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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七章 九龍神壁闢殃災

除了香菱,沒有什麼人知道少年旁邊的那個女孩叫小殤,所以當孫武頭低低地說出那句話,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如果是出身于梁山泊的鄉民,全都曉得這短短六個字代表了什麼,更知道背後所蘊含的意義與代價。

剛來到梁山泊時候的小殤,還是一個需要旁人保護的四歲女孩,但是當她開始能夠獨立制作法寶,甚至成為法寶制造師之後,她就已經是梁山泊之中一個無人膽敢忽略的存在。

法寶制作師的能力範圍極大,再加梁山泊的公共設施也由小殤負責建造,村民們經常有求于她,卻又要忍著不去求她,直至最後一刻。因為誰都知道,小殤不是一個很好的交易對象,更從不做沒利益的買賣,任何一筆與她的交易都會被索取報酬,一個不小心就會得不償失,痛不欲生。

這個得不償失的交易原則,在孫武身也一樣適用,唯一比較例外的,就是小殤索取報酬的代價,往往不是孫武自己支付,多數都是牽連旁人,而孫武為了避免這種尷尬,多年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事,都堅持自己應付,甚至主動攔著小殤,從不向小殤做什麼請求。

假如只是自己遇到生命危險,孫武還不會向小殤求援,會賭一賭右臂的奇妙感應,看看這感應的源頭是什麼。畢竟除了牽連旁人的考量外,小殤從進萬紫樓開始,一直偽裝得不亦樂乎,代表她不願意露出真面目,孫武也尊重她的意願,不想強人所難。

但現在卻已經不能再堅持下去。香菱因己而受重傷,自己絕無可能救得了她,如果不向小殤求援。就只能眼睜睜地看遺憾發生,為了彌補這個遺憾,孫武做了自己已放棄多年的事。

「………小殤。拜托你了。」

這一句話,當時就沒有別人听得懂是什麼意思,反倒是小殤那邊「波」的一聲,吹爆了嘴邊的糖,這才把所有人地注意力吸引過去。

不過,「波」的一聲只是小小預告,真正的主戲比這要大聲千萬倍,更為撼動人心。在「轟」地一聲震天響中,眾人所在的院落受到劇烈震撼。仿佛腳下大地快要翻掀開來,每個人都要提氣凝勁,才能站穩身子。

「怎麼了?地震了嗎?」

「地震怎會這麼湊巧的?外頭還有聲音,是爆炸啊。」

「什麼地方爆炸了?」

超乎想象地連鎖騷動中,婢女們全都慌了手腳,因為劇烈爆炸而造成的沖擊波由遠而近,將門窗震得一塌糊涂,月兌落掉地,勉強透過窗口往外看去,也只看到一大片煙塵席卷而來,視線被限制在幾公尺內,望不出去。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爆炸?這個問題不只是這里。大半個天人間內的賓客都在問,所有人一面忙著奪路逃出,一面錯愕不已地在心里問同一個問題,究竟是哪里在爆炸?

這個問題。身在天人間之中的人是答不出來了,但是在天人間之外的路人們,卻萬分錯愕地看著那座富麗堂皇的莊園,被火焰所吞噬,左半連建築物慢慢、慢慢地倒垮下去。

倒下的速度並不快,以那樣的爆破威力來說,這種傾倒的速度甚至可以說是慢得出奇。會有這樣的效果,全都是因為小殤手下留情地關系。若不是顧慮到同伴的反應,這些建築會在遭到爆破的那一刻,就如同沙礫般整個垮掉,絕不會留給人逃生時間。

盡管如此,這場混亂仍是非同小可,大半座天人間毀于一旦,無數享樂中的人們為此流血受傷,狼狽地覓路逃生。至于在整件事的中心,早有準備的孫武在爆炸聲響起那一刻便站起身來,拼盡他努力積蓄的每一份力量,打橫抱起昏迷不醒的香菱,朝小殤的方向沖過。

萬紫樓地一眾婢女,作夢也想不到那個貌似天使的惡魔女孩會有如此惡癖,每到一處地方,若是看不順眼,就會開始偷偷埋藏火藥、炸彈,隨時引爆,這點之前梁山泊的鄉民已經嘗過多次苦頭,如今卻輪到萬紫樓了。

旁人為此鬧得手忙腳亂,孫武卻趁機搶到小殤的身旁。果然,煙霧彌漫中,小殤已經打開了磁航浮板,當孫武一踩踏板,磁航浮板立即啟動,幾乎是七十度仰角地沖天而起,把地的東西迅速甩開,消失在漆黑的天幕中。

在飛空而起地之前,孫武本來還有些擔心。萬一寶姑娘追擊過來,負傷的自己並沒有把握將之擊退,但一直到磁航浮板離地飛起,孫武都沒有遇到任何阻攔,這一點就讓他覺得非常僥幸。

※※※

能夠順利逃月兌天人間,這確實是極為幸運的一件事,但這份幸運里頭也包含了實力,只不過如若可以,孫武實在不想再動用這種實力。

「小殤,謝謝你喔。」

「有什麼好謝的,你心里真的有謝意嗎?我不喜歡听虛偽的應酬。」

一眼就被看穿真實心意,孫武在小殤面前總是被搞得很尷尬,是自己親口向小殤求援的,無論小殤做了什麼,那也是回應自己的要求,自己沒有資格對她挑剔些什麼,但是話說回來,單單是要從天人間月兌身,用得著搞那麼大陣仗,毀掉大半座天人間嗎?

「大多數的人與我們都無冤無仇,甚至是完全無辜的人,這樣子連累到他們,是我們不對了。」

「是嗎?萬紫樓的人要殺你滅口,搞到你重傷吐血,這樣也算無辜,那下次她們把你的狗頭砍下來。是不是算作主持正義?而你就是惡貫滿盈了?」

「這個……當然不是這樣子解釋。」

要比口舌之爭,孫武再輪回幾輩子都不會是小殤的對手,但即使萬紫樓的女子被視為同一團體。算不無辜,但另外那些客人總不該扯進來。

「那些客人,雖然到這里來當客人並不好,但他們與這件事情並沒有關系,我們不能因此就……嗯,你為什麼會把他們也扯進來呢?」

「因為……因為那些人早曾經……」

「那些河洛劍派的子弟嗎?他們早曾經怎麼樣?」

孫武茫然不解,反復把這句話問了幾次,小殤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好象發了火,表情一下子變得冷淡。

「唆!多死一些人會讓我比較有成就感,你管得著嗎?如果連這也要管。下次就不要找我做事。」

說到最後。兩個人的想法與做法仍是南轅北轍。孫武也難以再說些什麼。因為這次得以解月兌大難,全都是靠小殤的功勞,是因為有她幫忙,自己才能夠月兌身到城外十數里地山區躲藏,覓地療傷,也是因為有她在,香菱有能夠進行急救,保住性命。

孫武親眼看著紫羽將香菱破體而出,非常擔憂她的傷勢,不過男女有別,自己又不懂醫術,只好全都交給小殤處理。過去自己練功受傷,常常就是小殤掏出一卷繃帶,或是一塊藥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捆抹,也不曉得里頭是什麼珍貴藥材,反正總能醫治各類內外傷。

「我只能做緊急處理,真正的傷還是要找醫生來看。」

「那、那個意思是說沒救了嗎?」

「沒有,她傷在要害,不過羽毛並沒有傷到內髒,所以傷勢不嚴重,只是失血多了一點。所以會昏迷一段時間……哼。」

孫武不清楚那聲冷哼是什麼意思,不過只要香菱平安,心里頭最擔憂的東西就少了一半。

至于另外一半,則是所有逃亡者都會面對的麻煩。萬紫樓果然是勢力龐大的組織,孫武和小殤逃出不久,這個距離城市相隔十多里路的山區就開始有搜捕者進入,帶著嗅覺靈敏的獵犬,逐步搜索山區內的每一塊土地,如果被這些人攔住,一場戰斗就避免不了。

孫武內傷嚴重,金鐘罩只剩下四關功力,這種時候和別人作戰,情勢非常不樂觀,更別說只要爆發戰斗,萬紫樓的真正高手就會隨跡趕來,單單只是寶姑娘一個人,孫武就不是對手。

「雖然是個很過分的女人,但真的很強,中土世界的一流高手就應該是這樣。」

能夠硬生生一掌摧破金鐘罩第六關,這樣的厲害掌勁,由一個只比自己大幾歲的少女擊出,著實給了孫武不小的震撼,也確認自已的想法沒錯,金鐘罩第六關雖強,卻還不足以在一流高手的戰斗中耀武揚威,能夠早一步察覺到這點,真是太好了。

不過,有件事情讓孫武感到不解。那應該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孫武也覺得很正常,但每次想到這件事,孫武心頭就生出一絲警兆,仿佛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似的。

當時,自己與寶姑娘兩度交鋒,第一次自己稍佔風。內力勝過寶姑娘一籌,可是當自己把寶姑娘擊退,她翻身掠回簾幕之後卻內力陡增,驟然提升數倍,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連護身金鐘罩都被她一掌摧破。

「……是她之前隱藏實力,故意騙我當,還是那個珠簾後頭藏了什麼法寶呢,小殤你覺得會是怎樣?」

與法寶有關地問題,身為制造師的小殤就是權威,不過小殤地沒有任何回答,回望向孫武的表情,就好象他問了一個簡單到讓人不屑回答的問題。

問題無解,而追捕者越來越近,小殤帶著孫武與香菱轉移陣地,無聲無息地逃跑。

假若用磁航浮板飛天去,這會是最快的逃亡法,地追捕者沒有一個人能夠追來。但逃跑路線卻也清清楚楚,以萬紫樓的組織龐大,很容易就可以在落點當地召集足夠的高手來捕殺。對于一心避戰養傷的孫武,絕不是好事,所以小殤采取其他方法。

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造型仿佛像鴕鳥蛋似的橢圓物體,通體潔白,迎風一晃,這個東西就變成了一尺半高地巨蛋,從中打開,內部是一個空心地圓槽,有許多光點在頻繁閃動。

法寶•九龍神火罩!

孫武並不是首次見到這樣法寶,但是看到小殤拿出它來,還是嚇了一跳。因為九龍神火罩是小殤所有自制法寶中最得意的一樣。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她拿出來公開使用了。

當初。受到孫武修練金鐘罩的刺激,小殤把手邊所有資源用,傾全力制造一個將成為「世硬度第一」的超級防御法寶,用來與孫武地金鐘罩一別苗頭。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這個外表看來笨拙古怪的法寶,也成為孫武用來修練金鐘罩的輔助工具,藉由相互踫撞來提升本身修為。

隨著孫武的金鐘罩一關關功成,小殤也把九龍神火罩給不斷改良。提升本身的效能與硬度,最後在孫武把金鐘罩練第四關後。小殤就把九龍神火罩收起,只是自己做著改良,從沒有在孫武面前使用過。

現在看到這久違的「童年玩物」,孫武覺得很懷念。但也知道小殤一定為它增添了很多新功能,才會在這種時候拿出來用。

果然,當孫武抱著香菱進人九龍神火罩,小殤也跟著跳了進來,罩殼迅速合攏封閉後,整個罩殼就漸漸變得透明,把外頭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第九版新加的功能,從外看,看不見內部,只會看到一個白色的大蛋。」

「啊,那不是很怪嗎?誰看到一個大蛋擺在山里都會懷疑地啊。」

「所以九點五版就加了視覺屏障。」

也不見小殤做了什麼,九龍神火罩地外殼開始慢慢變色,變得有若岩石一般,這點從內部雖然看不出來,不過靠小殤的解說,孫武知道九龍神火罩的外型巳發生變化,變成了一塊看來普通的大岩石,而當追捕者牽著多條獵犬趕來,那些獵犬到處亂聞,卻也只是在原地團團轉,沒個下文,追捕者更只把這當作是單純的大石頭,沒多在意。

「喔喔,小殤,太棒了,九龍神火罩比以前更好用得多,為什麼你之前不拿出來呢?」

「因為第九點五版改版完後,我還沒有時間測試它最新硬度的承受狀況,還有我也不喜歡當烏龜。」

「嗯,那……你第十版改版的時候,可不可以把它增大一點啊?好擠啊。」

「九龍神火罩的每次修改,是配合我們兩個人的身高而造,你隨便帶其他人進來,當然會很擠。」

小殤淡淡地說話,孫武沒什麼反駁余地,但卻著實被這個問題給困擾。

九龍神火罩沒有通風的問題,可是內里空間不大,三個人塞在里頭,連轉身動一下的空間都沒有,孫武抱著香菱,柔軟的嬌軀緊貼在懷里,軟玉溫香,肌膚相貼,鼻端嗅到溫暖的香氣,秀雅容顏近在眼前,輕拂在手臂的烏黑秀發,讓少年覺得癢癢的,體內更是沒由來地一熱。

這種感覺,過去孫武就從沒有過,他覺得自己好象有種沖動,想要站起來跳一跳,非常坐立不安;香菱小姐的身有種濃郁芬芳,聞起來很舒服,但自己又沒由來地臉紅,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你未成年,現在就嫖妓,是不好的行為。」

小殤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孫武像是被一桶冷水當頭澆下,什麼身體發熱的感覺都沒了,第一時間忙著分辯。

「小殤你在說什麼啊!香菱小姐她是……她是……」

「妓女啊,或是你喜歡叫她性工作者也可以,從萬紫樓出來的女人,你總不會認為她在里頭只是吃素和洗碗。」

純潔的情感好象被人當頭打了一棒,孫武覺得有這可能。但口中仍是為香菱辯護。

「不、不能這樣說啦。香菱小姐是寶姑娘的貼身侍女,和那里其他的姑娘不一樣,不一定是性工作者……呸呸呸。我怎麼也學你一樣說話了。」

「哦?你說她不是性工作者,意思就是說……她是良家婦女。」

「對,對。對,你總算明白我的意思了,其實你也該改一下嘴巴,說一點十二歲女孩該說的正常話,比如說……」

「那你抱著一個昏迷的良家婦女又是臉紅,又是心跳,接下來是不是要獸性大發,霸王硬弓?你鼻子還噴著熱氣,下一步是不是要噴鼻血了?知不知道逼奸不遂四個字怎麼寫?」

小殤連珠炮似的說話,讓孫武無地自容。幾乎想拿頭用力敲磕在地。鴕鳥般逃避同伴的冰冷指責,但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他仍努力提出反駁。

「我沒有臉紅心跳啦,這……這算得了什麼,只不過是抱個女孩子而已啊,以前每天回家,姊姊也都會抱我,早就習慣了。我不會因為這樣就被刺激到。」

「鳳姊那種身材,從到下都是肥肉和肥油。你分得出哪邊是胸?哪邊是腰?如果這都會被刺激到,你就是梁山泊第一奇男子了。」

想替姊姊辯護,但回想起來,好象真地很難分辨。孫武張大嘴巴,說不出謊言,就只能無奈地垂淚。

姊,除了停止酗酒之外,你真的該減肥了……

少年與女孩的對答,就像平時一樣是單方面的勝利,但勝負分曉的同時,一聲輕輕的申吟響起,歷經了十多個小時的昏迷,重傷的香菱終于清醒過來。

※※※

香菱蘇醒之後,很快就從孫武口中得知了一切,在簡短的震驚與失神之後,她一方面驚訝于小殤居然有這樣厲害地本事,更是萬中無一地法寶制造師,一方面也對自己未來地處境而憂愁不已。

「……香菱小姐,真是對不起,因為我們的關系連累到你,但我想萬紫樓你是不能再回去了。」

孫武滿懷歉意地說著,這時外頭所有的追捕者已經離開,孫武三人離開了九龍神火罩的保護,只見外頭荒山寂寂,鳥啾蟲鳴不時響起,卻听不到任何人聲。

香菱的臉色蒼白,看來一副搖搖欲倒的虛弱模樣,小殤為她裹的繃帶在小月復凸起一塊,樣子看來有些可笑,但那楚楚可憐的面容,卻讓孫武心頭一熱,主動跨前一步說話。

「香菱小姐,萬紫樓這麼惡劣,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天空地闊,你那麼優秀的人才到哪邊都能有出路,何必非要拘泥在萬紫樓呢?而且,你之前不是也說過希望得到自由嗎?現在就是你的機會了啊。」

听見孫武說萬紫樓惡劣,香菱第一時間回答,「不,萬紫樓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不好,只是小姐她與我………」

說到這里,香菱似乎講不下去,露出了一個苦澀之至的笑容,緩緩道︰「也許你說得沒錯,該是我重新作選擇的時候了。萬紫樓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不過我並不需要在這里留一輩子,既然我不能再回去,那就離開,但天地之大,我、我該到哪里去呢……」

香菱低聲說著,眼中卻回復受打擊前的慧黠神采,瞥向孫武,而受到暗示的少年大力點頭,表示如果香菱不嫌棄,可以與自己一起同行,相互扶持。

但這一句話說出,孫武突然覺得不妥,畢竟自己肩重任未了,要找尋佛血舍利,如果邀請香菱同行,她非但無法靜養,還會被扯入更大的麻煩事,這樣實在很危險,只不過話已經說了出口,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孫武少爺好象在顧慮什麼?」

一眼就看穿了孫武的疑慮,香菱對孫武表示,只怕自己會連累孫武,卻絕不怕孫武有什麼責任,因為自己成為萬紫樓的叛徒後,肯定也會被朝廷與萬紫樓兩方面聯合緝拿,與孫武同行才會更安全一些。

「而且,恕我直言,孫武少爺為人正直善良。武功又好,但似乎涉世未深,很多江湖情勢與規矩都不甚了解,如果香菱能夠從旁協助,相信能夠給你一些幫助的。」

這句話真是命中要害,孫武和小殤最缺的就是這一點,他們兩人毫無江湖閱歷,作什麼事情都跌跌撞撞,要在黑暗中模索。本來孫武打算花一些時間慢慢了解天下大勢,不過現在似乎出現了更好地選擇。

香菱長時間跟隨寶姑娘左右,萬紫樓內大小事務她都有份經手。雖是婢女之身,但卻見過不少大場面,江湖閱歷也很豐富。有她從旁指點協助,比盲目模索要省得多了。

「那麼……香菱小姐,歡迎你加入我和小殤,與我們同行。」

「我只是個奴婢,哪能算什麼小姐呢,孫武少爺以後就直接叫我香菱。」

「沒有這種事啦,離開萬紫樓,你已經自由了。從現在開始,你再也不是奴隸之身了。」

孫武認真地糾正著。本以為香菱聞言會很高興,但沒想到她卻搖搖頭,笑了起來。

「小姐要殺我的時候,是少爺救了我。後來你又讓我留在你身邊,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專屬地侍女了,你大可以不用對我這麼拘束啊。」

「不不不,千萬不可以,你這麼一個好人家的姑娘,都月兌離萬紫樓了,為什麼還要當人的奴隸呢?這種職業病太要不得了,之前你不是說向往自由嗎?現在你就是自由身了啊,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晤……有時候,人會向往自己所得不到的東西,可是一旦得到手了,反而會無所適從,我想我就是這種情形。從小就是當小姐的奴婢,現在你說我自由了,我……我也不知道普通的自由人是怎麼生活的……」

香菱面流露出落寞與孤寂,看到這副表情的孫武更說不出話來,想要勸解她一些話,又覺得自己沒有發言立場,正自苦惱,香菱嫣然一笑。

「反正,你也說我是自由身,那我認你當我的少爺,也是我的自由啊,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把我趕走。只要一句話就可以,不會讓你很困擾的。」

盡管少不了香菱的見識與知識,但孫武仍不願意見她繼續扭曲著人生,決定出言表態。

「香菱小姐,我不需要婢女服侍,也沒有資格讓你這樣好姑娘伺候我,所以我必須拒絕,但你傷勢還沒好,等到你傷愈了,我們就分開。」

「知道了,既然少爺你這麼說,香菱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一句話平靜地說完,香菱手腕一翻,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把明晃晃地鋒銳匕首,雙目一閉,就要往小月復插下去,孫武大驚失色,慌忙阻止,用手握住了匕首尖端,不讓匕首刺入肉中。

「哇,不用這祥子,你的人生還那麼美好,現在這麼死了,太可惜了啦,小殤,我一個人說不動,你也來幫忙啦!」

明知道對方用的手法,正是最有名的「一哭二鬧三吊」,孫武卻無力應付,想請小殤過來幫忙講話,可是話才一說,孫武就後悔了,因為小殤閃電出現在香菱背後,身衣服換成了一套白得刺眼的長袍,頭纏白布條,雙手高舉著一把長刀,揮動作勢,好象隨時要斬下。

「沒問題,你就刺,刺完以後,我會負責把你的頭砍下來,絕對不會給人添麻煩的。」

「不、不是要你幫這種倒忙啦!」

當同伴中的兩個人連成一氣,處于絕對少數的孫武,除了跪倒趴下外,還能夠說些什麼?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但孫武仍覺得有點奇怪,因為當初香菱曾說過期盼自由,不想再為人奴隸,那時候所表露地心情,自己相信不會是假的,但為何當她得到自由身後,卻反而變卦了呢?

孫武從沒想過自己需要人服侍,在梁山泊里的多數時間,他總是忙著收拾風婕與小殤的爛攤子,照顧人的時間多過被人照顧,本身也以這樣的獨立個性為榮,現在突然被強塞了一個婢女過來,感覺真是很奇怪,在那一刻,少年深深覺得自己可能引狼入室了。

「每個男人在結婚之後,都會覺得老婆和婚前不一樣,因而產生幻滅的感覺,你現在只是提早體會婚姻幻滅癥而已。」

如果說香菱的加入,變成了引狼入室,那麼小殤無疑就是牽狼進來的人,只是孫武不能理解一點,因為小殤的個性孤僻冷漠,一般情形下很難和人相處,讓香菱加入同行時,孫武最大地顧慮就是她會反對,但小殤卻反而促成了這件事,這讓孫武很訝異。

但是問小殤理由,得到的答案卻很奇怪。

「每一個英雄故事,英雄身邊都要帶幾個婢女,這種事情很流行,你不知道嗎?真是鄉下來的老土。」

「你一個小孩子,學人家趕什麼流行啊!而且………太多人干過的事情,那早就退流行了。」

「怎麼說都可以啦,反正你如果不答應她,她可能很快就要沒命了,就當是做做好事,日行一善。」

又是一哭二鬧三吊地要脅,孫武想不出該怎麼反駁,只好放棄反對,讓這個小團體的人數正式成為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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