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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沈立行,這個四年不曾再听到過的名字,這個四年來她不願意再去想的人。此刻卻是在她最失意的時候,再一度穿進了她的耳朵里。

韓清影有些痛苦的深吸一口氣,將自己那有些不平靜的情緒平靜下來後緩緩轉身,一臉平靜的看著韓秀麗。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拿過一杯放在茶幾上的水,雙手緊握著玻璃杯,望著水杯里的那清澈的涼水︰「是嗎?在哪見著的?」

將上午沈立行給她的那張名片往韓清影的面前一遞︰「早上在江濱公園遇著的,他還是在搞攝影,說下個月有一個攝影展。姐,你……」韓秀麗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欲言又止過後,還是問出自己心底的疑問︰「姐,你……想去嗎?」

韓清影接過韓秀麗遞上來的名片,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張設計的十分有藝術品味的名片,然後卻是不以為意將它往茶幾上一扔︰「去做什麼?過了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你覺的我和他之間還能有什麼嗎?」她的臉上揚起一抹冷冷的諷笑,「這麼多年了,看來還是沒什麼長進。我很累,先回房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臉的疲憊。

「姐,你喝酒了?」韓秀麗略顯擔憂的看著她。

韓清影抿唇一笑︰「嗯,喝了一點,沒事。回房了。」

「姐。」

轉身︰「還有什麼事?」

韓秀麗將茶幾上的那張名片往她手里一塞︰「名片你收好吧。我不知道你現在對立行哥哥是否還有感情,但是上午我在立行哥哥的眼里看出了他對你還有一份感情。當我提起你的時候,他的眼底微微的閃動了一下,似乎有一抹痛苦但是他卻極盡的壓抑著,不讓那痛苦展現在我面前。你們曾經那麼相愛,是我們拖累了你,害的你不得不放棄和立行哥哥的這段感情。姐,我知道,你對沈先生根本就不存在愛,你只是想用自己回報他對我們的恩情而已。姐,不管是和我還哥哥,我們都欠你太多。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你對我,對我們這個家的付出。姐,我真的不想看著你現在這麼痛苦。如果可以,我希望看到以前那個開開心心的姐姐。姐,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我只想看到你開心。真的。」韓秀麗抬眸望著她,她的眸中泛著一層淡淡的水霧。

韓清影右手拿著那張名片,看著此刻妹妹那含淚的表情。她有一種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手中的這張名片,就好似有千斤重一般,沉沉的壓著她。

對著韓秀麗露出一抹淺笑︰「姐妹倆說什麼這麼客套的話。我是姐姐,照顧弟弟妹妹是我應該的。如果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我不介意的。好了,我回房了。」

房間

韓清影穿著一件深紫色的真絲睡衣,站在窗前,紫羅蘭色的紗簾向兩邊拉開,窗戶也打開著。

紫紅色的大波浪卷發披垂在她的左肩側,露出她那圓潤乳白色的肩頭。她左手環于胸前,右手夾著一支雪茄,白色的煙霧飄散出窗外,向著那朦朧的天際飄去。

那張名片擺在床頭白色的枕頭上,天藍色的名片與白色,在那淡紅色的壁燈映射下,顯的是如此的襯配。

窗外,一輪彎月高掛于頭頂。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不斷的振動著。

但是韓清影卻半點沒有要去接起它的意思,由著電話那端的人不斷的打著。

又似乎電話那端的人很有耐心,手機就這麼一直的振著。

終于,在手機連續振了近有五分鐘之後,韓清影手中的那只雪茄也只剩下一個煙蒂之後,她將它掐滅在了窗台上的水晶煙灰缸里,朝著那大床走去。

坐靠在床背上,一手拿著沈立行的名片,拿過那還有振動著的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

沈建功。

你終于知道要給我打電話了嗎?

你終在擺月兌了你那黃臉婆老女人了嗎?

她的眼眸中劃過一抹陰沉,按下接听鍵。

「清影,怎麼不接電話?」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那頭傳來了沈建功急切而又焦慮的聲音。听這聲音,似乎他很緊張她,也很在意她。

韓清影的唇角彎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右手繼續拿著那張沈立行的名片,她的視線直直的盯著名片上沈立行那三個字,卻是對著電話那頭的沈建功用著柔情似水般的聲音說道︰「建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剛在洗澡,手機又剛好被我調震動了,沒听到。怎麼了?」

我就是要讓你著急,我就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這個情婦當的有多稱職。

「清影,今天……」那頭沈建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起今天的事情。

「建功,你現在在哪?」韓清影沒有接下沈建功後面的話頭,倒是問起了他現在身在何處。

沈建功微顯的有些不解,卻也是實話實說︰「在家里,其實今天我想……」

「建功,我知道你在家里真不的是很方便和我說太久的。我不想沈太太起疑。你知道的,我不管做什麼都不想傷害你的家庭,不管我做什麼,我都只是為了你好。所以,明天我再和你詳細解釋今天的事情好嗎?電話里真的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如果因為這樣而讓沈太太有所誤會,造成你們之間的不愉快,我真的于心不安的。我知道對于今天的事,你一定有很多的疑惑要問我。我真的不是存心在去沈家的。只是今天沈太太不知道為什麼找到了花店,似乎她好像在懷疑我們之間的關系。你知道,我從來不曾求過什麼,更不想破壞你的家庭,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守在你的身邊。你想我的時候,我可以在你的身邊盡一份自己的心意。為了不讓沈太太懷疑我,也為了你和沈太太好,我才會這麼做的。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沈太太知道我們的關系的。真的,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

好了,晚了,你快去陪沈太太吧,我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真的。就這樣,拜拜。」說完不給沈建功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完電話,韓清影的唇角揚起了抹得逞後的奸笑。卻在看到手里名片上沈立行的三個字時,眸中再度深沉一片。

一夜無眠,腦子里反復出來的全都是年少的她與沈立行之間的各種恩愛歡笑。

……

周一

岑海鷗把點點送到幼兒園,正彎腰開著電動車車後輪的鎖,手機響起。

「你好,我是岑海鷗。」

「你好,岑小姐,這里是東方都錦人事部。請問你現在有空嗎?」手機里傳來清甜的女人聲。

「有空。」

「你投的簡歷,我們人事經理看過了,相對來說比較滿意。那麼你能在十點鐘到我們酒店面試嗎?」

「沒問題,我現在就過來。」

「那好的,一會見。」

掛完電話,岑海鷗有一些些小小的喜悅與興奮。

她上周五才投的簡歷,沒想到這麼快就接到了東方都錦的電話。

岑海鷗,加油!

懷著喜悅的心情,騎著電動車朝著東方都錦酒店而去。

南晚鴿的QQ車剛駛入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一輛嶄新的紅色馬自達也跟著駛入了停車場,在她邊上的停車位停下。

吳超君從車子里下來,對著南晚鴿露出一抹淺笑︰「早啊,晚鴿。」

南晚鴿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早。」

對于她的新車,南晚鴿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興趣,似乎看到的不過只是一輛自行車而已。拎著包,自顧自的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吳超君如跟屁蟲般的跟上南晚鴿的腳步,如挑釁又似炫耀一般的對著南晚鴿說道︰「阿姨非得讓高陽給我買了部車,我都說了真沒這個必要,可是她卻非得說有車方便,這樣以後和她一起逛街也方便很多。」

南晚鴿並沒有停下腳步,走在上一樓的樓梯上,對著身後的吳超君不咸不淡的應了聲︰「那恭喜你啊。你一定會是一個好媳婦的,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婆媳問題。」

「晚鴿,你真不介意我和高陽在一起哦?」

南晚鴿扭頭,居高臨下般的附視著她︰「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和我無關。」

吳超君釋然一笑︰「你不介意最好了,你知道的我一直當你是最好的朋友。對了,欒總怎麼也不送你個好點的車?怎麼還只是讓你開個QQ?這樣很不襯他的身份的。對了,高陽說最近和欒總公司有項目前合作,欒總還是蠻看好他的,這還得多虧了你在欒總面前說話了。他讓我替他向你說聲謝謝,本來他是想親自跟你說然後請你吃飯答謝的。可是,你又在這個時候提出和他分手,他一時之間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來找你。不過真的還是很謝謝你,不管怎麼樣,我也希望你們之間依舊是朋友。就算分手了,還是可以當朋友的。」

吳超君的話那叫長篇大論的侃侃而談。

南晚鴿的臉上露出一抹冷冷的諷笑,電梯門打開,兩人一起走進電梯,「不用,我什麼也沒做過。欒寐做事向來對事不對人的。」

其實她這話只說對了一半,應該這麼說,欒寐做事向來對事又對人。

「那就好。」吳超君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那什麼時候有空,約欒總出來,一起吃頓飯,就當是慶祝合作愉快。」

電梯在七樓停下,電梯門打開,南晚鴿一臉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到了。」

吳超君有些悻悻然的看她一眼,然後又上悻悻然的走出電梯。

人事部

人事經理對于岑海鷗還是相當滿意的,不管是工作經歷還是應辯能力又或者是對于客戶突發事件的投訴處理,崔海鷗都絕對能坐穩了大堂副理這個位置,甚至可以說就算是坐前廳部經理也是綽綽有余的。

「岑小姐,什麼時候可以上班?」人事部經理笑意盈盈的問著岑海鷗。

「隨時可以。」

人事經理拿著笑在手上轉了兩個圈︰「那麼……明天九點準時上班如何?」

岑海鷗抿唇淺笑︰「沒問題。」

「那行,先帶你去前廳部與前廳部經理交談一下。」人事部經理從椅子上站起,拿著岑海鷗的人事表。

南晚鴿正好有事來前廳部,正與前廳部經理交談著。

「孫經理,幫你招了個大堂副理,晚鴿也在啊。」人事部經理帶著岑海鷗走進前廳部辦公室,對著孫經理與南晚鴿打著招呼。

「鳥!」

「鴿子!」

南晚鴿與岑海鷗對望時,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對方。

「你怎麼來我們酒店了?」

「你怎麼在這里?」

這是兩人叫過相互的名字後,異口同聲的問的第一個問題。

「你們認識啊?」人事部經理笑看著兩人。

「我們高中同學,很要好的朋友。」

「那正好,岑小姐是我剛招進來的大堂副理。本來是想和孫經理交談過後,便上九樓總經理辦公室的。」

「那你們先談,我不打擾你們談正事。我先回去做事了。鳥,一會一起吃午飯。」南晚鴿轉身離開了。

中午

三樓中餐廳

南晚鴿與岑海鷗面對面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鳥,你不是在森美廣場酒店嗎?是不是因為我的事?」南晚鴿一邊吃著午飯一邊問著岑海鷗。

岑海鷗抿唇一笑,拂了下額頭上那縷掉下來碎發︰「一半一半吧。」

「什麼意思?」南晚鴿不解的看著她。

「我本來就遞了辭職信了,只是提早了而已。真不關你事,那要換成是我,你不也會這麼做啊。」岑海鷗一臉無所謂的看著南晚鴿,「工作嘛,東家不做做西家,找一份工作還不簡單啊。那朋友怎麼可以見死不救?怎麼樣,後來沒事吧?你怎麼就那麼不小心的,會讓人給下藥了?還是一個扶不起的偽二世祖。不過沈總趕來的速度倒真是快的出乎我的意外,看來他一定很在乎你,緊張你。」

南晚鴿的臉上泛起一抹淺淺的紅潮,那天在天使之家樹蔭下的一幕快速的在她的腦海里閃過。

放下手的筷子,拿過面前的那杯橙汁,灌上兩口︰「嗯,還行。其實我那天沒被人下藥。」

「咳——!」岑海鷗被她的話給嗆到了,瞪大雙眸死命死命的盯著她,「那,鴿子,你別告訴我,那天你是自願的。又或者說其實你是在用美人計行使無間道!真是這樣的話,你會讓我覺的我的犧牲很不值得!」

南晚鴿有一種想撞杯子的沖動,「我那是喝了兌了威士忌的香檳,所以才會神智不清的嘛。你大可以放心,你的犧牲是很有價值的。」

「哦,對。」岑海鷗一臉恍然大悟︰「我記起來了,你不能喝威士忌加香檳的,那對你來說,絕對就是一抹立馬見效的催情劑。你說你這都什麼體質,這麼特殊化的。」

「我哪知道,也不知道哪個爹媽給我生了這麼個存體質。」

岑海鷗身後的桌子,一女人低頭吃著自己碗里的飯菜,卻是在听到兩人之間的對話時,唇角揚起了一抹陰森森的冷笑。

威士忌加香檳等于催情劑!

多好!

那就等著看好戲吧。

因為一直低著頭,又正好岑海鷗擋去了她大半個的身子,是以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唯只看到了她那只拿著筷子的左手食指關節上有一顆如赤豆般大小的紅痣。

岑海鷗的手機響起。

「你好,我是岑海鷗。」

「岑小姐,你趕緊到市一醫院,點點肚子痛,上吐下瀉。我現在正把她送市一醫院去,你趕緊過來。」手機里傳來沈英姿的急切焦慮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好,我馬上過來。」岑海鷗掛斷電話,將包一拎起身就要離開。

「鳥,怎麼了?」南晚鴿快速跟上,突然間又想起,還沒來沒結帳,趕緊對著一旁的服務生說道︰「先記我帳上,我現在有急事,晚點再結。」

「沈園長說點點上吐下瀉,進醫院了。我現在去醫院。」

「這個時候不好打車,我送你去。在酒店門口等我,我去開車。」南晚鴿急步的朝著地下停車場快跑而去。

黃色的QQ車快速的朝著市一醫院駛去。

「鴿子,你還上班呢。」岑海鷗一臉歉意的對著南晚鴿說道,她的臉上除了對南晚鴿的歉意外,還有滿滿的對點點的擔心。

「沒事,現在午休。送你到醫院再回來上班來的及。」

醫院

南晚鴿和岑海鷗趕到醫院的時候,沈英姿正好與另外一位老師正等在急診室外,點點則是在急診室內做檢查。

沈英姿的衣服上還沾著些許污漬,應該是點點嘔吐同沾到她的衣服上的。

「沈園長。」岑海鷗疾步的看著沈英姿跑過去,「點點怎麼樣了。」

「英姿,怎麼回事?」南晚鴿亦是滿臉的擔憂。

「岑小姐,點點還在里面做檢查。」沈英姿指了指急診室的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以往常一樣,點點也沒什麼不妥。上午和小朋友玩,午飯也吃的和平常一樣,土豆絲,紅燒肉,香干芹菜和蕃茄蛋湯。可是正要讓他們午睡的時候,點點卻突然說肚子痛,然後我還來不及帶她去廁所,她就吐了,跟著還拉了。」

「英姿,會不會是吃的有問題啊?」南晚鴿輕聲的問著沈英姿。

沈英姿搖頭︰「不能啊,所有的小朋友和老師都吃一樣的,也沒見其他小朋友有不妥。我也一起吃的。在這吃的方面,我從來都是很講究的,小孩子的事可馬虎不得的。洗菜我都讓阿姨多洗幾次,一定要洗干淨的。岑小姐,點點早上吃的什麼?」會不會是早餐的問題?

「一碗小餛飩,我也和她吃一樣的。」

「沒事,沒事,鳥,放心。點點不會有事,一會醫生出來了再問問。」南晚鴿安慰著岑海鷗。

「鴿子,你先回去上班吧。等會上班該遲到了。」岑海鷗看一眼手碗上的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

「是啊,鴿子,你去上班吧,我陪岑小姐等著點點。林老師,你也先回幼兒園吧。」沈英姿對著南晚鴿說完後又對著那位和她一起來的老師說道。

「那,沈園長,我先回去了。」林老師說完轉身離開。

「鴿子,回去吧。」岑海鷗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晚鴿看一眼急診室的門,又看一眼焦急萬分的岑海鷗︰「鳥,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打我手機。」

「嗯,對了。」似是想到了什麼,岑海鷗對著南晚鴿說道︰「人事部說讓我明天一早上班,看來我得看點點的情況。如果點點嚴重的話,我估計明天不能上班了,你幫我和崔經理和孫經理說聲抱歉。」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這份工作一定為你保留著,我還想和你一起共事。那我先走了,點點出來了打電話給我。」對著岑海鷗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見著岑海鷗點頭後,南晚鴿離開了醫院。

醫生從急診室內出來。

「醫生,我女兒沒事吧?」

「醫生,孩子沒事吧?」

岑海鷗與沈英姿異口同聲的問著醫生。

醫生看一眼兩個臉上都掛滿擔憂之情的女人,「也沒查出什麼原因來,肯定不會是食物中毒的。這孩子一直就說她肚子痛,可給她做了檢查,什麼問題也沒有。是不是這孩子對什麼東西或者事物有陰影之類的,那倒有可能是心理作用了。」

「醫生,你確定孩子什麼事都沒有嗎?」沈英姿不放心的問道,「可是她剛才上吐下瀉的很厲害。」

醫生淺笑︰「我很確定的告訴你們,孩子的身體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是不是早上給吹風了?才會鬧肚子。」

「不能啊,我都是讓她面對著我坐的。而且一路上騎車的時候,都沒和她說話的。」岑海鷗一臉茫然的說道。

醫生一聳肩︰「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心理作用了。好了,孩子沒事了,你們可以帶她回去了。」

「那需要開些什麼藥嗎?」沈英姿看著醫生問道。

醫生搖頭︰「我開點消炎的藥,一會讓她吃點稀飯吧。就算身體沒事,又吐又瀉的還是很費力的。」醫生說完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岑小姐,你去抱點點出來,我跟醫生去拿單子,再去藥房拿藥。」沈英姿對著岑海鷗說道。

「沈園長,謝謝你啊。點點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岑海鷗真心的對著沈英姿道謝。

沈英姿淺然一笑︰「所有的小孩子,我都一樣的。再說了,你和鴿子又是朋友,鴿子是我妹妹,那自然我們也是朋友,所以真用不著這麼客氣的。行了,你去抱點點,我去拿單。」

「點點,肚子還痛嗎?」岑海鷗抱著點點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手輕揉著點點的肚子。點點因為上吐下瀉,此刻臉色有些蒼白,正虛弱無力的靠在岑海鷗的身上。

「海鷗,醫生叔叔是不是說點點要打針啊?」點點眨著她那又水靈靈的眼楮望著岑海鷗,「你可不可以和護士阿姨商量下,一會打針的時候很輕很輕,點點怕疼。」

淺笑著揉了揉點點那有些蒼白的臉,岑海鷗心疼啊。然後對著點點說道︰「醫生叔叔說,點點不用打針,但是要吃藥,沈園長正幫你去藥房拿藥了。」

一听不用打針,點點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真的不用打針嗎?真的不用戳嗎?真的只要吃藥就行了嗎?」一連問了三個真的。

岑海鷗點頭︰「真的,海鷗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點點雙手往她脖子上一摟︰「海鷗,點點現在好臭臭啊。我要回家洗澡。」

就那麼毫無征兆的拉褲子了,還是拉的臭粑粑哦。而且她現在身上穿的還是幼兒園老師的一件大襯衫,里面都沒有穿小褲褲,很羞臉的好不好。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醫院門口停下,印天朝邁著大步朝著醫院走去,手里拿著手機正打著電話︰「媽,小熙怎麼樣?……嗯,我到醫院門口了,馬上上來。你告訴他,讓他別吵。」

長腿邁站大步,經過岑海鷗抱著點點坐的椅子,在看到岑海鷗懷里的點點時,印天朝下意識的瞟了一眼。

正好點點也在這個時候抬頭,于是視線正好與他的對視上。點點對著他咧嘴露出一抹微笑。

「海鷗,我肚子好餓。」點點靠在岑海鷗的懷里說道。

能不餓嗎,又是吐又是瀉的。

「想吃什麼,一會回家海鷗給你做,但是醫生叔叔說了,只能吃稀食哦。」

「那什麼是稀食?」

「嗯,就比如說稀飯啊。」

「那好吧,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印天朝在看到岑海鷗懷里的點點,以及點點對他露出的那一抹微笑時,微微的怔了一下。心頭更是莫名其妙的曖了一下,這一抹微笑,就好似小熙對著他的微笑一般。

印天朝覺的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他就不認識這個女孩子的,可是怎麼會有那種他對小熙的感覺呢?

腳下的步子微微的停了一下,甚至有一種想伸去觸模一下點點那有些蒼白的臉頰。

「叔叔。」點點笑著對他很有禮貌的叫喚。

就是這一聲叔叔,讓印天朝回過了神來。回以她一抹淡淡的淺笑,邁步朝著電梯而去。

崔海鷗轉頭之際,身邊沒有任何的人。對于點點叫的這聲「叔叔」,她只當是剛才有醫生經過,點點叫的是醫院的醫生。

電梯里,印天朝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點點的身上,而點點則是對著電梯里的他笑的如花般燦爛。

四樓,VIP病房

小熙躺在病床上,胖嘟嘟的左手手背上正掛著吊針。他的臉上還有兩行沒有干涸的淚痕。此刻正噘著個嘴,仰頭瞪看著頭頂那瓶正一滴一滴往下滴到他身體里的吊瓶。就好似那吊瓶與他有著殺父之仇一般,那叫恨不得將它一個碎尸萬段了。

沐雲芝坐在小熙的床頭,笑容滿面卻又不失慈愛的看著這個孫子。

「媽。」印天朝推門而入。

「景來了。」沐雲芝從椅子上站起。

「papa!」見著印天朝的到來,小熙那叫一個委屈的「咕嚕咕嚕」兩下,就是流下兩行馬尿。指著自己那被扎著針頭的小手,「扎的我好痛!papa,那個護士阿姨最討厭了,都說了不打針,可不可以吃藥,她還扎我兩針。papa,手都腫了了。還有grandpa都不疼小熙,小熙被扎了兩針,都還沒見著他的人。papa,小熙不喜歡grandpa了!」說著,欲從床上站起。

印天朝臉色一沉︰「躺好,別動!不然再讓護士阿姨扎你兩針!」

「哇——!」小熙一听再扎兩針,而且還是他最喜歡的papa說讓護士阿姨再扎他兩針的,那叫傷心的一個哇哇大哭了,「papa你是壞了,小熙最討厭你了!你不安慰我,還讓護士阿姨再扎我兩針!grandma,papa不疼小熙了,我可不可以打電話給Doctor—aunt?」眨巴著他那胃碌碌卻又充滿眼淚的雙眸,可憐巴巴的望著沐雲芝。

沭雲芝盈然一笑︰「打電話給Doctor—aunt作什麼?想讓她也給你一針啊?Doctor—aunt要是知道你生病了,那說不定就拿著手術刀過來了哦。」

「哇——!」印鴻熙的哇哭聲更大了,但是卻沒見著流下眼淚,「grandma也是壞人,小熙都被扎針了,你們還一起欺負我!哼!我回家告訴grandpa,讓他修理你們!哼!」

「媽,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就給住醫院來了?」印天朝擰了下眉頭,問著沐雲芝。

沐雲芝伸手輕輕的拍了下小熙那只沒有扎針的手︰「你說這孩子,調不調?他說想吃四季豆,而且還非不要等到中午。阿慧給他燒。鍋里正燒著,電話響了,阿慧就也出去接了個電話,他就嘴讒的自己拿筷子夾了鍋里還沒熟的四季豆吃了。吃了還若無其事的出了廚房,然後在院子里騎著車。這下好了,就給到醫院了。又吐又拉的沒把我嚇的半死。」

「才不是 !」小熙嘴巴一扁︰「我只是想償償慧女乃女乃燒的有沒有電視里說的那麼好吃嘛。好吧,我錯了還不行嘛。下次不敢了嘛。下次吃什麼都先問過papa還有grandma總行了吧。」眨巴眨巴楮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印天朝。

印天朝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papa,為什麼grandpa不來看我?」小熙扁著嘴問道。

「媽,爸爸沒在家嗎?」印天朝問著沐雲芝。

沐雲芝的臉上閃過什麼,對著印天朝露出一抹微笑︰「昨天睡覺前接了個電話,說是有個什麼老年團,要去瑞士玩幾天。本來是和我一起去的,不過我怕小熙沒人照顧,就沒去。讓他一個人去了。」

「媽。」印天朝有些內疚的看著沐雲芝,「小熙怎麼會沒人照顧?你怎麼就不陪爸爸一起去?你現在就該和爸爸好好的玩樂,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沐雲芝很是欣慰的一笑︰「行了,我知道了。這次不行,下次一定就不管這小子了。反正這也沒什麼事了,你回公司吧。」

印天朝搖頭︰「我不回去了,你回家休息吧。我打電話讓承叔過來接你,這里我來就行了。」

沐雲芝揉了揉額際,「那听你的。也不用打電話給阿承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小熙,grandma先回家了,你听papa的話知道嗎?掛完鹽水不準再調皮。」

「grandma放心,小熙最听papa的話了。grandma你回家好好休息哦,小熙會想你的。」印鴻熙十分狗腿的說道。

「你這孩子。」沐雲芝笑著離開了。

印天朝在床側的椅子上坐下,擰眉望著床上的小熙。

「papa,小熙已經道過歉了哦,你不可以再處罰我了。而且,我都被扎了兩針了,扭護士阿姨說,明天還要再扎兩針。小屁屁也還痛著呢,你不可以再打我的小屁屁的。」見著印天朝那擰緊的眉頭,小熙的直覺便是︰不好,papa要發威了。papa發威了,小熙的屁屁要受罪了。所以,必須在papa發威之前,把papa的狼毛給理順了。當然了,理狼毛的時候,絕對不能忘記讓自己再淒慘一點的。

于是乎,眨巴眨巴兩下眼楮,硬是給擠出了兩滴干巴巴的馬尿。

印天朝伸手抹去那兩滴被他硬擠出來的馬尿︰「papa看起來像是這麼凶的人嗎?」

搖頭。

搖的跟個撥浪鼓一般。

小熙對著印天朝露出一抹蜜柔柔的笑容︰「才不凶 。papa不知道有多可愛 ,比我床上那只小雞崽還在可愛呢。小熙最喜歡papa了,papa也最愛小熙了。」那叫一個狗腿的討好來。

印天朝好整以瑕的笑看著他,右手環胸,左手撐下巴︰「哦?papa怎麼可愛了?」

小熙眼楮一亮,那叫一個比一千瓦的燈炮還要亮,對著印天朝再揚一抹狗腿的計好︰「可愛就是可愛啊。因為papa是小熙的papa,所以可愛啊。因為小熙可愛,所以小熙的papa也可愛。不過如果papa能給小熙找個媽咪回來的話,小熙會覺的papa更可愛了。」

印天朝臉上的表情微微的沉了一下,眼皮跳動了一下。

「papa,我累了,要睡覺了。」見著印天朝那微微下沉的臉,小熙立馬的轉移話題,然後便是眼楮一閉,直接裝死。

印天朝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

東方都錦大廳前台

女子拉著一中號的拉桿箱,一身印著絢爛煙花圖案的波西米亞款及踝長裙,一雙平底線條涼鞋,露出她那涂著黑色指甲油的十個腳趾。及腰的長發垂直披散在腰際,一副咖啡色的大墨鏡遮去了她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再加之那頂寬帽沿的帽子,大有一副明星大婉喬裝打扮避開狗仔的樣子。

前台人員見著如此打扮的女子,面面相覷一番。怎麼看都像是從哪個熱帶地區剛剛回歸的模樣,然而卻也沒有在臉上露出任何的不妥之色來。

前台,特別是東方都錦這樣的五星酒店前台,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已然早就見怪不怪了。

對著她,很有禮貌的露出一抹職業性的微笑︰「你好,請問是Check—in嗎?」

女子微微的一愣,搖了搖頭,隨即又很快的點了點頭︰「Yes!幫我Check—in,一間標間。呃,不對,是一間單間,但是要大床的單間,OK?」女子邊說邊摘下墨鏡,對著前台小姐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柳眉鳳眸,直挺的鼻尖下是殷紅的淺薄的雙唇,沒有化妝卻又不失美麗。

「好的,請稍等。請出示出身份證。」

「OK!」女子將手中的墨鏡往胸衣的衣領上一掛,從挎包里拿出身份證遞給前台人員,「Excuse—me。」

「小姐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前台人員一邊幫她辦著入住手術,一邊抬頭很有禮貌的問道。

「請問,南晚鴿是在這里上班嗎?」美麗的雙眸眨巴兩下,如璀璨的星星般望著前台人員。

「是的,她是我們總經理助理。」前台人員一邊幫她幫著入住,一邊笑顏以對。

「那,請問她的座機號碼是多少?」女子很直接了當的問道。

前台人員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一抹難色,「呃……」

「OK!」前台人員剛要說什麼,女子對著她擺了擺手,「我知道,你不方便告訴我她的座機號,那麻煩你幫我轉撥一下。我是她的朋友,剛從國外回來,本來可以直接打她的手機的,但是不知道哪個該死的把我手機給偷了,然後……嗯哼,就沒有她的聯系方式了,然後很遺憾的我沒有將她的手機號記住,只知道她在這里上班。Surprise,你懂嗎?OK?」

「請稍等,這是您的身份證。」前台人員將身份證還給她後,拿起話筒撥打了南晚鴿的分機號。

九樓,開了大半個下午的部門經理會議的南晚鴿剛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將手中的資料往桌上放去,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響起。

「你好,我是南晚鴿。」

「你好,南總助,我是前台小蔡……」

「鴿子!」小蔡的話還沒說完,女子直接拿過了她手里的話筒。

南晚鴿微微的怔了一下,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月亮?

她不是還在吉隆坡麼?怎麼會用前台的電話給她電話?

但是這聲音明顯就是月亮的聲音。

「月亮?」抱著試探性的語氣問道。

「啊,鴿子,不枉我一心一意的對你,你竟然還記得我!」話筒里傳來高月激動中帶著嬌嗔的語氣。

「你在我們酒店?」

「Yes!你趕緊下來吧,我一下飛機連家都沒回就直奔向你的懷抱了!Come—on,Baby!」高月很是夸張的說道。

「等著!」南晚鴿擱下話筒,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朝著電梯走去。

一樓大廳

高月已經把那頂夸張的大沿帽摘了,直接擱在了行禮箱上站在綠植邊等著南晚鴿。

「月亮!」

「啊,鴿子!想死我了!」高月一見著南晚鴿,再度展現了她的熱情,對著南晚鴿十分夸張的展開她的雙臂,然而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撲入了南晚鴿的懷抱。于是乎,她那展開的雙臂半點沒有用到。

南晚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五年不曾見面卻又一直保持著聯系的好朋友,拍了拍她的肩膀︰「吉隆坡這麼開放的嗎?」

「切∼」高月很不以為意的切了一聲,「你以為我對誰都這麼熱情的麼?這是你的專利好不好!」

「那我是不是該千恩萬謝?」

指了指放在她腳邊的行禮箱︰「去,別貧嘴,趕緊幫我把行禮拿進房間,然後帶我去祭五髒廟,餓死我了!飛機餐真不是人吃的東西。」

南晚鴿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干嘛不回家?」

「以後再說,以後再說!」高月逃避似的對著南晚鴿揮了揮手,拿過那頂大沿帽徑自的朝著電梯走去。

南晚鴿無奈,只能拉起行禮箱跟著她。

吳超君正好在十七樓檢查著客房清潔,剛檢查完一個房間,走出房門,卻是看到南晚鴿與高月有說有笑的拉著行禮,勾肩搭背的進了某個房間。

高月?

她怎麼在這里?

她不是在吉隆坡嗎?怎麼會在他們酒店?還和南晚鴿在一起?

而且看樣子,他們的關系不淺。

吳超君的臉上揚起一抹陰笑,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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