃耀著照明燈的光芒,這里沒有黑夜,每一刻都會有人在各種攤位之間留連。但是現在卻完全變了一個樣,頭頂沒有任何燈光,腳下到處都是倒下的貨架,曾經被主人珍視地貨物散落在地面,有的上面還有彈孔或者是血跡。經過改裝手術的眼楮不會被這種黑暗所蒙蔽,但是視線所及沒有任何生存者,到處都是面前景象地重復。

這樣的大廳還有不下十個,如果每個大廳都這樣搜索根本就是浪費時間,艾倫意識到這一點,「把這里的電子地圖調出來。」

一張虛擬的三維景象出現在圍攏在一起的七個人中間,上面顯示這個建築群除了地面上的建築外,還有兩層地下建築。

艾倫用手指著三維地圖,「我們現在分成四隊,生活區,貿易區,休息區各去兩個人,我去這里的防衛軍駐扎區看一下。」他的隊員沉默著點了一下頭,自動分成三組分開站立,通訊頻道里低聲商討了幾聲,三隊人就把自己要去的地方分配好了。

「好了,行動!」艾倫查看了一下自己要去的路線,握著動力長刀的手緊了緊,「你們關注一下生命探測器,可能有生還者在這里。記得要小心惡魔的突襲,一旦遇襲就通知我們。然後你們不要戀戰,把那幫雜碎引到這里來,我們一起把它們砍成灰!」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沒有任何發現,我們三個小時後在這里結合,指揮官命令我們探索結束後去另一邊的遠古次元通道看看。」

隊員們低聲答應了一句,兩兩消失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中。

艾倫不擔心這些隊員的戰力,擔心的是這些新人的狂熱戰斗理念,一旦遇敵從不懂得後退的新人會很快被淹沒在惡魔的海洋里,所以他才特別補充了一句。

隨著沉悶地腳步聲,孤單的銀色身影慢慢溶入黑暗中。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天頂上,漂浮著一個奇特的探測器。那個看起來就像一個骷髏的探測器,輕輕搖擺著自己的尾巴跟在艾倫身後,一只眼楮里的鏡頭不斷伸縮著把景象傳到未知的角落。

艾倫依照著電子地圖的指示,慢慢接近在整個建築群另一邊的帝國防衛軍衛所。一路上到處都是血跡和彈痕,地面上還殘留著一些奇特的痕跡。他停在一處痕跡前,用手指輕輕伸進去量了一下大小,隨即動力裝甲里的敵我識別插件開始運做,自動把這個痕跡列入比對表中,沒過一會就從數據庫里調出一個有著像蜘蛛一樣八只機械長腳地機械人圖象來。

「這里曾經有惡魔機甲出現,你們小心點。」

在通訊頻道里警告了一下自己的隊員,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不遠處的牆壁上有一個被能量燒灼出的巨大創口。握著動力長刀地右手緊了緊,他相信即使這個惡魔機甲突然蹦出來,自己也可以砍斷它的八條腿!

他繼續前進,走到了連接衛所和貿易區的通道前。這里的隔離門已經降下,不過明前起不到阻隔敵人的作用,因為它已經被撕爛!扭曲地金屬碎片帶著融化地痕跡,布滿了地面。

艾倫這時候心里終于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混沌戰士應該是騙開了貿易區的大門沖進來的,那些穿著黑色裝甲的叛逆們一路屠殺掃射,英勇的衛軍一路抵抗著退到通道前,關上了隔離門想暫時躲避這些讓他們覺得恐懼的怪物。但是隔離門卻被惡魔機械人打了幾個大洞,然後用那八條腿其中的兩條把門撕開。

他走到通道里,門前散落的激光槍碎片證明了他的推論。應該光潔無比的金屬通道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恐怖地屠殺,黑褐色的血跡鋪滿了視線可及的所有地方,甚至連一點金屬的反光都看不到。腳下散落著各種損壞地槍械零件,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軍服一部分的破碎布條。但是一切完好的零件和尸體都不見了,都被細心地收集走,連散落在掩體角落里的一些完好的金屬板都不見了,那些像蝗蟲一樣的家伙拆走了所有能拆的東西,甚至頭頂的照明燈都少了幾個。

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籠罩著一片詭異氣息地通道里,艾倫小心地繞過面前的各種障礙物和掩體,這段不長但是充滿血腥痕跡地通道走完,他終于進入了帝國防衛軍的衛所大廳。這里也充滿了戰斗的痕跡,四處散落著血跡和各種彈痕。帝國防衛軍的抵抗在這里達到了最高潮,他們身後可能還殘留著一部分的平民,這些裝備簡陋的戰士發揮出了遠超平時的戰斗力!但是依舊無法阻擋黑色浪潮地侵蝕!一部分衛兵被黑暗佔據心靈,高呼著邪神之名把槍口朝向了前一刻還在並肩戰斗地同袍,有的人甚至被痛苦折磨地沖進了人群中,引爆了裝滿手榴彈的彈藥箱。

依舊在抵抗地防衛軍被從背後捅來的尖刀傷地鮮血直流,剛才還勇敢的戰士只剩下唯一一口氣。沒有被侵蝕地戰士一路護衛著一部分平民從他們背後的通道里退卻,那邊是武器庫,這些戰士會依托著背後巨大的補給倉庫來進行最後地抵抗。

艾倫抬起腳,順著戰士們的抵抗前行著,他的精神力極其強大,甚至可以接受到一些意志堅定的人最後的死亡場景。

這里回蕩著死樣的寂靜,所有思念體都沒有留下任何聲音,艾倫依稀可以從他們的口型上分辨出這些人在喊叫著什麼。

幾名帝國防衛軍主動留下斷後,他們腳下是大箱大箱的手榴彈,手中是散發出高熱接近報廢的激光步槍。艾倫還能依稀听到這些人在對後面喊著什麼,接著巨大的金屬門在他們身後降下,這幾名戰士就依托著身邊翻倒的金屬桌子朝對面已經被侵蝕了精神的同袍射擊。

艾倫的視線集中在一個虛影上,那個影子的意志最堅決,所以艾倫連他的容貌都可以看清楚。這個年輕的戰士應該是本土招募軍,他的嘴上還掛著沒有月兌落的絨毛,一看就不超過18歲。這個小戰士靠著金屬掩體,一邊哭喊著「媽媽」一邊用槍瘋狂朝外掃射著。

這個戰士穿著在艾倫看來很單薄的綠色軍用防彈裝甲,這種裝甲只要被爆彈槍命中就絕對會留下一個對穿的窟窿。他在掃射之余,偶爾還會咬牙切齒地丟出一個拉開拉環的手榴彈,艾倫朝他對面的方向看過去,那里的金屬牆壁上滿是被預置破片留下的窟窿,還有各種被炸碎的殘骸,看來就是這個小戰士留下的結果了。

艾倫仔細看著這個淚流滿面,嘴里不停喊著「媽媽」的虛影,雖然他們幾個人的拼命抵抗,只保護了身後那個大門不到5分鐘,一支充滿罪惡地黑色長矛貫穿了這個戰士的胸口。這種長矛只有黑暗靈族才有配備,那個喜愛人類靈魂的異種已經收走了這個戰士的靈魂,留在這里的只是他最後的意志投影。

眼看著他抽搐著的手伸進了身邊的手榴彈箱里,那流著血的嘴角依舊在呢喃著「媽媽,媽媽……」

艾倫輕輕伸出帶著裝甲的手,他想模模這個勇敢的人,就像撫摩自己弟弟的面龐。他的記憶在教廷里被清洗過,里面只有他願意保留下的東西,其中最重要的一段就是他的家,和那個總跟在他身後的弟弟。但是在家鄉被恐懼之眼的惡魔侵襲後,他的弟弟和家人都失蹤了,而他被降臨在那里對抗惡魔的前輩們帶回審判庭,受訓成為一名光榮的灰騎士。一直以來,支撐他戰斗的信念除了忠誠之外,還有對惡魔無盡的仇恨,每次的祈禱他都會對皇帝陛下懺悔自己的仇恨,但是每當拿起那把特制的‘復仇女神’動力長刀的時候,胸中又會充滿著對惡魔的怒火。

金屬手指接觸到那張帶血的稚女敕面龐,像是踫到了一片水幕,漣漪泛起,卻只踫到堅硬而冰冷的地板。

艾倫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蹲在了那個人影身邊,親眼看著他引爆了整箱的手榴彈,那張即將被炸的粉碎的臉上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觀看完英勇靈魂留下最後的執念,艾倫站起身,雙手端起自己的長刀,用最虔誠地心對那個稚女敕的身影行了最莊重地禮節。

「安息吧!我會奪回你的靈魂!」

被精神力附著的動力長刀閃著動人心魄地白光猛地揮下,斬碎了那個重復著自己戰斗景象的人影。

被斬碎的意志投影散發出如星辰般美麗的光芒,一粒粒地銀色光點像螢火蟲一樣飄飛到天際,艾倫知道這是被侵蝕地精神力接觸到聖光的表現。戰士的心沒有被惡魔誘惑,他依舊堅定無比地跳動著。

這個是惡魔留下的一個陷阱,如果艾倫不摧毀這個陷阱,以後遲早會有人看到這個戰士,他們脆弱的心靈就會被惡魔留下一個種子,一旦有了誘因這些人就會徹底投向那邊。只有從虛空里爬出來的,讓人厭惡無比的惡魔!才會利用別人最後的思念來做成陷阱。艾倫緊緊握著刀柄,轉身走進了這些戰士一直在守護著的通道里。

有一個手掌厚的金屬大門被融出一個巨大的窟窿,身高兩米五的艾倫輕易就從窟窿里鑽了進去。這是一條不算太長的甬道,他一眼就可以看到底。但是這條不到三十米長的甬道里,卻布滿了不下十道防御牆。雖然這些臨時用桌子和其他金屬板拼湊起來的防御牆已經被熱融武器摧毀,或者就干脆被炸的只剩下一個基座,但是每一個戰斗在後面的戰士,都留下了執著的思念體,這些戰士依舊在牆壁後面抵擋著從大門那里沖進來的瘋狂敵人。

艾倫細心地看著每一個戰士的容貌,仔細地品味著他們誓死不屈地戰斗意志。動力長刀,依舊毫無憐憫地把這些已經被污染的思念體砍成一片銀白色的粒子,每一顆碎粒都在燃燒著,各種吶喊通過靈魂層面的波動在他的腦海中轟鳴。

短短的通道,完全是用戰士的血肉鋪墊成的,每一寸地板和牆壁還有天花板上都滿是血肉地痕跡,這些戰士用自己的血肉掩護著身後的民眾撤退。他們知道自己或許在下一刻就會死亡,甚至連靈魂都會被那些黑暗的家伙們當作戰利品,但是這些戰士沒有退縮,有的只是堅定的信念。

艾倫在最後一道掩體後面,發現了用小刀刻著的一段話,向他訴說著這些戰士的英勇犧牲。

給後來的人︰

我們是帝國防衛軍252兵團的臨時招募第三連和第四連,那些恐怖的異種就要沖上來了。我身邊還剩下三個兄弟,我們抵擋了敵人七次進攻。熱融炸彈已經用完了,激光步槍也因為過熱報廢,對面的異種們正在準備第八次進攻。我知道我們這次無論如何也擋不住了,我們即將被撕成碎片,靈魂也要被那些黑暗異種們折磨。

後來的人啊,如果你看到這段話,請告訴四號行星上的同伴和民眾︰我們沒有退縮,我們即使恐懼地全身都在顫抖,可是我們依然沒有退縮!請告訴兵團總部︰我們沒有給252兵團丟臉,我們沒有給自己的家鄉丟臉,雖然我們是臨時招募的戰士,但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面朝前倒下的,我們沒有一個人後退!

這是我們最後的遺言,如果您是一名偉大的灰騎士,我們請求您,虔誠地請求您!如果您有一天在那些信仰黑暗的邪神那里見到我們被折磨的靈魂,請您讓我們獲得永恆的安息!請您用您的長刀起誓,您一定會讓我們獲得平靜!

偉大的皇帝陛下萬歲!

帝國防衛軍252兵團臨時招募第三連全體

艾倫看著歪歪扭扭刻在金屬地板上的話,他慢慢地站起身,雙手緊緊握著刀柄,刀尾重重頓在金屬地板上,額頭緊緊貼著刀背。然後,他打開了裝甲地外放頻道。

低沉地聲音,在狹窄的甬道里回蕩。

「我!灰騎士艾倫?阿而瓦!在此用我的信仰和靈魂起誓!一定會讓這些英勇的戰士得到他們應得的安眠!」

艾倫莊嚴地聲音還在甬道里回響,他就已經收起靠在額前的長刀,轉身走進這些戰士一直守護著的門戶,被撕開一個巨大孔洞的門戶!

這個門對面是被搬空的武器庫,里面沒有一絲血跡,所以他走進了這間狹小地休息室。

同樣首先進入他眼中的就是噴濺地到處都是的血跡,那些家伙們在攻破帝國防衛軍最後的防線後,首先沖進了這里,大肆用血腥屠殺來宣泄它們的戰斗。

艾倫左右掃視了一遍,這里的思念體有的縮在牆角哭泣,有的則不斷向後來人展示著他被殘忍虐殺時所受的痛苦。他的視線突然看到角落里有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那個女孩就靜靜地瑟縮在牆角,抱著雙腿用無神地雙眼看著前方。

艾倫踏著沉重地腳步,他有些恨自己的裝甲為什麼這麼沉重,因為他不想驚擾到這個小女孩的靈魂。作為精通靈能和聖力的灰騎士,他分辨的出什麼是思念體,什麼是靈魂,這個小女孩就是一個沒有被收走的靈魂。他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還是那群家伙刻意遺漏在這里來宣揚它們的恐怖和殘忍!

那個小女孩的靈魂感受到了艾倫走到自己身邊,她抬起頭用無神地雙眼看著慢慢走近自己的灰騎士。

艾倫緊了緊自己的動力長刀,神聖地力量開始從刀柄傳到刀刃上,整把刀慢慢變亮,散發地白色光芒照亮了這個狹小的房間。

「叔叔?您是灰騎士大人嗎?」

動力長刀猛地停在小女孩的頭頂,對被污染的靈魂來說就像致命毒藥地聖力侵蝕到她的頭頂,一段頭發變成了閃爍著光芒地銀亮星粒。

這句問話直接響撤艾倫的腦海,他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為什麼有這麼強大的靈魂能量。他慢慢收回長刀,有些沉悶地聲音從裝甲的外放系統中傳出來。

「是的,我是,你有什麼遺言嗎?」

小姑娘無焦距地眼楮看著艾倫,一段只有靈魂才能發出的精神波動被艾倫接收到。

「我叫莎瑞,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叫我艾倫!」

莎瑞的眼楮依舊沒有神采,她的嘴角卻嶄放出猶如花朵開放般的美麗笑容,「媽媽說灰騎士大人的頭盔從來都沒有打開,也沒有任何人看到他們的樣子,叔叔你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如果這是你最後的遺願……」隨著一陣壓縮空氣地釋放聲,艾倫的頭盔慢慢打開,他用左手拿下自己繪滿純潔符文的頭盔夾在掖下,「我滿足你!」他明白自己摘下頭盔後,被惡魔侵蝕的可能直接上升了三倍,但是他的心卻無法拒絕這個小女孩的要求!

那個小女孩看到艾倫的獨眼和臉上那道巨大的傷疤,好像是被嚇到一樣瑟縮了一下,但是當她看到艾倫有些落寞地眼神,卻又挺起了小小的胸膛,直視著那張另人恐懼的面龐。

「很可怕吧!」艾倫訕笑著問道。

「不啊!叔叔的臉雖然很凶惡,但是卻有一種很奇特的溫柔感在里面,就像……就像……」莎瑞歪頭想了想,那俏皮可愛的樣子讓艾倫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兒,雖然他知道自己經過改造手術後永遠不會留下後代。

「像爸爸的感覺!!!」

莎瑞想了半天,說出這個讓艾倫目瞪口呆地答案。但是莎瑞一說出這段話,小臉就有些悲傷地看向艾倫的左邊,艾倫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一片噴濺到牆上的黑褐色血跡,一個面容都扭曲地思念體在那里不斷重復著自己被折磨至死的情景,他大張的嘴在叫著什麼,但是他的靈魂能力太弱了,留下影像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當艾倫把頭轉回來,看到小姑娘又回復了自己剛見到她的樣子,就那麼抱著膝蓋,落寞的縮在牆角里。

「爸爸為了保護我和媽媽,被那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抓到那邊……他在慘叫著,但是又在乞求那些人放過媽媽和我,他一直在說著他會永遠愛我們,哪怕沉淪進黑暗深淵也會在那里為我們祈禱……」

莎瑞幽幽地說著話,艾倫半跪在她的面前,他想用自己的手去把這個孩子抱進自己懷里,用自己最溫柔的話語來安慰她。如果有可能,他甚至願意用自己的心髒來換取這個女孩的安息!

「爸爸叫了一會就沒聲音了,媽媽一直擋著我的眼楮不讓我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知道……那些人折磨完爸爸,又走到了媽媽面前……那一聲聲的腳步聲就像在敲打我的心。媽媽在我耳邊告訴我︰小莎瑞,要做一個堅強的孩子,不要哭好嗎?媽媽和爸爸一會就過來接你……」

隨著莎瑞斷斷續續的語言,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女性思念體出現在艾倫面前,她輕輕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女兒,然後勇敢地站了起來,盡管她全身都在顫抖,但是她卻站的筆直。

「請用你們所有想的到的方法來折磨我!只求你們能放過我的女兒!」

一句能貫穿靈魂地低吟在艾倫耳邊回蕩著,勇敢的母親想用自己的犧牲來換取女兒的生存。艾倫用想的也知道,她隨後被帶到一邊,然後那群該死的雜種們用各種想的到想不到的手段來折磨心甘情願的母親!他甚至能看到,哪怕在痛苦地慘叫聲中,母親依舊用溫柔地語言告訴自己縮在牆角的女兒,「孩子不要怕,不要怕!」然後她會企求那些嘴角掛著猙獰而滿足笑容的雜種們,無論如何請放過自己的女兒!在最痛苦地時刻,她全身的皮膚都被一條條剝了下來,但是失去皮膚滿是肌肉的臉上,依舊掛著溫暖人心的笑容。

「小莎瑞,不要怕好嗎?勇猛的灰騎士大人會來救你的。」

這些話語就在艾倫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比惡魔誘惑地低語聲更能打擊艾倫有了一絲裂縫地心靈。他親眼看到,在母親只剩一口氣的時候,那群雜種們!!!那群雜種們!!又把小莎瑞拖到母親身邊,當著母親的面割開了她的喉管!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看到這些,看到那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無助地在自己的血泊中掙扎著,紅色的血液染滿了她的裙子!只是覺得腦中好像多了什麼東西,一種即將要爆炸的憤怒充滿他的胸腔,那種憤怒灼燒著他的心靈,讓他想舉起長刀,砍碎自己面前一切會動的活物!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惡魔誘惑了,無孔不入的惡魔不知道什麼時候種在他心中播下的種子已經發芽了!他大聲祈禱著,用自己地虔誠信念來壓制那即將長滿他內心的毒藤!他堅信,只要自己保持著堅定的信仰,這點小小的憤怒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叔叔,你就是來拯救我們的灰騎士大人嗎?」小女孩站起來走到艾倫面前,伸出雙手給他看一直抱在懷里的布偶。

那個布偶是以灰騎士為藍本縫制的,憨笑可愛的三頭身布偶還拿著一支跟艾倫手中一模一樣的動力長刀。

「當啷……」

金屬撞擊地面的回聲傳出好遠,一直握在手中的長刀被主人放開,重重地砸在地上。

艾倫發現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破了,巨大的無力感回蕩在他的中,一個聲音不斷回蕩在耳邊,拷問著他的心靈。

‘你為什麼沒有來?’

‘你為什麼沒有出現?’

‘你為什麼不能救回這個孩子的生命?’

‘你為什麼要讓這個孩子看著自己的母親和父親被活活折磨至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些低語聲就像一支支流淌著黑色毒液地長針,深深扎進他的頭顱里。他抱著腦袋沖天高聲吼叫著,肉眼可見的黑氣不斷在他的身邊環繞,卻被裝甲上亮起的符文擋住,只能把他緊緊包裹在里面,形成一個黑色的巨繭。被血液掩蓋的褻瀆法陣也亮了起來,艾倫正單膝跪在法陣的中心上!一道道有著扭曲痛苦面容地靈魂在他周圍環繞著,被折磨地嚎叫聲夾雜著誘惑地低語聲,不斷腐蝕著他堅強的神志!

這里就像一座被封閉地鋼鐵墓穴,不但是無線電波,甚至精神波動都無法傳遞出去,他的隊友並不知道他正經受著有史以來最大的心靈考驗!

遍布他全身的純潔符文可以防御惡魔無論是精神還是上的侵蝕,但是這符文卻缺失了頭盔上那道最關鍵的禱言!

他全身發光的純潔符文,不但缺失了最關鍵的部分,而且沒有他的精神力支持,這些符問的亮光漸漸變得黯淡下來,猶如裝甲主人在漸漸沉淪地心靈。

最終,這些符文失去了潔白地光芒。

艾倫猶如在風暴的中心,那些黑色的霧氣和各種被污染的靈魂,像一道旋渦一樣在頭頂聚集著,那道旋風的尖端就對著他的眉心。

………

…………

………………

仿佛過了許久,又仿佛才經過了一剎那……

一只有些顫抖地手拾起滾落在一邊的頭盔,慢慢地舉起,戴好。

頭盔下艾倫的藍眼楮已經變成黑色,眼瞼也像涂抹了一層墨汁般的黑。

雖然如此,艾倫依舊沒有沉淪!他堅強的心里對惡魔奪走親人的仇恨支撐著他繼續堅持著。雖然他已經被黑暗侵蝕,但是心中的那點光芒依舊沒有熄滅!惡魔只是佔據了他三分之一的意志,腦海里不斷回蕩著誘惑地低語,但是祈禱地聖言也在被他不斷地念頌!

但是他深深知道,自己的心靈完全失守只是時間問題,帝國防衛軍的衛所被惡魔做成了一個巨大的陷阱,從他一看到那個喊叫著媽媽的思念體開始,他的心靈就已經被惡魔種上了殺戮的種子,這種緩慢地侵蝕是不可逆的!他能選擇的,只有在瘋狂地殺戮中淨化自己,只有力戰而死的結局,才會保存他一直所保留著的榮耀!

他揀起被丟在地上染滿鮮血的布偶,另一只手抓住長刀的刀柄,緊緊握著這兩樣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東西,慢慢站了起來。

「我會……我會!為你報仇的!!無論我看到的是否是真實!我依舊會用惡魔的血來祭奠你!跟在我身邊吧,看著我如何為你屠殺!」他把布偶小心地掛在腰間的掛架上,「小莎瑞!」

沉重地腳步回蕩在狹窄的甬道中,渾身散發著可怕殺氣和淡淡黑色霧氣地男人,慢慢融入黑暗中,只有那腳步聲,依舊回蕩著……

回蕩著……

——————————————————————————

此時,在血鴉第三支朝遠古時空門探索的偵察小隊失去聯系後,一片猶如烏雲一般的黑霧卷起,里面夾雜著各種扭曲著形態,猶如被融化後再凝結起來的惡魔炮灰。這些扭曲地怪物們嘶吼著,嚎叫著,朝戰士們剛剛建立的防線沖去。而本該勢同水火地混沌星際戰士和黑暗靈族,則一起組成了一支龐大的軍隊,他們緊緊跟在炮灰後面,高聲念頌著自己所信仰的邪神之名,端著手里的武器朝星際戰士的陣地沖去!

「媽的!!!我們的灰騎士呢?我們的灰騎士去哪了!!!」一名指揮官看著遠處的黑霧,高聲在頻道里呼叫著去探索的艾倫小隊。

「不要再叫了,他們在標準時間兩個小時前就失去了聯絡,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回答他的是拿著權杖的智慧館長,他也擁有強大的心靈能力,甚至可以和遠方的灰騎士取得溝通,但是他只感應到灰騎士去探索地地方現在籠罩著一層隔絕他心靈波的黑霧。

天空中的戰艦依舊在朝降落場里不斷投送著兵力,他們堅信自己的戰士可以把這些可惡的敵人重新趕進地獄里!但是這個月球實在太小了,同時只能有一艘戰艦朝降落場投送空投艙,如果另一艘戰艦也擠進來的話,會釀成災難般的後果————不是裝載著人員的密艙在宇宙中兩兩撞成一團火球,就是戰艦被對方的引力吸引撞在一起!

「戰士們!!!我們戰斗!!!!」

第一連的指揮官舉起手中的鏈鋸劍高聲吼叫著,這群無所畏懼地戰士只需要堅持一個小時,石蜥蜴號就會給烏鴉號讓開空投點,烏鴉號上搭載的另一隊灰騎士和第二連就會像下雨一般迅速充滿陣地!

石化蜥蜴號最後一個裝載戰斗部隊的密艙被投放出去,它慢慢轉動著縴細地身軀,準備離開投放軌道,後面的粒子引擎閃爍出漂亮地藍色光芒。

看著黑霧在迅速接近,戰士們站在自己的陣線上,架起了手中的武器!

頭盔里整合地索敵插件自動把戰士需要負責的敵人標出來,這些目標會被完美地分配到每一個戰士頭上,沒有一顆子彈會浪費在已經被其他戰士鎖定的目標上。小隊長的裝甲里所增加的指揮模塊會自動把隊員的觀測到的目標匯總,然後再把信息朝更高一級傳送。指揮官會分配每個小隊的目標區域,然後小隊長再把目標具體到每個戰士頭上,這些听來煩瑣的指揮動作加起來還不到兩秒鐘就可以全部結束。這就是人類科技的偉大之處!雖然已經缺失了很多東西,但是依舊不是對面這些用爪子和牙來戰斗的原始惡魔所能比擬的。

隨著套在目標上越來越多的綠圈變成紅色,標志著越來越多的敵人進入有效射程。

裝置在陣地前端的自動爆彈槍塔首先開火,炙熱的彈道像一把切牛油的刀子,把低級惡魔的陣線打亂,分成幾個大塊。然後緊急組裝出來的火箭車也開始怒吼著射出頭頂發射巢地火箭,專門針對步兵地彈頭里裝滿了預置破片,完美地引信會讓火箭彈在目標區域頭頂爆炸。每一顆火箭彈爆炸,都像割麥子一樣瞬間犁倒一片敵人。

這時,石蜥蜴號投放的最後一個密艙也落到降落場中。

艙門自動被爆炸裝置彈飛,無畏機甲寇根邁著自己的八條長腿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才是這些戰士的最大依仗!

自重五噸的機械身軀,雖然看起來像一個金屬棺材……其實它本來就是一個金屬棺材。在三個世紀前的一場戰斗中,還是血鴉戰士的寇根為了掩護同伴而失去了自己的雙手和下肢,他被放置進了無畏機甲的金屬身軀內,繼續為自己所效忠的軍團而戰斗!

他的身軀本來跟其他無畏機甲一樣,但是在一次突擊混沌營地的戰斗中,他和面前的惡魔機甲同時開火,惡魔機甲射出的離子束融化了他的雙腿,而他射出的熱熔導彈,則把惡魔機甲的上半身轟飛。當時缺乏備用零件,所以隨隊的機械神甫就把惡魔機甲的腿移植到了他的身下,這樣他在保證遠程戰斗能力的同時,又有了極其強大的近戰和移動能力。

在這之後,他就干脆拆除了左臂的動力拳,改為搭載更多的遠程武器。

現在他的左肩依舊裝置著三聯裝的熱融導彈,左臂上是三管爆彈鏈炮,上萬發子彈塞在背後的背包里,可以保證強大而精準的火力。而他的右臂則換成了雙管速射炮,對車輛和對人的兩種炮彈塞滿了他的背包!

寇根紅色的身軀一出現在戰士們的視線中,一陣陣歡呼聲就響徹陣地,士氣漲到了頂點。這些戰士們堅信只要有無畏機甲寇根長老在他們身後,別說是一個小時,哪怕是堅持一個月的時間都跟玩一樣!

「為了皇帝陛下!!!!」

指揮官的戰吼聲就是開火的命令,一顆顆憤怒地子彈從戰士們的槍口飛出,撕裂那些扭曲地低級惡魔。

作為炮灰的低級惡魔被自動爆彈機槍塔和火箭彈摧殘了一陣之後已經大傷元氣,再被戰士們的子彈掃過,不算密集地陣型中露出大塊大塊地空白,露出掩藏在它們背後的叛逆和異教徒。

隨著混沌戰士手中槍口噴出火焰,戰斗一瞬間就進入了白熱化!他們也擁有和血鴉戰士同一型號的裝甲,但是他們的頭盔上卻瓖嵌著惡魔的長角。

可以輕易撕裂惡魔身軀的子彈打在他們盔甲上只能濺起一蓬火花,然後留下一個小小的凹坑,無比堅固的裝甲只有持續射擊才能穿透。

這些叛逆們高呼著信仰的惡魔之名,一只手持槍掃射著,另一只手則拔出了沾滿無辜者鮮血地鏈鋸劍。

但是他們沖鋒的有些早了,嗜血的性情早磨去了他們的戰斗素養。

血鴉的戰士冷靜地掃射著,把每一個被自己鎖定的叛逆都打地渾身是冒煙地孔洞。一個又一個叛逆倒在他們槍下,這些戰士高呼著自己所信仰的皇帝陛下之名,讓這些背叛皇帝陛下的叛逆品嘗著死亡地苦果!

寇根的鏈炮也加入了進來,隨著機械地嗡嗡聲響起,急速轉動的鏈炮以每分鐘3000發的射速朝那些敵人傾斜著致命地火雨。另一邊的自動炮也開始怒吼,對人用炮彈被填進炮膛,震耳的轟鳴聲響起,一顆散發著熱氣地彈殼被彈出。還沒等落地,另一枚炮彈又被發射出去。在這種恐怖的射速下,被直接命中的叛逆瞬時就被撕成碎片,它的裝甲都會變成鋒利地刀刃,切割掉他周圍同伴地某樣零件。

躲藏在叛逆身後的黑暗靈族里,用它們地快速載具沖開了炙熱地火網,冒著恐怖地火焰沖向星際戰士的陣地,在陣地前飽受火力打擊的沖鋒載具終于爆炸了,但是卻從里面跳出了幾條拿著暗黑長矛地縴細人影,它們另一只手是五根尖利地動力爪!

這幾個身影在黑霧掩護下,依靠自己強大的跳躍能力幾次落地後就沖進了血鴉地陣地,它們每個人都可以輕易對抗三個以上的星際戰士,尖銳的長矛插進血紅色鎧甲下地胸膛,拔出來的長矛帶起一蓬浸滿黑色劇毒地血液,被它們傷害地星際戰士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迎接痛苦而又漫長地死亡。

而另一手的尖利爪子,更是能輕易撕開戰士們的頭盔,每一下揮舞都會讓一個戰士身染劇毒,只能躺在地上等待醫療師的救助。

隨著指揮官的指揮系統里越來越多的名字變成紅色,星際戰士們第一次有了傷亡。雖然這幾個跳進陣營里的家伙很快被清除,但是它們依舊帶走了至少十個勇敢的戰士作為陪葬,數倍于此的戰士躺在地上等待醫師的救助。

借著那幾個家伙造成的混亂,混沌星際戰士的猛禽小隊也到達了火箭背包的最佳跳躍距離,他們隨著背後地火焰落在星際戰士的背後,鏈鋸劍嗡嗡做響著和星際戰士的猛禽小隊戰在一起。兩方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兩方同樣制式的長劍都渴望著痛飲對方胸膛里的熱血!

戰線多處告急,混沌戰士地接近把大部分人都拉進了白刃戰的旋渦!

星際戰士們沒有退路,他們背後就是誓死保衛的降落場,只有守住這里才能等待援軍到達。黑暗靈族帶來的黑霧侵蝕著勇猛戰士地心靈,智庫館長放出的心靈風暴拷問著叛逆們的意志!沾滿對手血液的長刀被高高揚起,和憤怒的子彈一起落在叛逆們的胸膛之上!

一顆顆地頭顱飛到空中,有的戴著裝飾著惡魔長角的頭盔,有的無頭身軀卻穿著血紅色的動力裝甲!

「戰斗到一槍一彈!!!!」

狂熱地戰吼聲回蕩在陣地上,血鴉的戰士們只有在死戰之時才會吼出這句話,他們沒有撤退重整地空間,只能和面前的敵人混成一團。有的戰士會抱住敵人,讓腰間的熱融炸彈把雙方都撕成碎片,更多的戰士則選擇把打空了子彈來不及重裝的爆彈槍丟在腳下,拔出腿上的戰斗刀奮戰到底!

寇根的鏈炮依舊怒吼著把每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撕成碎片,八條長腿揮舞著,尖銳地肢端插進對手胸膛,再把尸體高高拋起丟向遠方。

越來越多的敵人像螞蟻一樣出現在陣線上,這不是一邊倒的屠殺,而是同樣精銳地踫撞!

每一個星際戰士都在高聲吼著「戰斗到一槍一彈!!!」和自己面前的敵人糾纏在一起,他們要為烏鴉號爭取時間!!

一個小時的時間是如此漫長,剛過去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的戰士永遠躺在了這片浸透了他們血液的土地上。

另一艘突擊巡洋艦火龍號選擇了在敵人陣營的背後投放深入打擊小隊,但是這些精銳戰士一出密艙就發現他們掉進了敵人的陷阱,每個人面前都有數倍的敵人在向自己傾瀉暴雨般的子彈!黑暗靈族地曼陀蘿刺客潛藏進陰影,混入他們的隊伍中,尖利地匕首時刻準備割開忽略到它們危險的戰士喉嚨!

這些小隊承受了大量地傷亡,一名名英勇地戰士倒在血泊中,有的戰士到死都保持著朝前射擊地姿勢,重傷地戰士爬行著,用自己即將死亡的身軀為活著的同伴抵擋著攻擊……慢慢的幸存者們冒著彈雨匯聚到一起。

幾名幸存下來的隊長不約而同地向火龍號發送了最後的信息︰

請不要再把兄弟們投放到這個死亡陷阱里!我們將戰至最後一彈!!

然後他們把自己背包上的戰旗拿下來,狠狠*插在腳下,這些戰士不會再後退,四周都是潮水般地敵人!

如果死亡,這些旗幟就是他們的墓碑!

「戰斗到一槍一彈!!!!」

從胸膛里吼出的聲音,將會成為他們的墓志銘!

精銳地戰士依靠著同袍用尸體搭建起的掩體,朝外傾瀉著灌滿怒火的子彈,熱融炸彈被他們猛的丟出去,在四周炸出深深的坑洞,邊緣滿是被融化地裝甲碎片。雖然只剩下不到十個人,他們依舊給對方造成了巨大的傷亡,直到一顆罪惡地炮彈在他們中間爆炸!

…………

……………

……………

一只戴著血紅色裝甲手套地手,顫抖著伸向不遠處地槍柄。

手的主人受了無法挽回的重傷,他嘴里不斷吐出混合著內髒碎片地血液,堅韌地意志力支撐著他不斷朝那近在咫尺,對他來說卻遠在天涯地武器挪動著。炮彈炸飛了他腰部以下的所有肢體。帶著慘白色骨頭茬的身體被拖動,每挪一厘米都會流出大量的血液和內髒碎片,腸子像一條無意中被遺落下的繩子,在他身後拖出老遠。

‘夠到了!夠到了!’

那只顫抖著的手,終于抓到了槍柄,平時輕盈無比地槍現在卻變得猶如一顆星球般沉重,他顫抖著把槍立在地上,勉強瞄準向那些在搜索同袍尸體地黑暗異種。

一只充滿著罪惡氣息地劇毒長矛突然從背後插進了他的胸膛,狠狠攪動。

長矛帶著黑色地血液猛地抽出,再次狠狠*插進不屈戰士地後背。

不屈地眼楮依舊圓睜著瞄準前方那些變得模糊起來的異種們,但是戰士的意志卻在漸漸遠去。他用最後地力氣翻過殘軀,看向從背後攻擊自己的敵人。

他的手指抽搐著,嘴角流出地紅色血液變成被劇毒污染地黑色,不甘的情緒充滿了他的內心。

站在他上方的黑暗靈族戰士,看著腳下這個還沒死透的家伙,它雙手高高舉起長矛,準備給這個家伙最後一擊,並且要用他的來頭骨裝飾自己的肩甲!

就在旁邊,一個人影突然推開堆在自己頭頂的同袍尸體躍了起來,雙手各持一支爆彈槍對準那個舉著長矛地雜碎。

高舉長矛地人愣了一下,慢慢轉頭看向這個奇跡般生存下來的戰士。

「戰斗到一槍一彈!!!」

裝甲地外放喇叭發出憤怒的吼聲,尖銳地子彈飛出槍膛,把面前的黑色目標撕成粉碎。接著他轉身橫掃,把憤怒地子彈瓖嵌到每一個在他附近褻瀆同袍尸體的雜種身上!

遠處在搜索尸體的敵人反應過來,高呼著舉槍朝他射擊,閃亮地粒子光束和子彈構成了致命的火網向唯一幸存地戰士籠罩下來。

這個戰士猶如一只憤怒地獵豹,敏捷地依靠著同袍地尸體和巨大的彈坑來閃躲瞬間就會奪取自己生命地致命火網。

他朝四周掃射著,腳下不停跑到了自己同袍尸體堆成的一座小山丘上。

一支打空子彈地槍被丟下,槍口飄出裊裊地白煙飄蕩著升上天空。

他用一只手高高舉起了被同伴們誓死保衛地分隊旗幟!另一只手持著即將沒有子彈的槍向腳下地敵人掃射著。

下面射來的子彈不斷打中旗幟留下一個個焦黑地彈洞,藍色的粒子光束穿透了他堅實地胸膛。

他半跪在地上,槍口拄著身下同袍的尸體來穩定自己。

「戰斗到一槍一彈!!!!!」

……憤怒地吼聲回蕩在天際…………

英勇戰士眼中憤怒地火焰卻已經熄滅,他就半跪在同袍尸體和敵人尸體一起堆砌成的山丘頂端,依舊直立地旗幟猶如一座豐碑!高高聳立他身邊。

(血鴉戰團語音記錄︰

在拉肯尼空降作戰中,火龍號突擊戰艦向敵人後方空投了十支深入打擊小隊,事後證明這是一次錯誤地行動。

120名英勇的戰士永遠留在了那片沾滿他們血液的土地上,三年後回收小隊只發現了他們的戰斗痕跡,卻沒有發現這些人的尸體。

戰團的智庫館長確認,他們的基因腺體已經被混沌叛逆污染,我們永遠失去了這些戰士。

我們只能在主星的戰團陵園里立起他們的衣冠冢,並且在光榮之冊上留下他們的名字,以下是突擊聯隊指揮官英德里克?波里而閣下親自撰寫的墓志銘︰

我們,是皇帝陛下最忠誠地戰士!

我們,死戰不退!

誓死,不退!)

……….

…………

…………

第一連防衛的空降場上不斷回蕩著巨大的爆炸聲,一團團騰起的火球帶走或英勇或卑劣地生命。

就在戰場的邊緣,六名穿著銀色戰甲的灰騎士,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刀,跟在自己最信任的隊長後面。

艾倫全身繚繞著肉眼可見的黑霧,各種思想不斷侵蝕著他的心靈,他知道自己可能下一刻就會崩潰,會把刀揮向自己身後的同伴。

「你們去那邊,把那個該死的召喚通道關閉!」

他指了指遠方不斷閃爍著紫黑色雷電的那團黑霧,那是混沌們用這里兩萬名無辜者所構築起的召喚通道,那邪惡的雷電是燃燒無辜者靈魂所溢出的能量表現,那些叛逆們用那些靈魂當作法陣的燃料。

「而我……」

他緊了緊手中的動力長刀,另一只手溫柔撫摩著腰間沾滿鮮血地布女圭女圭,面對著不遠處正在集結地惡魔與混沌星際戰士還有黑暗靈族所組成的大軍。

「我會去那里幫你們爭取時間。」

他如此堅定地說道!

他身後六名戰士知道,自己的隊長已經受到了惡魔的污染。但是灰騎士們擁有自己的榮耀,那就是他們中間從來沒有一個人被惡魔誘惑而墮落!

艾倫也要堅持自己的榮耀!他選擇了沖進敵人陣營里奮戰,一直戰斗到死!在死亡之前,他會引爆早已經設置好的熱融炸彈,連一片裝甲都不留給那些褻瀆者們!

‘帝國沉眠歷6712年10月16日凌晨,灰騎士隊長艾倫?阿而瓦英勇地戰死在考拉瓦四號行星的月亮拉肯尼之上!’

這六名戰士堅信,修道院的榮光之冊里一定會留下這樣一條記錄,自己的隊長哪怕被惡魔污染,也會拖上敢玷污灰騎士榮譽地混蛋一起歸為虛無!

他們對艾倫莊重地行禮,低聲念誦著他的名字,他們以後將不會在戰斗中唱頌皇帝之名,只會高喊著艾倫之名而戰!

………….

艾倫慢慢朝那群在聚集著的部隊中行走著,他看到那群人頭頂上漂浮著陽光都不能驅散的邪惡黑霧,一如他身邊繚繞地霧氣。

代表聖潔地銀色裝甲已經被污染了,一條猶如紋身般地黑色地藤蔓在表面生長著,像擁有生命般構成大段大段地邪惡咒文。這些咒文就像巨大地計時器,一旦長滿頭盔,那艾倫就徹底成為了一名惡魔的戰士,他將不再信仰光明,只會崇拜黑暗。曾經地吼聲不會出現在他的喉嚨里,他只會高呼著邪惡的惡魔之名,對自己的同伴揮起屠刀。所有惡魔都會瘋狂慶祝,永遠不可能沉淪的灰騎士也被他們誘惑進了的深淵!

遠處的敵人漸漸發現了這個渾身陷入黑霧中的戰士,越來越多的人轉過身看著他,他們以為這是一名掉隊的同伴。混沌地軍官和黑暗靈族的軍官同時跨步而出,準備訓斥這個沒有紀律的家伙,但是當他們發現自己身邊的盟友之時,才發現這個人不屬于自己和對方的陣營。

動力裝甲背後的能量背包不斷向裝甲傳送超越平時極限地能量,背包里的微型反應堆的溫度都快達到警戒線了。

「以莎瑞之名!!!」

動力長刀被舉過頭頂,刀刃上閃耀著藍白色的電光,雖然沒有聖力加持,但是它依舊是恐怖而鋒利地武器!

粗重地低吼從裝甲下的胸膛噴涌而出,里面蘊涵著滿滿的憤怒和殺戮之念!

猛地,背包里傳遞過來的所有動力都被壓縮到腿部,艾倫帶起一道殘影跨越了長長的距離沖進敵陣!高舉地長刀凶狠地落下,他的身影沒有絲毫遲滯,依舊朝前沖著,身後留下一條鋪滿了碎肉和血液地大道。

「殺戮!」

他猶如一把尖刀,把面前的敵人像潮水一樣分開,不肯分開的人就會被手中的長刀砍成碎片!

口中高聲唱頌著戰斗禱言,他堅信每一刀都是為了自己信念和復仇而揮舞!每一蓬騰起的血液里都夾雜著刻骨地仇恨,每次感受著刀鋒切開堅固的盔甲,砍進脆弱地,把那些骨頭也輕易斬斷,艾倫的心中就會輕輕地說道︰

‘弟弟,媽媽,爸爸,還有小莎瑞,這是為你們殺戮!你們看到了嗎?你們感受到了嗎?’

「讓我的憤怒成為你們午夜地噩夢!讓我的長刀成為你們懼怕我的根源!讓我的復仇燃燒你們的心!讓我的信仰灼燒你們的!讓我的精神拷問你們的靈魂!!!」

艾倫大聲唱頌著,每一個字出口長刀都會把面前人分成兩半、砍成無法拼接的碎塊!

能量背包無法長時間維持他的飛速移動,他的也無法承受這種幾乎突破音速地重壓。他的速度慢了下來,但是鋒利地長刀依舊在身邊制造著死亡!每一個接近他的人都會被砍碎,他徹底放棄了用左臂上裝備的聯裝爆彈槍射擊,他在享受著刀鋒切開血肉斬斷骨頭帶來的快感!

他高呼著父親弟弟還有母親的名字,以這些人的名字為禱言,用長刀執行著血腥地審判!他堅信自己親人的靈魂會在自己身後默默地看著,看著自己以他們之名的復仇行動!

他的行動徹底擾亂了混沌和黑暗聯合軍隊的第二次進攻,剛剛集結好的部隊被他攪的七零八亂,每一個自認英勇的戰士沖上前想阻擋這個瘋子,卻都會變成冰冷地尸體被他踩在腳下!

信奉血腥之神的混沌戰士提起了依在腳邊的鏈鋸斧,丟棄了手中的手槍。他們這群狂暴地戰士,每個人都狂熱地渴望鮮血,不管是敵人的,還是從自己胸膛里流出來的血液!他們嚎叫著沖向艾倫,他們堅信這場戰斗的結果無論如何,都會取悅自己所信仰的邪神!他們狂熱地沖鋒著,面前的人紛紛給他們讓路,他們知道這些狂戰士眼楮里從來沒有自己人和敵人的分別,只有能取悅血腥之神地殺戮。

艾倫也平舉著長刀高聲吼叫著沖向那群叛逆!他的眼楮里已經失去了曾經的光芒,留下的只有對鮮血和殺戮地渴望,黑暗藤蔓吸收著沾滿裝甲地血液,在他肩膀上繪制出代表殺戮地法陣!

「以所有無辜者之名!!以被奪走的靈魂之名!以親人之名!以小莎瑞之名!!!!」

沉重地身軀猛地踫撞,巨大地響聲回蕩天際,沖在第一的狂戰士被高高撞向天空,他的頭盔被艾倫堅固地肘部打成一張鐵餅,身軀在空中抽搐著劃出一道漂亮地弧線砸向地面。跟在他後面的狂戰士,高高舉起了嗡嗡做響地鏈鋸斧!

動力長刀和鏈鋸斧交錯而過,狠狠斬在對方肩膀上,鏈鋸斧無法傷害到堅固的鎧甲,急速運動地鋸齒只留下了一條閃爍地火花和一道淺淺地滑痕就從主人手中月兌落,因為長刀早把對面的敵人從肩膀到跨斜分成兩半!

在混沌陣營後面,有一座小型地召喚法陣,里面慢慢走出了一名中級惡魔,它饒有興趣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場戰斗,長著尖利指甲地手指慢慢摩擦著下巴,背後的肉翅,因為興奮而輕輕震動著。

它沒想到,自己一時起意想給對方造成點‘小麻煩’地陷阱,竟然中了大獎!成功地污染了一名灰騎士!!

那可是從來都沒有被污染成功的戰士!

自從人類帝國組建了這支部隊,無數地惡魔倒在他們的長刀下。每一個在異空間的惡魔都在狠地牙癢癢之余,無比渴望擁有一名這種狂熱地宗教戰士,但是每一次的誘惑都被這些人堅強地心靈所抵擋,妄圖得到他們戰力的前輩們只能品嘗充滿聖光的刀刃!幾個千年來,沒有一名戰士被他們污染!

現在它竟然成功了!或者說是接近成功,它知道這個英勇的戰士心防馬上就要崩潰了,只要自己加上哪怕一片羽毛那樣的重量上去。

它知道遠處有幾個灰騎士正在破壞自己好不容易設置好的召喚通道,但是它堅信,只要自己成功把面前這個強大的戰士收在手下,那麼不但那幾個小跳蚤可以隨便捏死;恐怕升級為高級惡魔也不再那麼遙不可及,光憑這巨大的功勛,就有領主哭著喊著求它坐上自己的寶座。

艾倫已經接近崩潰地心靈,無法再防御惡魔的窺探,所以那個中級惡魔輕松地就得到了他最珍視地記憶。

這個惡魔歪頭想了想,隨手從附近的隊伍里抓出一個戴著頭盔的混沌戰士,然後搖了搖身體附了上去。

如果艾倫能看到這個戰士頭盔下的臉,他會很驚訝地發現已經失蹤的弟弟竟然成了一名叛逆地混沌星際戰士!

惡魔顯然不太適應附在人類的身體上,身體左右搖晃了幾下,當確認自己可以很好地操縱這具身體時,才丟下手中的武器,示意面前的人給自己讓開一條道路。

艾倫早已經把敢向自己挑戰地狂戰士們斬成了碎片,他繚繞著黑氣地眼楮左右尋找著下一個犧牲品。突然,他發現面前的敵人整齊分成了兩隊,一個沒有攜帶武器的叛逆正朝自己慢慢走來。

垂落地長刀再次被舉起,平舉著的長刀對準那個膽敢不帶武器就挑戰自己的家伙。

他沒有耐心等待這個犧牲品慢慢走到自己的刀下,腳下一動他高高躍起,長刀帶著風聲朝對方的頭顱砍落!

「以弟弟之名審判你!」閃耀著致命光芒地長刀落下,「叛逆!」

沉重地身軀重重砸在地上,濺起大團大團地泥土,泥土飛揚著讓旁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好不容易等塵土落下,他們卻看到早應該砍下的長刀卻只斬碎了一半頭盔,然後在斬開肩甲後詭異地停了下來。

「……弟弟」

艾倫看著破碎頭盔下露出的面龐,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他持刀地手顫抖著,被殺戮掩蓋的眼楮里此時卻閃動著晶瑩地淚花。

惡魔控制著自己附著地人類身軀抬起手,輕輕撥開懸停在自己肩膀上的長刀,「是啊,艾倫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被改變的嗓子里說出艾倫只有在做夢的時候,才會听到的聲音。這聲音是這樣熟悉,每次他午夜夢回都會以為自己听到了弟弟在說話,可是換來的卻是幾滴思念地眼淚。

緊握著刀柄地手再也無法承受這沉重地重量,‘復仇女神’動力長刀被丟進塵埃中,騰起的土灰掩蓋了它鋒利地刀刃。

曾經被無比珍視地武器,現在卻被它的主人丟進了泥土中,只因為它差點傷害到主人最珍視的親人。

艾倫一把摘下頭盔,瘋狂地喜悅充滿了他的胸膛,只有親眼看著面前的人,才能讓自己躁動地心平復下來!

他慢慢摘掉面前人破碎地頭盔,仔細看著只有記憶里才會出現的年輕面龐。當視線集中到對方的左眉,他看到上面有一道一不注意就會忽略掉的小小傷疤,那是小時候弟弟摔倒時候留下的。

這一刻,他終于確認面前的人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著的弟弟!

「弟弟!我終于找到你了!!!!」

艾倫一把把對方抱進懷中,喜悅地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中噴涌而出,流到懷中人的頭頂。但是他卻沒看到,被緊緊抱在懷里的‘弟弟’,嘴角慢慢勾起邪惡地微笑。

接著他突然想到自己和弟弟是怎麼見面的,趕忙把抱在懷里的人拉出來,雙手扶著對方的肩膀,瘋狂地看著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和裝甲!

「弟弟你快讓我看看!鹵莽的哥哥有沒有傷到你!!有沒有!!!!」

‘弟弟’輕輕搖了搖頭,他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哥哥,「哥哥你沒有傷到我,刀只砍開了我的肩甲,哥哥你果然還是認得我的!」

艾倫徹底崩潰了,心中的狂喜和差點傷到弟弟的愧疚折磨著他,他撲進對方懷里,像一個孩子一樣大聲哭號著,獨眼里流出悔恨地淚水!

「弟弟!弟弟!哥哥是個笨蛋!!我一想到差點就殺了你!我真的好恨!好恨我為什麼沒有看到你!!!!」

隨著哭泣聲,他斷斷續續向面前人敘述著自己多年來的思念之情。

「弟弟你知道嗎?哥哥這兩百年來找你們找的好苦!每天的思念和悔恨都在折磨著我的心!我一直在後悔為什麼不和你們一起走,偏偏要留下等待救援!結果卻讓我永遠失去了你們的消息!贊美偉大的皇帝陛下!贊美偉大的皇帝陛下!我今天終于找到了我最親愛的弟弟!你永遠是我最珍視的寶貝!為了你,我哪怕沉淪進黑暗的深淵都不會後悔!只要讓我知道這不是又一個噩夢!」

黑暗的惡魔終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話,他邪惡地微笑著,嘴里卻吐出最溫柔地話語,更用手輕輕撫摩著艾倫的光頭。

「哥哥,你想知道爸爸和媽媽在哪嗎?」

「在哪???」艾倫抬頭看著自己微笑地弟弟,眼楮中閃爍著喜悅地光芒,「爸爸和媽媽也活著??」

「是啊。」惡魔點點頭,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虛假地溫情,「他們現在都和我一起生活在恐懼之眼里面,我們都信仰了混沌的偉大神靈。」

「混沌??」艾倫有些不可思意地看著自己的弟弟,「你不是最討厭那些邪惡的家伙們嗎?怎麼卻信仰了它們?」

「因為我和父親母親在他們的懷抱中得到了新生,哥哥你要一起來嗎?」

惡魔的低語聲中帶著無限地誘惑,蒼白地嘴唇里吐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有讓人沉淪地魔力。

「不不不!」艾倫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心中的信仰讓他沒有答應‘弟弟’的邀請。

「弟弟你要不要帶著母親和父親過來?我知道你們一旦離開恐懼之眼就會被定成異端,可是你放心!哥哥會保護你們!我們到時候找個沒人的星球一起生活,雖然會很艱苦,但是總比你靠著為那些邪惡地叛逆戰斗來換取他們的生存好的多!」

惡魔听到艾倫反而想把自己帶去光明陣營,不屑地撇了撇嘴。

艾倫把他的表情理解成了對自己的不信任,他趕忙證明著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弟弟你放心!哥哥我現在已經不是當時那個躲在壁櫥里的膽小鬼了!!我絕對可以保護你們的安全!跟哥哥一起走吧!!!!」

惡魔有些不耐煩了,焦灼地戰勢讓他沒有多余的時間來慢慢誘惑面前這個家伙,「哥哥,和我一起走吧,我們不要為那個虛偽而懦弱的活死人而戰了,我不想看到你在屠殺我們的同伴了。」

「同伴?」艾倫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看,他發現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除了扭曲地惡魔,就剩下那些骯髒地叛逆了。

他使勁搖著頭,他無法容忍高傲地自己把這些家伙們當成同伴。

「是啊,是我們的同伴。全靠他們的保護我和爸爸媽媽才從邪惡的帝國那里逃出來,我們如今在恐懼之眼過著很幸福的生活,但是哥哥你不在,我們總覺得生活里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環。這就像一盆沒有放鹽的湯一樣索然無味,哥哥你回來吧,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麼開心啊,你想想以前的日子。」

「湯?你說媽媽還在做甜菜湯?」

惡魔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它不怕對方的堅決,因為自己手中握著面前男人心中最脆弱地地方!

「是啊,媽媽每次做好湯之後,都會看著餐桌上缺少的那個位置黯然落淚。」

它看到遍步對方全身的黑色符文,已經快爬到頭頂了,‘就差一步了!’心里暗暗念道,他決定一鼓作氣直接把對方拉進自己的陣營。

「哥哥回來吧,媽媽和爸爸都在家里等著你呢,我們一起生活,好嗎?」

「弟弟,你是說媽媽和爸爸在家里等著我回家?」

艾倫低著頭,惡魔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無法從他沒有夾雜感情的問句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是啊,爸爸和媽媽在家里等著我們,等著我們兄弟兩人一起回家!」惡魔繼續訴說著。

突然!他看到馬上就要在艾倫頭頂合攏構成完美褻瀆符文的,猶如紋身樣的黑暗藤蔓停止了生長!

艾倫依舊低著頭,他問道,「弟弟你確認爸爸和媽媽在家等著我們?」很平靜的問句,但是卻給惡魔一種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平靜感。

「是啊!」惡魔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錯,硬著頭皮回答道。

「你騙我!!!!」

艾倫猛地抬起頭來,獨眼里閃動著憤怒地光芒!

「爸爸和媽媽從來沒有經歷過改造手術!我已經尋找了你們220年!帝國的統計報告里說過︰普通平民的年齡極限是200歲!!而我們失去聯系的時候,媽媽和爸爸已經超過120歲了!!!!」

「哥哥,你要知道,爸爸和媽媽依舊活著,那是偉大神靈的眷顧和恩賜!」

惡魔隨便扯了個理由,它有些害怕面前這個男人的質問,尤其害怕面對那只閃動著懾人光芒地眼楮。

「胡說!!」艾倫慢慢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布滿面龐地黑暗紋身在慢慢消退,露出他有些扭曲地臉。

「邪惡的黑暗神是自私的!它從來不會讓兩個普通人享受長久的生命!」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身邊慢慢圍攏過來的敵人們,「你听听它們源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吶喊聲,恐懼之眼里永遠不會生長甜菜根!也不會有你所描述的幸福場景!!!」

隨著他的話語,遍布他全身的符文像遇到了陽光的黑暗一樣退卻,篆刻在鎧甲上的純潔符文因為有了純淨地精神力自持,再次發出銀亮地聖光。

心中的憤怒點燃了他的精神力!源自靈魂深處地力量表現在體外,就是熊熊燃燒地白色聖炎!只有最純潔最虔誠地修士才可以讓自己的靈魂燃燒,產生這種惡魔連看到都會灼傷眼楮地聖焰!

艾倫用燃燒著聖炎的手指,指向面前來回滾動哭號著的人影,惡魔承受不了這種燃燒靈魂地折磨。它猛地月兌離被自己附體的倒霉蛋,可是剛剛飛起幾米就被艾倫的強大精神力束縛在空中。

低頭看了一眼容貌在漸漸改變地尸體,一離開了惡魔的支持,尸體地容貌又變回了他主人本來的樣子。

「你利用了我心中最珍視的地方!!惡魔!!!」

「你竟然敢褻瀆我最珍貴的回憶!!!惡魔!!!」

「我審判你!!惡魔!!你這個褻瀆我回憶的混蛋!!!」

艾倫彎腰抓起了跌落塵埃地復仇女神,雙手高舉著它,潔白地聖炎順著握柄傳滿了整個刀身!

「為了我最珍貴的回憶!為了我的弟弟!為了我的雙親!!我審判你!!!惡魔!!」

他高高跳起,高舉地長刀狠狠揮下,在旁人眼楮里留下一道半月型地軌跡。

被精神力禁錮在空中的惡魔,拼命掙扎著想在聖炎把自己燃燒完之前,讓靈魂逃到異空間去。但是艾倫此刻無比強大的精神力,把他的靈魂禁錮在了那具扭曲地身體里,它只能恐懼地嚎叫著變成灰燼,連靈魂都被燒成了黑色灰燼!

艾倫轉過身,再也不看在空中飄揚下地黑色灰燼,旁邊信仰邪惡的叛逆們,捂著被灼傷地眼楮給面前這個戰神讓開一條筆直地大道。從今以後,這個身影將會刻印進它們靈魂深處,成為它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來源!

事後,親眼看到過艾倫的惡魔,在僥幸活下來之後,發誓都是以艾倫之名起誓,一旦違背誓言,就讓自己被聖炎燒成灰燼!

此刻,朝那座召喚通道艱苦挺進地六名灰騎士們,突然看到遠處爆發的那團白色光焰,艾倫的心靈波動掃過他們的心田。

「我回來了,兄弟們!!」

每一個人都流下了感動的眼淚,從來沒有人可以從那樣深的污染中掙月兌出來,從來都沒有人可以!可是艾倫做到了!他從今天開始,會是一個只在灰騎士時間口耳相傳的傳奇!一個活著的傳奇!!

「以艾倫之名!!!」

六名灰騎士再次高聲唱頌著自己所崇拜之人的名號,他們流著淚水大聲吼叫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里充滿了力量,信念地力量!

他們圍成一圈,六只手交疊搭在一起,精神力被匯聚到眾人中間的空氣中,一團越來越大的白光在他們之間升起,白光外面閃耀著對黑暗勢力來說無比恐懼地銀色閃電。

這是灰騎士們只有合力才能發出的最強*精神力攻擊,這團夾雜著審判之雷地光球會不斷漲大,用閃電審判每一個出現在攻擊範圍內的異端!

「以艾倫之名!!!!」

他們高喊著把聚集起的精神審判光球丟到空中,用最後地精神力把它推動向那個召喚通道!

光球以摧枯拉朽之勢飛向燃燒著無辜者靈魂的通道,一路上凡是被銀色閃電接觸到的叛逆和異端都恐懼地嚎叫著變成地上的一堆黑灰!

一陣巨大的爆炸聲,精神審判直接命中了召喚通道,中和了里面的邪惡能量,一些沒有被污染得靈魂從污穢地法陣里飄出來,這些美麗的光球將會飄到空中,慢慢地消散。

其中一團小小地光球飄向艾倫身邊,艾倫伸出手接住了這小小的靈魂。

「灰騎士大人!你是灰騎士大人嗎?媽媽說的沒錯!灰騎士大人果然來救我們了!」

靈魂波動在艾倫腦海里組成了熟悉的聲音,是小莎瑞,她的靈魂終究沒有被污染!閃著銀色光芒的光球圍著艾倫轉了幾圈,她特地在艾倫腰間掛著的布女圭女圭上停頓了一會。

「謝謝您,灰騎士大人!請收下我的禮物吧。」

莎瑞在艾倫腦海里留下快樂的笑聲,那聲音是如此歡娛。

艾倫抬起頭,目送著莎瑞地靈魂飄蕩到空中,這團小小的光芒,就像是一盞他在家鄉里看到的燈籠。

‘願你安息,莎瑞。’艾倫在心中輕輕地祝福道。

被他身上純潔地聖炎吸引,越來越多的靈魂聚攏到他身邊。

其中,有幾團靈魂里有一絲黑色,這些被污染到的靈魂僥幸逃月兌了精神審判,卻又聚集到艾倫身邊。

「灰騎士大人,請讓我們得到安息吧。」

這幾團靈魂很虛弱,只能合力給艾倫傳達一段靈魂波動。

艾倫用精神力之眼看過去,他看到那是幾名曾經英勇戰斗過的戰士們。

他輕輕點了點頭,帶著聖炎地手掌撫過那幾團靈魂,抽走了其中的黑暗在空氣中焚燒!

看到艾倫的默許,從各個角落里飄出了許多被污染的靈魂,有的甚至是從剛剛死亡的混沌星際戰士身上飄起的。這些靈魂爭先恐後地飛到艾倫身周燃燒的聖炎里,忍受著燒灼靈魂地痛苦也要除去自己被污染的部分!

越來越多被淨化地靈魂慢慢飄飛上天際,這個場景是如此之美,他的樣子是如此之聖潔。甚至早已經聚攏在他身邊的六名灰騎士,也執著長刀對他單膝跪下。堅固地頭盔被摘下來,夾在它主人的掖下,高傲地頭顱深深低垂著向圈中的人獻出自己的崇敬之心,他們嘴角念誦著純潔禱文,一切榮耀,都被歸于偉大的皇帝陛下!

但是,他們從今以後的戰前祈禱里,也會加上艾倫之名!

這些灰騎士們突然中斷了祈禱,抬起頭看著艾倫,眼楮中的憂慮是藏不住的。

艾倫為什麼能瞬間大翻盤?艾倫為什麼能獲得如此強大的能力?艾倫為什麼可以點燃聖炎?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他的靈魂,聖炎更是只能以他的靈魂為燃料才能點燃!

艾倫現在看起來獲得了強大的能力,可以和高階惡魔對砍也不會落到下風的能力!但是這一切都是他用燃燒自己的靈魂換來的。

「好了!那邊的兄弟需要我們!」他用長刀指了一下遠處依舊在戰斗著的空降場,血鴉們在用自己的血肉來抵抗。

他長刀指向的敵人們,分開了一條足夠他們七個人並排行走地大道,直接通向陣地中心。每一個在他前進路線上的生物,無論是惡魔還是人類,無論是叛逆還是血鴉,全部恭敬地退到兩旁,虔誠地低下頭迎接最強者的到來。

艾倫慢慢朝陣地那邊走著,每一個腳印里都燃燒著白色的聖炎,他的同袍在他身後高昂著頭,虔誠地跟隨著他的腳步,哪怕他會走向地獄!

燃燒著的聖炎慢慢弱了下來,直到熄滅……

艾倫有些虛弱地倒在背後同袍的懷抱中,兩個部下左右架起了他的肩膀,依舊緩慢而堅定地走向前方。

兩邊的敵人並沒有因為他的虛弱而趁勢攻擊,反而把低垂地頭垂地更深!趁一個勇者的虛弱去挑戰的行徑,只有懦夫才做的出來!這些人雖然沉淪叛逆,但是依舊擁有戰士的榮耀!只有在艾倫最強大的時候,挑戰並且打敗他,再把他的頭骨瓖嵌在盔甲上,才是他們所想的!

艾倫走到一半就昏迷過去了,他完全是被自己的同袍架回陣地的,血鴉們用最高的禮節迎接回自己連隊的傳奇,活著的傳奇!

艾倫只要能活下來,就會被審判庭召回,因為他擁有了進階審判官的資格!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的精神力沒有因為燃燒靈魂受到永久而不可挽回地傷害。

攙扶著艾倫地灰騎士,兩人合力把他安放到了一個可以讓他舒服地躺著的地方,然後這些戰士對他恭敬地行了一禮,接著執起長刀,留下一名護衛他的同伴,其他人慢慢走回陣前。戰斗還沒有結束,離烏鴉號空投還有10分鐘。這恐怕會是最難熬的十分鐘,活下來的第一連戰士們,身上個個有傷,嚴重地甚至已經接近了彌留狀態。

戰場上陷入了一片死樣的寂靜,但是這寂靜很快就被打破!

就像一碗水被倒進了燒熱的油鍋中,一瞬間就沸騰起來!

……….

…………

……………

最後5分鐘,最難熬的5分鐘,無數人用鮮血和,哪怕賭上靈魂也要度過的5分鐘!!

「以艾倫之名!!!」

站在陣線最前列地五名灰騎士瘋狂地左沖右突,他們高喊著自己崇敬之人的名字,鋒利地動力長刀每次落下都會帶走一條叛逆者的生命。

當初建立的防線早已經不在了,現在他們腳下踩著的是敵人的尸體,依靠著的是同袍用血肉搭起來的掩體!

他們反復爭奪著每一寸土地,地面早不像剛降落之時飄蕩起污穢地塵土,現在它早已經被雙方的血液浸透,像一片深深的泥潭,每一只踏上去的腳都會被粘住!

比如一條小小的壕溝就被反復爭奪,有時候混沌會躲在里面朝星際戰士射擊,星際戰士們會吼叫著再把那條壕溝奪回來,直到壕溝里填滿了雙方的尸體,再也無法使用才被兩方放棄搶奪。

無畏機甲寇根是第七次,也是最後一次補充彈藥了,因為投下的彈藥倉庫里的補給已經被高強度的戰斗消耗一空。他們的母艦石蜥蜴號早就離開了投送軌道,烏鴉號已經到達這些人頭頂,正在調整姿態,好把自己有發射管道的一邊對準這片回蕩著死亡地降落場。

戰艦上的星際戰士早就被自己的不做為折磨的渾身發燙,下面的兄弟在浴血奮斗,自己卻在這里安逸地等待戰艦進入空投軌道!

隨著空降準備燈綠色的光芒照亮有些壓抑地等待艙,這些戰士們中最精銳的三個小隊,提著自己的重型武器進入空投艙。

兩分鐘後他們就要被投下地面,和第一連的兄弟們並肩戰斗!!

這時,在月球的角落里,一些隱蔽在金屬地板下的炮台隨著頭頂的蓋板被移開,慢慢升了起來,用它們猙獰地炮口對準頭頂上方的烏鴉號。

這是這顆月球上構築的防御工事的一部分,主要用來防御太空中巨大的隕石,可是現在卻被叛逆們開動用來對抗星際戰士。

星際戰士們完全沒有想到需要先控制星球防御系統,因為防御系統光是軟件方面的密碼就達到了即使機械教最偉大的神甫來到這里,也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破解的程度。更別提需要各種口令和煩瑣地密碼才能進入的操作大廳,光是掃描不通過,就會伸出上百支死光槍把闖入者燒成灰燼地進入通道,就能讓每個想進入這里的人頭皮發麻。而這種恐怖地防御,只是龐大防御環節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更強大的防御在等待著入侵者,從星球防御系統建成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防御系統被外來者破解用來對付自己人的情況發生。

隨著第一個空投艙被釋放出來,堅守降落場的戰士們看到頭頂閃耀著的火光,高聲歡呼著把最後地子彈傾瀉*出去。

增援馬上就來了!兄弟們馬上就來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這麼想,巨大的希望出現在這些人心中,他們堅信只要等空投艙落地,面前的敵人不過都是土雞瓦狗之流,馬上就會被重新裝填子彈地重型武器撕成碎片!

但是,他們卻看到在地平線遠方,卻騰起了巨大的光柱,尖端正是對準了頭頂上的烏鴉號!

一切就像是一場災難,用來防御隕石的激光大炮,首先摧毀了第一批空投艙,里面地戰士還沒來得及緊急月兌離,就被高熱融化在動力裝甲里。

然後大炮微微調整了一下,整個月球一共七門大炮全部對準了想緊急規避地烏鴉號!

炙熱的光線只用了十秒就燒穿了烏鴉號的外裝甲,引爆了里面的備用彈藥,各種自燃地子彈在機艙里形成了死亡地金屬風暴,大批大批沒有穿著裝甲的戰士被撕成碎片。

還沒等這些人反應過來,幾束粗大的激光貫穿了烏鴉號尾部的離子引擎!

引擎地爆炸徹底把烏鴉號拖進了死亡深淵!

烏鴉號的尾部先是被淹沒在亮藍色的電漿團中,這些恐怖地光線像蛇一樣在艙室里蜿蜒前進著,把每一個踫到的人都燒成一團無法辨認地焦碳。當這些電漿蔓延到空投準備艙之後,散發的高熱不斷引爆因為準備空投而堆砌在艙室的各種武器彈藥。最後殉爆地彈藥引爆了武器庫,這艘船的武器庫里恰巧裝備了用來軌道轟炸的質子魚雷!

地面的戰士們只看到一團巨大的藍色閃光,接著烏鴉號的碎片就像流星雨一樣充滿了月亮和四號行星地大氣層。

戰士們是幸運的,因為烏鴉號上裝備的質子魚雷爆炸,所以烏鴉號被炸地粉碎,甚至連一人大小的碎片都沒有,所以他們才逃過了頭頂落下的死亡之雨。

但是他們又是不幸的,唯一的增援沒有了!火龍號在失敗的空投行動中失去了大部分的作戰人員,現在又被軌道大炮威脅,他們不會再進入空投軌道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軌道炮因為過于頻繁地發射,給供能的反應堆造成了巨大的負荷,所以脆弱地反應堆直接被燒毀,這些大炮成為了月面上的擺設,連收回掩體中都辦不到!

旗艦上的指揮官無法承受另一艘戰艦再被擊毀地打擊了,地面上的第一連被打地能不能恢復過來還兩說,烏鴉號上的第三連直接成為了宇宙塵埃,上面的兩名戰團最珍貴的智庫館長和長老無畏地損失,讓他的心在滴血。至于火龍號上120名精銳戰士地損失,更是插在他心頭的那把尖刀!

「15分鐘內撤離我們所有在地面上的兄弟,準備軌道轟炸!」

一拳狠狠砸在指揮台上,巨大的挫敗感折磨著他的心靈!這個命令一被下達,等于他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隨著命令被下達,巨獸號後勤艦巨大地艙門打開,里面飛出幾艘特別改裝過的雷鷹跨大氣層運輸機,同時釋放出的還有幾艘對地攻擊的支援戰機,它們要負責壓制地面的火力,以保證運輸機可以安全的載著第一連回到石蜥蜴號上。

這時,宇宙中的旗艦開始轉向,質子魚雷被填進發射管道,他們要對月面實行覆蓋轟炸,但是又不能摧毀這顆小小的星球,因為他們堅信自己遲早會把它奪回來!他們遲早會再次回來,奪取這顆浸染了太多兄弟血液地星球!

雷鷹運輸機冒著地面上劇烈地防空火力落到降落場中,那些叛逆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建好了防空塔,一艘運輸機在降落過程中被子彈擊傷了一側的火箭發動機,冒著黑煙一頭栽進了混沌的戰線中,騰起一團不知道帶走多少人命的火球。

血鴉戰士們有些傷感地朝降落地運輸機轉移著,混沌地防空塔讓對地攻擊機只能在高空丟下不太準確地炸彈,這些戰士們只能邊打邊撤退。

走到一半的無畏機甲寇根,回頭看了一眼自願留下來為其他兄弟爭取時間的戰士們。作為長老無畏,他是第一個要被撤離的,第一連可以被打殘,但是第一連不能失去他們榮耀的象征————智庫館長和無畏機甲!

‘我的名字應該叫無畏寇根吧?’

蜷縮在金屬棺材里,依靠神經連線控制著自己的鋼鐵身軀,寇根分出一部分思想,在心中這樣問著自己。

他又通過外部裝置的監視器看著那些自願留下來斷後的猛禽隊員,雖然他們說自己會通過火箭背包在最後一刻趕上來,但是每一個戰士都知道,那些猛禽們的火箭背包早就沒有燃料了!

「媽的!」寇根低聲罵著,八條腿邁動著走向那群,抵擋著源源不斷敵人進攻的猛禽們。

「寇根長老!您必須撤退!!!」

一名戰士在他身後大聲喊叫著。

「滾開!!!老子叫無畏寇根!!!」他飛速邁動著自己的腿越過那名戰士頭頂跑到陣線前,抓住一名猛禽使勁丟進了不遠處的機艙里,看著那個猛禽像保齡球一樣撞倒好幾名戰士,他開心地哈哈大笑著。

「老子可不叫無膽寇根!!!你們這群家伙們趕緊給我滾上運輸機!!!」

機械腿一動,又抓起一名猛禽丟到身後。

他就這樣持續動作著,把不肯後退的戰士全部丟到運輸機里。

「哈哈哈!!你們這群小子記住!!老子叫無畏寇根!!!」

他一個人站在陣線前,對自己的精確投擲深深自豪著。

最後看了一眼停在那里的運輸機,外置鏡頭掃過地面上同袍保持著戰斗姿勢地尸體。

鎖定系統啟動!

鏈炮吼叫著射出最後地彈藥,自動炮把最後一顆炮彈射進人群里。面前的敵人像螞蟻一樣蔓延過來,他把最後幾發熱融導彈塞進了不遠處剛爬過來地惡魔機甲身軀里。

看著那八條腿上面的鐵箱子被導彈命中,然後從里朝外噴射著紅色的火焰。

「哼哼!!」寇根低聲說道,「老子可不會讓你開火了!」他還沒有忘記,自己機甲雙腿被惡魔機甲融化的情景。

他用四條腿支撐著自己的身軀,另外四條腿則像章魚觸須一樣揮舞著,不斷把沖到自己面前的家伙卷起丟到遠方,或者直接把尖銳地肢端刺進他們的胸膛,然後再把尸體狠狠砸向敵人頭上。

「寇根長老,撤退吧!!!」最後一架飛機遲遲不肯起飛,站在艙口的士兵在通訊器里企求著。他的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長老無畏就是這些人的心理支柱,他們無法想像失去寇根的日子會多麼難過,失去這個愛罵自己笨蛋的長老,戰士們堅強心會多麼寂寞。

要知道,有時候就為了一句‘笨蛋!’,有的戰士會故意擋在寇根前進的路線上,等待巨大的無畏從自己頭頂越過,然後留下一路煙塵和喇叭里傳出的這句話。

大量的火力傾瀉在寇根的裝甲外殼上,艙壁里斷裂地線路呲呲地冒著火花。

「媽的!你們這群笨蛋快給老子滾!!!!」

一只機械腿被大量不要命的黑暗奴隸們折斷,管路的斷裂處噴涌出大量的液壓油,就像血液一樣隨著他的動作流的到處都是。

運輸機的發動機終于噴射出寇根期待已久的離子火焰,他沒有回頭,只是用一只機械腿在頭頂揮舞著向那些小伙子們道別。

運輸機緩慢爬升著,戰士們站在機艙口,看著底下哪個越變越小的血紅色身影被黑色浪潮淹沒…

「哈哈哈哈!!雜種們!!!老子叫無畏寇根!!!!」

一名站在艙口的戰士被這聲吶喊摧毀了堅硬地心防,他猛地跪在地板上,無助地哭泣起來。他的動作影響了太多的人,通訊頻道里傳來被壓抑地哭泣聲。

「媽了個B!!你們這群笨蛋!!都給老子把眼淚憋回去!!!老子叫無畏……」

寇根的話沒有說完,一顆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罪惡子彈,穿透了破爛不堪的裝甲,引爆了他的離子發動機!

巨大的火球不但淹沒了他的金屬身軀,也淹沒了附近所有的敵人!

一個微型地蘑菇雲騰空而起,猶如寇根最後地吶喊。

「寇根長老!!!!!!!!」

………….

………….

三年後,星際戰士們伴隨著軌道轟炸地死亡閃光又來到拉肯尼的地面上。在一個月後,旗艦上的戰團陵園里多了一塊用大理石制作的墓碑。

獻給我們英勇的無畏機甲寇根兄弟︰

您無能的戰友,在三年後才找到您的身軀。

在拉肯尼的空降作戰中,我們被那群叛逆和信仰黑暗邪神的異類偷襲。在最後的時刻,是他挺身而出擋住了潮水般的進攻,為我們的戰略轉移爭取了時間。如果沒有他,其他的兄弟都會被拖在那該死的地方,直到軌道轟炸開始……

血鴉戰團第一連全體——

很早以前寫的。

因為當年合同的原因,所以有些劇情我會用短篇寫出來。

(這就證明,我拿不到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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