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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償情(上)

五日後,賢宇一行人走在了一座頗大城池的街道中。來往人群熙熙攘攘看起來極為熱鬧。賢宇雖說入道五百余年但其從骨子里還是喜愛這種塵世的喧鬧與繁華。若說修行界的其他修行者只是修行者早已超月兌了凡人境界,那賢宇就可說是身懷法術的凡人,並非修行者。

此刻的賢宇一手拉著東方傾舞另一只手拉著魔姬妾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走著,其身後跟著青蓮等人,一行人看起來與街道上的凡人百姓無絲毫差別,最多就是男的生的俊朗一些,女的生的美貌傾城。周圍的人群總會投來驚艷的目光,自然最多的目光都是落在賢宇身邊的女子身上。賢宇對此自然不在意,但每當一行人走過一個地方身後多少都會發生一些事情。

只听從賢宇身後傳來一個很不文雅的話語聲︰「你這該死的,家里有老娘整日給你看還不夠,卻跑到街上來看人家別家的女子,你們這些男子都是如此,每一個是好東西!」

接著身後就會傳來一陣拳打腳踢之聲,其中還夾雜著男子的申吟聲。此刻的賢宇心中想的卻是美貌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只是此話賢宇是絕不敢對東方傾舞與魔姬說的,若是說出的話那街道上立刻就會傳來陣陣慘叫,逍遙賢宇的慘叫。

就在此時賢宇的腳步卻突然停住了,其面色有些復雜的看了看前方。而後其轉頭看了看身側,說來也巧此處正是一座茶樓。賢宇沉吟了一陣對諸人道︰「行了這些時候也累了,不如進去歇息歇息喝杯茶。」說罷其也不等諸人回應,當即就鑽入了茶樓之中,很是迅速。

魔姬見此情景先是一愣,張口就要問賢宇為何如此。其還未開口卻已被東方傾舞攔住,只見東方傾舞附在此女耳邊說了兩句,此女的臉上卻泛起了一絲調皮的笑容來。當即兩女對身後的眾人招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等也進去歇息歇息吧,總是趕路也沒什麼趣味。」

諸人聞言自然不會有絲毫異議,跟賢宇的日子久了一行人漸漸覺得自家越來越像個凡人了。久了雪妃也是如此。此女如今的口月復之欲也是很強,顧長天自然也是如此。一行人並未在一層停留而是徑直上了二樓,賢宇此刻卻已坐在一處靠窗的地方手中端著一杯茶水喝了起來。每每賢宇停下來吃喝之時總愛尋上層靠窗的位子,其喜愛塵世的喧鬧與活氣。

東方傾舞看了看賢宇而後眼珠一轉開口道︰「相公,此次前去大明是否要回宮看看父皇?」賢宇聞言卻是一愣,而後面帶玩味笑容的看著東方傾舞。那模樣就好似是看穿了小孩子家家心思的大人,東方傾舞見此情景卻是羞澀的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賢宇一眼。

只听賢宇柔聲對其道︰「為夫知曉你是怕為夫心中煩悶,這才與為夫說話。」其說著握起了東方傾舞的一只玉手接著道︰「為夫前些日子就已說過,情債雖難償但也得償。」

其看了看窗外嘆了口氣道︰「她應在離此不遠處,為夫只不過是想靜一靜罷了。」

魔姬听了賢宇之言眨了眨眼楮道︰「夫君果真如此懼怕她嗎?原來夫君也有怕的人啊?」說話間此女還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在賢宇眼中使其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

「怕?呵呵呵……或許真的怕了。這俗話說的好三個女子一台戲,如今為夫身旁已有你們兩個調皮鬼,若是再多出那麼一個來還真是讓人有些懼怕。」賢宇打趣的說道。

說到此處其話語卻止住了,其眉頭皺的更緊了些,目光朝著二層入口處看去。諸人見賢宇如此自然也是一陣疑惑,順著賢宇的目光就朝那里看去。諸人能清楚的听到一陣腳步聲,而且只有一人。隨著那腳步聲一點點的清晰,賢宇面上的無奈之色也越發重了。終于,在諸人的注視下一個身穿紅衣面帶紅紗,身材妖嬈的女子出現在了二層入口處。其那雙幽幽的目光正望著賢宇這邊。這種目光,這身紅衣,賢宇實在是太熟悉了。直到此刻其才發覺五百年來其從來沒忘記過這個妖嬈的身影,這張紅紗之下的臉龐,其透過紅紗能看的清清楚楚。或許其並非看見,而是那紅紗之下動人的臉龐早已在不經意間刻在了其的心中,讓其無法忘記。五百年來賢宇所謂的忘記不過是模糊了腦中的記憶,或許是其刻意的想要淡忘。但此刻其腦中卻閃現出一幕的畫面,這些畫面使得其腦中那個模糊的臉龐瞬間變的清晰起來。那一切的一切仿佛昨日,五百年的光陰仿佛並未真的度過,一切都停留在了其轉身離去的那一刻。

賢宇覺得自家的喉嚨有些干澀,想開口說些什麼一時間卻說不出。那紅衣女子站在原地注視了賢宇這邊許久,最終其邁動了步子,其一步步的靠近賢宇。對賢宇而言不遠處的那個女子似乎是在跨越五百年的光陰,一步步的朝自家走近。終于,那個女子走到了賢宇等人說在的桌旁。青蓮見此情景很識趣的站了起來,紅衣女子倒是不客氣很隨意的坐在了青蓮的位子上。坐下後其並未開口說話,就連眼神也是那麼的平和,看向賢宇的目光無絲毫的憤怒。

賢宇也沒開口,兩人就那麼四目相對著。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賢宇先開口說了句︰「五百年未見道友風采依舊,實在是讓人歡喜。能在此處踫見道友在下也覺得很是歡喜,道友請用茶。」賢宇說罷雖說拿過了一只空杯子提起身旁的茶壺就往杯子里倒入了茶水。

紅衣女子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直到賢宇將茶杯推到其的面前其都沒開口說一句話。不僅如此,其反而很隨意的端起賢宇倒的那杯茶喝了起來,其在細細的品味,似乎很享受的模樣。賢宇見此情景心中卻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來,對方若是上來大打出手其倒是輕松許多。可其從頭到尾都並未說一句話,總讓賢宇覺得有些反常。其太安靜了,沒錯這個女子太安靜了。

雖說心中滿是疑惑但賢宇也並未開口再說些什麼,正所謂禍從口出能少說自然是少說的好。終于,紅衣女子將一杯茶喝完了,而後將被子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賢宇思索了一陣想著是否該再說些什麼之時,紅衣女子卻開口了。只听其沉聲道︰「五百年……五百年啊……呵呵呵……」其笑了,在賢宇听來這笑聲中滿是幽怨與淒涼。只听其接著道︰「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難道當真是鐵石所造?還是……還是你覺得我邪鳳是個無心之人?」

賢宇听到此處心中沒來由的那麼一痛,其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听邪鳳接著道︰「五百年來,我也曾經想過去做個無心之人。可……可那太難了,明明有心卻要硬生生的將其從身子里拿出來,那太難了,你知道嗎?」其並未對著賢宇歇斯底里的嘶吼,並未發脾氣。相反的,其的話語聲極為的輕,極為的平淡。平淡到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並非自家之事。

賢宇並未再著急開口,其知曉如今的邪鳳是在用訴說來緩解自家心中的火氣。其之所以並未發火,並未咆哮,那是因為此時的邪鳳極度的憤怒。無論人或事,一旦達到一種極致便會趨于平淡。這種平淡並非是真的平淡,就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平淡,平淡的背後是驚濤駭浪,暴雨驚雷。即便此時其開口阻止,也根本起不到絲毫的效用。如今的他只能乖乖的傾听邪鳳的訴說,至于平靜過後的劍拔弩張,那他也得承受,此便是其的情債。

「我邪鳳原本對世間的男子極為鄙視,卻偏偏卻對你念念不忘。我也不知自家何時變的如此下賤,如此的卑微。但無論如何就是忘不掉你這該死的,越是想忘記就越是記得清楚。五百年來我每日都在想,想如何能了結這一切。終于,還真叫我想到了一個法子。」邪鳳自顧自的說著,此刻對其而言周圍的一切都是虛無,在其面前的恐怕就只有那個男子了。

其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抬頭看了賢宇一眼。賢宇分明看到那半透明的紅紗之下,邪鳳的嘴角微微翹起,其笑了,只是那笑容十分的冰冷。見此情景賢宇心中不由嘆了口氣,其知曉邪鳳心中的恨意無法輕易的抹去了。邪鳳卻再次開口道︰「那法子就是,死。想將你滅了,而後再將自家滅了。如此,這一切就都能了結了。」東方傾舞等人聞言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賢宇此刻卻是一臉的平靜之色,看不出絲毫的驚慌之意。只听其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成全了姑娘,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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