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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集 三十二集 第八章 傳承之殤.虎斷殘月

手/機/站.//電/腦/站/面對陌生的中土,虛江子心里泛著嘀咕,趕至西方戰場,因為情報錯誤,連續撲空了幾個地方,最後才得知兩邊陣營的主要人物,在赤峰山上大混戰,好像是單純戰爭,又好像是為了爭奪什麼東西,雙方人馬加上亂入鬧場的,打得亂七八糟。

虛河子、虛海月,還有西門朱玉,三個人分別站在兩方,身上全都是血污與傷口,氣喘吁吁,臉上也寫滿了疲憊,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剛剛打了一場險死還生的惡戰,如今只是僥幸生存,力量也已經耗得差不多,只差沒有虛拖趴下而已。

………到底是怎麼了?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听赤城子揭身世之秘時,虛江子除了沖擊,並沒有太多感受,但听了虛海月的瘋笑,他只有強烈的嘔吐感,很想把胃里的東西全都吐出來,要不是虛海月好像笑得拖了力,身體一軟,就要摔倒,驚醒了虛江子,他可能還要失神很久才醒得過來。

虛江子真的很想不通這點,但自己一句話問出,卻只換得虛海月的又一陣狂笑,而看著姊姊那樣瘋笑,如顛如狂,虛江子心里真的是一陣陣寒意猛往上冒。

驀地,笑聲頓住,虛海月望向虛江子,眼神冰冷如霜,無聲無息之間,一股不祥的壓力,讓虛江子喘不過氣來。

「看劍!」

赤峰山的內部,有一個好大的空洞,甚至還有山中河流過,如果不是有幾百具死尸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大量鮮血染紅了河面,倒是一處相當美麗的山中秘境,而在那麼多的死尸中,還有三個活人,巧合的是,三個都是虛江子的舊識。

這一手,結果就是乒乒乓乓亂打一場,虛江子本想速戰速決。盡快走人,也不曉得為什麼,包圍自己的敵人居然越打越多,好像附近區域的太平軍高手都被吸引過來,圍著自己亂打,最後還搞到一個人挑敵方十幾名大將,吃力不已,汗流浹背,想不通明明是要掩人耳目的自己,怎麼會在這打得驚天動地。

……沙瑪一定出事了!

赤峰山的面積不算小,卻一下子擠了近萬人,分成無數個大小戰場,一時間到處都有人在拔劍對砍,亂成了一團。而且這麼多人馬,還不只是兩個敵對陣營,是分屬好多個不同勢力,彼此間既有合作,也相互競爭,所以常常看到前一秒還連手抗敵,才剛剛把敵人打倒,劍就朝著旁邊盟友的後心捅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海姊!」

「你!你說什麼報仇算賬,根本是早有預謀,你……」

想到姊姊所遇到的事,還有如今的瘋狂,虛江子感到愧疚,甚至有種沖動,想要不避不閃,挨這一擊來減輕她的怨恨。

在強烈的暈眩感中,腦里的理智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尤其是听見「打從你們兩個生下來的第一天」這句,他強烈感到不妥,雖然已經曉得自己不是被撿回來的孤兒,但……姊姊這句話里,好像藏了點別的東西。

「……阿江……你告訴姊姊……我……我是不是做錯了……從那晚以後,我的人生好像就只是一場惡夢,從沒有醒來過,我……」

轉身的瞬間,虛江子看到,虛海月手里拿著一柄匕首,正對著虛河子的咽喉刺落,剎那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第一個念頭就是錯覺,再怎麼樣都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必定是自己看錯了。

「真好,繞了那麼多彎路,現在終于到了算賬的時候,嘿,自從沙瑪慘死,我小叔徹底瘋掉以後,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刻,實在是等得有夠不耐煩了啊。」

「喂!出手這麼狠,你對我來真的啊!」

虛江子擔心親人出事,連忙朝著天妖所飆出的方向趕去,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但天妖剛剛從那邊出來,總是沒錯,自己要找的人多半在那里。

「哼!小時候上不周山那次,居然沒看出來,你們這一家的關系還真是亂啊!」

虛江子很想問「妳的恨就當真那麼深嗎」或是「妳就非得把一切都毀掉嗎」,但話到嘴邊,他什麼都說不出口,因為換作是自己易地而處,遭遇到這樣的事,恐怕也早就瘋掉了。

虛江子驚于這一嘯之威,暗忖不知是何方高手,听這聲音,恐怕是天魔、太陽王那等級數的絕頂強人。剛剛這麼一想,就看見一道血紅色的身影,披著長發,高速破空飛去,速度太快,甚至與空氣摩擦,拉出一條長長的火線,一面飆飛,一面縱聲長嘯,發泄著滿腔的怨與怒,嘯聲恍若海潮怒濤,拍擊著所有人的听覺,赤峰山上不曉得有多少人都被這嘯聲震倒,停止戰斗,捂著耳朵,在地上瘋狂打滾。

青霞神器威力萬鈞,要是在這距離被打中,當然是死路一條,虛江子心中大痛,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沒想到都已經到這種時候,姊姊還在偽裝,還只是想著取自己的命。

虛江子搶先出劍,希望能制造機會,讓虛海月、虛河子離開,自己雖然武功大進,又有紫青神器在手,但西門朱玉從小武功就遠勝自己,根本是把自己壓著在打,要與他對戰,自己不敢有半分大意。

一切發生得太快,虛江子不及留力,一掌將虛海月打得噴血飛出,稍一定神,便懊悔不已,不管姊姊怎麼樣,自己也不該出如此重手,不過,當看到她跌落地上後,掙扎起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喘氣或處理傷口,而是搖搖晃晃地走來,眼中直盯著虛河子,似要完成那一刺,虛江子整顆心就糾結在一起。

虛海月目光渙散,很吃力地舉起手,像是想要觸踫虛江子的臉,卻又無力觸及,不過,這時她的表情和語氣,平靜得多,似乎是在一輪發泄後,已經回復了理性。

听見沙瑪慘死,虛江子心中一震,但更令他吃驚的,則是虛河子的回答,「這些時日來,你幾次想要我們的命,居然是為了這個理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不利用那女孩,天妖哪有這麼好對付?那一戰,你也是既得利益者,有什麼資格找我算賬?」

這一點,赤城子沒有說,當時兵荒馬亂的情形,也讓人沒有辦法細問,現在虛海月這麼說,莫非……她知道?

「姊……」

如果說,過去天妖在戰場上的表現,是心狠手辣,如今的他,就是完全的瘋狂,往往在戰役中殺紅了眼,毀滅性的大招數一打出來,不分敵我,連自己人也照殺不誤,視人命如草芥,戰後更是不留降卒,殘酷的作風,令敵我雙方都為之膽寒。

虛江子見到弟弟,又看他平安無事,沒有致命危險,是打從心底高興,剛要出聲叫喚,就听見西門朱玉在那邊笑了起來。

「那個虛偽的禽獸,應該已經告訴你,他就是我們三個共同的父親,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們的母親是什麼人?」

看到那些年輕晚輩,被肚破腸穿、斷手斷腳的痛苦,折磨得哀嚎不已,有些已經完全喪失斗志,屁滾尿流地求饒,虛江子就彷佛看到當初剛上戰場時的自己,無法袖手不管,把心一橫,拔劍出鞘。

如果不是親耳听到這些話,虛江子怎樣都不會相信,姊姊心里有那麼多的怨毒與仇恨。從小到大,姊姊在自己的記憶中,總是那麼溫柔和善,臉上掛著暖暖的微笑,自己之前得知她是暗影殺手時,簡直無法想象,現在听她吐滿心怨恨,虛江子腦里一片天旋地轉,踉蹌往後跌去。

西門朱玉、虛海月,近期內倒也是全都見過,面貌變化不大,倒是虛河子,久久不見,現在已經是一個氣宇軒昂的堂堂男子,或許是因為身為掌門的緣故,臉上還蓄了短須,增添幾分威嚴,再非自己離去前的白面俊俏青年了。

「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去殺我的親人!」

另一方面,虛江子長劍拖手,直射虛海月而去。紫霞神劍灌滿勁道的一擲,非同小可,虛海月不得不側身閃避,先躲過這破風一劍,再刺出匕首。

心中存著這樣的擔憂,虛江子也偷偷望向另一邊,想看看那兩個人有沒有把握時機逃走,不然若是他們會錯意,上來與自己一起夾攻西門朱玉,自己就要很傷腦筋了。

好不容易從戰局中殺出,虛江子累得兩眼發昏,還沒能好好喘一口氣,突然听見一聲憤怒的長嘯,彷佛是什麼巨型猛獸受創後的吼叫,又是痛楚,又是憤怒,石破天驚,震得周遭群山皆鳴,人人耳中嗡嗡作響,站立不穩。

「阿江兄,打擾你們家庭談話,抱歉了。」西門朱玉寒聲道︰「我考慮了一下,今天還是讓白虎一族滅種好了!」

「我明白,阿河他絕不會知道的。」

驟然驚變,西門朱玉看不見背後虛海月的動作,只是被虛江子的擲劍給嚇到,饒是他劍術精湛,也鬧得手忙腳亂,千鈞一發之際慌忙收勢,用力過猛,劍刃險些就回砍到自己身上,傷上加傷。

「不錯,我當初在域外得知白虎一族的真相時,便下定決心,絕不讓你們這種危險東西再繁衍下去!」

「我家老頭子的那筆帳,早晚我會找他算的,不過尷尬的是,目前他武功比我高得多,找他算賬是搬石頭砸腳,等我將來武功比他高了,再找他不遲,現在嘛……先欺負有傷在身,武功又不如我的人,搬石頭砸死蟹,比較安全一些。」

「海姊,妳怎麼了?他是阿河啊,是妳的……是妳的弟弟啊!」虛江子跨前幾步,攔阻在虛海月前頭,「普天下誰都有理由對他動手,就是妳沒道理,你們……你們兩個不是很要好嗎?為什麼?」

「告訴你吧!阿河是我生下來的孩子……哈哈哈,你說這好不好笑,他是我的孩子,我弟弟是我親自生的……哈哈哈……」

「他不敢說,對吧?他成為一族之長的時候,除了他之外的白虎族人,都已經死盡死絕,他只是一個光桿族長,那時的他,也就是個毛頭小子,處心積慮找了一些人類女性,試著繁衍後代,幾年過去,千難萬難才生下了一個女孩、一個男孩……男孩的狀況很糟很怪,血統雜亂不純,幾乎無法喚醒白虎的血脈,但很幸運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理由,那個女孩的血統純度,不但比男孩要高,甚至比他自己還高……」

虛江子倒是知道那個理由,以前听姍拉朵說過,白虎、樓蘭瀕臨滅絕時,殘存族民的基因感應到危機,有可能生出血統純度特高的後代,不過,姊姊說這些,總不會是炫耀她自己血統特純,身分特別尊貴吧?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虛江子為著自己的窘境氣結,目前自己看似武功高強,但強壓下去的內傷擱得越久,越是不利,姍拉朵配制的藥物也有不良副作用,要是這些副作用與內傷一起爆發,自己就會很淒慘了,所以怎樣都要把事情迅速做個了斷,沒有拖的本錢。

「……阿……阿江……」

「不管我弟弟和姊姊作過什麼,他們都是我的親人,不能讓你傷害他們。」

不過,到了半山腰,躲不過的終究是躲不過,虛江子見著幾個太平軍的高手,實力極硬,大概是一派的長老、名宿那等水平,還組結成陣,正把一群河洛弟子砍得東倒西歪,那些年輕的河洛弟子中,有些甚至只是十幾歲的孩子。

抬眼一看,虛江子發現弟弟已經傷重昏去,但還好虛海月在旁,將他一下扛起,這多少讓虛江子安心了一點,姊姊的傷看來沒有那麼重,或許是因為虛河子一直都拼命保護著她的關系,剛才西門朱玉提劍要斬,虛河子也是用身體擋在她前頭,一步不退。

想不出頭緒,虛江子正自困惑,在旁邊山壁上歇息的西門朱玉,突然冷笑一聲,表情非常古怪。

虛海月偷襲的手,突然軟軟垂了下來,大量鮮血自她身上長長的傷口噴發出來,虛江子只覺得姊姊的身體突然一輕,好像少了一截,而本來疲弱的臉上,承受巨大痛楚,發出一聲駭然欲絕的驚叫。

療傷花了一些時日,在這段時間里,虛江子除了找機會偷去看看那個女嬰,也思索著自己的下一步。

虛江子覺得,自己好像听見了姊姊的哭聲,雖然……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是一個在血泊中瘋狂大笑的女人,而她的話,仍舊持續傳入耳中。

西門朱玉長劍一揮,直斬向虛河子,虛河子正抱著虛海月,想要出劍招架,卻傷重乏力,連劍都舉不起來,眼看這奪命一劍就要殺到,一道紫虹疾刺而來,直指西門朱玉的月復側,逼得他不得不撤劍回防。

「你什麼時候來赤峰山的?在這種節骨眼,你來這里添什麼亂啊?」

硬接紫青雙劍,引發自身傷員的後果。實在很嚴重,虛江子不得不立刻覓地療傷,在附近找地方躲了起來,療傷時還要小心隱藏各種痕跡,不然在這時候被人找出來,天曉得會不會被當成壞蛋殺掉,畢竟自己的故舊凋零,若是虛海月能指揮不周山上的河洛弟子,他們會如何對待自己,這可實在不敢賭。

攔住虛海月時,虛江子想到後頭的西門朱玉,生怕他趁機對虛河子下手,但西門朱玉卻退到一旁,好像打算看戲一樣,冷眼旁觀,虛江子一顆心還沒放下,就听見一陣狂笑。

「……我這輩子都記得,那天晚上,老東西對我說,族群的繁衍比什麼都重要,白虎一族不能絕嗣在他那一代,要我為了白虎一族做出犧牲……當時我似懂非懂,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那時候才幾歲嗎?哈哈哈哈……」

虛江子一面戰斗,一面也心驚于西門朱玉的劍法,神妙之處更在自己想象之上,若不是他傷勢也重,自己未必壓得住他,只是這位老友素來狡猾,說不定根本暗中留力,預備偷偷奇襲自己也未可知。

「……奇怪,以前沒有那麼難的啊……」

「海姊,妳要我死,要師父死,是因為信我們不過,怕我們有一天吃了妳,這點我怎麼解釋與保證,妳也不會相信,但妳不信我,難道連阿河妳也不信?他從小就和妳最親,你們兩個又……又……妳連女兒都生了,難道……這樣妳還信不過他,怕到要殺他?」

不過,情勢緊急,哪怕這真的只是錯覺,自己也不可能呆呆看著,為了弟弟的性命,虛江子第一時間采取行動,擲劍出手。這一下險得可以,自己正與西門朱玉惡斗方酣,雙方都相當認真,甚至打出了火來,要是西門朱玉有那個意思,又或者一下收劍不住,下一秒就能砍下自己的頭來,實是凶險非常,自己是拿命在賭這一下。

「你瘋了!」

虛江子自認在戰場上見多識廣,卻也沒見過這樣的混戰場面,給弄得目瞪口呆,上山途中,好幾次都險些被卷入戰斗,幸好所有人打紅了眼,沒察覺他是誰,見他衣著普通,以為是個普通的無名小卒,沒有理他,這才讓他平順上山。

淒絕的尖叫聲中,虛江子看到一個人,站在虛海月的身後,手中長劍不住滴下鮮血,正是他的攔腰一劍,讓虛海月的一擊沒有能夠發出。

「這麼多年了,我實話告訴你,打從你們兩個生下來的第一天,我就想親手殺掉你們了,尤其是阿河,如果不是因為那禽獸還在,我一個人沒法對付,絕不會留你們長到那麼大!」

大概是明白這一擊若失手,再也沒可能成功,虛海月刺得極快極狠,動作中帶著絕決的意味,取虛河子性命的意念非常堅決,只是在這一匕首入肉之前,虛江子已經趕到,重掌轟來,虛海月肩骨立碎,被打得飛了出去。

虛江子心情激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被訓練得太好的身體,卻突然感到危險,稍一留神,便察覺到虛海月的另一只手,悄悄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青霞神器,預備偷襲自己。

血光乍現!

兩人口中說話,手里沒有絲毫放松,劍氣縱橫如龍,翻翻滾滾,繞著對方周身打轉,煞是好看,卻也是險到巔峰。

「海姊,妳……」

道理其實很簡單,天妖相當重視那個少女,而若那個少女還在天妖身邊,必然不會讓天妖這樣瘋狂地濫殺,所以,沙瑪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之前從域外回歸中土時,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行蹤,一路上踫到人就躲,現在為了要查探情報,只得蒙面擄人,套問情報,查問西門朱玉與虛河子的行蹤。無奈,赤城子死後,虛河子記取教訓,行蹤保密,甚至成了高度軍事機密,普通弟子無從得知,至于西門朱玉……那更是江湖上最行蹤飄忽的人物,每天不曉得有多少仇家都在查他下落,打算設伏宰人。想要查到他的行蹤,那真是談何容易。

「……好……好厲害……」

虛江子喘著氣,認出了那如瘋如魔,狂飆離去的血紅色身影,正是天妖。傳聞果然不錯,他這副模樣,與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全然變了一個人,而且武功還比當初更高,只是從嘯聲听來,他好像受了傷,真是難以想象,以他現在的武功,還有誰能傷得到他?

虛海月的傷勢不重,這點該說是可喜可賀,至少要把虛河子帶走不成問題,虛江子松了一口氣,專心應付西門朱玉的劍招,卻不料僅是幾下轉身的時間,自己才剛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懸吊起來。

從結果來說,自己好像意外影響了整個戰局,把這批本來要趕赴增援的太平軍高手截在這里,令主戰場那邊因為遲遲等不到他們,而被拖垮潰敗,大出敵人主事者的意料,不過,意外締造豐功偉業的自己,一點欣喜的感覺都沒有,還幸虧是打到中途,自己靈機一動,取出紫青雙劍配合使用,倚仗神兵,這才大破敵人,殺出重圍,否則就算沒給敵人當場打死,也一定會被活活累死。

「放屁!你睜眼看看,現在明明是我快要被你殺掉了!」

想到這里,虛江子很是感慨,在這種亂世里,為何好人總是不長命?像天魔那樣的大惡人,卻能長命橫行?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哈哈哈哈,你他媽的見鬼問我為什麼?」

以前就常常听長輩說。人多的地方不要去,絕對沒有好事,這點虛江子深以為然,從他來到赤峰山的那一刻起,他便感到後悔,也許自己應該換個時間來,或者根本就不該來。

西門朱玉說著,手提長劍,朝虛河子走去,劍尖上的鮮血一點一點滴落地面,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氣,虛河子似乎是傷重乏力,面對這等逼命威脅,臉上變色,道︰「且慢,你說要替她算賬,那你找錯人了,真正的罪魁禍首,根本就是你的……」

「我……我剛剛說的話,還有做的事,你……你別讓阿河知道……」

現今的河洛劍派、現今的中土,已經與自己關系不大,樓蘭一族滅亡後,域外勢必有一番動蕩,自己不能把追隨的弟兄扔在那邊太久,要盡快趕回去,所以壓下傷勢後,立刻動身回域外才是正理。

沿途,虛江子打听情報,得知近年來天妖性情變得更為激進,以前只有重要戰役才會親自出手。現在幾乎大小戰役都可以看到他立于陣前,橫掃千軍,所到之處,盡是一片腥風血雨。

「阿江兄,是你?」

听到這些事,虛江子終于明白西門朱玉為何這樣警告,雖然旁人不曉得天妖為何有此變化,虛江子倒是能猜到一二。

抱著這樣的決心,虛江子出劍如風,紫霞神劍幻化光虹,吞吐不定,瑰麗無方,劍劍不離西門朱玉上身要害,竟然將他壓在下風,還不出手來。

幸好,雖然查探不到這兩人的具體行蹤,不過,近日太平軍與河洛劍派的部隊在西方戰場打得甚是激烈,虛海月更于日前偷偷出發,趕往該處,虛江子分析形勢,也朝西方戰場而去。

以最快的速度飆沖而出,虛江子在虛海月倒地前接住了她,當她倒在自己手臂上的瞬間,心里激動的情感,讓虛江子明白,不管怎麼樣,這個女人始終都還是自己的親人。

虛江子很清楚自己這一去會踫上什麼,問題是,赤峰山上的戰斗打得異常慘烈,若是自己不去,虛河子、虛海月被人干掉,自己必然抱憾終生,已由不得自己不去了。

西門朱玉不會說沒意義的話,但這話的意思又是什麼?虛江子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赤城子愧疚的表情、死時那如釋重負的解拖,還有虛海月完全不合常理的瘋狂,這些線索綜合在一起,導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天妖所飆出的地方,是一個直入山月復的岩洞,光是站在洞口,陰冷的山風就送來濃烈血腥味,里頭肯定剛剛發生過一場大屠殺,虛江子不敢多想,提劍就往里頭闖。

「不好!差點忘記本來目的。」

「話是不錯,但我實在不能接受,你們和銀劫用那種手段,去誆騙一個真心當你是朋友的女孩,這筆帳找你們兩姊弟算,一點都不冤枉。」

「姊,妳……」

不過,雖然與姊姊已經鬧至這個田地。但與弟弟虛河子則未必,當初他苦心設計自己去域外,保護了自己的安全,自己險些就誤解了他,單是看在這份兄弟情上頭,自己便該信任他,先去與他見一面。

「嘖,有很不好的感覺,怎麼偏偏踫上這個節骨眼?」

除此之外,武滄瀾這個如日方中的響亮名字。也頻繁出現在人們的討論中,伴隨這名字一起出現的,還有銀劫這個令人生出寒意的不祥之名,這兩個人的組合,幾乎成了僅次于天妖的危險名詞。

西門朱玉本來一直面帶笑意,說到這里,表情突然一冷,「而且,說實在的,白虎一族的天賦異能太過危險,如果留著你們兩個在世,對全體人類都是個大威脅,我今日斬除禍根,以後全人類都能睡得安穩一點……剛才和我小叔打大亂斗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等這一刻了。」

虛海月大聲狂笑,笑到前仰後翻,傷口上的鮮血一滴滴灑落在地,看在虛江子眼中,只覺得陣陣寒意透心冒出。

這個念頭,很快就化成一股沖動,虛江子甫將傷勢壓下,立即出山,要弄清楚虛河子所在之處,若是可以,最好也能順便見見西門朱玉。

這個結論不可能是真的,光只是想象,虛江子就感到極度恐怖,彷佛全身血液都在瞬間凍僵了,開始打著寒顫。然而,不管再怎麼想要逃避,終是有人會把它揭開,虛江子听見虛海月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說出那恐怖的話語。

「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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