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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花顏澀 第四十二章 幻靈之舞

坐在大禮堂一隅的樂隊,恰逢其時地演奏起極為舒緩,灌注著柔情和甜蜜的樂曲。悠揚而又不失歡樂的曲子讓大禮堂的燈光似乎都變的忽明忽暗。

在這樣的氣氛中,羅杰斯特能夠感受到手中的格娜菲妮小姐的手在微微地顫抖,羅杰斯特如果知道此刻身邊的格娜菲妮小姐是在強忍準備自己胃中的難受,真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人生若只如初見,也許普林斯和羅杰斯特騎士的交會就不會因此而曲折愈動人,這兩個執著,忠誠的男人或許會成為朋友。然而世界的奇妙就在于此,無論是普林斯或是羅杰斯特都不曾想到這段經歷會成為彼此新征程的開始。

普林斯也許有些難以想象,格娜菲妮小姐的受歡迎程度是如此的強烈,即使普林斯的臉帶著北方世界的冰雪和結晶,仍有很多的雄性貴族用熱切的眼光看著我,這種毫不掩飾和吝嗇贊美的延伸,讓普林斯心慌意亂中煩惱不已。其中就有情竇初開的少年,似乎還有銀色長發的少女,當然更不乏情場高手和公子。普林斯在優雅地邁向舞池中央時在想,夜晚降臨的時候,羅杰斯特那溫柔熱情,是不是讓有些人自身的卑微與羞怯拋諸腦後了呢?

也許只是電光火石一瞬的感動和銘記,最終會讓羅杰斯特歷盡阻隔後,成就兩人的一生廝守。但是與羅杰斯特騎士廝守之人,注定將會是另一個人。普林斯不知道羅杰斯特什麼時候愛上了格娜菲妮,但是這種柔情蜜意轉移到自己身上時,自己幾乎要汗毛倒豎。

水晶燈里彌漫的亮色像是光和影的交錯,像是一種緋色之心的沉淪,普林斯緩緩而遲疑的步伐像是自我內心的交戰與殺伐。

看著羅杰斯特專注的眼神,普林斯忽然有種莫名的厭惡,事實上和一個男人跳舞,普林斯不知道自己有多別扭。但是在這個場合下,很多事情似乎身不由己,此刻的普林斯除了嘆息之外似乎別無他法。

就像他漲得通紅的臉,雖然是內心的憤恨與不滿的具體表現,但在那些費根的貴族們和羅杰斯特騎士的眼中,他們一定是認為這是格娜菲妮小姐因為害羞而臉紅。

大禮堂的中央,那位格娜菲妮小姐,柔軟而潔白的小手,只能任由羅杰斯特騎士牽著,格娜菲妮小姐低著頭,如果此刻神真的存在,那麼這位神明已經被這位格娜菲妮小姐在心中罵過無數遍。

在全場的注目禮中格娜菲妮小姐和羅杰斯特騎士步入了舞池中央,關于舞會的一整套禮儀,格娜菲妮曾經告訴過普林斯。費根作為人類最長久不衰的帝國,自然有一套極為繁瑣和龐大復雜的宮廷舞會禮儀,這一點絲毫都不遜色與人類的其他國家。不過大量的紛繁的內容讓普林斯記住了前面記不住後面,但是有一點,讓普林斯非常反復背誦的就是關于第一支舞的含義。

嘴角邊帶著淡淡的笑容,羅杰斯特先生似乎有些得意,這種神情讓普林斯的怒意尤為茂盛。不過此刻普林斯並不會在這里挑戰包括羅杰斯特在內的漢姆家族,忍耐是作為常伴惡魔之側所必須擁有的品質,無論現在是如何復雜和艱難的局面,普林斯都必須忍耐到格娜菲妮小姐的目標實現之後。

悠揚的旋律開始響起,今天的樂隊開始演奏起本次舞會的第一支舞曲,雖然普林斯不知道這支舞曲的名字,但是就像是帶著某種特殊的節奏讓普林斯分辨出這是費根的古老民族舞曲,帶著沃茲尼亞風格的前奏。

這種雙人舞類似于舒緩的閑庭信步並隨著旋律和節奏變化,時而歡快時而緩慢,完全跟著音樂的節奏在舞動,對于沃茲尼亞舞的要求來說就是要跳舞的男女雙方始終保持一個比較親密的姿勢。

開場的這支舞蹈旋律是在普林斯的意料之中,格娜菲妮小姐在介紹費根貴族舞蹈的時候,曾告訴普林斯,舞會開場的第一支舞,絕大部分都是沃茲尼亞小碎步為主。事實上,在連續的艱苦訓練中,格娜菲妮小姐曾經扮演了男舞伴,教了普林斯不少貴族的舞蹈,其中練習最多的就是沃茲尼亞的小碎步。

站在舞池的中央,羅杰斯特騎士彎腰躬身,面對著格娜菲妮小姐做了一個手臂向內劃過的動作,這是一個禮貌的請示。

普林斯知道此刻已經無法回頭,他只能微笑著點點頭,並微微屈膝,回禮是萬福的動作,盡管有些僵硬,不過還算比較俏皮。

羅杰斯特先生高大的身影慢慢地靠了過來,突然之間普林斯能感覺到自己的腰臀部傳來了絲絲的熱氣,這讓這位格娜菲妮小姐滿臉通紅而地下了頭,羅杰斯特騎士摟住了格娜菲妮小姐的芊芊細腰,並慢慢帶動著這位可愛而害羞的小姐扭動起來。

普林斯不敢抬頭看著羅杰斯特,這是因為生怕自己眼中的怒火會燃燒起來,而羅杰斯特略嫌巨大的手掌似乎要覆蓋了格娜菲妮小姐的整個腰部,這是普林斯惱怒的最主要原因。

真是該死的巨靈神般的手掌!普林斯能充分感受到從羅杰斯特先生手中傳遞而來的熱量。

普林斯此刻心中只有默默念誦,作為演員必須要做到融入角色的腳本之中,普林斯此刻不讓自己嘔吐出來的唯一信念就是一個演員的基本素養。

普林斯試著調節自己感官和轉移注意力,也許只讓音樂流淌進自己的耳朵,才能暫時忘卻現在自己的窘境。普林斯試著閉起眼楮,讓自己的身體更加輕盈地跟隨著音樂的旋律和節拍舞動著。

水晶燈的照射已經不再那麼的閃爍,在普林斯閉起眼楮之後,他能感覺到那悠揚的樂曲帶給自己心靈的純淨,即使羅杰斯特先生摟著,這位格娜菲妮小姐也似乎感覺不到他存在。

就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燕子,格娜菲妮小姐隨著節奏的流動而款款舞動著,無論是走路還是疾奔,她都進退有序絲毫不亂。

如果沒記錯的話,幾天之前,格娜菲妮采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教會了普林斯這些舞蹈的技術動作,不過似乎普林斯是天生舞蹈的料子,很多動作竟然不需要格娜菲妮的指導就已經融會貫通了。這讓格娜菲妮都大感吃驚,似乎普林斯曾經學過女步的舞蹈似的。

此刻的大禮堂內,周圍極具贊美之詞的聲音飄過了普林斯的耳旁。

「格娜菲妮小姐簡直美極了!」

「她真像一個公主。」

「先生,您的感慨很愚蠢,擁有這樣的氣質,或許她本來就是一個公主。」

「不,即使神明在上我也想要請她跳一支舞,管他什麼漢姆家族。」

「您做夢了吧,算然格娜菲妮小姐是單身,但是她的舞伴現在可是羅杰斯特漢姆。」

「萬能的神,能否拯救一個即將墜入愛河的少年!」

嘈雜的聲音傳進了普林斯的耳朵,周圍的貴族們紛紛議論著,難以想象的神聖光輝,在格娜菲妮小姐優雅,輕盈的舞步中不斷升華,像是初臨世俗的女神,原先格娜菲妮小姐那種羞怯的表情被自信的微笑所取代,那種容光煥發的美麗和耀眼讓周圍的人漸漸忘記的品論,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格娜菲妮小姐的光環之中。

美妙的音樂和旋轉的人影,讓今夜的大禮堂充滿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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