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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公權這一年來好歹都是跟著任一飛的,見任一飛猛地被踢出艙外,公權一緊張連忙關心了一句,卻愣是被羅以歌強大的氣場給瞬間震懾住了。

羅以歌那一腳出了將近七成的力道,被踹飛在地的任一飛,在螺旋槳呼啦著的大風中,當即卷縮著身體捂著自己的胸口。

任一飛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揪得他鑽心的疼。

危慕裳看著羅以歌挺拔的背影,在看看艙門邊低著頭彎著腰不敢看他的公權,兩者之間極大的反差,更顯示出羅以歌氣場強大中的強悍與狠戾。

在太過壓抑的氣氛中,危慕裳仍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插手進去,幫羅以歌消消火替公權求求情的意思。

對于羅以歌的行事風格,他向來有分寸頭腦也分明的很,所以不管他做什麼,只要不涉及到危慕裳自身,危慕裳幾乎從不管他。

毅然挺立在機艙里的羅以歌,他深邃的瞳眸狂風暴雨的俯視著,趴伏在草地上的任一飛。

任一飛被踹過後,過了好半響才仿佛恢復了知覺,這才抬起頭來去看直升機上的羅以歌。

跟羅以歌深黑不見底的瞳眸對視上的一刻,任一飛的心再次一抖,他看到了羅以歌在強忍著的暗流洶涌。

難道說,他已經沒有機會了麼。

火凰雖然名義上是黑道,但他跟以往的黑道有著一些本質的不同。

當初進入火凰的時候,任一飛學會的第一條規則與原則就是,兄弟是手足,絕不能拋下。

可當時那種情況,若不是西野桐有意放過任一飛,他肯定逃不出來的。

任一飛不是沒猶豫過,不是沒想過回來後他將會面對什麼,但那個時候,他若不想死,除了逃他別無選擇。

「BOSS!」

在跟羅以歌深邃漆黑的瞳眸對視了幾眼後,任一飛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繃緊了身體筆直的站在直升機外,抿緊了嘴一雙眼眸堅定執著的看著羅以歌。

任一飛雖然表現得跟沒什麼事一樣,但從他緊皺的眉頭和緊握著的雙手中,可以看出他其實很緊張。

任一飛在等,等一個羅以歌對他的處罰。

又或者,羅以歌會直接把他丟在這片叢林,然後像他剛才那一腳一樣,直接把他踢出火凰。

看著這樣堅定執著的任一飛,羅以歌暗流洶涌的瞳眸,漸漸的就平復了下來。

在公權緊張的手心都冒出了層層冷汗時,他以為羅以歌會一直沉默下去的,但羅以歌卻什麼也沒說,突然一個轉身就又坐回到了危慕裳身旁。

任一飛的視線一直跟隨著羅以歌的身影,當羅以歌坐下後,任一飛看著他斂著眸不說話的臉,這才有機會將他的視線,落到一旁的危慕裳身上。

任一飛之前就發現了機艙里有一個沒見過的女孩,現在再看一眼,任一飛看著危慕裳那雙淡然黑瞳及恬靜淡雅的氣質,仿佛一眼便從黑瞳里,看到她的與眾不同般。

任一飛從沒想過誰能跟羅以歌平起平坐坐在一起,更沒有想過被羅以歌如此看重的人,會是一個女人。

公權看著腳下的視線里,見羅以歌的雙腳一個扭轉就走回了座椅,視線偷偷的往上瞟了一瞟,公權卻突然跟危慕裳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危慕裳看著小心翼翼偷看羅以歌的公權,眼珠子一轉就看了直升機外的任一飛一眼,示意公權把任一飛叫上來。

公權看著危慕裳的眼神,微垂著腦袋仿佛在瞪著危慕裳的他,眨巴了好幾下眼楮,太過緊張精神太過集中的他,這才明白過來危慕裳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飛哥,快點上來!快點!」

有了嫂子的旨意,公權又偷偷瞄了一眼羅以歌,見他干脆閉著眼楮在養神後,他當即招著手讓任一飛趕緊上直升機。

任一飛有注意到危慕裳和公權之間的眼神互動,這一刻,他有些明白危慕裳的身份了。

巨大的螺旋槳風中,任一飛的頭發衣服被風吹得飄搖不已。

任一飛同樣被吹的眯成一條縫隙的眼神,深深的看了危慕裳一眼後,他看了看沉默著像是默認的羅以歌,猶豫了一瞬,這才回應著公權的號召,重新上了直升機。

一直斂著眸豎著耳朵,仿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勞倫斯,他見公權將機艙門關上後,這才緩緩升起直升機,往來時方向飛去。

「說。」一身黑色西服,雙手環胸的羅以歌,微微分開腿異常霸氣的坐著,他眼楮也沒睜開,就不冷不熱的吐出了一個字。

羅以歌的氣場很強大,但緊挨著他坐著的危慕裳,卻一點也不受影響般。

危慕裳悠然自得的依靠著椅背,雙手自然的垂放在身前,跟羅以歌不同的是,危慕裳的眼楮非但沒閉上眼楮,反而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對面的任一飛和公權。

明明羅以歌沒看他們,但在危慕裳太過淡然的眸光中,任一飛和公權還是眼眸半斂著,沒敢抬眸去看到坐在對面,異常淡定的危慕裳和羅以歌。

羅以歌明明只說了一個字,但他這一個字,卻在任一飛的心里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我……咳,BOSS,今天火凰跟毛頭有一筆軍火交易,交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們就被包圍了,本來我也逃不出來的,但有一個逃不出來的,但有一個當兵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他故意放我走的。」

太過緊張的情緒中,任一飛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才發現喉嚨沙啞得都快破音了,輕咳了一聲後,這才將整件事情的經過簡單描述了一遍。

「故意放你走?」

坐在任一飛身旁的公權,不等羅以歌有何回答,他听到任一飛的解釋就錯愕的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任一飛驚呼道。

「飛哥,這怎麼可能?那幫條子都恨不得全滅了我們,怎麼可能會放過你?」

公權剛反問了一句,見任一飛一直看著羅以歌不看他,便又驚呼出好幾個問號說道。

危慕裳也有些好奇的看著任一飛,一個當兵的故意放他走?這有點不太靠譜。

羅以歌的眼皮緩緩睜開,他看著任一飛定定的看著他,不像在說謊的眼神後,羅以歌這才唇瓣一張冷著聲低低沉沉道︰

「誰?」

「我不知道,不過他不是警察,是部隊的人,他的臂章是一個狐狸頭。」任一飛見羅以歌終于肯正眼看他後,他心中一喜,連忙回道。

「狐狸頭?」

狐狸頭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含義,可以說是刻進危慕裳骨血里的,一听到任一飛說出這三個字,危慕裳眉頭輕輕一皺就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這麼說來,任一飛是跟剎狐特種部隊的人撞上了,既然是剎狐的特種兵,K1有沒有可能也在參與進去了。

「嗯,我不會看錯的,就是狐狸頭。這一個月來警方大力打擊火凰的人中,經常能看到佩戴著狐狸頭臂章的士兵,他們的身手很了得,我懷疑他們並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特種兵。」

任一飛見危慕裳發出疑問後,看著她便一一解釋起來,那雙太過堅定的眼眸,唯恐危慕裳不相信他一般。

面對著任一飛太過肯定的眼神,危慕裳沉默了。

先不論任一飛說得是不是真的,出現這種情況,必有叛徒。

若任一飛說得是真的,那就表明剎狐特種部隊有叛徒。

若任一飛說的是假的,也許任一飛會是火凰的叛徒。

危慕裳在剎狐奮戰了那麼多年,說實話,她不太願意去相信剎狐會出現叛徒這種事。

如果任一飛說的是假的,那他是怎麼逃出來的,以剎狐特種部隊的整體作戰力來說,危慕裳覺得任一飛不可能會逃得出來。

但任一飛現在又真真切切的坐在她對面,危慕裳不禁懷疑起,如果剎狐沒出現叛徒,會不會任一飛其實警方的人,他才是火凰的叛徒,不然他怎麼會逃得出來。

危慕裳在腦中將兩種假象都設想了一番,但作為剎狐的特種戰士,危慕裳顯然比較偏向于,任一飛有可能會是叛徒這件事。

同樣的沉默中,危慕裳的腦筋在快速的運轉著推敲分析著劇情,羅以歌卻在任一飛出口,心中瞬間清明了起來,更沒有跟危慕裳一樣,懷疑任一飛有可能是叛徒。

「這次暫且放過你,回去受罰。」

在羅以歌太過深邃的視線中,他瞳眸一派平靜,聲音也沒多少起伏,冷冷的說出了任一飛這件事後的下場。

「是!任一飛保證絕不會再有下一次!」

任一飛雖然接觸羅以歌的機會並不多,但羅以歌的行事作風他是知道的,他明白這已經是羅以歌格外開恩了。

危慕裳黑瞳微微眯起,上下瞟了羅以歌好幾眼,在羅以歌的視線的轉向她時,危慕裳卻淡定異常的收回了視線。

對于羅以歌沒再多問任一飛,就如此深明大義的決定放過他的決定,跟他先前那火爆的一腳相比之下,危慕裳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些數。

羅以歌定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或許,她也有猜到七八成。

在場唯一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人,恐怕要數公權了,他這個人看一眼,那個人看一眼,越看越不懂,但顯然沒有一個人想要解答他的疑惑。

回到Z國的第二天,羅以歌留在分部處理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事情,危慕裳則由勞倫斯陪著,兩人背負著采購和熟悉地形環境的重大任務。

D市,就在S城的隔壁,其實危慕裳並不陌生,但自從當兵後,她已經四年多沒踏上D市的土地了。

車頭放著D市的英文版市地圖,第一次到Z國來的勞倫斯,便充當著司機的角色,拉風的載著危慕裳兜風兼識路認路。

進入市區鬧市後,危慕裳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和比四年多增多了幾倍的車流量,她才真切體會到D市的變化有多大。

從D市一家重點中學經過,危慕裳看著這所異常大氣的中學,腦中便浮現出西野桐的身影來。

西野桐是D市的,如果他一直在D市生活長大的話,以各方面都優秀的西野桐來說,他的高中應該是這所重點中學渡過的。

「哦買噶!嫂子,為什麼Z國的街道都拐來拐去,扭來扭去的?這是迷宮不成?」

就在危慕裳思緒飄遠,想著西野桐的事情時,架勢座上的勞倫斯看一眼地圖看一眼前方一輛輛的車,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吃完早飯拿到地圖時,勞倫斯還以為他拿到的是迷宮圖。

瞧瞧地圖上無數的人字分叉路和十字路口,這還不是最高級的,還有哪些你壓著我我跨著你的天橋路段,一眼看去簡直就是一團麻線。

勞倫斯本來還在自我安慰的想著,也許這些地圖都不太準,但進入D市市區後,勞倫斯才知道,地圖上的那團麻線不是跟他開玩笑的。

「你不是早拿了駕照麼?考驗你車技和眼力的時候到了。」

危慕裳淡淡的瞥了眼駕駛座上的勞倫斯,只見他瞪著前方兩百米外橫七豎八的高架橋,直接就傻眼了。

「……嫂子,要不你來開車?」

勞倫斯覺得他要膜拜一下設計路面的那些強人才行,這都是什麼路,開著開著前面就岔開了三條大路。

一條條全是往上開的,他頭疼的看著一層一層足有三層路面的高架橋,他接下來要怎麼走?

「不想開。」危慕裳想也沒想就回絕了勞倫斯,在鬧市開車,分明就是找罪受,危慕裳才不會傻得去干。

「嫂子,那你說個地點,我開導航好不好?這麼開下去,我都不知道開到哪兒去了。」

勞倫斯苦著一張臉,他還以為今天有美女相伴,又可以不面對羅以歌那張一大早就黑下來的臉,是一件多麼快活的事,但現在,他可以重新選擇一次麼。

「開到哪兒算哪兒,本來就是讓你認路的。」窗外的風景不斷後退著,危慕裳一點也不同情勞倫斯,更沒看到他的苦瓜臉。

「……」勞倫斯蠕動了一下嘴唇,嘟囔著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車內的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勞倫斯瞎開了一段路程後,危慕裳看著窗外提著大包小包的人流,她便清清淡淡的開口道︰

「勞倫斯,到前面的商場停車。」

「嫂子,幸虧你出聲了,再開下去我就快吐血了!」

勞倫斯看了眼時間,他漫無目的的在D市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將D市都繞了個大半了。

「你是要在車上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商場?」勞倫斯將車在商場前停好後,危慕裳打開車門剛想下車,便又側頭看著勞倫斯詢問道。

「肯定跟你一起!萬一你丟了我拿什麼賠給BOSS?」勞倫斯開車門的動作一頓,他瞪著危慕裳萬分肯定的回道。

勞倫斯可沒忘記出門前,羅以歌千交代萬交代的,讓他一定保護好危慕裳。

雖然以他和危慕裳的身手來說,還不一定是誰保護誰,但勞倫斯可不敢忘記羅以歌交給他的任務。

「……」看著勞倫斯‘你是傻逼’般的眼神,危慕裳不說話了,想也知道定是羅以歌跟他說了什麼。

D市在Z國是經濟水平排在前幾名的城市,在D市生活工作的外國人挺多的,但勞倫斯下車後,憑他那高大壯碩的健美身材和帥氣型男臉龐,還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危慕裳自己一個人走在異國他鄉的時候,雖然也會引來不少的注目禮,但大多數的男性目光。

像現在這樣被一大堆走過路過之人,特別是女性同胞當猴看的經歷,危慕裳還真是不多。

雖然知道那些花痴少女少婦看得都不是她本人,但勞倫斯緊跟在身後一點位置的近距離,還是讓危慕裳承受著眾多太過炙熱的目光。

「勞倫斯,你考慮一下離我遠點。」

一點搭乘著電梯緩緩升上二樓,危慕裳看著左側電梯一上一下的擦肩而過中,對面女孩就快要貼過來的臉,她就再也忍不住的跟勞倫斯建議道。

「離遠點不行!話說,嫂子,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這麼受女性歡迎的耶!」

勞倫斯就跟沒見過女人般,見那些個女同胞花痴的看著流口水的臉,他就心花怒放的回以友好的笑臉,樂此不疲的引來女性同胞的陣陣抽氣聲和驚呼聲。

「……」危慕裳再一次的不想說話了,難道勞倫斯就不覺得,這樣被人觀看著逛街,是一件很影響心情的事情麼。

「哇塞!那男的好帥好有型!」

危慕裳剛上到二樓,就听到了十米外迎面而來的驚呼聲,雖然勞倫斯听不懂那些十七八歲高中女生在驚呼什麼,但她卻異常清楚的听到了她們接下來的對話。

「哇……好有肌肉!」

「可惜人家有女朋友了……」

被誤認為是勞倫斯的女朋友這件事,危慕裳的臉抽搐了好幾下,早知道她就自己一個人來。

跟三名高中女生擦肩而過的時候,危慕裳從不知道,原來現在的女生都這麼的大膽,這麼的……羞澀霸氣。

「嗨嘍!帥哥,你好!」

「嗨!你們好!」女生是用英文跟勞倫斯打招呼的,勞倫斯一听到自己能听懂的語言,當即就熱情的揮著手回應起來。

「帥哥,你有女朋友了麼?」

「啊……這個,還沒有。」一听到女生竟然問這麼內涵的問題,勞倫斯當場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難道他今晚會有幾場艷遇?

「真的沒有麼?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我我我!我符合各種標準女朋友的條件哦!」

「她們都是騙人的!帥哥,你不覺得我更好麼?」

「……」

危慕裳越走越快,勞倫斯後面跟那些女生的對話,她已經听不清了,但好在的時,穿過她落在勞倫斯身上的視線,顯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危慕裳剛想為自己鼓掌松了一口氣,她在路過一家名牌服裝店的時候,听到店內傳來熟悉又陌生的女性嗓音的她,突然就停下了腳步,腦袋咻的一下往店內看去。

危慕裳怔怔的看著拿著一件華貴皮草,一邊仔細翻看,一邊跟另一位婦人交談著的貴婦。

她怎麼會在這里?

蘇琴,危慕裳名義上的父親危紹治的老婆。

許是察覺到了危慕裳一直黏在她身上的目光,蘇琴隨意的順著視線往外看,就見走廊上站在一抹清瘦的身影。

一眼看去的時候,蘇琴僅看了眼傻站在門口的危慕裳就收回了視線。

但蘇琴才收回視線一秒鐘的時間,她腦袋一偏又立即看向危慕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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