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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的巨響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們。

當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天際,黑夜亮如白晝之時,戰爭終于拉開了序幕。

硝煙彌漫,火光肆意,人影憧憧。兩軍廝殺之聲,刀劍相撞之聲,即使是遠在軍醫帳內的軍醫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兩軍對陣已有十來日,雙方莫不是摩拳擦掌,焦急難耐的等待著一訣生死之日。多日來的練兵部署,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

子夜之時,雙方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同時出動,兩軍相隔十里開外,嚴陣以待,全身警惕。待雙方頭領一聲令下,騎兵策馬先行,後面的步兵扛著刀劍,舉著長戟就往前沖,個個斗志高昂,雙眼圓睜,殺聲撼天。

火光,像一條長龍,盤旋在交戰的天空之上。

慘烈的呼叫,倒下去卻又站起來的身影,飛濺的血,蔓延開來的濃烈的血腥味。

這就是戰爭。

無情、冷血、殘忍!

人性,良知在刀劍相撞的那一刻化為虛無,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殺殺!

此刻,封寒鈺和南宮桓立在高高的城樓之上,隔樓對視。

這只是一個開始,鹿死誰手,各憑本事!

雙方對視的眼眸中,無聲的傳達著這樣的訊息。

天色漸明,不知不覺間,朝霞暈染了天際,與戰場刺眼的紅遙相呼應。

白晝,將被黑夜遮掩的戰場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濃煙滾滾直沖雲霄,倒下的無數士兵,橫七豎八殘缺不一的身體,血染紅的大地,折斷的刀劍長戟不計其數,余下的主將和數百名士兵各據一隅,遙相對應。他們的身上全都是大小不一的口子,臉上沾染著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殺紅的眼楮戒備的注視著對方,伺機反撲。

雙反顯然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戰斗。

第一場仗,進行的十分慘烈。

 !

鑼鼓整天。

雙方同時鳴金收兵。

第一場仗,勝負未分,雙方旗鼓相當,平局。

「讓一讓。」

「快快快……」

士兵擔著擔架,將各自受了重傷的將士迅速而小心的搬到軍營中。

寧小婉咋一見到這些缺胳膊少腿,臉上全是血污的士兵之時,控制不住的一陣反胃,險些就要吐了出來。

哀嚎聲,嘶叫聲,喘氣聲,從這些昨天見來還是健康的少年嘴里傳出,恍若隔世。

不再發呆,寧小婉將藥物和白布拿好,蹲來,仔細地為著受傷的將士們清理包扎傷口。

「醫女大人,有勞了。」一個滿是血污的士兵微笑著道謝。

寧小婉咬住嘴唇,輕聲說道︰「好好休息。」

走到第二個士兵身邊,放下藥物,寧小婉驚得臉色發白。這個士兵比先前一個要傷重得多,半個身子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從肩部延伸到腰際,血染紅了他的衣衫。看了看他的臉,很年輕的一張臉。他年輕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恐懼,身體不住的發抖,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廝殺中回過神來。

應該是個新兵吧!

垂下眸,寧小婉拿出經過處理的刀片。他身上的鮮血早已凝固,和著衣衫一起黏在傷口處,若是直接月兌下會扯開他的傷口。

 嚓!

寧小婉右手拿著刀片,左手一小塊一小塊的抓著他的衣衫,將被黏住的衣衫一小片一小片的除去,半個時辰之後才弄好。仔細的清洗著傷處,寧小婉小心的撒上藥粉後替他包扎好。一切完畢之後,寧小婉抬頭看向少年,他的眼神依然木木的看著虛空。

「唉。」少年旁邊的一個老兵嘆了口氣,寧小婉再不耽擱,走過去替他包扎受了傷的手臂。

「醫女大人,老朽從軍已有多年,算是個老兵了。可是每次上戰場,心中卻依然像這個年輕人一樣心中發顫。你說,要是天下間沒有戰爭該有多好。這樣,誰也不會受傷,也不會有人死去。」

寧小婉替他纏著白布的手呆了呆,半響,她繼續著手中的動作,道︰「戰爭確實是殘酷的。可是,有的時候,我們卻有著非戰不可的理由。」這一場仗,早已經不可阻擋。她能做的,就是幫著容若救治這些傷重的士兵,減輕他們身體的痛苦。

老兵悶悶的笑了笑,「也是呢。此次事關西越百姓的尊嚴,為此,我們也要拼死一戰。」

「好了,你也好好好休息。」輕輕地打了個結,寧小婉站起身,向下一個士兵走去。

將軍帳內,魁英等人圍著封寒鈺,商討第二場仗的應對之法。

與東夷人的這場仗,只要將後兩場贏了,戰爭就能結束了。

「魁將軍,你做的很好。」封寒鈺看著全身染著污血的魁英道。

魁英哈哈一笑,「哪里,是將軍謀劃的好,末將只是依照將軍事先安排的布軍之法行事而已。」第一場仗他們和東夷人打成平局,這是事先就已經定好的。魁英帶領剛剛入伍的新兵上戰場,主要目的是為了擾亂敵方的視線,不讓他們知曉我方的真正實力。

「東夷人一定想不到今日之戰,他們派出的中等士兵竟然是和我們才入營的新兵打成了平局。」探子來報,東夷人第一場戰的主將是有東夷大力神之稱的姜武,他手下的掌管的幾營,其實力在東夷軍中處于中等地位。知曉第一場仗領兵的是姜武,封寒鈺就命魁英帶著新兵應戰。

此次才入營的新兵雖然沒有經過戰爭的洗禮,但他們個個實力不俗,即使是第一次上陣也表現的很不錯,大多數受的都是輕傷,倒下後就佯裝傷中躺在原地,待敵方松懈再補上一刀。

所以,魁英所帶領的新兵能與姜武所帶領的東夷中等士兵打成平手,一是靠的實力,而是考得智慧。

俗話說,兵不厭詐。

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出其不意,有頭腦有實力的人才會活下去。

「將軍,後面我們該怎麼做?」魁英摩拳擦掌,骨節劈啪作響,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

文欽白了他一眼,低聲道︰「將軍自有安排,用得著你問嗎?」

只是輕輕地一句話就將魁英給惹火了,他狠狠地瞪了眼文欽,「怎麼,你有意見呀!」

文欽笑而不語,看著魁英的眼神活月兌月兌的白痴樣。

突然,魁英神秘一笑,這笑讓文欽渾身發涼,好似下一刻會發生極不好的事情來。果然,魁英靠近了他幾分,神態得意卻緊張兮兮的說道︰「你是不是嫉妒第一場仗將軍派去領兵的那個人是我?哎呀,搶了你的風頭真是不好意思了!」魁英重重的拍著他的肩,笑得好不開懷。直讓文欽想將他的笑給拍死。

「嗤,第一場仗你又沒獲勝,我嫉妒你什麼?」魁英正笑得得意,冷不叮听到文欽語氣淡淡的甩出一句話。瞬間,他臉上的笑化為熊熊燃燒的怒火。雖說這是將軍的計策,可實際上他是希望來個開門紅的。

「你個娘娘腔,說什麼呢?」

「好了好了,別吵了你們,也不看看這是在哪里?」李童輕聲呵斥。魁英和文欽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是在封寒鈺的營帳里,身後,一道淡淡的視線不動聲色的瞅著他們,另兩人渾身一顫。

回過頭來,只見封寒鈺端端正正的坐著,一手拿著茶,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

魁英羞愧的低下頭來,文欽心中十分懊惱,不知怎麼的,和這個莽夫相處久了,他也變得像個白痴一樣,爭鋒相對竟然也不看場合。

將軍會怎麼處罰他們呢?

如今是非常時期,正是用人之際,想必將軍應當不會重罰他們。文欽心中暗自思索,倒也不那麼緊張。旁邊的魁英想得就沒有他那麼多了,一想到是因為和文欽這個娘娘腔爭吵引得將軍不再派任務給他,他的心中就一陣著急,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眼悠然自得的文欽,上前一步對著封寒鈺道︰「將軍,屬下知錯,不知道將軍接下來有何吩咐?」

先主動認錯,再搶先一步要求任務。他自動請纓,這樣一來,將軍自然不會將他晾到一邊。魁英心中偷笑,面上卻是緊張的看著封寒鈺。

魁英此話才落,封寒鈺深邃的眼眸便快速地閃過一道亮光。放下茶杯,他看著三人道︰「據可靠消息,今夜三更天,東夷人的第二批糧草就會運到。本王不打算與他們打持久戰,李將軍,你帶些手法靈敏的士兵將這些糧草截住,運回營中。」

「末將領命。」

鋪開地圖放在桌上,封寒鈺指著一處包圍著敵營的山坳。

「魁將軍,你二更天就埋伏在山坳處,掩護李將軍將糧草運走,阻斷東夷士兵追擊。」

魁英一听,欣然領命。

一邊的文欽卻突然心中一驚,魁英今日才打了一仗,全身疲憊,應當好好休息才是。然而,他剛才卻因為和自己爭執而擔心將軍不讓他出任務,主動請求將軍派任務給他。他們爭吵之時,將軍一言未發並不阻止,之時在一旁看著他們,難道將軍這樣做的目的是讓魁英主動請纓,去山坳里埋伏嗎?

押送糧草的將軍據說是東夷第一威猛將軍,呂尚。其人凶殘無比,武藝更是高強。若是沒有受傷的魁英,倒也不用懼怕。可如今,魁英有傷在身,未必會是呂尚的對手,李童劫走糧草後,他能不能順利地逃出生天是個很大的問題。

文欽想讓封寒鈺收回成命,改派另一個人去。可是,這個任務是魁英自己欣然接受的,他若是這般做,一來會引得封寒鈺不快,二來也會讓魁英這個莽夫記恨他。

左思右想,文欽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正為難,他卻听到封寒鈺也對他下了命令。

「文將軍!」

「屬下在。」愣了愣,文欽拱手。

「四更天時,你帶著三千人馬正面佯裝進攻,分散呂尚的注意力。」

文欽瞪大了眼,「末將領命。」他的嘴角突然地勾了起來,心中對魁英的擔憂也放了下去。將軍的心思果真是靈巧,如此一來,魁英定然能平安歸來。

文欽看著鎮定自若的發布命令的封寒鈺,心中無比堅定。這場仗,他們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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