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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花顏澀 第五十六章 虛幻之鄉

也許這位少女相當疲憊,即使早晨清新的空氣也無法讓她多留戀一分鐘。當格娜菲妮小姐長長的睫毛覆蓋在自己的眼臉時,嘴角微微上揚的她進入了一個夢之鄉的世界。

在這個虛幻的世界里,像是有撥不清的迷霧,看似睡著的格娜菲妮卻非常地清醒,她絲毫沒有感覺自己在沉睡,而是活力四射地左右顧盼。只是格娜菲妮小姐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處,就像自己初臨一個異世,彷徨而又舉步維艱。

黑暗和濃霧就像一對孿生的惡魔,總是結伴而來,總是震懾心魄。格娜菲妮無法看清自己腳下的路,她驚疑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卻絲毫不能移動半步。

「普林斯,普林斯……」一陣陣遙遠的聲音漸漸傳來,格娜菲妮小姐仔細傾听著,似乎是在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異鄉,那麼的輕柔,如此的悠揚。格娜菲妮小姐似乎遲疑了一會,盡管黑暗之中無法看清腳下的路,最後她還是決定朝著呼喚自己的地方走去。

腳下的路似乎松軟而泥濘,格娜菲妮小姐不時會停下自己的腳步,並仔細听那聲音的方位,可是,無論格娜菲妮小姐怎麼努力,她卻始終無法企及和超越兩者之間的距離。

「普林斯,普林斯……」這聲音總在格娜菲妮小姐的前方,卻沒有停留。

忽然在一瞬間,所有的黑暗和濃霧都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輪巨大的白日,耀眼的光芒讓格娜菲妮小姐幾乎無法睜開自己的眼楮。

強烈的光線像是要刺穿格娜菲妮的眼皮,在適應了好一會之後,格娜菲妮才能勉強睜開自己的眼楮。

這個世界荒涼,而又恐怖,白天和夜晚是以大約三個小時為一個循環輪替的,剛才便是這個世界日夜交替的一瞬間。白天四周會變得象煉鋼的熔爐一樣高溫灼熱,巨大的白灼的太陽烤的地面直冒青煙。融化的 質流液,陣陣翻騰著流淌成一道火紅的河流。巨大的紅色山谷和懸崖像是永恆的堅實存在,在這個恐怖而古老的大地上矗立了億萬年之久。格娜菲妮驚訝地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座紅色山峰之巔,極為高溫的颶風在山腳之下卷過,這里似乎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格娜菲妮小姐似乎無法離開這里,幾乎是垂直的懸崖讓她難以攀爬,于是金發的少女坐了下來,在山巔的一座岩石之上。此刻她耳邊的呼喚聲已經被滾滾的風聲所取代,伴隨著漫天飛揚的長發,前方的巨大紅日在格娜菲妮的注視中變得慢慢地冷卻。

從耀眼的白色到如血的紅色,太陽的這種溫度變化似乎只用了幾個小時,已經夕陽的紅日帶著黑色的斑點,像是日濁的景象。

很快,黑夜再次降臨。入夜之後的荒涼世界,氣溫驟降至極度嚴寒。那種寒冷來源於半空中懸掛著的那輪圓月,青色的月光照過的所有地方瞬間凍結,原本流淌著的 質流液的河流剎那間成為一道堅硬的多孔的地面。白天和夜晚的交替過程中那極度的冷熱變化,使得空間充滿著交錯的雷電和肆意的颶風。

這里的寒冷,是極度的寒冷,是一種肌肉和骨骼都要分離的感覺。而這里的高溫,則是無法抵御的酷熱,一種連內髒都會被燒灼的折磨。那麼,這里的恐懼,就是難以抑止的恐懼,是所有人性中最柔弱的體現。所以這里的寂寞,是一種能夠榨干人靈魂的悲哀!是一種奇異景貌之下,內心的蒼白和無力。

這里的世界充滿了艱苦和折磨,那麼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格娜菲妮小姐閉上了眼楮。

然而她在閉上眼楮的一瞬間,她卻看到了另一個令人震撼的畫面,一場巨大的戰役正在眼前發生。

同樣是紅色的山川平原之間,遠遠看去,望不到盡頭的隊列是極為雄壯的騎兵序列正在全速奔馳著,高大的戰馬和包裹住全身的重甲,使整個隊伍看上去極其地渾厚。騎兵們高高刺向蒼穹的十字突擊槍帶著寒冷的朔光,象征著征服的力量似乎要掃蕩著一切,而騎士們紫色的斗篷和頭盔上紅色的長纓在暴風中飄揚著,遠處看去就像是一朵紫色的雲團,快速朝前移動著。

在騎兵們的對面,是一排排難以盡數的巨人,這些巨人的身高達到數米,遒勁的肌肉在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光澤。他們舉著巨大的木棒,這些木棒似乎與灌木林的樹木同等粗細,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雷鳴般席卷而來的騎兵們前進著。

兩支同樣驚人的隊伍很快就在格娜菲妮的眼前相撞在一起,騎兵們嫻熟地沖進了巨人的方陣,十字突擊搶深深地扎進了巨人們的膝蓋。在被騎兵們沖擊過後的巨人陣列,很多巨人的戰士倒地不起,而巨人們手中胡亂揮舞的木棒讓周圍的巨人們亂了陣腳,很快巨人們的隊伍漸漸變得混亂起來。

盡管巨人們手中的木棒也給騎兵們造成了不少的傷亡,不過源源不斷涌入巨人陣列的騎兵們開始掌握了主動。在騎兵身後漸漸露出了法師軍團的序列,無數手持法杖,身穿黑色長袍的法師們,在騎兵和少量重裝劍士的護衛下,走進了戰場的中央。這些黑袍的法師們開始吟唱起元素的咒文,戰場的上空開始亮起五顏六色的光芒。

這就是主宰世界的元素之光,似乎是在人類征服這個世界之前的最強力量。

然而就在此時,天空之中閃過一道黑色的閃電讓巨人們的哀鳴瞬間停止。

一頭難以想象的黑色巨龍劃過天際,身形的巨大甚至足以遮蔽太陽的光輝。在黑色巨龍的一個轉折後,帶著無盡的威嚴,它朝著地面上的法師軍團而去。

此時,任何的元素之光在巨大的黑龍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而它那強勁的黑色之炎卻足以讓人瞬間化成灰燼。

直到黑色巨龍轉頭向著自己飛來,格娜菲妮再次驚恐地閉上了眼楮。

在格娜菲妮雙眼閉合的一瞬間,天地之間的所有煩惱似乎都煙消雲散,一個黑色長發披肩的少女在虛空之中,腳踩著郁金香鋪成的道路,漸漸朝著格娜菲妮走來。

格娜菲妮閉著眼楮,卻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當她在另一個世界再次閉上眼楮,一位少女卻出現在格娜菲妮的眼前。

這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循環,格娜菲妮似乎在自己的眼楮開啟和閉合之際,穿梭在不盡相同的空間,如此奇妙的旅程僅僅在眼楮的開閉之間往返,這令格娜菲妮小姐越來越驚疑。

直到這位黑色長發的少女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周圍的景物都不在發生變化,格娜菲妮才緩緩站起身。

「你是誰?是尤格娜希爾?」格娜菲妮問道。

少女點了點頭,「這麼快就忘了我嗎?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是普林斯先生,還是格娜菲妮小姐?」

格娜菲妮聳了聳肩說道,「無所謂,你想怎麼稱呼都可以。」

「你剛才看到了什麼?」尤格娜希爾問道。

「看到了荒涼,寂寞,戰爭,還有龍!」格娜菲妮小姐很誠實地說道。

尤格娜希爾點點頭說道︰「格娜菲妮小姐,你看到的荒涼和寂寞是這個世界秩序之前的創世紀,也是洪荒之前的歷史!而你看到的戰爭,是我尤格娜希爾取得自我意識的階段,在此之前,我只是一種被稱為‘源代碼’的數字組合。至于那頭龍,就是尼德赫克,也是在黑暗中吞噬存在之樹的元凶,它被稱為補丁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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