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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凌雲悠悠轉醒,眸底一襲的純白讓她明白,她被人救了。迷茫的眼底霎時一片黯淡的光,心底的淒楚更是荒涼瘋狂的滋長蔓延。

沒用如她,這是連自己的命都沒有處置的權利了麼?

郭煦凌已經連續三個晚上沒有合眼,如今再次對上高凌雲那對澄清卻滿滿的都是自嘲的雙眸時,郭煦凌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往日犀利的眸子裝滿溫情,以往眉目間習慣藏著掖著的疼愛坦誠顯眼。

「感覺好些了麼?」

如今問起這句話,郭煦凌除了心虛就是心虛,如果不是他不夠好,她哪兒能如此怠慢自己唯一的寶貴的生命?

高凌雲听見動靜,眼眸跟著脖子緩緩移動的速度轉動,眸底的他,眼楮布滿紅絲,下巴胡子拉碴,與以往英氣挺拔整齊干淨的樣子大相徑庭。

可是,他,難道不是這一刻她最不希望看見的人?高凌雲唇邊的嘲諷愈發濃墨重彩,沉著氣保持安靜。

郭煦凌自然是看的清楚她的情緒轉變和不想搭理,心底淒苦,口腔酸澀,卻也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

仿佛繞著偌大的操場跑了幾十圈,高凌雲這時候真真兒沒有半點兒力氣說話,更何況,也不想。

安靜的空氣不安分的心跳,潔白的四面牆壁圍繞一室的不寧靜,這次,郭煦凌是先沉不住氣的那一個。

「媳婦兒、、、」郭煦凌頓了頓,干燥的舌尖粘了粘緊抿的上嘴唇,整齊的大白牙咬住下唇瓣,仿佛做錯事的孩子在不安的等待大人赦免的口令。

高凌雲別過臉。

輸液管滴答、、滴答、、等節奏流動,像極了無數個獨眠的夜晚,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沒入枕頭的聲音。不是不想說不想鬧,而是,喪失了給自己找種種借口原諒他的勇氣!

一個人對愛倘若還有期待,那麼再難再痛也會堅持。可如果絕望,如果連生都變成奢求,那麼感情之于她,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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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被推進了病房,只是,二十四小時,三十六小時,四十八小時過去了,她依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主治醫生被男人請進病房,被要求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檢查、測量之後,醫生眉目敬畏嚴肅的告訴男人,「一切正常!」

男人緊抿的唇稍有放松。可是下一個小時,男人濃眉緊蹙,唇瓣抿的更緊,于是,主治醫生再次以同樣的理由被「請進」病房做如上相同的事情告知同樣的結果。

不算長的幾十個小時,主治大夫一趟一趟被請到病房,一次又一次做相同的檢查,一遍又一遍告訴男人,「一切正常!」

這樣的周而復始不知道過了多少次,男人暴怒了。

于是,悲催的主治大夫被男人噴的灰頭土臉有理沒地兒講。

「你特麼就會這句?特麼一切正常她到現在還沒有醒來!」這是男人的語言。

「凌少您別著急,病、、、」

靠之,手術都兩天了還沒醒他能不急?怒火噌噌的往腦門上竄,凌修潔大手一揮,「滾丫的!」大夫腳跟虛浮,剛要離開就听男人道︰「晚上她要是還沒醒,收拾鋪蓋卷兒給老子滾蛋!」

主治大夫苦逼的一聲哀嚎,不過,沒敢出聲兒!凌小爺這會兒正在火頭兒上,倘若一個不留神,保不齊就觸了他大爺的霉頭,到時候那可就不僅僅是丟份工作這麼小的事情了。

利弊曲直,大夫不糊涂,心里明鏡兒似地。

郭嘉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不同于十年來一樣的噩夢,這次,夢是甜的。

夢中,爸爸媽媽舉案齊眉相親相愛,他們一塊兒接送她上學下學,一塊兒陪她做作業,老師同學們見了都對她說︰「郭嘉,你爸爸媽媽好愛你噠!」

周末,他們一起陪她去游樂園,一起搭過山車,乘摩天輪,一起聚在快餐店搶吃對方的薯條,她冰欺凌粘到嘴角,他們倆合起伙兒一人一只手涂蹭的她滿臉都是,一臉狼狽。她著急的要哭,他們趕忙湊過來哄她,她趁他們不注意,小小的手粘上蕃茄醬抹得他們臉上全是。

一家人相互望著彼此臉上紅的、白的,四目相接,笑的直不起腰兒…。

寒暑假,他們一家人國內海外各處走走、看看,感受各地兒風土人情,品嘗各種絕味兒美食。

那時候,心意相通,快樂非常簡單,一個笑容、一聲輕輕地問候,整天兒心里都被暖暖的幸福感圍繞。

那時候,煩惱距離她好遙遠好遙遠…

夢中,她和程雨手牽手走過明媚的陽光、暮靄的落日,她關心她護著她,讓她遠離塵世的喧囂與不快。

那時候,即便常常噩夢加身,卻不識煩惱…。

夢中,許諾牽著她,他說︰「嘉嘉,即便白發蒼蒼,即便牙齒都掉光,我們都不要放開彼此的手!」

那時候,經歷風霜雪雨,闖過生離死別,他們在莊嚴的教堂里宣誓,「yes,Ido。此生若愛,生死不棄!」

那時候,有過爭執,也會慪氣,可是兩個人心手相牽,不會有煩惱…

那時候…。很多很多,她不想放開,她好想就這麼沉靜的在過往中溺著,可是,耳邊的人很吵,他總是一遍一遍的告訴她︰「郭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只說一遍,你听好…」

低沉的男中音,像一把精心制作的大提琴,拉動的聲音異常動听。

郭嘉覺著耳熟,費力的想,想到腦筋有些混沌,她居然都沒想不起來在哪兒听到過類似的聲音。

于是安靜下來等著男人繼續往下,可是男人卻在這個節骨眼兒停住了,她努力的想要靠近男人,努力的想要听清楚他說什麼,可是,徒勞。

男人鐵了心似地,聲音小的壓根兒像是沒有動靜,直至後來郭嘉都不確定他是不是說了話。

心下很好奇,想搞清楚哪兒听見過那樣低沉好听的聲音,也想要知道男人究竟跟她有什麼秘密。

可是,夢里淨是美好,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她真的舍不得醒來。

突然,優雅如提琴的男中音暴怒的聲音在耳邊狠狠的叫囂︰「你特麼就會這句?特麼一切正常這麼長時間還沒醒來!」

「滾丫的,晚上她要是再沒醒,卷鋪蓋給爺滾蛋!」

男人的脾氣听上去不大好,她忍不住怕怕的縮起小身板兒,可這一動才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的手兒被男人握著。

男人的手溫暖而有力,她小小的手被他的大手整個兒裹著,她退他進,她躲他攻,終于,她被他逼得無處可退,緩緩睜開眼楮。

男人臉色蒼白眼圈通紅胡子拉碴,一臉疲憊相。

女人黑白分明清泉一樣的眸子瞬間閃過疑惑。

男人漂亮的褐色一回頭對上女人一眨不眨的水汪眼兒,驚喜在眸底毫不掩飾的累加。

「你醒了,太好了!」

男人厚實的雙手將女人小小的手捧起送到干澀的唇邊,如羽毛般輕輕地吻,落下。

女人澄清的眸子閃動,「凌修潔?!」

怎麼是他?

------題外話------

小妞之所以那麼恨她老爹,原因在這,以前太多的美好,當面紗撕開,那種痛是揪心裂肺滴,醬紫。

妞兒為什麼舍不得許諾,親們8忘了,最孤單最寂寞滴時候是誰給她安全感,人啊,都是太容易記住種種美好滴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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