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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第二章 火急赴援.李代桃僵

「真是很對不起,因為本派的事,剛才牽連到了小武先生,我是專門為此來致歉的。」

孫武與華孤峰的戰斗,妃憐袖自始至終都站在一旁遠觀,沒有給孫武任何幫助,這一點孫武並不覺得有何不妥,畢竟紀憐袖有她的立場顧慮,自己仗義出手時,可沒有希望她會過來幫忙。但對紀憐袖而言,在朋遭難時猶豫不決。這就是一種罪惡,踫觸到她心中禁忌的一條線,令她滿心不安,為此前來道歉。

「紀小姐,那個華孤峰是什麼人啊?態度真是不善耶,怎麼河洛劍派的人都這麼凶嗎?」

令孫武感到困惑的是,河洛劍派的人似乎對自己存有強烈敵意,不但不希望看到自己接任慈航掌門,簡直就是想把自己除之而後快,自己有作什麼得罪他們的事嗎?

「這些事情,我稍後向小武先生解釋,但可以先讓我看看你的手嗎?」

手應該是沒有什麼特別好看的,孫武很自然地把手伸出去,但紀憐袖握住後,額頂的第三只眼陡然睜開放光,明耀的白光在孫武右臂閃過一遍,看似平常的皮膚突然起了異狀。

「這是……」

不久前與華孤峰戰斗時,孫武也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古怪,但那異狀一現即逝,看不出什麼東西來,而此刻在紀憐袖天眼明光的照耀下,孫武手臂的皮膚浮現了一些痕跡。乍者之下,仿佛有數十只水蛭似的軟體生物,正在手臂血肉中潛入浮出,但有少部分已經僵化。並且逐漸化為干燥的粉末。

「果然沒錯。姍拉朵。依凱爾,三美神之一,最擅長的技術就是各種生物改造,當年是最出名的生體兵器王,如果我沒有看錯,她是將這些改造生物植入小武先生體內,用以補強你的骨、肉、血,這等醫療手段……從某些方面來說。倒是一個治本的良方。」

佛血舍利之所以引起內患,是因為常人的血肉之軀根本就無法負荷如此龐大能量,一經驅動,能量就像怒潮潰堤,將沿途經脈全數摧毀,以致宿主身亡。姍拉朵的方法,是用改造後的異種生物植入孫武體內,與其血肉同化,修復破報傷處的同時。也幫助強化本身,確實不失為一道治本良方。

「現今的醫術,無論是針灸或是用草藥,甚至請絕世高手幫小武先生推宮過血,都只能暫時舒緩你的內患,僅為治標之法。解鈴還需系鈴人。

由法寶造成的難題,還是得由法寶來解,這些時日我反覆思索,都想不出妥善的方法,因為我所知道的法寶開發師。他們並沒有能耐解決你的問題。「

紀憐袖向孫武解釋,當今世的法寶開發師,其中的九成都是鑽研機械技術,這類的開發師就算再厲害,除非孫武願意把半個身體改成金屬結構,否則他們的技術根本派不用場。

至于生化類的開發師。人數少之又少,其技術又受到朝廷高度管制,紀憐袖僻居島,對這方面所知不多,盡管預感這可能是解決佛血舍利內患的關鍵,卻苦于自身見識不足,說不出個具體策略。

「……大多數的生化、特殊系開發師,都被朝廷搜羅在帝都王城,統一管理,要向他們求醫就只能京,但以他們的本事,未必就能治療小武先生的內患,我正為此發愁,想不到你有此福緣,居然有幸遇著姍拉朵女士,而且她還願意出手相助,這可是很難得的事啊……」

不用紀憐袖補充,孫武也能想像,以姍拉朵的脾氣之惡劣,普通人門求醫肯定會踢到大釘子,別的不說,只要患者是男人,她不但會見死不救,甚至還大有可能倒幫一把,讓患者藥到命除,保證穩死不用拖;自己如果不是靠著姊姊的大面子,別說得到她救治,恐怕早就成為她的藥下亡魂了。

「姍拉朵女士在太平軍國時期就是出了名為冷面無情,誰的帳都不認,小武先生是怎麼打動她的呢?唔,我猜是苦茶方丈的面子?太平之亂後,三美神先後失蹤,各路人馬都在找尋她們的下落,沒想到是藏在慈航靜殿里,無怪這些年來沒半點消息,苦茶方丈也算是深謀遠慮了。」

香菱能從孫武的話語中猜到傳法長老身分,紀憐袖的才智不在香菱之下,要推測出孫武是如何遇見姍拉朵自是不難,但對了前半截,後半截卻是大錯特錯,孫武也無意解釋,支支吾吾地不作回答,這反應落在紀憐袖的耳中,只讓她以為所料無錯。

「小武先生能夠遇到姍拉朵女士,這點是你的福運,不過……佛血舍利是特質系法寶中的第一神物,說得直接與明白一點,我不認為憑著人力便能夠扭轉它的傷害,姍拉朵女士雖有通天之能,卻終究也是個人……呵,太難理解了嗎?其實很簡單,你看看自己的手臂就知道了。」

當孫武順著紀憐袖的示意,朝手臂看去,只見到越來越多的血蛭蟲僵死在手臂。迅速化為白色粉末。隨著血蛭蟲的粉碎,胸口突然生出一股郁悶感,呼吸不暢,好像什麼地方受了傷。正在慢慢發作。

這異狀不用解釋,孫武一看也心中有數,植入體內的異種生物多半是代己承受沖擊,不堪負荷而粉碎,換言之,這東西仍有缺陷,戰斗時所負荷的力量若是太大,蟲體瞬間碎裂死亡。那麼戰斗中的自己同受波及,可能瞬間就傷重斃命。

可是,與其說這是意外的缺點,倒不如說是意料之中的缺點。佛血舍利所造成的內患,令多少能人異士束手無策,若姍拉朵只是小試兩手,就輕而易舉把問題解決,這種事情未免太過荒唐,再加姍拉朵是那樣亂七八糟的個性。孫武心中早就存著「一定在哪些方面還有問題」的想法,被紀憐袖這麼一揭露,倒是並不驚奇。

問題是,就算我到了問題,但該如何解決,卻又是一個令孫武困擾的問題。

正想說是否該再回去找姍拉朵,紀憐袖卻提出了個問題,想知道孫武對于使用法寶會否反感。

「不會啊,我又不是慈航靜殿的門人,之前雖然自己沒有在用。

但我並不討厭用法寶的人啊。「

「那……這里有一件小禮物,請你收下,也許你用得。」

紀憐袖所拿出的,是一枚雞蛋大小、顏色混濁的黃色珠子,孫武一接過,珠子就像冰溶于水般沉入掌心。

「珠、珠子到哪里去了?」

「這是河洛劍派最近幾年新開發出的法寶。元氣玉。基本構想是在丹田受創的時侯,短暫融入體內,代替丹田運作。其實這法寶的制作還沒有完成,目前制造不易,河洛劍派十年來僅造了三顆。」

「三顆?這麼貴重?」

孫武對于這數字大感詫異,可是話才出口,小月復就挨了小蕩一記重拳,與過住不同的是,這次打的一點也不痛了。

「笨蛋,這是特殊系法寶啦,能做得出來就已經很好了,不要挑三揀四的,不爽自己去做啊。」

听見是特殊系法寶,孫武為之一驚,在三大類的法寶系統中,以特殊系法寶最是深奧難解,現今為人所知的幾件特殊系法寶,若非挖掘遺跡所得的古物,就是花費偌大人力物力所創發,由于制造特殊系所需的成本太高,不是一兩個天才開發師能完戒,就連小殲也未能嘗試制作。

再回想到那顆昏黃色珠子沉入手中,充分與結合的現象,超越尋常金屬土石,正是特殊系法寶的特征,紀憐袖剛才說這法寶能夠代替丹田,運轉真氣,那就是幫自己再多加一道補強,和姍拉朵的異種生物相互輔助,把的負荷度逾倍提升。

「元氣玉是本派精研數年的法寶,不過,有幾個技術難題尚未克服,就是運作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刻鐘,所承受的能量也不能太強,否則元氣玉就會碎裂。這原本是為了掌門與派中高手而研發,因為有這些缺陷,所以久缺實用性,但以小武先生目前的修為……」

紀憐袖沒有說得很清楚,但孫武還是听出了她的意思,那就是元氣玉雖然有缺陷,不能如原先預期的那樣,給河洛劍派的頂尖高手供用,而佛血舍利所蘊含的能量,更遠在這些高手之,想憑籍元氣玉來使用舍利,後果肯定是粉身碎骨,但如果只是使用現有的武技與力量,還在負荷範圍之內,這個技術的缺陷也不存在了。

妃憐袖又道︰「目前的元氣玉,有能量的承受限,這也就代表小武先生你的修為受到限制,因為如果你武功大進,元氣玉肯定沒法承受,換句話說,你的武功以後很難再進步了,這樣子也可以嗎?」

「嗯,我想大概沒什麼關系。」

孫武的豁達態度,讓妃憐袖非常錯愕,畢竟對尋常的武者而言,修為無法再進一步,這個嚴重性僅次于被廢武功,但孫武卻像是在說一件芝麻小事,這詭異的反應實在令人難以索解。

「不用想太多,這家伙的腦子和一般人不一樣,你不能拿平常人的標準去看他啦。」

與孫武自小一起長大,孫武的思考模式,小殤早已模得熟透。孫武從來就沒有追求天下無敵的想法,練武最初只是為了強身與自衛,後來是單純享受鑽研武學的樂趣,現在听說武功從此難有進境,雖是不免黯然,但卻不覺得有什麼好特別傷心。

「本來就是這樣啊,武功這種東西,夠用就好,又不是武功天下第一就會比較幸福。」

知足常樂,這是值得稱道的態度,不過小殤卻對這樣的態度嗤之以鼻,又敲了孫武一下,道︰「有一天你自己就會知道,武功這種東西永遠都不夠用的啦,尤其是像你這種想要夠用就好的人,很快就會踫壁了。」

孫武聞言正要辯解,突然想起一事,妃憐袖贈元氣玉給自己,如此貴重,自己理當回報,而剛才自華孤峰手中奪下來的劍鎖,便是一項最好的回禮,可是,當孫武想把銀鏈劍鎖交還時,卻被妃憐袖給婉拒了。

「佩劍被奪,對河洛劍客而言是奇恥大辱,只有親自從敵人手中奪回配劍,才能夠洗刷這個恥辱。如果是透過我交還,事情就沒有轉圜余地,華孤峰說不定要以死謝罪,即使不死,也會與小武先生之間結下不共戴天為血仇。」

「啊?這樣子就不共戴天了?難怪江湖的恩恩怨怨那麼多,我根本什麼都沒做,是他先動手為,這樣也能怪我?太沒道理了?」

「江湖的事,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沒道理。江湖人把尊嚴與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你傷了他們的尊嚴,比砍了他們一條手臂更得罪他們,因為縱使他們自己不介意,但他們身邊的人卻會反覆提醒,逼得他們不得不重現這些榮辱……

對了,有一件事小武先生應該要知道。

妃憐袖道︰「我從華孤峰口中得知,本派目前的決議,是把你判定為天妖的傳人,以這理由來拒絕承認你慈航掌門的身分。原本他們要將這決議公諸天下,不過因為劍仙顯靈,本派內部陣腳大亂,這個決議就被暫時壓下……從結果來說,小武先生還真是施了好計呢。」

當日路飛揚與小殤合作,用立體投影假扮天劍仙,妃憐袖雖不在場,但事後根據傳聞分析研判,已將真相把握住七八成,倒讓孫武吃了一驚。

不過,河路劍派為何一開始就把自己當成敵對目標,這卻令孫武不解,因為自己從未主動挑釁河洛劍派,為何他們會想要消滅自己呢?

「第一個理由,是因為朝廷方面的壓力,雖然他們沒說,但我還是感覺得出來,朝廷正藏在本派之後,預備對付小武先生;第二個理由則是本派對你存有懼意,不願見到慈航靜殿因小武先生而改革中興;至于最後的那個理由……」

妃憐袖搖頭道︰「我不願相信,但本派對于佛血舍利似乎志在必得,之前朝廷將之賜還給慈航靜殿,這事過于突然,令他們不及作出爭取,可是如今舍利為小武先生所得,朝廷先前的敕令便不復存在,他們就……而且若我所料無差,朝廷可能與本派達成某種協議,只要能將你或擒或殺,舍利就歸本派所有。」

「呃……等一下。把我或擒或殺,這一點我是沒什麼意見啦,但擒殺之後,舍利要怎麼歸他們所有。這點有人能回答嗎?」

技術問題,孫武確實是不懂,可是看妃憐袖轉頭不語,小殤又冷笑著比了個殺頭的手勢,孫武登時心中有數。

「是嗎?又是這樣……不是開膛,就是剖月復,我好像被人當成實驗用青蛙一樣對待呢。小殤,你不是說過。舍利已經與我本身血脈融合,不可能取出嗎?」

「是這樣沒錯,不過人家不一定知道這件事,更何況就算知道了也沒差,反正被開膛剖月復的又不是他們,剖開了之後發現沒有,他們只要誠懇地說句對不起就可以了,難道你以為他們會為了這個給你賠償嗎?」

小殤說得理直氣壯,孫武知道她說的一點都沒錯。不禁生出一種怒氣,再怎麼說,自己可不是實驗動物,憑什麼自己就活該被人又剖又切的呢?如果河洛劍派的人都是這麼惡毒,自己也就不用對他們客氣了。

身為河洛劍派的一份子,妃憐袖的角色在這時侯顯得很尷尬。盡管孫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小殤的目光已經飄移過去,下打量著妃憐袖,無聲地質疑她究竟站在哪一邊。

妃憐袖感到為難,但她並不是什麼準備都沒有。就跑來說話的蠢笨女子,在來此之前,她已預見會踫這個問題,心里也有了答案。

「我並不贊同本派的做法……不過,他們也不會在意我的看法。這次的事情,我不參與其內。立場應該算是中立。」

中立的意思,就是不協助河路劍派擒殺孫武,但也拒絕站在孫武這邊與河洛劍派對抗,這個回答並不出奇,可是孫武卻注意到妃憐袖說話的時侯,臉那一閃而逝的落寞,如果要為這個表情作個解釋,孫武覺得那應該是指「我不幫助本派,本派也不需要我的幫助」。

早就知道妃憐袖與河洛劍派中人的關系並不好,但這樣看來,孫武還是覺得很詭異,再怎麼說,妃憐袖是河洛劍派窮十余年光陰所栽培的秘密高手,無論文韜武略俱皆優秀,照理說應該極受重視,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倍受猜疑呢?

孫武開口要問,但妃憐袖卻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孫武以為她不願意說,但耳不久便傳來腳步聲,幾個專程負責傳訊的小沙彌慌慌張張地趕來,一見到孫武的面,便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掌門人,好了,終于找到你了。」

小沙彌所帶來的消息,是慈航靜殿最新的變故。就在孫武沖下山後沒有多久,慈航靜殿突然收到一張拜帖,帖子本身瓖金帶銀,相當華麗,而頭所文字更是今寺內眾高僧為之震動。

「掌門人,域外呼倫法王一行人投帖拜山,現在正在山,各堂各院的首座師祖請您立刻趕回去坐鎮。」

該來胎終是要來,萬紫樓方面的情報本來就說,呼倫法王一行人就在附近城鎮行醫,只是確切位置不明,孫武對這一刻的到來早有心理準備,盡管自己的修業未成,但听到小沙彌的報訊,心里反倒有一種大石頭落地的輕松。

呼倫法王終于親慈航,想來寺中眾高僧正雲集于大殿,嚴陣以待,只差自己這個代理掌門回去坐鎮,倒是不曉得任徜徉在不在,畢竟慈航靜殿下下,自己只與他最為相熟,若是有他在側輔助,自己心里也可以安穩許多,但他帶自己與小殤去謁見姍拉朵後,就一溜煙地逃跑,到現在都還沒個下落,真是奇哉怪也。

「小殤。任兄好心帶我們去見姍……呃,傳法長老,這是好事,為什麼他要逃跑啊?」

「讓那種人擔任傳法長老。你覺得她會傳什麼法?有這種傳法長老,慈航靜殿難道會很光榮?介紹這種傳法長老給你,姓任地很有面子?換做是你,你會留在那里等人來夸獎?」

「呃……我了了,我突然很同情任兄。」

想想姍拉朵那種顛三倒四的個性,別說當個佛門長老,就算是用普通人的道德標淮來衡量,都會令人大搖其頭。特別是一面詭異獰笑、一面狂噴鼻血的模樣,任徜徉若看在眼中,想必會有種照著鏡子的感覺,也就難怪他自慚形穢,沒法啟齒,把人帶到土坡口便逃之夭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孫武對任徜徉生出惻隱之心,不過當他提到任徜徉之名,旁邊幾名小沙彌的表情卻顯得古怪。這一點他沒有留意到,可是小沙彌們每一下呼吸、心跳的變化,全都瞞不過一旁妃憐袖的耳月,而她悄悄地提醒了孫武。

「你們……任兄出了什麼事嗎?」

如果孫武問的是年長僧人,那就不會有什麼答案,但這幾名小沙彌中好有一位。日前與師兄弟一同見到孫武練功,對于這個年輕掌門的驚才絕艷欽佩得五體投地,再加寺中連日來傳聞紛紛,早就將他視為活佛降世,衷心崇敬。現在听他一問,哪里敢有絲毫違抗,把所知的一切都說了。

「……我們離寺的時侯,任小師叔不在寺中,諸位師祖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我听年長的師兄們說。任小師叔是不忿域外蠻夷來中士逞威,又唯恐掌門人你宅心仁厚,所以搶著先下山,替你教訓那些蠻夷之輩了。」

「什麼?任兄沖下山去了?」

孫武這一驚非同小可,萬萬想不到任徜徉如此沖動與講義氣,自己有多少斤兩,任徜徉自是清楚,呼倫法王倘使有傳說中一半的厲害,自己便萬萬不是對手,任徜徉肯定是為了不讓自己出事,才搶先沖下山挑戰敵人,縱使不勝,也要耗去敵人的力量,替自己增添勝算。

問題是,這樣子獨闖敵陣,後果很可能是九死一生,任徜徉作這樣的重大犧牲,孫武可無法簡單說聲謝謝就安心算了。

「任兄這樣作太危險了,我要去攔他!」

孫武快步欲奔,卻被小殤伸手擋住,斜眼睨視過來,「你本事不見得比姓任的大,憑什麼沖下去救人,要不要先幫你們兩個預備好墓地?需要的話,可以連棺材也一起買好,你要什麼材質的?」

「別這麼說嘛,任兄會使神掌,必要的時候,我……我可以和他同使神掌,這要突圍應該夠了。」

兩名神掌傳人一同施展,掌力毀地摧天,便是一皇三宗級數的絕頂強人也不敢小覷,確實是一項大本錢,從這點說來,孫武的戰術構想並不是有勇無謀,但考慮到實施這戰術的冒險程度,那就不能不讓人連連搖頭。

「你膽子真是有夠大,才吞了一顆元氣玉,就敢拿神掌來亂轟人,你真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金剛不壞啊?」

年紀幼小的女孩,這時卻扮演著年長者的挑剔角色,直對著孫武搖頭,但是到頭來,小殤並沒有勸阻孫武,因為攔阻不住的事情,就沒有強攔的必要。

「把這個東西拿去。」

小殤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圓球,放在孫武掌心,孫武左看右看,等了半天,始終不見變化,才楞然問道︰「小殤,這東西怎麼不會沉到手掌里去啊?」

「笨蛋!你以為什麼東西都是特殊系法寶嗎?這是用來吞的啦!」

一听說是用來內服的。孫武沒問什麼,就把這顆小圓球吞服下去,這樣的勇氣與信任令妃憐袖甚感佩服——雖然說,听見小殤解釋這顆小圓球出自姍拉朵之手後。孫武實在後悔自己太魯莽。

「你昏睡的時侯,治你傷的就是這個東西,你反正已經吞過了,多吞一顆也沒差。」

換句話說,就是成千蟲體的聚合物,吞服入體後蘇醒活動,開始補強,想得開一點。當作是特殊補藥,心里倒也沒那麼難受。

「那……謝謝兩位,我去了。」

救人貴在神速,孫武急急忙忙趕下山去,什麼人也不通知。雖然說如果通知了路飛揚,他和他那一群舊太平軍國的武將弟兄,打起架來應該很能幫得手,不過每次有他們涉入的場合,後來都會失去控制。變成難以想像的結果,孫武現在己是一個頭兩個大,所以完全沒有想要他們來幫手的念頭。

然而,實際跑了下去,看到那一長串浩浩蕩蕩的車隊,孫武又覺得後悔。自己實在是應該多帶幾個人來幫忙的。

正如那兩個小沙彌報訊所言,呼倫法王一行人正在山,朝慈航靜殿而去,人數甚多,目標極大。絕對不會找不到。可是問題也就出在這里,那一大票人馬不知是存心夸耀,抑或是別有目的,竟是擺出了驚人的大排場,數千名騎兵護送十幾輛大車山,大車兩旁還有衣著華麗的侍女。拋灑花瓣,手捧薰香,看來呼倫法王雖是來自域外,卻把中土佛門的奢華風格學個十足,這般景象與日前萬佛城中的法會游行看來一般無二,讓孫武為之咋舌。

「好的不學,學了這個……算了,兩邊佛門志趣相投,法王和寺里的大和尚們大概很有得聊,不必一見面就動手。」

孫武苦笑著搖搖頭,看著眼前一長列車陣,每輛大車都是黃幔飄揚,繪朱砂赤字,氣勢森然,形式一致,看不出里頭乘客模樣,更不知道呼倫法王是坐哪一輛,如此一來,任徜徉就算想找人動手,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唔,想不到他們已經有了防備,這樣也好,十幾輛大車不曉得誰是誰,任兄不敢傷及無辜,就不會動手惹事,可以不必替他擔心。」

這個想法實在太過天真,要騷亂份子不惹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孫武的話才一說完,車陣中央突然傳來一聲巨爆,熾烈火柱筆直沖起,震驚四方,附近士兵嘩然,馬驚蹄亂,釀成了一場大騷動。

「糟!任兄一定是在那里。」

孫武拔腿急奔,朝車隊中央沖去。為了避免讓身分曝光,他刻意遮起面容,用黑布蒙面,朝騷亂的中心急奔,本以為爆炸中心必定能見到任徜徉,哪想到靠得近了,爆炸所引起的熾烈火焰早已熄滅,只余下一片焦黑的地面,而周圍的人早已逃散開去,四面空蕩蕩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最近的一個人,距離這里也有十尺,從詭異情形看來,這場爆炸好像是刻意為之,所有人都配合這場爆炸在行動,其目的是……

孫武一怔,只听見遠遠一聲大喝傳來。

「任徜徉,天堂有路你不走,這次你是死定了!」

一聲大喝後,就是滿天箭雨紛飛射來,孫武急運金鐘罩擋架,腦里只有一個念頭。

糟!這下中埋伏了!但……我不是任徜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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