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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幕 妥協,流放 第九章

「挺貴?」李明翰模了模鼻子,他明智的沒有說下去,那是因為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麼。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小隻果突然現,她現在的智力水平已經直線跌落了至少十五年,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剛剛離開家還憧憬著王子傳說的小女孩一般。

不過這倒是不影響她報復性的緊了緊胳膊,李明翰的痛哼聲讓她有種報復成功的快感。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懷里的男人就是一個天生不懂女人心的笨蛋,但是對于未來的期望還是讓她輕輕咬了咬嘴唇。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她微微俯,用自己的‘小隻果’輕輕摩擦著李明翰的後腦。

然後李明翰不解風情地問了一句,「想過什麼?」他想告訴小隻果,現在並不是做那愛做的事的時候,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旁邊的那個土黃色信封,覺得自己離這份情報已經越來越遠了,而且腦海里的約翰早就嘲笑了他無數次了。

這嘲笑讓他的耐心漸漸消失,正在他準備張口問問身後的小隻果到底想要什麼時,突然箍緊的胳膊便把這個想法擠出了他的腦海,讓他再次忍不住出一聲痛哼。

小隻果心里此時是郁悶無比,她覺得,‘老娘連臉都不要甘願倒貼了,你這個混蛋還在一邊打岔也有點太不上道了!’于是只能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她的憤怒。

等因為憤怒而變得急促起來的呼吸平息下來之後,她才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們走吧,離開這里。」她心里大叫著‘老娘徹底不要臉了!’干脆把後面的話說全了,因為如果此時不把話給說完,她不知道自己得過多長時間才能再次鼓起勇氣。

「听說現在離開這里的船票很貴,不過我認識一個可以搞來船票的家伙,雖然不知道你還有多少錢,不過我這麼多年還有一點點積蓄,我想我們可以想辦法湊夠兩張船票錢。」她覺得自己的臉頭一次變得這樣滾燙,哪怕第一次與嫖客上床時臉也從來沒有這樣紅過,她干脆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楮,「到時候我們離開這里,听說帝國的邊緣有不少農業世界,那里地廣人稀最需要種地的人了,到時候你也別做佣兵了,去向那邊的領主求上個小農場。」

如果現在李明翰抬起頭的話,他一定能看到小隻果微微仰起的臉龐像是在光一般,「我們努力種上幾年地,說不定還有余錢去買幾頭牛或者小羊,到了那時候我就在家擠牛女乃,而你也能扛上獵槍去外面的林子里打打獵什麼的,也不會讓你這些年鍛煉下來的手藝沒落了。」

「我們還能有幾個孩子。」她輕笑著,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坐在躺椅上,而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正在圍著躺椅女乃聲女乃氣地向她要糖吃,「要幾個呢?」她歪頭仔細計算著,「我年齡有點大了,我們要兩個還是三個呢?我覺得三個挺不錯的,里面一定要有一個女孩。」

「等孩子長大了,你就教她的兩個哥哥,你要把你學來的東西都教給他們,好讓他們保護咱們的女兒,不讓她……」她說道這里頭不由自主得低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穿著的裙子,低頭看著李明翰的頭頂,低頭看著自己布滿歲月痕跡的手,灼熱的眼淚滴落到了李明翰的間,她伸手想擦去這些淚水,可是卻怎麼都擦不干淨。

「對不起……」她抽泣著,哭泣著,「我不想做一個妓女的,我也不想我們的女兒去做一個妓女,我甚至不想讓她知道她媽媽是個妓女,我不想她被鄰居家的小孩笑話,笑話她媽媽是個妓女。」

李明翰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勸勸對方,最終那千言萬語卻化作了輕輕拍在對方手背上溫柔的手掌,他這是第一次听到小隻果的心聲。縱然他已經經歷過無數危機,手刃了無數仇人和敵人,同樣也拋棄了許多他並不想拋棄的東西,可是小隻果的溫柔還是觸動了包裹在他心髒外冰冷堅硬的外殼上的那唯一的一道縫隙。

而于此同時,潛藏在他心中的惡魔卻再一次睜開狹長的雙眼,輕輕張開艷麗的紅唇貪婪得呼吸著縈繞在她身周那名為溫柔的東西,「我的愛人,你只是我的……」低吟著像是魔咒一般的陌生語言,她輕輕撥動起李明翰理智的絲線,像要彈奏一曲莫名的挽歌。

那奇異的旋律響徹李明翰心間,順著心髒外那冰冷的外殼上的縫隙一直鑽進了柔軟的內部,接著再徹底撐開了那道縫隙。

就那麼短短的一瞬間,李明翰覺得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伴隨著噗通噗通聲一起響起的還有一聲為不可聞的碎裂聲,像是打破了什麼玻璃的制品。

不過這一切在此刻對他來說都不太重要了,從胸膛中涌起的溫柔和愧疚感讓他眼圈有點紅,他低頭掙月兌了小隻果的懷抱,抬起頭看著她掛著淚痕的臉。

他張張嘴正想要說什麼,小隻果的手指恰恰在此時按在了他的嘴唇上,「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她抬手用手背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淚水和劣質粉底的組合讓她像是掛上了一張滑稽的面具在臉上,「你有沒有想過呢?想過放棄這一切,放開你的仇恨,找一個地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她輕聲問著李明翰,「想過嗎?想過……」

小隻果遲疑了一下,她閉上眼楮吸了口氣,像是在給予自己勇氣,「想過和我生活在一起嗎?」她微微彎腰雙手捧起李明翰的面頰,與她的雙眼對視著,「就像是我說的一樣,我們會有孩子,我們會有田地,我們會有這里所不能有的一切,而且這里的一切也再也不能影響我們。」

她虔誠的語句像是在向李明翰求婚,又像是在向對方誓賭咒,只要李明翰此時肯點上一下頭,小隻果絕對會賭上一切來完成這個夢想。

可是在她眼中的落魄貴族李明翰眼中卻沒有她所想要看到的東西,沒有光芒,沒有期望,沒有希望,甚至……連那些最令她討厭此時卻依舊在期望著的貪婪都沒有。

一時間她有些慌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了話,也同樣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面前的男人相信她是真的願意放下這一切,此時說的這些話都是出自真心,而不是想要掏空他腰包里的最後一個銅板。

「我是真心的。」她在恐懼,心中的恐懼讓她只能反反復復得看著對方的眼楮重復著這句話,期望著面前的男人能相信她,相信她真的想要與他離開這里。

此時外面的黑雨又在下了,稀稀拉拉的雨水透過外面破爛的木板房頂漏了下來,再順著那扇沒有關死的防爆門的縫隙流進了這個小小的房間。

小隻果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絕望的情緒此時塞滿了她的身心,疲憊感同樣折磨著她,讓她只想做些什麼來讓面前的人明白自己是真心的。

其實話說回來,小隻果並不是一個蠢貨,但是她卻明白除了面前這個男人可能會給她一個未來,外面那些男人只會在玩膩了她的身體花光了她的錢財後把她一腳踹到街上。

所以她才這樣,她才流淚她才哭泣她才哀求,她明白想要給自己一個未來的話,前提就是抓住面前這個羞澀的小男人,讓對方心甘情願的帶她走。

閱人無數的經歷在告訴著她,面前這個落魄的小貴族離開幾年後的再次相見變得讓她看不懂,奇特而又古怪的氣質像是一層包裹在他身周的紗布讓小隻果無法看清楚面前男人的心,而那言語和行動甚至那只眼楮里偶爾透出的寒光卻又在提醒著她,面前這個人的經歷絕對沒有他所說的那樣簡單。

‘他一定殺了很多人。’這才是小隻果在第一眼看到李明翰時的想法,她當時沒有把對方打包賣了的唯一原因就是堅信那時還沒有摘下兜帽的李明翰絕對能第一時間掐斷她的脖子,同樣也能干掉所有的追兵。

所以小隻果才會這樣,才會賭博,才會想要抓住這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縱然這根稻草是這樣的不顯眼,縱然這根稻草很可能在抓住的一刻就被她一起帶進旋窩,小隻果還是第一時間出手了,她明白自己已經老了,老的沒辦法再去等待另一根稻草了。

所以哪怕下一刻便是窒息便是絕望,也無法阻止她伸出手……

嘗試著抓住這一根名為‘李明翰’的稻草。

可是在她付出了所能想到的一切努力之後,她看到的卻依舊是李明翰那只獨眼里的冷漠和拒絕,心中的絕望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這樣呆呆得抱著李明翰的雙頰蹲在那里,像是等待敵人離開的一只鴕鳥,把一切都寄托到時間的流逝和對方的溫柔上。

此時的李明翰哪有小隻果心中想的那麼冷漠啊,如果說一開始他是被小隻果的大膽和從來沒有展現出來的溫柔搞的不知所措一臉茫然的話,他此時心中則是充滿了愧疚。

為什麼愧疚?

因為小隻果要的東西他一樣都給不了!

最基本的一樣,離開這里。

李明翰能離開嗎?拋卻他的身份不談,那些等著他回來的人呢?他自問他自己不是什麼聖人,心中也有著七情六欲,所以做不到一劍斬斷所有牽絆放下一切遠遁。

而小隻果要的安寧呢?

他同樣給不了,現在還掙扎在死亡線的的他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從何來談保證小隻果的安寧呢?

至于其他的就不用提了,除了能讓對方得到絕望外他什麼都給不了!

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不能給!

其實滿足小隻果的願望很簡單,不就是離開這個戰亂的星系嗎?身為一個審判官的他,隨手簽上一份證明那不是跟玩一樣,願意的話他還能給小隻果找個審判庭的編外間諜身份,拉上一隊帝國防衛軍當作她的護衛都沒問題。

但是在這之後呢?

李明翰不敢確認自己那些暗處的敵人會不會以為小隻果是他什麼重要的親人之類,要是對方這樣以為的話……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隻果就會成為天秤上那個重要的砝碼。

不過他卻無法就這樣點頭或者搖頭,他能看出小隻果眼中的期盼,也能看到那眼中即將泛起的絕望。

暗自咬了咬牙,心中泛起的柔情讓李明翰覺得他該對小隻果說實話,讓她自己來選擇。

選擇去主星,讓修女團庇護她。

還是拿著他的證明離開這里,去到一個新的地方,開始只屬于她一人的新生活。

「小隻果。」

或許是長久的沉默讓他的聲線有了一些改變,這聲音听在小隻果耳中是那樣的陌生,甚至讓她覺得面前的男人已經離他漸漸遠去。

「我有許多事都沒有告訴你,或許……現在到了該說明的時候了。」

‘他想要告訴我什麼?’小隻果收回了捧著李明翰面頰的手,站直身體後退一步把右手背在身後,左手的手指則輕輕搭在了桌子上。

她在等,等那從李明翰口中所說出的判決。

李明翰探手從袍下拿出了之前藏起來的審判庭徽章,輕輕放到了桌子上,又用手指推著這徽章,一直把它推到了小隻果的眼前,讓她能看清楚金質的徽章上每一絲細小的劃痕,每一道篆刻的紋路。

小隻果沒有說話,她當然看得出那是純金的,可是這金色並沒有晃花她的眼,她並沒有伸手拿起那枚沉重的徽章。

她還在等,等李明翰要說出來的話,等李明翰解釋這枚徽章到底是干什麼的。

李明翰舌忝了舌忝嘴唇,他忽然覺得嘴巴干,後面想要說的話讓他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我不知道你見過這枚徽章沒,不過我可以向你解釋它到底是干什麼的。」他使勁咬了咬牙,腮幫子兩邊鼓起兩個小包又很快消失不見,微微低著頭的他並沒有看到小隻果的瞳孔突然縮小了一點,「這是來自異端審判庭的標志……這幾年,我在主星搭上了一個大人物……」

他結結巴巴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小隻果的話突然插了進來,「你是說,那邊的大人物給了你這個徽章?」她並沒有等李明翰點頭,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是他給了你這身盔甲?你現在是為那個大人物工作?」

「而你此次要來就是來為那個大人物買情報?你想要告訴我……」小隻果的眼簾低垂,蓋住了她死寂的眼神,「所以……你沒辦法和我一起走對不對?」

李明翰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要說的話小隻果都給他說完了。

「呵」小隻果笑了,李明翰根本看不到這笑容後面的血淚。

「好吧」她輕笑著用手點了點旁邊的信封,「你的錢呢?」

「錢?」李明翰有些搞不明白小隻果為什麼這麼快就恢復了過來,他覺得自己拒絕了對方之後,她起碼得表現一下憤怒啊,不過很快他便把這歸類在了風塵女子那特殊的適應性上。

李明翰探手從袍子下拿出了一疊簽好名字的票據,憑著這些票據可以在任何一處機械教的教堂里提取出等值的王座幣,「這是那個大人物給你的?」小隻果從那疊票據里抽了一張,當著李明翰的面把它折疊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胸前,這是她應得的佣金。

「沒錯。」李明翰點了點頭。

「那等著吧,過會我就過來。」小隻果對李明翰笑了笑,俯身用左手挑起對方的下巴在他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她用左手接過那疊票據轉身離開了這間安全屋,略微踉蹌的腳步讓她在出門的時候差一點跌倒,不過她很快扶著門邊找回了平衡。

可是坐在房間中已經打開了那個信封的李明翰並沒有看到門邊那個陰影處剛剛印上的血手印,他同樣沒有注意到小隻果的右手依舊攥的緊緊的,而殷虹的血液則從手指縫中一滴滴的掉落到了地面上。

這紅色,猶如血淚。

嗯,有錯字告訴我

今天麻木的腦袋終于恢復了,不會斷了。

p,我恨喝酒,尤其是喝多酒

再p,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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