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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屬于自己的心跳?」

小蘭花當時還特意問過。i^

「等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會為他願意敞開自己的心扉,他也會讓你有心定的感覺。同時你也渴望能夠走入他的內心,去更了解他的世界,他的所思所想。」八姨說的夠多了,而且心理學這種東西,說的太直白反而不奏效,一定要有點點值得人去思考的東西,思考之後變成屬于自己的心得,那才會有點作用。

小蘭花之所以對譚政銘的撒網式追蹤覺得無所謂的一點原因就在于,對方沒給她那種讓人心跳的感覺。

也許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會覺得很驚艷,但是也只是驚艷而已。就好像看一個電影中的男主角,知道他很帥知道他演技高超眼神迷死人,會在心里尖叫一聲「媽的太帥了」,然而也僅僅是這樣了。活到三十歲,才會發現那些小女孩才有的小鹿亂撞的心,在她這里好似老僧落定。

不討厭,反而挾帶著一點期盼。不是期盼他對她的追求,而是期盼他又有什麼新鮮的挑釁。兩個人與其說是被對方的相貌所吸引,還不如說是被對方身上那種和自己及其相似的毒舌系內在所黏著。就仿佛兩個修煉毒舌的戰將,打遍天下無敵手正當獨孤求敗的時候,突然遇見了一個堪堪匹敵的人一樣。好奇和驚喜,打探與窺視,手段層出不窮,一靜一動,只是想知道對方的底細在哪里,命門在哪里。

這種高手過招的下場,往往會死得很慘。

小蘭花還不想死得很慘,所以有時候裝裝傻還是挺明智的選擇。

裝傻誰不會啊,女人裝傻的本領與生俱來。

不論是梨花帶雨的眼淚攻勢,還是撒嬌賣萌的柔情小刀,不論是糊涂里揣著明白的哲學流派,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任神功,都是女人在感情里的成長。i^隨著時間的流逝,眼淚會化作柔情,糊涂和明白亦會變作視而不見,濃濃化不開的愛情,在時光中猶如一朵聚散飄忽的蒲公英,以前是聚合的狀態,卻經不住一陣風的吹散。那些四散的種子在感情的長河里繼續漂浮,沒有了土地和雨露的繼續滋養,終究會消失在一片長河之中。

等到老了回想起來的時候,卻能夠從其他的情感里,找到一絲愛情的影子。原來那些蒲公英的種子並非消失,而是用一種其他的方式,繼續存在于意識和情感之中。

雖然有的時候,八姨會覺得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外甥女心智成熟得可怕。然而仔細探究她的內心,卻又發現她對于戀愛的這門課程上的知識實在是少得可憐。所以只能用其他的學問來彌補戀愛的空窗。看來,她目前最最要緊的,就是找個人好好談一場戀愛,不管結局如何,想必對她都是一份彌足珍貴的人生閱歷。

無論在人生的旅途中,錯誤的時間遇見對的人,還是在對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愛本身這件事,是不論對錯的,而是一種能力。

而外甥女缺乏的,正是這種去愛人的能力。

八姨輕輕嘆了一口氣,說不定啊,到時候她愛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她自己都感覺不到呢。

真是糟糕!

沒錯,小蘭花覺得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紫藤咖啡廳的沙發卡座里,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不加糖的黑咖啡,心情開始張牙舞爪了起來。

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被一位學長一位學弟一起糾纏的時光。而自己就像是一個賭局里的賭注,追到了和追不到,對方就能獲得不一樣的獎賞。

結局就是自己變成一樣男人的玩物,這種感覺十分低廉和不爽。

「看起來你們在大學里一定經常在一起勤工儉學。」小蘭花突然拋出一句話。

關杉剛想說「學長家世優渥一直窩在實驗室里做實驗,哪有時間和我勤工儉學」,結果譚政銘發問了︰「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批發帽子給對方戴啊。」她頭也不抬,一口黑咖啡下肚,好像那黑咖啡蘊藏著無窮的毒氣,化作這句話狠狠得刺了出來。

這句話源于微博上一個典故。

說是給別人戴綠帽的人,必被人綠帽之。

「噗。」關杉和譚政銘同時听懂了這句話,譚政銘是沒什麼,一副無所謂的架勢。關杉卻心虛莫名,一口咖啡差點噴在譚政銘質地昂貴的西裝上,趕忙抽出紙巾就要上前幫學長擦拭。

「沒事沒事,一點咖啡漬而已。」譚政銘揮了揮手,突然站在小蘭花一個陣營吐槽關杉︰「關學弟當年堪稱我們化學系的批發專業戶,嘖嘖嘖,我身邊的女伴有好幾個我都記憶猶新,連小手都沒有牽,就被關學弟橫刀奪愛了。現在想來,真是抱憾終身。」

「這個這個……」關杉的謙和之狀被這句話徹底打破,整個人有點手足無措,拼命告饒︰「當時年少輕狂,如今想想也覺得羞愧難當。學長就饒了我吧……」

譚政銘和關杉眼神交匯。

關杉突然明白了。

譚政銘之所以出現在這里,絕對不是來和他敘舊的!

也絕對不是來和他討論之前橫刀奪愛的恩怨的!

他他他他……他的目標和自己一樣,是端坐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們的游芷蘭!

「嘶……」關杉內心一陣糾葛,犯起了牙疼。這是他的老毛病,神經性牙疼。只要一緊張一面臨兩難的選擇,他就會犯起這種牙疼病。曾經跑去看牙醫,牙醫「哼哼」了兩聲告訴他,他的牙口很健康,之所以會出現疼痛的毛病,是因為神經高度緊張所致。

唯一能緩解的方式就是深呼吸以及瑜伽的冥想。

「所以你是來找關教授報仇雪恨的嗎?」小蘭花還嫌氣氛不夠熱烈,轟然添了一把火。

「沒有,我比較崇尚智取。而且明明有另外一種方式可以一雪前恥。」譚政銘笑容曖昧。

「什麼?」

下一秒,譚政銘促狹的笑意在她的面前無限擴大。

他當著關杉的面,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雙唇。

「嘶。」關杉覺得自己的牙疼加劇了,臉色扭曲得十分難看。

還有什麼比在一個男人相親的時候,闖進來吻他的相親對象,還是他特別心儀的相親對象這種事情更能洗刷橫刀奪愛的前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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