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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誰更腹黑(上)

日落黃昏,月初東山。天邊掛著大片大片的火燒雲時,在書房中的封寒鈺放下手中的卷軸,緩步往寧小婉的臥房走來。

這一年,他除了照顧她和他們的孩子,陪在她床側說說話,就是呆在書房里畫著她所有的模樣,回憶著他們度過的美好時光。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容若說,或許是一個月,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一生。他不敢期待,怕有了期待,當期待無法達成時,他會跌入地獄的深谷。只要她還在呼吸著,他能感受到她活著的氣息,他就滿足了。

柳條輕輕地擺動,明媚著三月春水,映著淡淡的月色。

封寒鈺靠近時,臥房內正傳來嘰嘰喳喳的響聲,唇邊溫潤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皺著眉毛低聲道︰「丫頭,別吵到娘親」。

屋子里听著寧小婉講故事興奮地大喊大叫的寶寶突然地渾身一僵,小臉迅速的垮了下來,在寧小婉詫異的眼眸中張開雙臂。

立時,長長的緞帶從窗外飄了進來,捆住寶寶的身子輕輕一提,寶寶刷的就被拉了起來,寧小婉的驚呼還沒出口,寶寶就將一根食指貼在唇上,小聲的念著「噓」,提醒她別忘了方才的約定。

緞帶漸漸收緊,寶寶很快的就飛出了窗外,半響過後,寧小婉沒听到摔倒在地的聲音,提起的心才落下了。方才听到封寒鈺聲音的激動頓時被惱恨所取代,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寶寶?想了想,寧小婉在門推開之時迅速的躺了下去。

就在寧小婉閉眼躺下的剎那,掩映在窗台之下的小腦袋忽然的一抖一抖。

「還不松手?」封寒鈺冷臉瞅著一把抱著緞帶,在緞帶飛出窗外之時將其纏在旁邊高枝上,在里窗台稍低的下面蕩來蕩去的寶寶,心都要跳了出來。十分的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教這丫頭武功,本以為她是個女孩,定然也和阿寧一般溫柔可人,哪里想到她竟然是個皮猴子,一刻也閑不住,老是弄些讓他心驚肉跳的玩意出來。

若不是念在她是個女孩子的份上,他一定會好好的教訓她,讓她知道什麼叫大家閨秀?皮也就算了,她還總是有事沒事的就去打擾阿寧,每次都把阿寧的臉給舌忝一遍,看得他十分上火。阿寧昏迷的這段時日以來,他都沒舍得這樣做,就怕傷到她分毫,這鬼丫頭竟然什麼也不管。

一開始,他還能好好地和她說,告訴她這樣對娘親不好,這丫頭當時答得好,可轉眼就又這麼做,他實在是忍無可忍,才控制著力道將她從屋子里丟出來。

小丫頭似乎也對這個游戲樂此不疲,總是要挑戰他的權威。想著她從一出生就沒和阿寧說過話,心中自然對阿寧十分的依戀,他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實在看不過去時才再次出手。

這次出手,他沒有料想到一向乖乖的讓她拉出來的寶寶竟然會在這次使了輕功,完全不按兩人平日的套路走。

「爹爹,寶寶下不來了。」苦著一張臉,寶寶扯了半天的緞帶也不知道怎麼繞下來,只好無助的向封寒鈺求助。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得封寒鈺一陣不忍,走上前去將她輕柔的抱下來,吻了吻她的臉頰,怒聲道︰「下次可不能這麼做。」不悅的看了眼大開的窗戶,封寒鈺將寶寶放下來,走過去將窗戶關好。

蹲來,模著寶寶的頭發道︰「寶寶,下次去找娘親,記得走正門,娘親會著涼,知道嗎?」

「哦,」寶寶低著頭,悶悶的答道。

封寒鈺見她這麼乖,心中十分欣慰,拉著她的手往臥房正門走去。他哪里知道,寶寶低著頭只回答一個字,無安全是為了掩蓋住笑眯眯的狐狸臉和快要抑制不住的笑容。

這下可好了,娘親絕對會好好地裝睡,到時候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娘親醒來了。可惡的爹爹只是看到他親親娘親就把他丟出去,要是讓他知道娘親醒了,他還能來這里?答案顯然是,不能!爹爹的醋意,他可是從娘胎里就領教了。

所以羅,這些都不能怪他。嗯,等時機成熟了,他也和娘親說好了,到那時再告訴爹爹。

吱呀。

推門聲傳來,躺在床上的寧小婉心跳如雷,雙頰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層紅暈。

封寒鈺將寶寶抱在懷里,側身坐在寧小婉床畔,溫柔的凝視著她的容顏。

「娘子,今日你的氣色很好,為夫一整天……」

寧小婉靜靜的听著封寒鈺說著這一天,心中一陣發澀,他的苦她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年,他必然是極為艱難的。淚水濕了眼角,順著寧小婉蒼白的臉頰蜿蜒而下。

寶寶心不在焉的听著封寒鈺說話,眼眸卻專注的凝視著寧小婉,猛然見到她臉上的淚痕,寶寶心中一陣驚慌,娘親一定也很想告訴爹爹自己醒了吧。抬頭,寶寶愧疚的看著封寒鈺垂下眼眸,雙目迷離的講述著這一日的事情,想要告訴他娘親已經醒了,可一想到自己今後的處境,寶寶猶豫了。

眼看著封寒鈺就要回過神來,寶寶心中下了決定,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肉,立時,眼淚如奔涌的長河濕了滿面,啪嗒的滴在寧小婉的臉上,與她眼角的淚融為一體,不過是眨眼間就分不清是寧小婉的還是寶寶的。

「娘子……」封寒鈺回過神來,猛然發現寧小婉的眼角一片濕潤,心內陡然生出排山倒海般的狂喜,顫抖著手就要撫模著她的臉頰,誰想寶寶卻突然地抓住他的手,揚著淚痕滿面的臉望著他。

沮喪和失望紛至沓來,猶如墜入深淵的痛楚將封寒鈺淹沒,將一切壓在最深處,他溫柔地擦拭著寶寶滿臉的淚,嗓音帶著哽咽的顫抖,問道︰「寶寶怎麼了?」

「爹爹,我,我好想娘親快些醒過來。」寶寶看著強顏歡笑的封寒鈺,眼淚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對不起了爹爹,讓寶寶和娘親再單獨相處一天。

「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娘親一直陪著我們啊。」封寒鈺溫柔的親了親寶寶粉女敕的臉頰,溫柔的凝視了寧小婉好久才離開這里,將寶寶送回自己的房里。

「爹爹,寶寶想要和娘親一起睡。」扯了扯封寒鈺的衣袖,寶寶央求道。

「寶寶乖,娘親要好好的休息才行,你明日再來找娘親,嗯?」

聲音漸漸遠走,臥房內的寧小婉緩緩的睜開濕潤的眼眸,呆呆的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起身,推開窗台。

淡淡的月色下,兩人的背影蒙上了月兒皎潔的清輝,寧小婉忽然的淚流滿面。她急急忙忙的走出房門,追逐著兩人遠去的身影,卻因為臥床一年,體力不支,只能無力的軟倒在地。

啪嗒,啪嗒,啪嗒。

如珠玉墜地般,豆大的眼淚掉在地上,劈啪作響。頭頂忽然的被一陣陰影罩住,寧小婉詫異的回頭,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倒在地上的她。灼熱的氣息,熾熱的視線,慢了半拍的呼吸……

封寒鈺呆呆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寧小婉,眼楮也不敢眨,深怕這只是自己的夢境。

「夫君——」柔柔的嗓音乘著皎潔的月色,送到封寒鈺的耳邊,讓他心中發燙。他慢慢的抬起手,想要觸踫她籠罩在月色中的臉頰,卻忽而的定格在離她半寸遠的地方。

他在害怕!害怕這只是鏡中花水中月,害怕這只是自己的思念。

「夫君——」一把抓住他的手,寧小婉哭叫出聲,滾燙的眼淚落在地上,封寒鈺卻覺得那是燙在他的心里。他回握住她的手,確定這是真實存在的、有溫度的,猛然將她重重的揉進自己的懷里。

「娘子——」他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努力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薄唇貼上她的唇,狂瘈的索取著,猶如分開了千萬年的戀人,他拼命地奪取著她的氣息,感受著她的存在。

他最怕的,就是她出現了,那卻是,幻影。

倚在她的床側,枕臂而眠的無數個夢里,他不止一次的看到她矗立在盛放的千朵白蓮間,溫婉的朝他招手。每次他往前一步,觸踫著她指尖的剎那,她就如泡沫一般嗖忽不見。焦急的醒來時,月光下看著她沉睡的容顏,他忽然的無比安心。

這樣就好,能看到她,實實在在的觸踫著她,這就很幸福。

可是現在,他擁吻著她,感受著她的回應和熱情,他終于能確信,她,醒了。

明亮的月色下,皎潔的月溫柔的凝視著深情相擁的兩人,勾起嫵媚的唇角。小小的角落里,一個小小的人影看著纏綿的兩人,臉上掛著甜甜的笑。

時間倒轉至封寒鈺抱著寶寶會自己的院子之時。

姣姣月光下,寶寶玩著自己的手指,看著斑駁的樹影忽然的道︰「爹爹,今天我和娘親玩,看見娘親動了一下哦,是不是寶寶的錯覺呢?」

「寶寶,你剛才說什麼?」小小的身子被一股大力罩著,寶寶仰起臉,看著一臉焦急的封寒鈺,一字一字道︰「爹爹,娘親醒了,寶寶說真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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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好聰明的說,全都猜對了。唔,寶寶被拆穿男兒身的情節估計明後天就會有,話說,寶寶也挺月復黑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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