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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義听了安錦繡的話後搖頭,想不明白。

安錦繡只得又跟袁義道︰「他拿我與將軍的事去跟聖上說,又沒證據,在這種時候,聖上只會認為他拉攏將軍不成,才去誣告將軍的。」

「這種時候,」袁義說︰「現在是什麼時候?」

安錦繡小聲道︰「聖上的身子骨不好了。」

「他不是已經病了很久了嗎?」

「不是那種不好,」安錦繡說道。

袁義半天沒說話。

「你坐下吧,」安錦繡看袁義神情慌張,只得先讓袁義坐下。世宗畢竟是一國之君,別說是袁義了,就是她听榮雙說這話時,心里也不說出是個什麼滋味。

袁義坐下後,又緩了一會兒才說︰「那將軍其實不必殺那些人的?」

「殺不殺都一樣,」安錦繡說︰「將軍不殺他們,白承澤也一定會殺,真等到白承澤動手,怕是林家就一個子嗣也留不下來了吧?」

袁義驚得一跳。

「將軍不讓你說?」安錦繡望著袁義一笑。

袁義想瞞,只是當著安錦繡的面他又感覺自己瞞不住。

「將軍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安錦繡道︰「他一定放過了林家的什麼人。」

「主子,」袁義說︰「將軍不想讓你知道,這事你知道了也沒好處。」

「萬一日後白承澤成皇,追查起此事,我不知情,就不怕被你們牽連了?」安錦繡問道。

袁義「哎」了一聲,說︰「主子,你就當不知道這事好了。」

「現在不跟白承澤作對,對我們有好處,」安錦繡轉了話題道︰「將軍他們什麼時候回京?」

袁義說︰「明天一早,方才在御房,聖上讓四殿下明日陪他一起出城去接將軍他們。」

「嗯,」安錦繡打量了袁義幾眼,說︰「看你的樣子沒怎麼變,我心里就好受點了。這幾趟京城江南的跑,辛苦你了。」

袁義能听出安錦繡這是讓他去休息的意思,可是袁義還是得坐在安錦繡的跟前,跟安錦繡說︰「還有少爺的事。」

安錦繡說︰「你不是說他的傷差不多好了嗎?」

袁義嘆氣,把範紅橋跟棲烏村的事,又跟安錦繡說了一遍。

安錦繡听了後,臉色變了幾變,許久無言,最後說︰「那元志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看著還好,」袁義說︰「只是我能看出來,他不開心。」

前世里,安元志是听從了安太師的安排,娶了一個六品京官的嫡女,那個女子長什麼樣子安錦繡沒有看過,只是听說與安元志還算夫妻和睦,怎麼到了今世,安元志能遇上了這個範紅橋?一村的人都為著安元志死了,這種債要怎麼還?什麼樣的殺手能這麼狠心?一村的人啊!腦子里一陣胡思亂想之後,安錦繡跟袁義說︰「元志該怎麼辦?」

袁義看安錦繡的臉色突然之間就變得蒼白,忙就扶住了安錦繡說︰「主子,你別急啊,你不能再出事了!」

安錦繡身子無力地靠坐在了坐榻上,跟袁義說︰「這次你們在江南還出了什麼事,都跟我說說吧。」

袁義把江南的事,包括上官勇給上官睿定下了安錦瑟的事,都跟安錦繡說了一遍。

安錦繡靜靜地听著,中間未發一言。

紫鴛往花廳的門前跑了幾次了,袁義進去都快兩個時辰了,這眼看著都快半夜了,也不知道這里面的兩個人知不知道餓。

安錦繡听完了袁義話後,將坐榻小幾上的點心推到了袁義的跟前,說︰「你吃一點吧,」

袁義拿了塊糕點在手里,跟安錦繡說︰「主子,這次在江南,我們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對了還是錯了?安錦繡嘆道︰「袁義,還得辛苦你去替我辦一件事。」

袁義開口就道︰「去殺了白承澤?」

安錦繡忙坐直了身子,跟袁義搖頭道︰「現在怎麼能去殺皇子?你不要命了?」

袁義有些失望地道︰「那主子要做什麼?」

安錦繡看袁義的樣子,不禁好笑道︰「你還真想去殺白承澤?」

袁義說︰「我去總比少爺去好。」

「都別想這個心思了,」安錦繡說︰「現在不是時候。」

現在不是時候,那就是以後能殺?袁義想著安錦繡的話,只是這個問他沒問出口,跟安錦繡道︰「主子,你要我做什麼?」

安錦繡說︰「白承澤在江南的時候派了人回京來求救,這個人被聖上關在了宮外,現在白承澤很快就要回來了,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袁義說︰「這個人現在被關在哪里?」

安錦繡身子前傾,湊到了袁義的耳邊耳語了一個地址,說︰「這是大內侍衛們在宮外的一處暗牢。」

袁義說︰「主子知道這個人長什麼樣嗎?」

安錦繡搖頭,說︰「我沒見過。」

袁義這下子為難了,說︰「我不知道這個人長什麼樣,這要怎麼殺?把那暗牢里的人都殺了?」

「大內侍衛的暗牢能關幾個人?」安錦繡笑了起來,說「能被關在那里面的人,都不是一般的犯人,我想這個時候那里面也許就只關著這一個人吧。」

袁義起身道︰「那我這就去。」

「那座宅院一定有不少的大內侍衛看管著,你一個人進去不行,」安錦繡道︰「得找人幫你。」

袁義說︰「找韓約?」

安錦繡說︰「韓約若是這次幫了你,成了大內侍衛們的家賊,他還怎麼當他的大內侍衛副統領?」

袁義說︰「那找誰?慶楠?」

安錦繡還是搖頭,小聲跟袁義道︰「要嫁與五殿下當正妻的西江康氏女已經到了京城,就住在西城的驛館里,你去那里鬧點動靜出來,把康府的人和五王府的人都引到暗牢去,等他們與大內侍衛鬧起來了,你再進去。」

袁義的雙眼一亮,說︰「這樣一來,這人應該又是五殿下殺的了?」

「你自己要小心,」安錦繡道︰「這種旁人一看就是五殿下做的事,聖上不會相信的,只是這樣一來,這水就可以更渾了,將軍的日子才會更好過一點。」

袁義點頭,又拿了幾塊點心在手上後,也沒走門,開了一扇窗,跳了出去。

安錦繡這才把小幾上的燈燭剔得亮了一些。

紫鴛在門外看花廳里的燈光好像變亮了,終于忍不住喊了一聲︰「主子?」

「進來吧,」安錦繡應了一聲。

紫鴛推門走了進來,看見袁義不在,就問︰「袁大哥人呢?」

「我讓他去休息了,」安錦繡說︰「九殿下呢?女乃娘帶著他睡了?」

「嗯,」紫鴛走到了坐榻前,說︰「主子,你今天傍晚那會兒嚇到九殿下了。」

「我不能讓他拿人命不當回事,」安錦繡說道︰「我是個壞人就算了,總不能讓他變得跟我一樣。」

「主子你說什麼呢?」紫鴛忙道︰「你什麼時候成壞人了?」

安錦繡沖紫鴛擺了擺手,她剛剛讓袁義去取一個人的性命,她這樣的人算什麼好人?只是,安錦繡的雙眼眯了眯,這個人活著,就是世宗手上能治上官勇死罪的把柄,這樣的把柄不能留。這個人殺早了也不行,這樣會讓世宗懷疑上官勇在京城也養出了躲在暗處的勢力,這樣上官勇別說封侯了,就是能不能從江南活著回來都成問題,只有等到這個時候殺,水本就渾濁,再攪之後,泥沙一起浮上來,這才能讓世宗對誰都生疑,最後就大家都安全。

「主子,」紫鴛推了安錦繡一把,說︰「你最近怎麼常常發呆呢?」

安錦繡看向了紫鴛,說︰「你累了,就去休息吧。」

紫鴛想說自己要等袁義回來,可是看看安錦繡的臉色,在燭光的映襯下還是冰冷,紫鴛又不敢開口了,替安錦繡開了兩扇窗通風之後,走了出去。

安錦繡看了一會兒燭火,又看看窗外,如今再在世宗的身上謀算什麼,她的心情就會變得沉重和忐忑不安,安錦繡有些害怕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心思,明知道這會兒心軟,會害了自己和上官勇,卻偏偏克制不住這種心情。

這會兒的御房里,吉和跑出了內室,叫守在外面的榮雙道︰「榮大人,您就別睡了,快來看看聖上吧!」

榮雙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吉和搖醒,睜開眼後還怔忪了一會兒。

「哎呀,我的榮大人!」吉和急道︰「您倒是快點動啊!」

榮雙突然就從坐椅上跳了起來,顧不上跟吉和說話,就跑進了內室里去。

世宗這會兒躺在床榻上,雙腿抽筋,他自己按了半天也沒用,疼出了一身的大汗。

榮雙跑到了床榻前,一看世宗手抱著腿的樣子,便知道世宗這是抽筋了,忙問世宗道︰「聖上,是雙腿都難受嗎?」

世宗不肯示弱于人,咬著牙不肯出聲,只是沖榮雙點了點頭。

榮雙忙就喊自己的兩個弟子過來,三個人一起替世宗按摩雙腿,一邊又吩咐吉和去備熱水來。

世宗躺在床上,身上的力氣都被他用來忍疼了,身體是一動也動不了,木頭人一樣,任由身邊的幾個人為了他一陣忙活。

榮雙看著世宗疤痕遍布,血管突起的雙腿。自從被項氏皇後傷了之後,世宗就很少走動,在御房里都是讓人抬著,也就是去千秋殿,能抱抱白承意,跟安錦繡在花園里散一會兒步,這樣的走動完全無法阻止世宗雙腿肌肉的萎縮。世宗的雙腿現在已經變得很細,這種頻繁的抽筋,就是世宗再一次無法行走的前兆了。

吉和打了熱水來,在榮雙的吩咐下,替世宗擦著身上的汗。

半個時辰之後,榮雙的雙手都沒力氣了後,世宗才開口道︰「好了,不用再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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