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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考慮留你一個全尸

畢竟不成眠,一夜長如歲。佩兒瞪著眼楮,困意全無,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啃噬著自己的心,把心頭啃出好多個洞,鮮血滲透出來,疼的鑽心丫。

突然,她看到有大量侍衛進入了牢里,並且都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埋伏起來,一下子把牢里的氣氛弄的很緊張。她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了?」她坐起來,攔住了一個即將躲藏起來的侍衛,問道。

「姑娘只需好好休息。」侍衛似是敷衍的回應了她一句後,就躲進了一堵牆後面。

*

但這樣似乎是千鈞一發的氣氛,佩兒更加不能好好休息了。她總覺得,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可能都只是東方不敗布的一個局。顯然,現在已經進入了最後一個環節——撒網,但他要捉的是誰?她有些厭煩——為什麼每次都要等到快結束的時候,她才能知道,他究竟想干什麼?

*

過了會,一個黑影身手敏捷的溜進大牢,擊暈了看門的士兵,走進里間,在一間一間的尋找著什麼。

最後,黑影停在了佩兒的牢門口。佩兒嚇了一跳,看到黑影手里的鋼刀,正散發著凌冽的光芒。黑影看她的眼神充滿殺氣,讓她不寒而栗。

她猛然間有種感覺——這個黑影可能是德安公主。雖然自己已經被關進大牢,但自己畢竟知道德安公主的秘密,所以德安公主才會來殺她滅口。

黑影手起刀落,監獄的繩索很快就斷裂了,「 當 當」的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媲。

然後,黑影似乎想要跨進來取她性命了。但就在這時,從各個黑暗的角落里紛紛站出了幾百個侍衛,他們個個手拿利刃,都對著那個黑影。黑影驚的眼眸睜大,想要從原路返回,但很快,又有一撥隊伍從門外涌進來,把他團團圍住。

人群很自然的讓開了一條道,高大昂藏的身影從遠處走來,越來越近,最終走到了黑影面前——他是東方不敗。

他看著黑影,眼神是那麼的不屑,充滿了嘲笑,似乎在笑他不自量力,「德尊主,你可以把面具摘下來了嗎?」

「你……你……你怎麼……」黑影支支吾吾的,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又僵持了一會,她慢慢的伸手,把蒙在臉上的布給扯了下來。佩兒一看,果然是德安公主。

摘下了面具,德安公主再也無法掩飾自己,她的表情是那麼的絕望,低低的問東方不敗︰「我能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嗎?」

「從你還沒有上崖開始。」東方不敗又是一聲冷笑,伸手從一旁的一個侍衛手里抽出鋼刀,驀地架在她脖子上,「你們這次的來訪,似乎有些突然,早就引起了我的懷疑。德尊主看過我的男人扮相,知道我是個男人,所以第一天我故意扮成女人,就是想試試你。果然,你中計了,你沒有認出我。從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並非德尊主。」

「但是,我並沒有驚動你,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想干什麼。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你是想殺我——想殺我的人太多了,我要是死在你這種鼠輩手里,我還配叫東方不敗嗎?」東方不敗說完後,鋼刀在德尊主臉上輕輕的一挑,很快,一塊人皮面具月兌落下來,一張男人的臉,赫然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那張臉,俊眉修眼,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好厲害的易容術,竟然能把一個男人完全變成一個女人,這讓牢里的所有人,包括東方不敗,都有些驚訝。

但誰也沒發現,淚水已經一點一點的涌上了佩兒的眼眶。往事慢慢的回攏,在她的心里翻攪著,叫囂著。

「辰軒哥,我們這樣偷偷跑到集市里來,我爹會不會生氣的?」

「沒事,我保護你。」

……

「佩兒,這個玉佩送給你。我現在還小,只能買的起這個,你收好,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忘記我。」

「哇,好漂亮!辰軒哥,你對我太好了……」

……

「辰軒哥,你在哪里?不要把佩兒一個人丟在這里啊,你出來啊,出來啊!」

……

現在,眼前的這個刺客,竟然就是辰軒!雖然已經隔了這麼多年,但是他並沒有多少改變,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她一眼就認出了他。他的模樣,她牢牢的記在心里,從來都不敢忘卻,就像他給她的玉佩,她一直都放在枕頭下面一樣。

可是很顯然的,他已經不記得她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刺殺東方不敗,可他為了刺殺的目的,也不惜讓她中毒,把她傷成這個樣子,這些都在說明,他早就不記得她了!

*

辰軒被東方不敗拆穿,眼看就要命喪這里,但他卻絲毫不在意,語氣中反而有種得意的情緒在跳躍著︰「大魔頭,你也別得意的太早。白天我跟你出去的時候,已經在你的水里下了毒藥。估計再過一會,你就會毒發身亡了。」

「看來你真的是太天真了。」東方不敗听了他的話,一點都不擔心,眼眸里的嘲笑意味更加嚴重,「難道你不知道,我是百毒不侵的嗎?」

辰軒先是一驚,然後瞳孔里的驚訝逐漸被絕望所替代,眼神落寞下來。但在這對峙的片刻,他突然眸光一動,掃了掃一旁的牢房,就像在下賭注一般,再次開口︰「不過,她可不是百毒不侵的。」

「你什麼意思?」本來到這里,東方不敗是絕對要完勝的,但辰軒一提到佩兒,他那風雲不驚的臉色頓時變了。雖然他極力想掩蓋自己的情緒,但這十足十的緊張,還是被辰軒看在了眼里。

看來,牢里這個女人在東方不敗的心里,還是有著很重要的位置的。一個閹人,也會對女人有感情嗎?辰軒這樣想著,試探性的說︰「她已經中了十日穿心散,如果沒有我的解藥,她十天之後必死無疑,現在還剩下九天了。」

佩兒看到東方不敗高大篤定的身軀,卻在這一刻微微顫抖了起來。她看見他眼里浮起氤氳,漸聚漸濃,凝結成一層薄薄的晶瑩,在燭光下泛著薄光。

他的眼眸里充滿了懊悔和痛苦。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像被利刃割開了一個傷口,鮮血從里面冒了出來。他白天那樣過分的對待她,還把她關進大牢,是想以她為餌,釣出這個假德安公主。但是,他竟然沒發現,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已經不久于人世了!

即使受了那麼重的傷,她也在擔心他,也要拼死來給他報信嗎?可當時他是怎麼對待她的!她給他的關心和愛,本來就少的可憐,這一次,卻是真的被他生生的糟蹋完了。他勃然大怒,手上的鋼刀已經刺入辰軒的左肩,厲聲喝道︰「把解藥交出來!」

辰軒忍住左肩傳來的劇烈痛楚,語氣卻毫無懼怕︰「想讓我救這個女人也可以,但她必須跟我走。我帶著她離開黑木崖後,自然會給她解藥。」

「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東方不敗更加的怒了,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最終,鋼刀刺穿了辰軒的肩膀。

辰軒依舊眉頭都不眨一下︰「就憑你愛她,你舍不得她。」

東方不敗被辰軒的話給驚住了,瞪大了暗黑的眼眸,死死的盯著他,手顫抖的更加厲害,卻好像突然沒了力氣,不能再刺深一點了。

佩兒蜷縮著身體,也緊緊的盯著東方不敗。不知道辰軒說的是不是真的,東方不敗真的愛她,舍不得她嗎?

現在牢里的一切,都仿佛處在一個十分焦灼的狀態下。辰軒,佩兒,乃至牢里所有的侍衛,都在目不轉楮的看著東方不敗,都想知道,他會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放跑要殺他的刺客。

僵持了一會後,東方不敗最終抽回了鋼刀,狠狠的丟在地上。他雙眼一閉,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然後抬頭︰「帶她走。」

這三個字,輕的如鴻毛一樣,他仿佛不願,甚至不忍說出來。不過,有這三個字就足夠了。辰軒馬上走進牢里,拉起佩兒,消失在了夜幕中。

*

天已經蒙蒙亮了,佩兒和辰軒坐在一個馬車里,烈雨正在外面趕車。車子一路顛簸,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佩兒連問的力氣都沒有了,頭很暈,毒素還在壓迫著她,她嗅到死亡的氣味,正在一步步逼近她。

「把它吃了。」辰軒從瓶子里倒出了一個小藥丸,放在她面前。

她遲鈍的拿了過來。小時候,辰軒常常偷東西給她吃,她在他面前總是狼吞虎咽的,但現在,對于他遞過來的東西,她卻有些不敢吃了。

她發現,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他,再也不能給她以前那樣的安全感。

見她愣在那里,辰軒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我還須在你身上浪費毒藥嗎?」

想想也是,佩兒就把藥丸塞進了嘴里。不一會,她就感到一陣惡心,從喉嚨里泛上來一股血腥味。她馬上翻上窗簾,探出頭去,一口鮮血吐在了外面。之後,她就感覺舒服多了。

辰軒遞給她一塊雪白的手帕。她詫異著,戒備的看著他,怯怯的拿過手帕,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這個舉動,好像讓她和他之間的距離稍稍拉近了些。佩兒一直在心里反復的提醒著自己——不管怎麼樣,他是辰軒,是你想了這麼多年,念了這麼多年的辰軒!你不是一直想跟他走嗎,現在可以跟他走了,怎麼反而不開心了?

「我們……我們要去哪里?」她試探性的問了他一句。

「我要把你交到德尊主手里。」辰軒瞟了她一眼後,繼續說,「姑娘,對不起了。我是紅花會的人,德尊主早就想殺了東方不敗,我這次刺殺沒有成功,只能把你帶走。東方不敗那麼在乎你,有你在手上,就不怕他不就範了。」

原來他帶走她,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籌碼而已。得知了這個,佩兒的心里並沒有多少失落,反而還有一絲怪異的竊喜——難道說,自己在東方不敗的心里真的這麼重要嗎?

*

此時,在無極宮,東方不敗的書房。

「教主,屬下無能,把人跟丟了,沒能把凌姑娘救出來。」一個將軍跪在東方不敗面前,說。

「什麼?」東方不敗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剛剛辰軒帶著佩兒一離開,他就叫人去跟蹤了,怎麼會跟丟了的……

「刺客似乎懂一些迷陣,繞來繞去的,屬下實在無能為力。」將軍戰戰栗栗的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知道了,下去吧。」東方不敗擺擺手讓將軍下去,另一只手死死的抓著桌角,面色鐵青。

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天再次黑了下來,佩兒還在馬車里。她的體力還沒有恢復,又經歷了這一天的顛簸,渾身早就酸痛的不成樣子。

最終,馬車駛進了一個小鎮,佩兒听到車外有了一點人間的煙火氣。

「我們到哪了?」她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也並沒有奢望他能回答。

「這里是四川境內,我們要在這里過夜。」辰軒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不過經過這一天的相處,佩兒已經習慣了現在不苟言笑的他,也知道了外面趕車的男子是他的手下,叫烈雨。

*

車子停在了一家很大的客棧面前。辰軒先跳下車後,把手搭在佩兒的肩膀處,鉗制著她,讓她慢慢跳下馬車。

「也許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他突然轉過頭來,對她說,「剛剛我注意到有好多人在馬車我們附近晃蕩。這天下,想殺東方不敗的人太多了,他們可都是對你很感興趣的。今晚可能會出事,你自己要小心。」

「哦。」听了辰軒的話,佩兒的內心蕩漾起一點波瀾。他讓她小心一點,他是在關心她嗎?那個已經在腦海里漸漸模糊掉的辰軒,現在竟然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

佩兒被他們安排在二樓的客房里。一進客房,她就猛的往床上一撲,讓自己勞累的身體放松一下。

本以為很快就能入睡了,但整整過去半個時辰之後,她還是睜著眼楮。東方不敗那倨傲的身影,猛的撞入她的心里。

他現在在干什麼呢,他會擔心她,會想她嗎?沒有她的日子,他會不習慣嗎?雖然現在跟辰軒在一起,但她的心里卻泛上來一陣一陣空虛的感覺,思緒總是不由自主的飛離身體,飛去黑木崖……

而且辰軒早就不是小時候的辰軒,他抓她,只是想拿她來當籌碼,牽制東方不敗!想到這里,她的耳旁好像依稀听到東方不敗那帶著嘲諷的聲音︰「真是個笨女人……」

她不想做笨女人,不想成為東方不敗的累贅,不想讓自己害了他,更不想……讓他這樣一方霸主,因為她而被人牽制。

所以,一定要逃跑!當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冒出之後,連佩兒自己都被自己給嚇了一跳。這里是四川境內,她在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該如何順利逃跑呢?

「姑娘。」在門外,辰軒一邊喊她,一邊輕輕的敲了一下門。佩兒緩緩爬起,打開了門,看到他站在外面,手上端著個木質托盤,里面放著一件疊好的女裝,「姑娘換件衣服吧。」

這時,佩兒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好髒好破。她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接過托盤後,想開口跟他道一聲謝,可他馬上關上了門離開,似乎一刻都不願多留。

*

佩兒換上了衣服後,又等了一會,等到夜幕完全籠罩下來,等到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星星點點的燭光在搖曳後,她起身,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房間。

這家客棧很大。她知道自己必須趁著這夜色趕緊逃跑,一旦到了早上,辰軒就會發現她不見了,會追上來的。她施展輕功,繞過那些木質的柱子後,飛進院子里,準備朝大門口走去。

就在她雙腳立穩的這一瞬間,她就感到脖子上一寒,一柄鋼刀已經悄無聲息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一驚,瞪著眼楮,看著眼前拿刀的黑衣人。他蒙著面,眼眸里是濃濃的殺氣。她突然想起了辰軒白天跟她說的話——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很多人都對能牽制住東方不敗的她有興趣。

難道說,這是另一批想要殺東方不敗的人,想把她抓住,用來做威脅的籌碼嗎?

看來,強者都是不該有感情的。感情就是弱點,東方不敗一旦有了弱點,就有成批成批的人想要死死的抓住它。今晚她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果然,立刻有成批的黑衣人從房梁上跳下來,他們個個手持鋼刀,瞬間把她圍住。

「姑娘,請跟我們走一趟。」面前的黑衣人動了動手上的鋼刀,命令道。

就在她準備妥協時,一個簡直要穿破天空的洪亮聲音從二樓傳下來︰「放開她!」

佩兒有些詫異,抬頭,看到辰軒在正倚在二樓的欄桿旁。他散著頭發,眼眸里的殺氣凌厲,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他飛快的跳了下來,揮刀殺死了圍攻他的十幾個黑衣人,他們的鮮血濺在了他那雪白的長袍上,紅白強烈的對比,在這暗夜里,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挾持佩兒的那個黑衣人對周圍剩下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周圍的黑衣人便一股腦兒的沖向辰軒。就在辰軒慌忙迎戰時,佩兒已經被那黑衣人挾持出了客棧。

雖然那個黑衣人蒙著面,但佩兒仍然能看到他眉心跳動的喜悅。難道,抓住她真的是一件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東方不敗真的這麼在乎她,以至于她可以變成這麼炙手可熱的籌碼?

可黑衣人的願望並沒有成真,因為辰軒飛了過來,穩穩當當的停在他面前,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並用劍指著他,語氣冰冷蝕骨︰「你已經無路可走了,把人交出來,我會考慮留你一個全尸。」

那黑衣人顯然是被他的出現下了一跳,拉著佩兒稍稍後退了幾步。他大概也猜到了,他在客棧的手下都被辰軒殺了,現在這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而佩兒看到面前的辰軒也受傷了,他的左臂有一處刀傷,流血不止。

然後,他舉起鋼刀,朝佩兒刺過去。眼見鋒利的鋼刀就要刺向自己,佩兒嚇的劇烈掙扎起來,狠狠的推了那黑衣人一把。沒想到的是,就僅僅這麼一推,那黑衣人馬上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佩兒遲疑的回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他的胸口處有一個傷口,正潺潺的往外冒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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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終于出現了!尼瑪寫死我了!!劇透一下,辰軒就是傳說中的令狐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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