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面古鏡
「你做的好事！」
陰陽聖地仙都駐地，陽頂天一巴掌扇飛楊頂勝，怒不可揭，如果楊頂勝遵照他的意思，一見面就下殺手，楚牧和黑衣女子根本活不過今天。可就因為他磨磨唧唧擺大乘修士的架子，存有二心，才讓百草堂的人及時趕來，埋下不可預知的變故。
楊頂勝不敢說話，上位者最怕底下存有二心，陽頂天不殺他，那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換成他人早一巴掌拍死。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盯著那小畜生，決不可讓他離開仙都。」陽頂天心中已有定計，當務之急是確定地圖紅點的位置，唯有確定位置了，才有資格探尋上古秘辛。至于楚牧和黑衣女子，必須得死。
不過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否則一擊不成，楚牧選擇魚死網破，把地圖泄露，極有可能引發亂世之戰。最好的選擇是確定地圖紅點的位置再出手，如此一來，就算楚牧選擇泄露地圖，陰陽聖地也已準備好，早一步到達地圖紅點的位置。
當然，五天之內還不能確定地圖紅點的位置，那陰陽聖地將盡全力截殺楚牧和黑衣女子，絕不可能讓他們先抵達地圖紅點的位置。哪怕楚牧和黑衣女子把地圖泄露出去，他們也在所不惜。
至于截殺楚牧和黑衣女子，其實並不困難，只要選擇合適的時機偷襲，讓百草堂的人兼顧不及，引發強烈的戰斗余波，就足以鎮殺楚牧和黑衣女子。
「大哥，為免夜長夢多，不如讓我擇機應對？」楊頂勝急于表現，挽回之前的影響。
「你也知道夜長夢多？做好你自己的事，其它的不用你操心。」陽頂天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去迎接應邀而來的地師，共同前往葬仙地復原上古痕跡。
上古秘辛意義重大，整個陰陽聖地都忙碌起來，百草堂也不例外，充分調配人力物力，大量準備楚牧需要的各種物品。相比之下，楚牧反而最為悠閑，在燕雲的陪同下游逛仙都，尋找需要用到的器物。
「逛地毯，你倒自信。」燕雲有些詫異，地攤上有法寶、靈藥、丹藥、靈石……貨物齊全，和大商店並無區別。但地攤上的貨物有一個特點，優劣難說，真假難辨，甚至可以夸張地說，地攤上有九成貨物是劣質品和假貨。
至于劣質貨和假貨為何擺上攤卻能賣出去，原因很簡單，造假手段。和民間一樣，修士也有五花八門的造假手段，可以讓一件普通的法寶帶有神性，有道紋流動，當成重寶；可以讓一株普通靈藥藥香四溢，當成極品靈藥……
可以說，在地攤上買東西必須練就一雙能在假貨中看出真火，在劣質貨中跳出優質貨的火眼金楮。至于買到假貨，只能自認倒霉，如果找上門退貨，賣家非但不退，反而會洋洋得意，笑罵買家眼神不好，眼力不濟，真假不辨，丟人。
但這並不能說明地毯市場不規範，因為地攤市場和賭石一樣，已經變成一種獨特的修道文化，享受的是坑人和被坑的感覺，很多人都樂此不疲。
「這不是幫你們百草堂省錢嘛。」楚牧莞爾一笑，地攤市場真假難辨，萬分玄妙，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地攤市場隱藏著很多絕世奇珍，且是賣主也不知道的絕世奇珍。原因很簡單，許多法寶靈藥在特定的情況下神性內斂，很多修士也無法分辨，自然被當做劣質品擺上攤位，低價出售。
這也是修士們喜歡在地攤上淘寶最主要的原因。
不過楚牧卻很自信，前世修為大成，沒少在地攤上閑逛，倒也練出幾分眼力。另外，模金校尉盜墓挖墳也需要分辨寶貝優劣，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也有相關方面的記載。這些因素加在一起，雖不能保證他能在地攤上淘寶，卻能保證不會在地攤上被騙了。
「是哪個小地師，他還敢留在仙都？」已經有人認出楚牧，當日他大戰小白龍，六道輪回槍壓制真龍秘法可給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
「小白龍性情孤傲，只會正面擊敗敵人，小地師完全不用擔心小白龍暗地里找麻煩。」
「你們傻啊，也不看看他旁邊是誰，百草堂堂主燕雲，有他守護，誰敢動小地師一根汗毛？」
「百草堂堂主燕雲？那麼年輕？」有人驚呼了起來，修士壽元悠長，活上幾千年不足為奇，但容顏並非一成不變，同樣遵循生老病死這一自然規律。如果，一個修士能活三千年，千歲之後就等同于跨入中年期，容顏也會發生相應變化，等進入兩千歲，相當于進入老年期，會悄然變老。
「沒見識就不要亂說話，燕雲乃當代奇才，至今不足百歲，修為就已經大成，並接掌大權。」
「這些年燕雲很少露面，但幾十年前征戰四海五洲，寫下了不知道多少傳奇，不是我等可以想象的。」
「要不是上古之後，天地大變，燕雲一定可以踏入傳說中的境界，媲美上古強者。」
「小子，你果然很不凡，年紀輕輕就能在仙都留下名號。」听著閑言碎語，燕雲有些意外，仙都不同其它地方，是東洲修道文明的中心，沒有過人的戰績根本不會有人正眼看你。
「那敢跟雲姨比，多年不曾出來走動，還能被第一眼出。從這里開始吧。」楚牧恭維一聲，便走向一處地毯，老板是一位中年漢子，面相憨厚，不像做生意的料子。
其實不然，敢在仙都擺地攤混飯吃的，每一個是省油的燈，就算是個傻子，在長期坑人與被坑的過程中，也能變得奸猾老道。這一點，從貨色的成色就能看出來，百來件中，八成屬于一眼假，勾不起顧客的購買。
但剩余兩成則另有乾坤，造假手段高明異常，能夠瞞天過海。而這樣的搭配，卻能很好地抓住顧客的心理，給顧客一種假貨中找真貨，劣貨中找好貨的滿足感，或者說是虛榮心。
至于全是真貨的攤子，基本上沒有，就算有也沒人信，甚至會引來更多懷疑。假中存真，真中有假，這才是地毯的發展模式。
「燕堂主，小地師，請隨便看。」攤主顯然也知道他們的身份，意識到金主上門，熱情異常。
燕雲和楚牧都沒有說話，自顧地看著，熟悉仙都地攤的都知道，在買賣開始之前沒必要跟攤主說太多，說多了反而會讓攤主看出意圖，狠宰一刀。
楚牧從地攤上拿起一個金環，帶有神性，且有道紋流動，若不是造假貨品，最少是大能祭煉的法寶。
「小地師，這件東西可小有來歷，三百年前有位大能名號奪命血魔，這就是他的隨身武器奪命金環。」攤主姥姥而談，非常博學，其實不然，他早為每一件貨物都準備了不同版本的故事，只要顧客看重貨物，馬上就能講一段故事，借助古人的身份，哄抬物價。
「三百年前的大能，虧你能記住。」楚牧撲哧地笑了起來，四海五洲的修道文化太悠長了，上古時代強者無數，留下無數傳說，可上古之後，天地大變，想要在修道的歷史長河中留下名號，太難太難，唯有那些為修道界做出巨大貢獻，或者闖下滔天禍事的，才有機會被後人銘記。
而區區一個大能，莫說三百年，死後三年就會被人忘記。
「小地師有所不知，奪命血魔可不是一般人，十八歲就修成大能，可惜時運不濟，終被扼殺。」攤主嘆了口氣，似乎在惋惜一位天才的隕落，可是這種事在修道界太常見了，被扼殺在搖籃里的天才不勝枚舉，很多神體也是在成長起來之前就被扼殺。
「十八歲修成大能，倒是有點本事。」楚牧笑著說了一聲，然後把所謂的奪命金環放下，這只是用普通材料祭煉而成，通過造假手段使金環產生神性和道紋，沒多少價值。
「小地師，再看看這面鏡子。」攤主並不打算就這麼錯過金主，主動拿了一面鏡子讓楚牧掌眼，鏡面古樸大氣，背面雕刻人首蛇身伏羲神像，給人一種歲月的厚重感。但又非常奇怪，鏡子沒有神性，也沒有道紋，就像民間貴族使用的鏡子，或是被當成收藏品的古董。
不過攤主自有一番說辭︰「上古之後，四海五洲進入戰國時代，各方勢力真正不休，大地涂炭生靈，但有幾十面鏡子卻在那個年代傳揚出去，名震一時。當中最為出名的要屬秦王八鏡，每一面鏡子都玄妙莫測，有驚天地泣鬼神之神效，而這面鏡子就是秦王八鏡中伏羲鑒妖鏡。」
噗嗤！楚牧和燕雲都笑了起來，關于秦王八鏡的傳說他們也都了解，上古之後秦王縱橫八荒橫掃六合時得到八面奇特的鏡子，各有神效，玄妙異常，雖比不得上古重器，卻能較之傳世重器。
但隨著秦王故去，秦王八鏡也隨之消失了，只在歷史上留下厚重的一筆。
不過這面鏡子連最基本的神性和道紋都沒有，能是在歷史長河中留下厚重一筆的伏羲鑒妖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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