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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024私密之事

024

名貴的跑車不是重點,重點是了羅以歌看到了車上的兩抹熟悉身影。

他們倆怎麼會在一起?

羅以歌有些不解的看著火紅跑車上的尤金•金斯利和危元溪,不明白這兩個天南地北的人,怎麼一轉眼就勾搭在了一起。

在虛掩成一條縫的大門中,羅以歌見尤金•金斯利望向大門的視線,腦袋微微一縮就縮在了門後。

尤金•金斯利轉頭時,他看到了羅家虛掩著的大門,卻沒看到早他一步縮回腦袋的羅以歌。

「尤金,人家還不想回家嘛……」

危元溪現在是真後悔告訴尤金•金斯利,她住在哪里,現在十點半都不到,孤男寡女的,尤金•金斯利怎麼就把她給送回羅家了呢。

「不回家?那你的意思是?」

看著危元溪微嘟著嘴跟她發嗲的模樣,尤金•金斯利嘴角當即勾起一抹壞笑,明知故問的反問著危元溪。

尤金•金斯利是故意引誘危元溪的沒錯,但危元溪上鉤後,尤金•金斯利就有種,他誤上賊船的感覺。

不為別的,就因為危元溪實在是太過主動了,弄得尤金•金斯利以為,這是他從夜店帶上車的女人。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現在還挺早的啊,才十點多而已。」

雖然是在羅家門口,但危元溪在尤金•金斯利的那抹壞笑中。

危元溪意有所指的越說越傾身向前,最後獻上紅唇輕輕一吻吻在了尤金•金斯利的臉上。

尤金•金斯利直視著危元溪越來越曖昧的眼神,在臉上傳來溫熱一軟後,他見危元溪緩緩撤走的臉,手一伸就扣住她後腦往前一按。

「嗯……」

在危元溪突然悶哼出來的申吟,雖然她唇上正享受著尤金•金斯利的熱吻,但她還是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羅家大宅。

確定羅家微微虛掩的大門和其他地方,並沒有人注意到門口這一幕後,危元溪才放心的雙手主動纏上尤金•金斯利的脖子。

羅以歌等了半響也沒听見有人打開車門下車的聲音,偷偷探出頭去時,卻發現危元溪和尤金•金斯利難舍難分正吻得火熱。

「……」看著危元溪緊抱著尤金•金斯利的雙手,羅以歌就覺得異常諷刺。

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的說喜歡他,對于某些人而言,喜歡是如此容易說出口,他們的愛情,更是廉價的讓人鄙夷。

沒在理會大門口的兩人,羅以歌也不關門,留著仍舊虛掩成一條縫的大門,直接就轉身進了大廳。

「慕兒,你跟媽媽好好聊聊。媽媽,你別嚇著慕兒,嚇跑了你兒子可就沒老婆了。」

羅以歌在走上樓梯前,見沙發上的呂一茹抓著危慕裳的雙手,笑得異常……猥瑣,便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你怎麼還沒走?該干嘛干嘛去!別打擾我們母女倆!」

呂一茹跟危慕裳微側著身面對面的坐著,她一抬頭就見羅以歌站在樓梯前不放心的身影,連忙揮著手讓他趕緊上樓去。

雖然呂一茹把危元溪當成女兒一樣看待,但那終歸不是自己的女兒。

但危慕裳可不一樣,自己的兒子呂一茹還是非常了解的,既然羅以歌認定了危慕裳,那危慕裳便跑不掉一定會是他們羅家的媳婦。

兒媳婦可就真真切切的等于自己的半個女兒了,自己的女兒,呂一茹自然會好好對待。

更何況,呂一茹也很喜歡危慕裳,她喜歡危慕裳的鎮定和淡然。

一般的女人,根本就勝任不了羅家根基太過龐大的主母之位。

而危慕裳,呂一茹第一次看見危慕裳的照片時,從危慕裳那雙淡然堅定的黑瞳中,她便知道,危慕裳一定能勝任。

呂一茹自然而然就月兌口而出的母女倆,不僅讓危慕裳愣了一愣,就連羅以歌也多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女人跟女人之間比較容易溝通,羅以歌早知道呂一茹想要一個女兒,已經快想瘋了。

危慕裳回頭看著羅以歌有些擔心她的眼神,便微微笑了一笑讓他別擔心。

「行,那你們聊。」

以危慕裳和呂一茹的性格,婆媳之間的問題,羅以歌從來都不擔心,他就是擔心第一次見面危慕裳有些怕生而已。

但現在看來,貌似問題不大。

呂一茹見羅以歌終于不再打擾她的上了樓後,她這才轉眸繼續盯著危慕裳看。

「慕兒,你別緊張,你就把當我當成你媽媽就行了,我不會跟其他婆婆一樣對你凶的,你放心。」

不知道呂一茹是不是擔心她太過嚴厲,會嚇著危慕裳,故而溫柔又慈愛的看著危慕裳,善解人意的讓危慕裳放松道。

「……好。」危慕裳看著太過熱情的呂一茹,乖巧的點了點頭,她沒看出來呂一茹嚴厲的樣子,倒是被呂一茹熱情給嚇了一嚇。

上次危慕裳跟呂一茹在南部羅氏大廈前相遇時,呂一茹也是異常熱情的主動上前跟她搭訕。

媽媽這兩個字,危慕裳已經很久很久都不曾叫過了,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來說,讓她把她當成她母親。

母親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在危慕裳心里,母親,依然是那個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的,她已經失去了的女人。

危慕裳也知道,她和呂一茹就算相處的再好,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母女,但為了羅以歌,她會嘗試著去做,試著把呂一茹當成母親。

「慕兒,你有沒有想好,準備什麼時候跟小歌結婚?」

危慕裳乖巧的說著好的模樣,更是讓呂一茹笑得更開心了,伸手模了一模她的頭後,雙眼就更為發亮的看著危慕裳道。

「……」

其實危慕裳不太喜歡別人模她的頭,但呂一茹太過慈愛的目光又讓她拒絕不了,只得微縮著腦袋任由她模。

第一次听別人喚羅以歌為小歌,危慕裳還真是不習慣,而且,呂一茹問出的這話,更讓危慕裳為難了,她這算是被催婚麼。

「我……媽……媽媽,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危慕裳張著嘴蠕動了半響,才把那久違的媽媽兩個字喊出口,親密的稱呼一喊出口,危慕裳這臉就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雖然危慕裳和羅以歌從沒想過要分開,這個媽媽也是早晚要喊出口的,但她第一次見面就叫人家媽媽,呂一茹會不會認為她這人太隨便了點。

結婚這事,危慕裳是真沒想過,先不論她二十二歲就結婚有點太年輕了。

以她現在這處境,好歹她也是個職業軍人,結婚還得打結婚報告申請,她現在又不在部隊。

現在談結婚這事,顯然不太靠譜。

「誒……慕兒,你這媽媽一喊,我頓時就覺得我也有女兒了!哈哈……」

危慕裳蠕動著嘴努力喊出‘媽媽’這兩個字,呂一茹簡直比她還緊張,緊握著危慕裳的雙手都越抓越緊了。

一听到危慕裳真的喊她媽媽了,呂一茹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她等了二三十年,終于有女孩兒喊她媽媽了,呂一茹那心里別提多高興了,這女兒剛到手,她就覺得身上穿著小棉襖般暖和。

呂一茹還是覺得女兒好,懂得黏人跟她聊天,兒子就是不行,一點也不知道多體貼一下她這個母親的。

「……」危慕裳見呂一茹毫不在意形象歡笑出聲的臉,她頓時就覺得,其實呂一茹不是喜歡她,而是喜歡有個女兒叫她媽媽。

「但是慕兒,你還沒想過要結婚麼?小歌今年可是三十二歲,他已經不小了。」

呂一茹在得了一句媽媽而暢快的大笑了幾聲後,想到危慕裳的回答就不由得微皺起眉頭來,有些替羅以歌著急的詢問道。

其實羅以歌對結婚這事一點也不急,只是呂一茹急著想要抱孫子而已。

而且,危慕裳的事情呂一茹知道的並不多,她除了知道危慕裳是危家的私生女,母親已經過世外,其他的羅以歌什麼都沒跟她說過。

「媽媽,我知道歌他已經不小了,但現在的情況……我們還不適合結婚。」

危慕裳看呂一茹那微皺著眉的幽怨模樣,便知道呂一茹並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想了想只是委婉的回答著。

「還不適合結婚?」從危慕裳低垂著眸沉思了片刻的神情中,呂一茹好歹也在商場混跡了那麼多年,大腦便也跟著運轉起來思索著。

「好吧,既然現在時機不對的話,那你們就多談幾年好了,不過羅家很開明的,媽媽不介意你們未婚先孕的哦!」

羅以歌這十幾年都在部隊沒出來過,他一回來就說他有喜歡的人了,呂一茹多多少少也能猜出點危慕裳的身份。

部隊的事有時也是身不由己的,呂一茹便也理解危慕裳,這才松口放過逼婚的念頭。

結婚這事,呂一茹松口歸松口,結婚緩一緩沒關系,但孫子這回事,她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先抱上孫子,再讓危慕裳和羅以歌補辦婚禮什麼的。

「……媽媽,你想什麼呢。」

危慕裳被未婚先孕四個字給弄得羞紅了臉,呂一茹好歹也是一個母親,這四個字怎麼能如此輕易的就月兌口而出了呢。

「媽媽沒想什麼,媽媽就是想告訴你,你們用不著那麼克制的。」

像是嫌危慕裳的臉還不夠紅般,呂一茹往前湊了幾分,有著幾根細微魚尾紋的雙眼,便眨著眼挪揄的看著危慕裳道。

「媽媽!」

呂一茹的克制二字一出,危慕裳的小臉頓時就整個紅透了,一點也不習慣別人分享如此私密之事的她,急的略微提高了分貝控訴著呂一茹。

別的人還好說一點,但呂一茹也看看她的身份,她可是羅以歌的母親,危慕裳的婆婆。

這樣第一次見面就跟危慕裳說這些,這種太過快速的進度,不是讓本就有些擔心長輩會不喜歡她的危慕裳,更加的忐忑了麼。

「哈哈……好了好了,媽媽不逗你了,看你這小臉紅的。」

當呂一茹看到危慕裳那張宛如熟透的紅隻果小臉時,這才爽朗的大笑著放過危慕裳。

危慕裳被羞得真是又氣又想笑,她怎麼覺得呂一茹就跟個惡趣味的大小孩一樣。

不過,也幸虧呂一茹這一陣逗弄,把危慕裳殘存在心底的那絲不安,也瞬間就揮走了。

危慕裳仍舊紅著臉暖暖的注視著呂一茹,呂一茹好像不討厭她,她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是說,呂一茹其實也挺喜歡她的。

羅以歌在房整整跟羅元泉談了一個半鐘。

十二點陣,當羅以歌從樓下走下來時,他看到的就是危慕裳和呂一茹坐在沙發上和樂融融的畫面,還時不時傳來她們的談笑聲。

看到這樣一幅歡樂的美好畫面,羅以歌心里一暖,嘴角就緩緩的牽起一抹暖人笑意。

茶幾上擺放著十幾二十本相冊,危慕裳和呂一茹邊看邊跟一旁的呂一茹討論著。

當微低著頭的危慕裳瞥到樓梯方向,正緩緩走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抽出相冊里讓她笑得合不攏嘴的相片,舉到胸前就轉身跟羅以歌笑道︰

「你說我是不是該把這張相片收藏起來?」

「……」

當羅以歌看到相片上那個白花花肉多多肥成一個圓球,渾身**還異常霸氣的插著小肥腰的,大約一歲多的小屁孩時,他那線條硬朗的帥臉當即就黑了下來。

「媽媽!你怎麼把我小時候的相冊都拿出來了?」

被危慕裳看到他這些堪稱污點的相片,羅以歌頓時連死的心都有了。

呂一茹那麼大個人了,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麼,她可是他的親生母親,就不能多替他這個兒子著想一下麼。

被危慕裳看到這些相片,他以後還怎麼在危慕裳面前樹立起他的威嚴。

其實羅以歌小時候一點也不喜歡拍照,但他有一個非常非常喜歡抓拍,更可以說是偷拍的母親。

每一年年尾的時候,呂一茹都會把她這一整年拍的相片給整理出來,數量非常的龐大。

羅以歌、羅元泉、羅元奇,還有呂一茹自己的,包括全家人的,分門別列的每人厚厚一大本相冊,記錄著這一年的點點滴滴。

對于羅家人而言,他們剛開始都對呂一茹這種愛好嫉惡如仇,但長年如此他們便也漸漸的習慣了。

「相片拍了就是給人看的!怎麼就不能拿出來了?」

被羅以歌黑著臉一吼,呂一茹當即不滿的眼一瞪,反控訴著他回吼過去。

「你小的時候我一邊拍就一邊想著,一定要給你未來媳婦看看你當時的蠢樣!我好不容易盼到我兒媳婦現身了,我當然得拿出來給慕兒看看。」

羅以歌雖然孝順,但他有一點呂一茹非常的不喜歡,就是羅以歌太不粘人了。

羅以歌兩三歲開始就跟個小老頭似得,**得要死,連呂一茹要抱他,小小的小羅以歌都異常霸氣的不讓她抱。

呂一茹就這麼一個孩子,再加上羅以歌小的時候粉嘟嘟的可愛死了,她能不母愛泛濫麼。

偏偏羅以歌是個男孩子,還那麼小就那麼 ,明明是自己生的小孩卻不肯讓她抱,既然抱不到呂一茹能不多拍幾張麼。

要不是呂一茹因為身體情況不能再生了,她早多生幾個小孩來玩玩了。

「……」羅以歌簡直無語了,呂一茹當真是他親生母親麼,他當時還那麼小,竟然就開始算計他了。

「呵呵……你這是炸毛了麼?放心,這些相片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過了。」

危慕裳晃著手中圓嘟嘟霸氣側漏的小胖小子相片,指著茶幾上那近二十本相冊,就一臉陽光的奸笑著炫耀道。

「……能說說我現在在你心中的形象,還跟以前一樣麼?」

羅以歌有些後怕的看了眼茶幾上那堆相冊,那簡直是他的噩夢,隨便挑一本相冊,肯定會慘不忍睹的讓他看不下去。

事實上,由于呂一茹那太過高超的偷拍技術,每一年她親手洗出來的每一本相冊,羅以歌從來都沒有全部看完過。

「不!肯定不一樣!」看著羅以歌那怎麼也緩不過來的黑臉,危慕裳異常真誠的回答著他。

開玩笑,危慕裳要是早幾年看到這些照片,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被羅以歌給壓得死死的。

「……媽!你還我形象!」

在危慕裳溢滿歡樂笑意的黑瞳中,羅以歌的臉卻越來越黑了,連忙從樓梯下跑到沙發旁,瞪著呂一茹就懊惱的吼道。

呂一茹非常不屑的瞥了眼炸毛的羅以歌,隨後也從攤在面前的相冊中抽一張相片,往羅以歌面前推了推便淡定異常的道︰

「你還我女兒,我就還你形象!」

羅以歌瞪著呂一茹遞過來的相片,那上面根本就是漂亮的小女娃。

幾根稀疏的毛發上有個粉粉的蝴蝶發夾,然後是粉粉的連體。

但是誰能告訴他,戴著發夾穿著粉衣的小嬰兒,她開著襠的胯下為什麼會有小**?

「哈哈……媽媽,你太有才了!」

在羅以歌像鍋底般的黑臉中,危慕裳不解的一回頭,突然就看到面前放大的嬰兒像,她定楮一看當即就爆笑了起來。

「……」

羅以歌臉色一點也不好的俯視著危慕裳的頭頂,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些相冊全燒了。

但別看羅家的男人在外面呼風喚雨的很厲害,回了家,羅家的事基本全是羅家女人說了算。

其實,羅以歌很不想承認的是,他喜歡當兵沒錯,但促使他下決心一頭鑽進軍營里的,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擺月兌呂一茹的摧殘。

「什麼事這麼開心?」

羅元泉還在二樓就听到了一道陌生的歡快笑聲,走下樓發現是危慕裳後,他便一邊往沙發靠近一邊儒雅的笑著道。

陌生的輕笑聲一響,危慕裳發現羅元泉後,便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乖乖的站在羅以歌身邊看著羅元泉。

「爸,這是慕兒,你兒媳婦。」危慕裳一站起來,羅以歌的黑臉頓時就撤走消失了,手一伸就擁著危慕裳的肩膀跟羅元泉道。

「我知道這是我兒媳婦,但你小子把人家娶回家了麼?別盡佔人家便宜!」

羅元泉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跟羅以歌談得不太好,他儒雅的看著危慕裳的眼一轉,狠狠的刮了羅以歌一眼訓斥了一句。

「……」危慕裳這小臉頓時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怎麼羅家父母說話都這麼的不拘小節呢。

被羅元泉指責的雙眼一刮,羅以歌眸一閃就撇了撇嘴,他知道羅元泉是什麼意思。

但羅元泉以為他不想娶危慕裳麼,他早想把危慕裳給娶回家了。

但現實條件有著重重阻礙,他要想給危慕裳一個完美的婚禮,就不能這麼倉促的娶了她。

「慕兒,我是爸爸,以後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就來找爸爸,爸爸一定會給你撐腰的!記住沒?」

羅元泉轉頭看向微紅著臉的危慕裳,隔著一米左右站在危慕裳對面的他,臉上掛著親切和藹的笑容,慈愛的看著她就如此說道。

跟羅元泉太過親切慈愛的雙眼對視著,危慕裳仿佛能接受到他眸中的疼惜,那是一種強大偉岸如父愛的疼愛。

「嗯,記住了,爸……爸爸。」

看著這樣眸露疼惜直視著她的羅元泉,危慕裳心里一酸眼眶就忍不住微微濕潤起來。

抿了一下嘴才輕聲回答著羅元泉,而這一句爸爸,也是危慕裳此生喚出的第一句爸爸。

在危家,危慕裳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驚不喜安靜的生活在危家,避無可避的時候,她會客氣喚著爺爺女乃女乃那些長輩。

包括危元溪的母親蘇琴,危慕裳也會客氣的喚她為琴姨。

但那些危家人中,唯獨危慕裳的親生父親危紹治,危慕裳從沒有喚過他一聲爸爸。

作為女兒,危慕裳替她母親不值,危紹治作為一個男人,她沒為她的母親遮風擋雨,更沒為她這個女兒保駕護航。

危紹治從沒盡到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在危慕裳心里,她從不承認危紹治是她的父親。

從危慕裳微微濕潤的黑瞳中,羅元泉仿佛知道了點什麼。

羅元泉伸出手想拍拍危慕裳的肩膀安慰她,卻在看到羅以歌摟在她肩膀的大手時,不客氣的猛拍掉羅以歌的手訓斥道︰

「你小子別盡佔人姑娘便宜!」

手背一痛後,羅以歌就的大掌就被迫月兌離了危慕裳的肩膀,對于自己父親又一次為了危慕裳瞪他的眼,羅以歌委屈的抬手模了模自己的鼻子。

其實羅以歌一直都知道,不管是呂一茹還是羅元泉,他們想要的,從來都是女兒不是兒子!

是他們要把他生出來的,關他什麼事!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也是他們自己造的孽,不是女兒身又不是他的錯,他們憑什麼這麼不待見他,有本事別把他生出來!

羅以歌覺得,雖然從此以後羅家就多添一口人了,但他悲哀的發現,他在羅家的地位,肯定還是墊底的那個。

「慕兒,你別拘謹,以後這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親人,我們會給你撐腰的,別擔心。」

羅元泉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他拍著危慕裳的肩膀,眼神中傳遞著的信息,是讓她安心當他羅家的媳婦,其他的事,不需要她擔心。

跟危家好歹也是世交,危家的家事就算再怎麼隱瞞不想讓外人知道,但該知道的羅元泉不會不知道。

對于危慕裳,可以說早在危慕裳還在娘胎里的時候,羅元泉就知道了。

但羅元泉知道歸知道,危紹治不跟他說他便也裝作不知道。

對于危慕裳母女,羅元泉在羅家還沒舉家移民到意大利的時候,他曾在暗中幫過她們母女不少。

但自從移民到意大利後,漂洋過海的隔著那麼遠,羅元泉便也沒在留意過危慕裳母女的事了。

當然,這些事情對危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所以羅元泉幫助歸幫助,這種事他連呂一茹都沒告訴過。

也正是因為知道事情的始末,了解危慕裳的處境,羅元泉就更清楚這根本就不是危慕裳的錯。

雖然危慕裳的性格為人羅元泉並不了解,但羅元泉相信他兒子的眼光。

一般女人,根本就入不了羅以歌的眼,能讓羅以歌一心一意的痴情對待,羅元泉自然相信危慕裳有過人之處。

再者,羅元泉年過半百也算閱人無數,危慕裳那雙黑瞳不僅有神還足夠鎮定堅韌。

擁有這樣眼神的人就算沒什麼天賦,也有足夠的韌性成就一番大事業。

她黑瞳中溢在鎮定堅韌表面的淡然,更表露著危慕裳是一個自制力特別強懂得隱忍的人,這種人通常擁有不悲不喜寵辱不驚的性格。

就算不知道危慕裳的身世,單憑著她這樣一雙黑瞳,也足以讓羅元泉放心,讓危慕裳陪在羅以歌身邊。

「……」此時的危慕裳抿緊了唇根本就不敢出聲了,她怕她一出聲就會泄露了她的情緒,只得紅著眼眶連點了好幾下頭回應著羅元泉。

這一刻,危慕裳才體會到,為什麼羅以歌說他父母很開明,很好相處。

因為,羅家父母跟危家長輩相比,真的很開明,很好相處。

危慕裳從小到大接觸到的長輩並不多,除了她母親,就是危家的人了。

因為危家的長輩從來都不喜歡她,所以危慕裳要見羅家父母的時候,她才會緊張忐忑,才會特意去買來一條長裙,想要給他們留一個好印象。

可是,從進門到現在,呂一茹從沒追問她不想說的事情,她甚至會避開危家這個話題。

而羅元泉,更是一見面就跟她說別擔心,他會給她撐腰。

危慕裳說不感動是假的,這樣有爸爸有媽媽又這樣有愛的和睦家庭,是她從小就渴望的,她更是從小就知道,她不可能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

可是現在,危慕裳用微紅濕潤的黑瞳看向羅以歌,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她好幸福。

這種幸福,是她這二十二年來從沒有過的幸福。

「傻瓜!」

當危慕裳那雙濕潤微紅的黑瞳,瞬間撞入他的瞳眸時,羅以歌心中一緊,柔聲笑罵著,伸手托著她腦袋就輕柔的按進自己胸膛。

「爸媽,我們先回房了。」

羅以歌知道危慕裳不想讓呂一茹看到,她紅潤的眼眶,他將危慕裳按進自己懷中後,擁著她轉身就準備上樓。

「啊?這就回房啊?」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呂一茹,有些錯愕的看著相擁離去的危慕裳和羅以歌,她還沒跟危慕裳聊過呢。

「都十二點了還不睡呀?」

羅元泉看到了危慕裳被按進胸膛前,再也忍不住般砰然掉落下來的淚水,他體貼的不去點破,繼而坐在呂一茹身旁就指著牆上的時鐘道。

「老公,慕兒是哭了麼?」

呂一茹從被羅以歌擁著頭也不回,也不跟她說晚安的危慕裳身上收回視線,隨即就有些心疼的湊到羅元泉耳邊,小聲的詢問道。

「沒事,有你兒子在呢。」羅元泉拍了拍呂一茹的背,輕聲回答著讓她別擔心。

「可是……」呂一茹面對面的看著羅元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樓梯上突然回過頭來的羅以歌打斷了。

「媽媽。」

羅以歌走著走著想起他沒順手關上的門,回頭就喊了呂一茹一句,見呂一茹抬起頭看向他後,這才接著道︰

「媽媽,大門我沒關,你等下記得關門。」

羅以歌有些奇怪的是,危元溪不是住在他們家麼,怎麼這人都到門口,也沒見她進來。

不過,危元溪不回來更好,否則危慕裳也不會和呂一茹聊得這麼歡快了。

「沒關門?大晚上的你小子回來竟然不關門!」

呂一茹兩眼一瞪,還想再指責羅以歌幾句,卻見羅以歌擁著一直微垂著頭的危慕裳,轉眼就消失在了樓梯轉角。

「小歌回來的時候,我在房還听到了另一道車聲。」

羅元泉看著空空如也的樓梯,仿佛明白了羅以歌沒關門的用意,見呂一茹起身想去關門,便又把她扯回坐下道。

「另一道車聲?老公,你的意思是……難道說元溪也回來了?」

羅家大宅的別墅夠大,雖然還有佣人保鏢住在後面幾棟樓里,但沒事他們一般都早睡,大晚上的也很少出去,有車聲十有**是經常晚歸的危元溪。

「但不對呀,以元溪的性格,她回來看到慕兒肯定會有很多疑問要問的,不可能這麼悄無聲息的就走了吧?」

呂一茹剛說完上一句話,緊接著就又替自己的問話解釋分析了一番。

呂一茹跟危慕裳一樣,她暫時也不想讓危元溪知道,危慕裳就是羅以歌喜歡的那個人,因為呂一茹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這里邊的關系。

「我是覺得她早晚都得知道,早點說也沒所謂。」

羅元泉也微微傾身翻動著茶幾上的相冊,這些相冊,在羅以歌十八那年就停止生產了。

羅以歌十八以後到他退伍前的身影,羅元泉看到的幾乎都一樣。

身穿軍裝一身正氣凌然的相片,是羅以歌每一年都會往家里寄得唯一一張照片。

「老公,我發現了,你對慕兒明顯要比元溪好。」

呂一茹看著羅元泉翻動著相冊的手,想到他拍過危慕裳的肩膀,便盯著他側臉問道。

在呂一茹的印象中,羅元泉雖然對危元溪還行,但那里透著一股客氣與疏離,更沒像安慰危慕裳那樣輕拍過危元溪。

「那是我兒媳婦,我肯定要對她好了。」羅元泉用毋庸置疑的眼神瞥了呂一茹一眼,隨後繼續翻看著羅以歌小時候的相片。

「但元溪從小就喜歡小歌你是知道的,爸還在的時候也有意要跟危家聯姻的,我以為你會認定元溪是你兒媳婦呢。」

呂一茹繼續審視著羅元泉,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有著什麼小算盤。

「小歌那時候還那麼小,爸也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強迫小歌的意思,只有你才傻愣愣的以為小歌會喜歡危家大女兒,我早看出來我兒子不喜歡她了。」

羅元泉又抬頭瞥了呂一茹一眼,斬釘截鐵的說著羅以歌不喜歡危元溪。

羅元泉覺得,當媽的再怎麼了解兒子,也沒同為男人的老爹了解。

羅以歌還那麼小一點的時候,羅元泉就看出來了,羅以歌一點也不喜歡老喜歡黏著他的危元溪。

其實,說心里話,羅元泉也不是很喜歡危元溪,危元溪有著太多千金嬌小姐的毛病了,她若嫁給羅以歌,根本就不能幫羅以歌分擔什麼。

羅元奇這才剛結婚,等他小孩長大能幫羅以歌分擔的時候,羅以歌自己的小孩也該長大成人了。

火凰和羅氏同時落在羅以歌一個人的肩上,這一兩年的時間里,羅以歌基本沒什麼時間顧到家里的事。

他要是真娶了危元溪,白天黑夜都長時間見不到人,危元溪還不得找人找瘋才怪,以危元溪的脾氣,到時肯定會弄得羅危兩家關系緊張。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危元溪的私生活太過混亂了,她可以瞞著呂一茹,但危元溪可沒本事瞞得過羅元泉。

雖然羅家媳婦沒要求說一定要干干淨淨,但有著太過混亂的私生活,那可不行,他們羅家可沒興趣幫別的男人養孩子。

「什麼,你早看出來了?什麼時候?」呂一茹眉頭一皺,盯著羅元泉就質問道。

呂一茹一直覺得羅以歌和危元溪處的挺好的,雖然羅以歌冷了點不太愛理危元溪,但羅以歌從小對誰都那樣,也沒看出來不喜歡危元溪啊。

「是你自己太把危元溪當女兒了,反正我兒子不喜歡她。」

羅元泉這次也不瞟呂一茹了,徑直強調著羅以歌不喜歡危元溪。

「唉,現在看來的確不喜歡,但以前我以為元溪有機會的。不過,我覺得慕兒更配小歌,他這個媳婦找的好,肯定能擔得起大任!」

呂一茹先是感嘆一番危元溪沒機會做她兒媳婦後,緊接著便又肯定了危慕裳的地位,反正她這婆婆挺喜歡這個兒媳婦的。

「那肯定了!那可是我生的兒子!他找的媳婦能差麼。」

羅元泉的視線依舊黏在相片上,看到羅以歌小小的身子在泳池里撲騰的小樣,他嘴角就不由得牽起一抹微笑,這張相片,還是他拍的呢。

「你生的?那是我生的!你能生的出來麼?」

呂一茹見羅元泉看也不看她,就理直氣壯的說羅以歌是他生的,她當即就不干了。

她十月懷胎那麼辛苦,生的那麼痛苦,羅元泉從頭到尾他辛苦過什麼了?

這會兒想跟她搶功勞?

沒門!

「……好好好,你生的你生的!老婆我錯了還不行麼?我這就去關門,然後我們也上樓休息去。」

羅元泉還沉浸在二三十年前的記憶中,冷不丁的被呂一茹一吼,當即扭頭看著她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

「還不快去!」站起身的呂一茹兩眼一瞪又怒視了羅元泉一眼,就不客氣的朝他怒吼道。

「去!這就去!」羅元泉一邊說一邊起身,隨後就在呂一茹的怒瞪中快速的跑去關門了。

呂一茹從羅元泉身上收回視線,看著茶幾上的一堆相冊,隨後就麻利的收拾起來。

這些相冊可不能讓危元溪看到,不然,她可不敢想羅以歌會做出什麼事來。

羅以歌回了房關上房門後,就一直緊擁著危慕裳,兩人都沒說話,就那麼緊緊相擁著。

羅以歌大掌輕輕的撫模著危慕裳的腦袋,一下接一下無聲的安慰著她。

親情,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羅以歌知道危慕裳不是不渴望,只是在危家那樣的地方,現實不允許她渴望。

明明那麼清瘦的肩膀,卻從小就要獨自扛起那麼沉重的擔子,羅以歌說不心疼是假的。

「慕兒,別哭,乖……」羅以歌下巴頂著危慕裳的頭頂,低沉的嗓音聲聲溫柔的哄著她。

「我沒哭!」依舊埋在羅以歌胸前的小腦袋連抬都沒抬,危慕裳就悶聲悶氣的堅聲回了一句。

「好,沒哭!」

羅以歌嘴上符合著危慕裳,但他緊抿著抽搐不已的嘴角,和他那微微震動著的胸膛,卻**果的出賣了他的輕笑聲。

「你笑什麼笑!」

察覺到羅以歌微震的胸膛,是因為他硬癟著悶笑而導致的時,危慕裳水潤潤的黑瞳一抬一瞪,一掌就不客氣的拍在了羅以歌胸膛。

「我沒笑!我真的沒笑!」難得能看到危慕裳偶爾使下小性子,羅以歌真心覺得開心。

將羅以歌那不停抽搐的嘴角看在眼里,危慕裳相信他沒笑才怪,羅以歌這麼說,分明就是嘲笑她明明哭了,卻硬說沒哭。

危慕裳還泛著淚光的黑瞳狠瞪羅以歌一眼,然後就果斷的推開他,氣呼呼的轉身爬上了床。

男人都沒一個是好東西,羅以歌竟然敢取笑她。

「……」

羅以歌看著突然空空如也的懷抱,又看了看床上那個拱起的被窩,隨即輕輕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輕聲道︰

「慕兒,睡覺還是把外衣換下吧,你這樣穿著牛仔褲睡多難受。」

「……」

「慕兒……慕兒?睡著了?」

「……」

「……」

事實證明,跑出去跟尤金•金斯利鬼混的危元溪,一夜未歸。

本來呂一茹轉輾反側了一晚上,想著第二天一早危慕裳和危元溪肯定會踫面,她借此機會把事情說清楚也成。

不然,危元溪一直這麼住在他們羅家也不是一回事。

按往年的記錄,危元溪早在一星期前就回國了,這次她知道羅以歌在意大利,顯然有長住下去的打算。

尤金•金斯利是第二天早上十點將危元溪送回羅家的,別墅區一進一出的大道中,羅以歌的車和尤金•金斯利的火紅跑車剛好擦肩而過。

危慕裳和羅以歌都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危元溪和尤金•金斯利,尤金•金斯利也看到了他們。

但是,一直在車中找著鏡子整理儀容的危元溪,先是前方駛來的車輛里,有著她思念了十幾年的男人。

在兩輛車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放下了舉到面前的鏡子,卻在此時轉頭跟尤金•金斯利說著什麼,更是錯過了她在心中假想了無數張臉孔的頭號情敵。

平靜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一陣急剎車聲,尤金•金斯利真不知道危元溪那腦子是怎麼想的,對面那麼大一輛車,她竟然看都沒看一眼。

「怎麼突然停車了?羅家還沒到呢。」

前方還有一百多米處才是羅家大門口的位置,危元溪見尤金•金斯利突然急剎車停下,便不解的詢問道。

尤金•金斯利轉頭瞥向危元溪,他就不明白了。

危慕裳和危元溪就算不是親姐妹,可她們身上至少有一半的相同血液,可這兩人的智商咋就相差那麼大呢。

「你、干……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被尤金•金斯利那種復雜的眼神緊盯著,危元溪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往車門方向退了退。

這光天化日之下,尤金•金斯利不會有什麼暴力傾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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