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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的腳步聲在安靜的牢房里顯得格外清晰,寧小婉目送著兩人離開,心中很是感激。來之前她就要求兩人,接下來她要做什麼他們只管照辦就是。她要做的事太過聳人听聞,若是當他們的面這樣做,她恐怕會被當做妖怪吧。

沒錯,寧小婉的辦法就是對田二柱進行心理催眠,讓他自己說出整件事情的緣由。殺人案件與他有關,但是他平時的言行又難以讓人相信他會是如此喪心病狂的人來。若他不是城府極深,很會裝傻蒙騙詩人,那就是因為不得已的苦衷代人頂罪。

幸好這牢里只關押了田二柱一人,這倒是方便了她。

「田二柱,」寧小婉從懷里拿出一件事物,突然喊道。

田二柱似是才見到有人來了牢房一般,听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不禁抬頭看向發聲處。不料,他還沒來得及看那人是誰,雙眼就被左右晃動的銀鏈定住了。那銀鏈好似有種魔力,叫他牢牢地盯著,眼珠隨著銀鏈的左右擺動也是左右來回。

寧小婉甩動著銀鏈的手法看似隨意,其實暗藏玄機。當年她初學催眠術之時,正遇上百年一次的世界頂級催眠師大賽,國際有名的催眠術大師造訪她就讀的英國倫敦。那位大師對催眠術的研究登峰造極,催眠術更是世界一絕,但人卻怪異的緊。寧小婉想著,真正有才華的人大都是有些怪脾氣的,譬如金庸筆下的黃老邪、周伯通、洪七公。

那位大師最愛做的事就是扮成一個普通的農人進學校修剪花草,寧小婉經過多方查探才得到了這個隱秘的消息。他們學校的花草向來聞名全市,那位大師自然是不會錯過的。于是,寧小婉每天頂著堪比伽馬射線的大眼,不動聲色的盯著每一個修剪著花草的農人。

一連幾日,這些農人總能感受到身後一道火辣的視線,回過身時,一個清秀的小姑娘對著他們笑靨如花,堆積的火氣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身心沉浸在那燦爛的笑容里。

寧小婉一連幾日都沒等到那位大師,不免垂頭喪氣。一日,她一如既往的尋找著大師的身影,如同幾日來的一般,毫無結果。寧小婉看著火辣辣的日頭,疲憊的坐在花壇一角,錘了錘酸痛的腿腳,不顧七月驕陽暑氣灼人,繼續尋找著。

到了大師離開的那日,寧小婉依然起得很早,在校園里來回尋找著,好似永遠不知道失望和疲倦為何物。日頭漸落,寧小婉終于敗來。就這樣放棄嗎?那時的她這樣問自己,很久以後她回想起這段經歷,不禁慶幸自己一路堅持到底,終于心想事成。

又過了一日,寧小婉訂了張飛往丹麥的機票,那位大師所在的國家。哥本哈根,丹麥首都,寧小婉第一時間尋到那位大師的住所,遞了一封信後,在那里等了好幾個小時。那天也是日落時分,那位大師乘著晚霞一步步走到快要暈過去的她面前,臉上帶著一抹慈祥的笑。

很多人都不知道,後來她成了大師唯一的弟子。

其實,那位大師早在進了學校的第一天就注意到她,這些自然是後來大師告訴她的。她在哥本哈根一呆就是一個星期,大師所有關于催眠術的理論全都學會之後才離開。

「放松身體,你將進入一個虛無的世界。」寧小婉聲若三月微風,緩緩滑過男子心間。

「現在,告訴我你代人受罪的原因。」寧小婉見田二柱雙眼呆滯,知道時機成熟了,趁機問道。

沒想到那田二柱抵抗力甚強,他嘴里不停地說著殺人的是自己。

寧小婉想起汪師爺說的,田二柱之妻幾年前便去了,獨自撫養幼子,他今日代人受過莫不是幼子被人抓住了?

這樣一想,寧小婉當即說道,「你可愛的孩子,你很想見他。」

此話一出,田二柱呆了片刻。寧小婉知道這番話必然說中了他的心思,隨之立即下了一劑猛藥,「你殺了人,他會恨你的。」

只見田二柱痛苦的抱著頭,淚濕滿面。「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殺人的是江老爺的小公子,我只是無意中撞見他非禮三穗……江老爺,不要奪走我的兒子,我代江小公子受罪便是,只求你不要虐待我苦命的孩子。」

一個大男人在寧小婉面前痛哭流涕,幾欲昏厥。寧小婉于心不忍,柔柔的說道︰「你很累了,睡吧。」重復了好幾遍,田二柱終于睡了過去。

走出牢房,寧小婉將一切告知了知府爹爹和汪師爺,兩人二話沒說立即派人解救田二柱的兒子,按照寧小婉所說找到了當日物證。

夜里,知府堂上最後一日公審,無數的百姓圍在衙門口,燈籠火把照亮了一方的天空。

堂上一片沉寂,知府爹爹看著一言不發保持沉默的田二柱,又是惱恨又是同情。惱恨他隱瞞了事實,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可憐他如此這般全是為了五歲幼子。

「田二柱,三穗真是你殺的嗎?」知府爹爹拍了驚堂木,眾人皆是心里一驚,急切的看著匐跪在堂下的田二柱。見他抖了抖身子,仍是不發一言,個個心中焦急。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二柱小子,你快說句話呀,大人是個好官,定然會為你做主,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

此話一出,人群立時嚷嚷起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大人,田二柱是什麼人我們最清楚不過,他絕不會干那殺人的勾當。」

「大人,二柱哥哥是個好人,你一定要還他一個清白呀。」

「田二柱,你傻了,快說句話呀。」

堂外亂作一團,田二柱卻好似沒听到一般,他深深地看了眼堂上的知府大人,幾日來的接觸他早已知曉知府大人是個好官。只是,為了他的孩子,他只能這樣做了。可憐的孩子,爹爹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

望了眼臉色沉重的知府大人,田二柱眼里滿是愧疚,匍子,田二柱頭挨著地,顫聲說道,「大人,三穗確實是被小人所殺。小人一時起了色心,奈何三穗不從拼命大叫,小人無意之下錯手殺人。小人日夜受良心折磨,只盼大人給小的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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