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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五章 落花水流 芳心明月

自從學會了種種媚術的手腕,要引誘男人為自己動心,從來就不是一件難事,一個嫵媚的微笑、一點性感的小動作,或是幾句別具涵義的說話,很輕易就能讓男人神魂顛倒,露出種種的丑態。

男人的,似乎已是一種劣根天性,無分貴賤、無視年紀,只要是男的,就會有這個源于本性的弱點,當自己越來越能夠把握其中訣竅,最後甚至不必露臉,單單靠「羽寶簪」三個字,就足夠顛倒眾生,無數男人看著蒙面紗的自己,爭相露出迷醉的眼神,真不知他們迷的是什麼?

是羽寶簪的艷名?是征服名女人後的無虛榮?抑或只是他們自己心中描繪的一個空洞幻想?

察覺這一點之後,自己便無須再以真面目示人,讓羽寶簪變成一個艷名遠播的神話,人們在實際見到面之前,就已經被自己所听聞的神話迷得亂了方寸。除了極少數的特殊例子外,近三年內,還能在自己面前把持得住,談笑自若的雄性生物,基本已經不存在了。

所以,要讓一個出世未久的少年為己傾心,照理說應該是易如反掌的……

不過,事實與估計有著太大的差距,以前從來沒有發現,要擄獲男人的心居然這麼難,或者該說……擄獲男孩子的心,真是不容易。

一開始,自己確實是感覺到,孫武這個小少爺沒有什麼太明顯的喜好,要投他所好來作事並不容易,所以在開始行動之前。自己甚至非常認真的列表整理,逐項列出各種攻略,整理出了幾十個方案,預備一一實施。

大概只要用個五六條就很夠了……

最早自己是這麼預估的。但實行起來,卻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每個女人都知道,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而自己是那個小少爺的貼身婢女,在這方面更有近水樓台之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每日為他料理三餐。

萬紫樓的新娘修業課程,可不僅是教人打扮得美美。還有練得一身高強武藝而已。自幼便知道已許配給人,預料之中的未婚夫,理當是個雄才與野心兼備,武功蓋世的絕頂強人,要匹配這樣的男人,除了本身能力要夠,還要不時能給他一點驚喜,所以在文才武略之外,烹飪、女紅、家務的訓練也是一項不能少。

廚藝的範圍很廣。萬紫樓中有著無數的名廚,自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安排修業,請名廚指導手藝,學習烹飪,盡管練習的機會不多,但自己心靈手巧。舉一反三,作菜的手藝堪稱專業水準,不知情的人往往為此大吃一驚。然而……

「香菱啊,妳煮的這道香酥鴨盒子,火候還欠了點。澆滾油的時間應該再早一點,澆的次數也應該再多幾次,啊,還有,油的溫度很重要,這是我的經驗談。因為……」

盡管個性遲鈍,但孫武並不是一個很挑嘴的人,平時不管是什麼樣的飯菜,只要是端到面前,他都會二話不說地捧起便吃,從沒挑別過什麼。只是,或許是因為把香菱當成自己人的關系,每次香菱端菜桌,孫武的表情就變得很嚴肅,伸筷子夾菜,先放在鼻端嗅嗅,再趁熱放入口中,跟著,他便放下筷子,閉眼楮,慢慢咀嚼,直到這一口咽下,才喝口清水去除余味,開口說話。

對孫武而言,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自己周圍左右的人里頭,只有香菱一個會作菜,其他人都是吃閑飯的飯桶,自己空有滿月復烹飪心得,卻沒法找到同好,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個,當然要與她好好切磋,所以每次用餐,孫武都異常慎重,如臨大敵,用美食評審的身分,給予考核意見,希望她能更進一步。

即使雙方的天份相同,但孫武掌杓的經驗多過香菱何止百倍,嚴格品嘗之下,馬就吃出缺點所在,認為香菱作出的菜雖然堪稱美味,卻是過于偏重華麗外觀,不夠扎實,在一些該細心處理的地方沒有做好。香菱本身也是識貨人,一听孫武的話,就曉得正中自己問題所在,竭誠惶恐地作著筆記,立誓下回要修正缺失,挽回顏面。

呃……好像有點不對,怎麼和想像的不太一樣?並不是最近才有的想像,從小時侯首次學廚的那天開始,香菱就已經想像過,當自己端著精美菜肴桌,未婚夫被自己的好手藝給震驚,大加贊賞之余,自己再端一杯香人齒頰的熱茶,體貼細心,定能夠一舉贏得對方的好感。

可是,到了實際派用場時,卻變成這樣,自己每次都是惶恐地端著碗盤退出,感覺好像是踫到了一位最嚴厲的老師,結束一場辛苦的大考,雖然不是沒得到贊賞,但「還有很大努力空間」的進步期盼,卻遠在贊賞之,和自己想像中獲得對方好感的畫面差得太多。

這個……其實不能怪我,誰知道那邊會教了這這樣的人出來?拿鍋杓的時間多過拿劍的,武功只練到金鐘罩,廚藝卻是大師級的,我學廚是為了讓他驚喜,又不是為了當專職主婦……唉,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多花時間練武了。事前猜題的方向,現在看來真是大錯特錯,如果真是站在互補不足的立場,當初多花時間練武,現在還比較派得用場,不過話又說回來,以這個小少爺的性情,自己就算武功練得再高,恐怕對他也沒什麼吸引力,他似乎不會特別喜歡武功高強的女性。

總之,靠廚藝來爭取好感的這條戰術,是完全失敗了,只能另謀他法,靠著單表預備的第二條戰術來扳回一城。

出自萬紫樓的女性,最引人稱道的。就是種種柔媚嬌艷的女性風情,在一顰一笑間流露出的絕色風姿,令人衷心迷醉,哪怕只是一下眼波流轉、一下長發飛揚。都釋放著動人的吸引力,自成一首美麗的詩篇。

天底下沒有不美的女人,只要懂得如何發揮本身的魅力,不管是用什麼面孔,自己都能成為旁人眼中的傾國佳人。香菱一直很相信這個道理,過去也確實無住不利,但這一次……是不是再美的詩篇,也要遇個詩人。才會懂得欣賞呢?

巧妙設計過的笑靨,並沒有得到少年的任何回應;親昵的小動作,少年渾然不覺其中意義。整天釋放魅力下來,不解風情的少年視若無睹,反倒是不時出現在旁的路飛揚,露出色授魂予的迷戀表情,搞不好還誤以為他自己是那些眼神的對象,香菱為此哭笑不得,宣告第二步戰術的徹底失敗。

這位小少爺的個性。好像比較喜歡文文靜靜的女孩子,要針對他喜好的話,就要用一些比較細膩的手法,慢慢取得他的好感,不能操之過急。香菱的判斷百分百正確,所以采用的戰術。也都是溫柔體貼的細膩做法,一件、一件打理好孫武生活中的大小瑣事,讓自己變成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存在。

因此,鋪床戰術、洗臉戰術、洗衣戰術……多種不同的策略交互搭配,把孫武身邊打理得無微不至。也確實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效果。

特別是縫補衣服的針線活,這雖然不是香菱的強項,但女孩子的手巧總是勝過男性,所以每次香菱替孫武縫補衣衫後,還順手繡一朵細致的小花,這就讓孫武眉開眼笑。連聲道謝。

「香菱,妳的手真巧,這朵花我就繡不出來,妳平常是不是常常在縫自己的衣服啊?」

「並不是這樣,這種機會很難得的,在萬紫樓里衣服破了,直接換一件新的就是了,很少有機會縫補。是在跟隨少爺你之後,縫衣的機會才多了起來,因為少爺你常常弄破衣服……呃,我說錯什麼了嗎?」

察覺到孫武臉色不對,香菱止住說話,暗忖莫非是自己太過豪奢的生活,讓他有了什麼不良的印象,正想要補救,孫武已經很感慨地開口。

「穿新衣……是不是真的很高興啊?」

孫武的異樣感慨,讓香菱有點訝異,似乎這個小主人不曾有過這樣的經驗,莫非以前家里環境不好,沒有穿過新衣?

「不是的,香菱,我姊姊的手不巧,沒有替我作過衣服。我大部分的衣服,都是老爹作的,幫衣服縫縫補補的功夫,也是他教我的,嘿,他也會和你一樣繡漂亮的小花喔。」

「咦?」

香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高頭大馬,豪邁得有若一頭年老猛獅的巨陽武神,除了掄起他砂鍋大的拳頭打扁人腦袋外,居然也會拎著繡花針,一針一線地作著縫補功夫,這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但是,孫武的姊姊呢?那個被他幾乎當作母親一般看待的姊姊,就沒有為他作這些事嗎?

「想都不要想,鳳姊對他新衣最大的貢獻,就是在這傻瓜興沖沖穿新衣去炫耀的時侯,一口全吐在他身,還把他抓起來當抹布擦。」

看穿了香菱的疑問,突然冒出的小殤給了一個殘酷回答,卻也勾起了少年的悲傷回憶,但他仍努力為姊姊辯護。

「不,不要這樣說啦,那是因為姊姊喝醉了啊!而且,她隔天早有向我道歉,還親自作早餐給我吃呢。」

「她哪不喝醉?還有,你不要忘記了,那天的早餐後來變成火災,最後是你哭著跑到我這邊來借滅火筒和起重機,把你醉倒在廚房里的姊姊吊出去。」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那麼,孫武的童年就沒有半件新衣裳嗎?

「有喔!」

用自豪的表情回答香菱,小殤道︰「他僅有的幾件新衣裳,都是我親手作的,料子很棒,如果拿到外頭來賣,一定貴到不得了。」

「小殤小姐會作衣服?」

這件事又再次給了香菱震驚,但轉念一想,小殤的妙手甚至會造飛機大炮,作幾件新衣又有何難?唯一的一點蹊蹺,就是孫武的臉色沉了下去,似乎不是什麼美好回憶,而這臉色並沒有逃過小殤的眼楮,閃電一發扭扭曲曲的章魚拳,擊中孫武的小月復,讓他嘔吐著趴倒下去。

「為什麼是這種臉色?我送你的衣服不新嗎?」

「新……很新……」

「料子不好?不貴嗎?」

「貴……好貴……」

「料子又好又貴,又是裁縫精美的新衣服,別人想要都要不到,你有什麼好挑剔的?」

「因為……妳每次作的衣服,不是防彈衣,就是抗強酸強鹼的實驗服,騙我穿以後,就推我去做實驗,不是放我在那邊被一百只箭連射,就是推我到強酸強鹼池里去……嗚嗚嗚,那時侯我的金鐘罩又沒練好,每次都痛死了啦……」

比起姊姊的嘔吐,小殤當時所送的新衣,似乎更具有威脅性,也更令孫武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雖然說,那些實驗的數值,後來對于九龍神火罩的開發有極大助益,不過只要想起那時侯皮膚灼傷,毛發月兌落的痛,少年就常常有流淚的沖動。

香菱听了都不敢答話,萬紫樓是煙花之地,淪落煙花的姊妹也有人際遇極慘,不過要比起自小身受酷刑的話,恐怕也沒幾個能與這位小少爺相比。只是,听了這些往事,香菱也有了一些想法,開始悄悄地尋找起針線了。

三人這番談話,路飛揚一直坐在旁邊,笑吟吟地听著,而听眾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妃憐袖雖然始終待在大老遠外,但卻也听著三人的討論,微微發笑。

連續幾天,都在這樣的歡樂氣氛中度過,但在歡欣鼓舞之下,每個人也懷著不同的煩憂。

香菱懊惱于自己的計劃至今毫無進展,所有戰術均告觸礁,目標本人就像是一頭在冬眠中睡死的熊,絲毫不察覺身邊的春意盎然,反倒是目標旁邊的閑雜人等被誤中副車。到了後來,不但路飛揚常常朝自己使著怪異的眼色,就連孫武都產生誤會,以為自己被路飛揚的中年成熟所迷。

真是要命啊,該敏感的地方不敏感,怎麼在這種地方又敏感得不得了呢?

這個小少爺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東西作的?意外的窘境,讓香菱只能哀嘆再三,而另外一個讓她覺得孫武遲鈍的問題,則是他對小殤的種種異狀視而不見。

在這幾天里頭,小殤的怪異舉動層出不窮,除了那些手舞足蹈的怪動作,她身常常發出莫名高熱,有幾次頭頂甚至冒起白煙,甚是嚇人。香菱對孫武提過幾次,但已受過教訓與諷刺的孫武,一口認定那只是小殤為了爭取旁人注意在作怪,只要見怪不怪,她發現自討沒趣,就不會再玩下去。

這個論點讓香菱很難多作進言,只能希望不要因此發生什麼讓孫武遺憾終生的事。

事實,孫武這幾日也有諸多雜事在煩惱,除了入慈航靜殿求寶一事沒進展、自己的內傷蠢蠢欲發、路飛揚打死都不願意離開,堅決要偷到經才走、小殤的各種動作越來越怪,孫武也踫到另一個問題。

「小武先生。你的錢是不是全都交給了香菱小姐?為何我看你們每次付錢,都是香菱小姐在掏錢呢?」

某天的例行治療結束後,孫武被妃憐袖這樣問著,剎時間有了被五雷轟頂的震撼感覺。

妃小姐說得沒錯。什麼東西都讓香菱付錢,這樣的我……好像比路叔叔還窩囊耶!姊姊說吃軟飯的男人最下流,我現在吃的飯……該不會就是軟飯?被這個想法給嚇著,孫武一下子松開了手里的飯碗,險些讓熱騰騰的米飯掉落地。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形惡化下去,少年認真考慮自食其力,工作嫌錢,而自己別無長才。頂多就是一身武功練得不錯,但要憑自己的武功嫌錢,該怎麼辦?街賣藝?還是直接打家劫舍?這實在太荒唐了,難道練成絕世武功,就非要搶劫錢莊才能過活嗎?

這個問題實在是很嚴重,幾經考慮,孫武決定求助于小殤,看看她能不能替自己出點主意。青梅竹馬的眼力果然了得,小殤看到孫武。甚至不用問來意,就盯著他嘴角的飯粒問話。

「怎麼了?男性的自尊受到打擊了嗎?」

不完全是這個問題,但也可以說是這個問題,孫武考慮了一會,點頭稱是。

「早就料到會這樣了,已經替你想好解決方法了。」

小殤的手肘撐著桌面。手掌托著臉龐,斜斜睨向孫武,眼神像是一個愛理不理的雜貨店老板,在听完客人的問題後,從腰間行囊一下子掏出了大批物件。

「這……這是……」

孫武目瞪口呆。看著小殤拿出的一堆繩索、鐐銬、皮鞭,不曉得這究竟有什麼意義,特別是她跟著又拿出幾件樣式火辣性感的皮衣、若隱若現的絲質睡裙,這就更看得孫武頭皮發麻,連舌頭都顫抖起來。

「這些……是用來作什麼的?」

「拯救你的男性自尊啊!你沒听過玉不琢,不成器嗎?夫綱不振。何以治國啊?

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只要狠狠來幾次,包管你覺得自己重獲新生,像是一個雄糾糾、氣昂昂的大男人。「

小殤說著,又從腰間行囊取出一個藥瓶,不由分說地塞進孫武手里。

「如果剛才那些東西還不夠的話,再加這一瓶最新奈米技術合成的青春不老丹,你回去以後大口大口吞下去,等藥效一發作,哇!那何只是無孔不入,簡直是逢孔必入,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威風什麼東西?」

孫武楞楞地說,小殤則是浮現出一副暖昧的表情,小手捂著嘴唇,揮著另一只手,像是情趣用品店老板似的低聲說話。

「討厭啦……客人你明明知道的……就是一個晚七次的那種東西……這麼羞羞臉的事,別讓人家說出來嘛。」

「笨蛋!我沒有這種需要啦!」

又氣又惱,孫武拿起桌東西就往小殤丟,但繩索太粗,鐐銬太重,就連那個藥瓶都怕砸傷人,孫武在氣惱之下仍是極有分寸,抓了那件薄如蟬翼的蕾絲吊帶睡裙丟過去,但是東西才一月兌手,背後就有聲音響起來。

「小武啊,妃小姐說找你有事,我帶她來……呃!」

路飛揚的聲音中途停頓,當孫武轉過頭去,看到路飛揚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而妃憐袖雖然戴著特殊眼罩,目不視物,但卻側耳傾听,似乎藉著這動作,在辨識屋內發生的狀況,假如平時她連磁磚的花紋色澤都能清楚辨識,那孫武絕不懷疑她在幾秒內就可以明白自己和小殤的狀況。

孫武覺得路飛揚和妃憐袖都是聰明人。應該很快就能看穿假象,了解真實,只要沒有人給予錯誤引導地話……

「嗚……嗚……」

小女孩的啜泣聲,無言中已經傳達了許多訊息,如果說這樣子還不夠,那麼接下來斷斷續續的哭泣指控,則是把罪名完全坐實下來。

「小武哥哥……吃了怪怪的藥……還把都是洞洞的衣服丟到人家身……」

「喂,妳不要亂講話啊。我哪有吃藥?而且……哇,為什麼這條鞭子會拿在我手?」

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著,孫武連忙丟開那條不知何時被塞在手的皮鞭,腦里籌謀著對策。

要想出個解釋來。否則被小殤誣陷成功,我不就成了吃藥、拿皮叛,逼小女孩穿暴露衣服作變態事情的色魔了嗎?唔,對了,就用平常的信用與形象來一決勝負!事實勝于雄辯,妃憐袖與自己的認識時間不長,路飛揚可是打小看著自己與小殤長大,不可能不知道雙方的為人。孫武果斷道︰「路叔叔,我不想多說了,你知道小殤是什麼個性,我又是怎樣的一個人,你說,你是相信我的清白,還是小殤的陷害?」

謠言止于智者,這件事確實是不錯的,但路飛揚听了之後。臉露出很為難的表情,看了看孫武,又看了看小殤,最後用一副大義滅親的凜然表情,悲痛長嘆道︰「小武,路叔叔……不知道你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這句話對少年的沖擊。真是有如五雷轟頂般強烈,跟著就看到妃憐袖的表情一變,什麼話也沒有多說,掉頭就走,一點解釋的機會也不給。

對。對喔,路叔叔以前就超疼小殤的,幾乎到了溺愛的程度,只是小殤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手,不過如果問路叔叔比較疼誰,他一定會出賣我的……終于醒悟到這一點。但已經太遲,孫武雖然追到了門口,不過妃憐袖已經不見蹤影。

被妃憐袖這樣誤解,孫武的感覺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很糟糕,這是平時與小殤、香菱相處時,從沒有過的感覺。自己也不來為什麼,可是在妃憐袖淡淡雅雅地一舉一動中,似乎就有那麼一種無形的魔力,撩撥牽蕩著自己的心弦。

「唉,少男的第一次,真是錯綜復雜的感覺啊……」

仿佛是有著相同的感受,小殤的手搭在孫武肩,用多年好的口吻長長嘆了口氣,孫武登時驚醒過來。

「小殤!都是妳搞的鬼!」

快速回手一揮,沒有打到小殤,孫武抬頭一看,小殤縱跳如飛,像是一只敏捷的猿猴,閃電避開掃擊,一下子就撲到路飛揚的懷中,被路飛揚寵溺有加地單臂抱起,還一起朝孫武作了個鬼臉。

「你們兩個……是失散多年的親生父女嗎?什麼時侯變得那麼好的?」

「不是那樣喔,這一切是有代價的。」

小殤抬高下巴,從腰間行囊里掏出一根指頭粗細的金條,放到路飛揚的衣口袋中,作為謝禮,而路飛揚對像是被女王打賞的奴隸,毫無尊嚴地用力點頭。

「小殤,妳、妳怎麼會有黃金?」

「你說呢?」

小殤地反問,孫武想來想去都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小殤掌握了傳說中點石成金的技術,所以才能變出黃金來,但這句話一說,卻讓小殤與路飛揚笑得前躬後仰,跟著,才揭曉了一個大秘密。

路飛揚問孫武,甫離梁山泊的時侯,是不是問過小殤,她身有沒有帶錢?

「是啊,但小殤說她一毛錢也沒帶啊,這種事她不會說謊的。」

「唉,傻孩子,小殤是不會在這種事頭說謊,但你有沒有繼續問她,身帶了多少的黃金和珠寶?」

「呃……沒有。」

盡管是從小一起相處,但孫武對于小殤心思的掌握程度,似乎還不如路飛揚。小殤的言語圈套,孫武當時沒能反應過來,但路飛揚卻是在小殤說自己身沒帶半毛錢的同時,立刻就掌握到其中玄機,對小殤用詞與作風的了解程度,幾乎就比得一手拉拔小殤成長的鳳捷。

「……當然啦,我從很久以前就有個理想,就是蓋一間很舒服的白色小屋子,鳳凰兒釀酒,我就在前面賣酒,然後有個像小殤一樣的女……」

「哪可能啊,鳳姊自己會先把釀的酒喝光,然後你會被門的債主揍扁,還有……

我才不要有你這樣的爸爸咧,好窩囊喔。「

「啊!小殤,妳這麼說太傷路叔叔的心了,好,我要用力親妳,把妳的臉親到腫起來,嗚嘟嘟嘟……」

「……救、救命啊……你這個戀恐龍肥女的死變態……史前大暴龍騎士……」

「你們兩個人……」

小殤被路飛揚親得滿臉口水的畫面,對被冷落在旁邊的某人,無疑形成了很大的刺激,特別是想到自己當了很長時間的傻瓜,明明坐擁大把金銀,卻不得不尷尬的依賴香菱的存款生活,一股火氣就直冒了來。

「給我收斂一點!不要太過分了!」

怒氣勃發,孫武把小殤和路飛揚全部都轟出屋去,不過,在這場鬧劇結束之後,一直困擾孫武的大麻煩也迎刃而解,那就是經濟問題終于解決了。

本來老爹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梁山泊更從不是一個窮地方,既然讓孫武與小殤在外走動闖蕩,怎麼可能連一點活動經費都不給?在小殤離開之前,老爹就已經給了她充足的活動資金,只是來不及告知孫武而已。

這筆為數不少的黃金,是交付給孫武與小殤共同使用,孫武用起來心安理得,第二天就拿了金條去還給香菱,補償相識以來她的各種開銷。香菱雖然不想收下,但考慮到少年的心情,還是笑著把金條收了下來。

唉,真是棘手,戰術不成功,連經濟援助也被切斷,這個小少爺現在自己有了錢,下一步該不會是要發資遣費了?接過金條的香菱,腦中冒出這樣的想法,但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想法會如此準確地命中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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