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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懷胎十月

轉眼就到了寒冬冷月,朔風陣陣,寒風凜冽。霜花打在窗格上,凝結著好看的冰花。室外一片寒氣,北風嗚嗚的刮著,無依的樹枝只能隨著肆掠的風不知所措的擺動,院子里的小湖早已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隱約可見散發著的絲絲涼氣。

與室外迥然不同,寧小婉居住的室內卻溫暖如春,幾日前才被搬到門後的月季也被這份暖意燻染的開了花,綻放著粉白的花瓣。

此時的寧小婉挺著一個大肚子,躺在貴妃搖椅上安寧的閉著眼楮晃來晃去,封寒鈺手執一卷書心不在焉的看著,桃花眸老是往寧小婉這邊瞟,時不時的看著她高聳的肚子,嘴邊扯著傻傻的笑容。

「夫君,我要吃酸橘子。」了嘴巴,寧小婉嘟囔道。

「娘子,酸橘子沒有,酸橘子做的橘子醬倒還是好好的保存著,我這就取來,娘子稍候片刻,」將書放下,封寒鈺走出門外去了地窖里,將秋天做好的橘子醬取了出來,挖了一大勺放進碗里,用食盒包裹著送來。在門外撢了撢衣衫,用內力驅走身上的寒氣,暖了身子才入屋。

腳步聲傳來,寧小婉眯了眯眼楮,最近十分的困乏,腦袋也總是昏昏沉沉的,身孕在這時已有六個月,整個肚子卻大得有些嚇人,比之一般的孕婦要厲害得多,太醫也常來為她診治,說是約莫這肚子里是壞著兩個孩子才會如此,樂得封寒鈺整日里合不攏嘴,更加緊張兮兮的看著她,哪里也不讓去。

她想在府里走走,他也是不允的,說是寒氣重,怕會對身子不利。前幾日,她還和他理論,這兩日乏得厲害,整個人也提不起精神,再加上院外著實很冷,她也就不再提這事,整日里呆在屋子里,繞著屋子走上幾圈。

奈何這屋子實在是小了許多,她想要達到鍛煉的目的就要多走幾圈,繞的腦袋暈暈乎乎。翌日起來時,她一如往日的鍛煉,卻驟然發現這屋子比昨日大了三倍有余,四壁也鋪了暖玉,裝飾的很是精美舒適。

問了畫眉,寧小婉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原來,昨天夜里,封寒鈺竟是命人連夜拆了連著她屋子的兩個房間,他平日里辦公的書房也一並的拆了,將主屋擴大了好幾倍。

當日,封寒鈺抱著書來屋子里看時,她因為乏困什麼也沒說,心中卻是極為感動的。她的每一句話,他總是記在心里的,她想出院子走走,他因為擔心她的身子,不讓她出去,卻在隔了兩日將主屋擴寬的比院子還要大,方便她走動。

「娘子,張口。」勺子湊在嘴邊,封寒鈺溫柔的注視著寧小婉的眼眸,笑容痴然而滿足。

寧小婉依言張口,慢慢的吃著橘子醬,視線卻也牢牢地鎖著他。

「娘子,要走動走動嗎?」一碗橘子醬吃完,封寒鈺拿著帕子小心的替她擦著嘴,低聲詢問道。見寧小婉點了點頭,他將碗遞給一旁的畫眉,攙扶著她慢慢的從貴妃搖椅上起來,兩個人緩步的在屋子里走。

走到鏤空的雕花窗格邊時,寧小婉忽然的停下腳步,看著封寒鈺,溫聲道︰「夫君,我們去外面看雪吧。」

封寒鈺抬頭,只見窗外下起了鵝毛般的雪,他的唇角微微上揚,轉過頭來看著寧小婉,揉了揉她只用木簪子束著的頭發,「來年再看也是一樣的,娘子還是好好地呆在屋子里。」

寧小婉沒說什麼,慢慢的往屏風那邊走去,封寒鈺見了趕緊摻著她。

「夫君,我想換件衣裳,你繞過去。」屏風後,寧小婉低聲道。

封寒鈺捏了捏她的鼻子,忽然的壞壞一笑,「娘子身上哪一處為夫沒有看過,還怕羞作甚?你如今行動不是很方便,為夫就替你代勞可好?」

寧小婉白皙的臉頰紅了幾分,掄著粉拳錘了錘他的胸口,羞赧的道︰「沒個正經的,你轉過去嘛。」

封寒鈺也不再打趣,繞到了屏風另一面,隔著繡著牡丹的屏風溫聲道︰「為夫就在這里等著,娘子有事一定要叫我。」

寧小婉嘆了口氣,這屏風是紗做的,他站在對面和站在旁邊並沒什麼區別。不過,這比直接在他面前換衣服要自在些了。

從衣櫃里取出一件狐狸毛的白色大氅,又在衣服里套了件厚厚的棉衣,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確定進不了風後,寧小婉拿著大氅走了出來,笑意吟吟的看著封寒鈺道︰「夫君,我都準備好了,我們去看雪。」

說罷,她將狐狸毛的大氅遞給他,背過身子,示意他給自己披上。

封寒鈺半響未動,良久才將大氅披在她身上,將她摟的緊緊地。

開了門,風雪直往臉上吹來,寧小婉抖了抖身子,許久未接觸外面,她有些不適應。封寒鈺揚起黑色的袍子,遮住席卷而來的風,替她帶好帽子,兩人緩步往後院走去。

錯落的梅枝落滿了點點白雪,王府里的石桌石凳也鋪上了細小的白,兩人踩在布滿雪花的小徑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走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後院便到了,封寒鈺擁著寧小婉矗立在梅枝前,安靜的看著飛揚的雪。

調皮的雪花繞著封寒鈺飛舞著,墨色的長發沾染了片片雪白,寧小婉伸出手,看著瑩潤的雪花融化在手心,臉上浮現著溫柔的笑意。

「冷不冷?」封寒鈺將她露在外面的手握在手心里呵氣揉搓著。

寧小婉微微搖頭,她怎麼會覺得冷?即使是在寒冬,只要有他在,無論何時都是最溫暖的陽春三月。

盈盈幽香隨風而來,兩人同時看去,只見一枝蜿蜒的梅枝上,數朵寒梅臨枝綻放,粉白的花瓣矗立枝頭,在寒冷的風雪中散發著無限暖意。

每一天,寧小婉就在封寒鈺小心照料下渡過了漫長的冬天。

冬去春來,春雪初融,綠水溪流,潺潺蜿蜒,兩旁的柳條暈染了春意,陽春三月悄然而至,這天,離王府忙翻了天。

「快快快,將熱水遞過去。」

「準備好的剪刀、衣物都給我放好了……」

「這熱水怎的還是涼的?別斷了火,小心王爺饒不了你們。」

臥房外一片慌亂,鋪了暖玉的臥房內亦是一片狼藉。封寒鈺握著寧小婉的手,看著她不住的呼聲尖叫,心也跟著一顫一顫。

「王妃,你這樣不行啊,要用些力孩子才能出來。」產婆焦急的開口道。

早已痛的死去活來的寧小婉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回話了,陣痛從三更天就開始了,整整一個上午,孩子還是待在肚子里,而她的力氣也快要用盡了。古代的醫療太過落後,除了一個稍有經驗的產婆,一個在外候著的門外婦科漢——老太醫,什麼用處也沒有。

再加上她前世里身邊也沒什麼孕婦,除了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識之外,對于生產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王妃,用力呀!」好久都沒動靜,產婆也急了。

「啊……」寧小婉低呼,汗水濕了額前的發,濕粘粘的粘在臉上。她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

她痛苦的呼聲叫封寒鈺一陣心驚,提著產婆的衣領怒道︰「快給娘子止痛。」

產婆被這股氣勢嚇得話都說不出,半天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驚恐的看著他。

一雙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封寒鈺低頭,寧小婉正定定的看著她,眼眸中的不舍和依戀叫他一陣心痛,那樣的眼神,好似要與他訣別。

封寒鈺眨了眨眼楮,忍住眼眸的酸澀,沉聲道︰「娘子,我不會讓你有事。」丟下一句話,封寒鈺踉蹌著腳步飛出房間。

寧小婉終于不再忍受暈眩感,閉上沉重的眼皮。

「王妃,這……」產婆沒預料到會是這個狀況,害怕的將手指湊到寧小婉的鼻息間,感覺到溫熱的呼吸後,心松了口氣,焦急的跑到門外將老太醫喊了過來。

老太醫在寧小婉身上各處扎了幾支銀針,寧小婉半響才悠然轉醒。陣痛還在持續,痛苦叫她的眉頭深深地皺成了一團,可早已聲嘶力竭的她已經發不出什麼聲音了,只能低低的喊著封寒鈺的名字。

在封寒鈺消失的這段時間,她有反反復復的暈過去好幾次。

一個時辰後,一道月白的身影攜著一襲藍袍的人影飛撲而來,一樣就看見寧小婉無力的閉著眼楮,月白的身影駭然的瞪大了眼眸,鬼魅般的竄到窗前,顫抖著雙手感受著她的鼻息,半響,煞白的臉才恢復了些許生氣,但卻依舊一臉冷峻和肅然,顫抖的薄唇緊緊地抿著。

「容若,你一定要讓她平安無事。」轉頭,封寒鈺定定的看著一襲藍衣的容若,啞聲道。剛才看到寧小婉暈過去的剎那,血氣上涌,腥甜之氣便襲上喉間,堵在嗓子眼里。

容若點了點頭,步履不急不緩的走到寧小婉面前,查探一番後便叫所有人都出了去。

臥房外,封寒鈺看著緊閉的房門,眼眸閃動著洶涌而至的脆弱。離王府的下人們一個個噤若寒蟬,緊張的望著房里的動靜,在心中乞求著上天保佑他們的離王妃順利生產,平平安安。

------題外話------

真心累趴下了,學校組織的老年人健康心理等調查,好多老人都不配合,說自己沒空來著,真心是心力交瘁啊!

一個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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