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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抱著必死之心沖上去之際,沒想到突然有大唐援軍殺出,幸福來得太突然,沖在最前面的陸廣激動得,熱淚盈眶,差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看看那一支支射出的勁箭,听著那熟悉的大唐軍號,陸廣感動極了,沒想到就在全軍覆沒之際,竟然有友軍殺出來,簡直就是絕對逢生,興奮之下,大聲高呼著︰「兄弟們,援軍到了,殺啊,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說完,就紅著雙眼揮刀沖了上去!

「殺啊,殺啊」死里逃生的將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興奮,揮動手中的長槊,好像要把這一役所受的怨氣、把倒在高原上戰友的仇恨,一下子全都要發泄出去一樣。

士氣如虹,殺氣沖天!

「將軍,將軍,援援軍,援軍來啦!」一個士兵突然大聲叫了起來,激動得滿臉通紅。

其實不用他叫,所有人听到一通鑼響的時候,都忍不住回頭張望,因為他們知道,吐蕃人進攻時喜歡吹牛角,只有大唐士兵進攻時喜歡用鑼鼓,听到鑼響,就知情況有變,一眾人驚喜地發現,一個個穿著熟悉明光鎧的鎮蕃軍,正在拼命攻擊著那股追殺自己的敵人,敵人的驚恐聲、慘叫聲不斷于耳!

天降神兵,援軍真的來了。

雖說不知是哪個出手,長孫沖都想給他跪下了,此刻大唐的鎮蕃軍己經把這一股吐蕃士兵四面圍住,正在不斷的地收割著他們的性命,長孫沖再也不猶豫了,一下子勒住了戰馬,「唰」的一聲抽出橫刀,大聲吼道︰

「將士們,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跟我殺回去!」

「殺啊」

「替兄弟們報仇」

「把他們全部殺光。」

「殺」

跟著長孫沖一起逃跑幾十人,一下子調轉了馬頭,揮著刀、舉著槊。一起殺去。這時長孫沖身邊那兩個護衛也不夾住長孫沖,而是一左一右護著他,一起殺回去。

他們也受夠吐蕃人的惡氣了。

牙格百戶長做夢也沒有想到,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貓」和「老鼠」換了一個位置,到嘴邊幾百套垂涎己久的明光鎧沒了,在這峽谷之中。四面楚歌,前有敵人,後有追兵,兩邊還有不斷收割性命的弓箭手。

特別那些居高臨下的弓箭手,威脅極大,才二輪的功夫。自己的兵力己處于下風,別說勝利,就是逃得性命也是神靈庇佑了。

兩邊是高地,攻擊不實際,後面有唐軍的陌刀隊,那長約一丈的陌刀對戰馬來說,那是惡夢一般的存在,他們一早埋伏在這里。以逸待勞。在體力方面佔盡上風,最好的方法。向前繼續沖,前面的人,是自己追殺了一整晚的疲勞之師,正是最佳突破找口。

「吐蕃的勇士們,不要回頭,跟我一起殺出重圍,三界神靈庇佑,殺啊。」牙格的眼楮都紅了,沖在前面,前面有一個鎮蕃軍沖過來,長矛一點,他的長矛有如一條毒蛇一般,往前一吐,一下子刺中那鎮蕃軍戰士的喉嚨,這時陸廣的橫刀殺到,牙格忙把長矛一叫,架在面當,橫刀和他特制的鐵矛踫撞在一起,「砰」一聲巨響,武器都踫出了火花。

兩人呈勢均力敵之勢。

「死戰」

「死戰」

一下子,峽谷成了人肉絞肉機,幾百人狠狠地絞在一起,狹路相逢勇者勝,為了活命,一個個都使出了混身解數,每一處都有凶險,每一秒都在拼命︰一個在高處的士兵胸口中了一箭,可是還是拼盡全力把手中的箭射出這才轟然倒下;滿臉橫肉的吐蕃士兵一刀捅中一名鎮蕃軍的肚子,嘴邊浮現獰笑,可他還沒高興完,明知難逃一死的鎮蕃軍士兵,在馬上奮力一躍,一下子把他撲到在地下,接著幾聲骨折之音響起,兩人都被亂馬踩成肉泥;有個鎮蕃戰士的右手讓人破斷,左手撥出那把短橫刀,一邊高呼著「死戰」,一邊不要命地沖向敵人,瘋狂得如野獸一般;荒狼的射速極快,胡碌里的六十支箭,讓他用連珠帶炮似的一會就射完了,最起碼也有二三十人被他射死,包括一名百戶長,三名隊正還有一名火長,射空胡碌里的箭,把弓一背,反出抽出橫刀,又從山上殺下來。

很多射完箭的士兵也紛紛把弓一扔,抽出橫刀沖殺下來。

吐蕃的士兵對長官的命令深信不疑,事實上,吐蕃軍隊打仗時喜歡分隊出擊,先上一隊,等到全部戰死才派第二隊,所以吐蕃的士兵上戰場時,都會拼死作戰,絕不偷懶惜力,牙格下令他們向前突圍,只顧往前沖,他們就一窩蜂向前沖,放空了後面和兩翼的防守,劉遠帶著陌隊刀小隊如無人之境,一面喊著「死戰」,一面屠殺,簡直就是白撿軍功。

劉遠輕松,被選作突破口的長孫沖一部就承受了吐蕃士兵的絕大部分的壓力,每一處都是戰斗,每一刻都是拼命,一個個鎮蕃士兵和吐蕃士兵同歸于盡,傷亡極為慘重,很多人殺得眼楮都紅了,忘記了傷痛、忘記了生死,一身都是血,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恨不得把對方劈成肉泥一般,小小的峽谷,早己血流成河。

鐵蹄的踏著的,不再是雪泥,而是鮮血染成的血泥。

弓箭手絕對要立一大箭,四五百吐蕃士兵,超過一半是死在弓箭之下,在此消彼長之下,勝利的天秤己經鎮蕃軍傾斜,慢慢地,用吐蕃語喊「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整個峽谷只有大唐響亮高亢的「死戰」之聲。

所有的吐蕃士兵己經倒下,除了牙格。

這名天生神力、武藝非凡吐蕃百戶長,和玄甲軍出生的陸廣纏斗了近半個時辰,還沒分出勝負,而在纏斗的過程中,還有三名想幫忙的鎮蕃軍讓他刺穿了喉嚨,含恨倒在吐蕃高原之上,眾將士見二人斗得精彩,也不幫忙,圍成一圈,觀看他們打仗。不斷地替陸廣加油。

這叫斗將。那麼榮譽,不能隨便破壞。

眼見一個個手下倒下,牙格氣得牙都咬碎了,那些吐蕃戰士,是他發家的根本,鎮壓農奴的利器,這麼多年心血都都砸在這里了。他恨不得把眼前這些唐兵全部活生吞活噬。

眼看久戰不下,牙格賣了個破綻,陸廣也急了,以他的戰力,就是吐蕃的千戶長、偏將都不在話下,一個小小的百戶長竟然這般難纏。又在眾目睽睽之下,面子覺得過不去,現在一看到有空門,一刀就橫腰砍了過去。

「來得好!」眼看唐軍校尉中計,牙格突然把長矛一插,一下子把長矛深深地插在地上,兩手握住長矛,身子一扭。腳一蹦。以鐵長矛為軸,一下子騰空轉了起來。陸廣的刀「當」的一聲砍在長矛上,心中暗叫不好,想躲避,可是力己用老,舊力己盡,新力未生,身體也變得遲鈍起來,一抬頭,只見牙格撐著長矛轉了一個圈,那腳己經狠狠地腦袋踢來。

「澎」的一聲悶響,雖說陸廣己全力躲避,可是還是躲不過,後心重重挨了一腳,一下子收不往,「   」連退了幾步,差點還站不穩,幾個士兵連忙把他扶住。

「校尉」

「校尉,你沒事吧?」

陸廣「嘩」的一聲,吐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顯然被牙格那重重的一腳踢成內傷,五腑己受創,一眾士兵忙把他扶好,然後二三十支槊把牙格團團圍住,有人還舉起弓箭瞄準他,以防有什麼舉動。

「站住,舉起手」

「快投降,不然把你射個馬蜂窩。」一眾士兵厲聲喝道,有點色厲內茬的味道。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眼中英雄級的校尉、從傳奇玄甲軍中出來的陸校尉,竟然在一比一的情況下輸給吐蕃一個小小的百戶長,簡直讓人難以相信,一下子對吐蕃人的戰斗力感到有點畏懼起來。

打仗不畏命,訓練有素兼武藝不凡,難怪傷亡這麼慘重。

這些蕃人,是人還是野獸?

「哈哈,哈哈哈」被圍在中央的牙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有點前俯後仰。

長孫沖一邊忍著痛,讓護衛替自己包扎傷口,一邊大聲問道︰「那蕃人,你在笑甚?」

「笑你們無能」牙格用手指了一圈在場的所有鎮蕃軍戰士後,用拳頭擂了二下自己壯實的胸膛,這才用不太流利的大唐語嘲諷道︰

「你們大唐不是號稱兵強馬壯,高手輩出嗎?怎麼,現在你牙格爺爺就在這里,有本事的,就一挑一,不要人多欺負人少,只要有大唐將士跟我單挑,羸了我,你們才是英雄,若不然,你們就是一幫只會偷襲、打埋伏的跳梁小丑。」

一眾鎮蕃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內都有一些畏懼,事實上,在場之人,絕大部分都不能在陸廣手下走過三招,連陸廣都不是這叫牙格百戶長的對手,自己去跟他打,不是送死嗎?

「哈哈哈,怎麼,不敢,我看你們這幫都是慫貨,只會欺負婦孺的廢物。」牙格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笑得有點肆無忌憚。

長孫沖氣得牙庠庠的,就是這個人,不知殺了自己多少手下,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噬,可是現在不能,雖說他是書生,但他知道,要是不用單挑的方法把這人殺死,以後吐蕃人的凶悍就成為在場戰士的心中的陰影,以後那軍隊的氣質也會變,眼看沒人敢上,長孫沖一怒之下,解下自己的玉佩,在手上揚了揚,大聲說︰

「哪位兄弟把他砍翻了,這塊至少價值三百兩的美玉我就賞給他,再替他向候將軍請功。」

玉,是極品的古玉,晶瑩剔透,非常漂亮,一看就價值不凡。

價值三百兩啊,那漂亮的新羅也就十兩一個,只要拿到這玉,都可買到三十個美艷的新羅婢,或買一套漂亮的大宅子,除此之外,長孫沖還承諾替眾人請功,功名利祿一下子都有了,一眾戰士看著咽了咽口水,可是看看一旁坐在羊皮上休息的陸廣,一下子又退縮了。

「少主,我去。」長孫沖身邊的一護衛突然撥刀就想走出去。

「五哥,不行」另一個護衛馬上拉往他,指著他腿上的傷說︰「你腿上有傷,要是沒傷,砍了他絕無問題,可是現在不行,讓小弟去。」

長孫沖看著自己的兩個護衛,為了掩護自己,一個肩膀受傷,一個右腿受創,靈活性大打折扣,現在去,枉送死罷了,搖了搖頭說︰「你們受了傷,都不要去。」

「怎麼,這麼多人,沒一個帶種的嗎?」牙格哈哈大笑︰「都是廢物,滾回大唐找你娘喝女乃去吧,哈哈」

一眾將士都羞愧得低下頭,士氣為之一泄。

「啪」「啪」的兩聲輕響,兩袋東西扔在牙格面前,血刀單手持著他的陌刀慢慢走進圈中。

「你這是什麼意思?」牙格一臉戒備地問道。

血刀淡淡地說︰「剛才你打了一場,力氣耗得差不多了,不佔你便宜,你先吃飽喝足,等你力量恢復,我陪你玩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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