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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此鑽牛角尖的危慕裳,羅以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踩著堅定的步伐便一步步的朝她逼近。

羅以歌靠得很近,一直到兩人的身體快貼到一起了,他才停下腳步。

「所以,你現在是在指責我麼?」羅以歌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只是微低著頭眼神駐定的看著危慕裳。

此時此刻,暗黑的色彩顯得羅以歌本就深邃的瞳眸,更加的深諳了,他的眼神太過清澈,亦或者是他將真實情緒藏得太過深沉。

跟他對視著,在他那雙異常清澈的瞳眸中,危慕裳看到的是清澈見底,卻看不透他到底有多深。

「不,我沒資格去指責你。」微低垂下眼眸,危慕裳看著羅以歌仍握在手中的血紅匕首,靜靜的回答著羅以歌。

羅以歌是她的上司,是她違抗了他的命令,她能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說他的不是。

逝者已逝,看著羅以歌的染血匕首,危慕裳說要真的怪羅以歌,也不完全是,從羅以歌的立場,她能理解羅以歌。

只是,她暫時還過不了她自己這一關而已。

也許,她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她有著自己太多的底線和原則,她做不到不問因果就一味的殺戮。

看著危慕裳的腦殼頂,左手輕輕一抬,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兩人再次對視上。

「你知不知道,其實殺一個人跟殺一百個人是沒有區別的,除了你的手法會越來越熟練外。」

羅以歌的眼神依舊很冷很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風花雪月般。

一聲聲低沉的磁性嗓音,他只是在默默地闡述著他的經歷罷了。

看著羅以歌太過平靜的瞳眸,危慕裳被他的平靜無波給震了一震。

這一瞬間,她仿佛明白了羅以歌。

也許當初的羅以歌也跟現在的她一樣,他到底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煎熬,才能鑄就成現在這樣的狠心絕情。

想到羅以歌曾經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這些心理上的煎熬,危慕裳仿佛能看到他的掙扎,然後,她的心就開始動搖,隱隱作痛起來。

任何一個鐵血無情的強大戰士,必是先對自己鐵血無情,才能在敵人面前面不改色。

不管哪個敵人是有多強大,還是多麼的弱小,在他們的眼里,就只代表著敵人二字而已。

「你累不累?」透過羅以歌外表的強大,危慕裳仿佛能看到身心疲憊,憔悴的他,莫名的就輕聲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對于羅以歌,哪怕她有再多的不滿,可是只要仔細深想過後,當危慕裳明白他了解他時,她就再也舍不得埋怨起他來了。

當危慕裳的累不累說出口時,羅以歌的身體幾不可見的僵硬了片刻。

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有誰關心過他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深深的看了危慕裳幾眼,羅以歌突然就手臂一伸,緊緊的將危慕裳給抱在懷里。

像是要將危慕裳給揉進身體里般,羅以歌死死的禁錮著懷里的她,力氣大的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被羅以歌一抱,危慕裳猛地倒抽一口氣,被他太過大力的擁抱,勒得連呼吸都快換不過來了。

這一刻,即使羅以歌不說話,危慕裳也能感受到他   ,劇烈跳動的心跳聲,一下下強烈的就像拿大錘直接砸在她心上一般。

危慕裳不發一言的任由羅以歌抱著,即使她後背被勒得生疼,她也僅是微皺了一下眉,垂眸想了想,便伸手回抱著羅以歌。

不管再強大的男人,他也是從軟弱一步步強大起來的,他也曾有過無能為力的弱小時期。

那一段過往,雖然羅以歌從不曾提起,卻也一定存在過。

危慕裳甚至想,如果她年長幾年,早幾年當兵的話,也許她就能早點認識羅以歌,也許她便能陪著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來了。

「慕兒,如果我累了,你陪著我好不好。」擁著危慕裳在懷中,羅以歌頭微微一側,親吻著她耳瓣輕聲詢問道。

其實越過羅以歌的肩膀,危慕裳能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具尸體,和床上小男孩的小身影。

羅以歌背對著他們,自然不覺得他說那話有何不妥。

可面對著被他們親手殺害的幾條生命,耳邊听著羅以歌說陪他的話語。

危慕裳便覺得這氣氛和時機都不對,但是,危慕裳在滿目黑暗與血紅的色彩中,她更能真確感受到羅以歌那不安跳動的心跳。

「好。」危慕裳一直不說話,就在羅以歌以為她不會回答他的時候,危慕裳輕輕的一個‘好’字打破了她的沉默。

雖然危慕裳的聲音很輕很淡,但羅以歌還是真真切切的听清楚明白了。

微斂下眼眸,羅以歌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暖人心脾的笑意。

他的小慕兒說好,她答應陪著他了。

此刻,羅以歌不想去管危慕裳是出于什麼原因說得這個‘好’字。

他只知道,既然危慕裳答應了陪著他,那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哪怕她有一天想離開,他也絕不會同意。

自羅以歌等人下去山谷後,西野桐便更加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山谷是一個難守易攻的地方,他們有一半的人進了山谷,容不得他松懈怠慢。

麥克•索羅的視線若說專注在四周環境上,不如說他偷瞄西野桐的視線更為專注。

在清涼月關的照耀下,西野桐趴伏在地上的側臉顯得異常的溫和暖人,絲絲柔柔的撩撥著麥克•索羅的心緒。

「你的視線是不是放錯地方了?」西野桐並沒有去看趴在他右邊的麥克•索羅,但他那番緩緩道出的話語,很明顯是對麥克•索羅說的。

麥克•索羅像被當場抓奸似的,立刻就收回視線不去看西野桐。

那什麼,他已經很小心了,他以為西野桐沒發現他的偷窺來著。

麥克•索羅的確是很小心,但是他貌似忘記了一點,再怎麼小心的偷瞄,瞄久了,當事人不發現才有鬼。

「我、我只是……」麥克•索羅想要掩飾,盯著靜悄悄一片的山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別說話!」西野桐聆听著四周動靜的耳朵突然一側,猛然打斷麥克•索羅。

西野桐本來就不想听麥克•索羅解釋什麼,但他這一聲打斷,卻不是因為麥克•索羅。

麥克•索羅被西野桐突然喊出的低喝給嚇了一小跳,在他剛準備郁悶西野桐果然很反感他,連他說的話都不想听時。

麥克•索羅也在瞬息之間發現,叢林中的環境似乎有些微妙起來。

「不好!有埋伏!」西野桐在辨听到前方有為數不少的動靜時,連忙低呼一聲讓各戰士有所準備。

「黑狐!雪豹呼叫黑狐!快撤!有埋伏!」

就在西野桐聯系上羅以歌,跟他說明情況時,在他們對面的山谷入口處,他已經看到有不少身影快速的闖進了山谷。

‘砰——’

‘砰——’

西野桐話音剛落,他身旁的麥克•索羅就已經朝左前方迅猛的開了火來。

西野桐快速的側頭看去,之間他們左前方的山谷上方,也有一波暗影朝他們洶涌而來。

剎那間,不管是山谷里還是山谷上方,都有著陣陣槍聲在迅猛響起。

西野桐在跟其他戰士反應迅速的加入戰斗時,心里卻有著絲絲不解。

他們一直都在這個地方沒動過,之前也有其他戰士勘察過周圍的環境,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這些人是什麼時候開始靠近他們的。

在第一聲槍聲響起前,危慕裳和羅以歌就已經準備踏出帳篷了,西野桐的聲音也在此時傳進羅以歌的耳中。

顧林是早已解決完目標在山谷里溜達了,山谷里她是第一個發現有人闖進山谷的,反擊而起的第一聲槍響也是她開的。

一時間,山谷上下槍聲大作,听到這種來勢迅猛的槍聲,危慕裳和羅以歌都心中一凜,兩人相視一眼,轉瞬便默契的跑了出去。

危慕裳一跑出帳篷剛一側頭,就看到奔進入口的幾十抹身影,正朝他們瘋狂掃射著。

見此情形,危慕裳握緊手中的狙擊槍,連忙就地一滾快速躲開朝她掃射而來的子彈。

翻滾中,危慕裳不忘快速的朝槍聲亂作的入口人堆中反擊幾槍。

快速的閃身進帳篷之間的縫隙,危慕裳便接著帳篷的遮掩,開始在帳篷之間跟敵軍作戰著。

‘砰——砰——砰——’

在混亂吵雜的陣陣槍聲中,危慕裳在黑暗中快速跑到了前面幾個帳篷背面。

羅以歌在一開始跟危慕裳分散開後,見敵方人數眾多來勢凶猛,便著眼于眼前的戰局,並沒有刻意留意危慕裳的動向。

敵方並沒有刻意藏起來跟危慕裳等人對戰,他們就像打不倒的戰士般,端著長槍就那麼氣勢洶洶的蜂擁而進。

就像開機關槍一樣,危慕裳在找到狙擊點後,就火力大開的砰砰砰掃射而去。

在開了幾槍吸引來火力時,危慕裳便又立即縮回轉換狙擊點。

地方在越攻越進後,他們也漸漸的分散了開來,對于他們以人牆的方式,強力闖進山谷,道路上自然也留下了不少生命代價。

危慕裳不知道敵方是否是提前接到了什麼風聲,他們現在的行為,就跟亡命之徒在死前的絕地反擊一樣,手段都是滿心滿眼的凶狠。

就算要犧牲同伴,付出慘痛的代價,貌似他們都並不在乎。

對于他們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進攻方式,危慕裳是真有點不明白,他們明顯是有所準備的,為何會選擇這種下下策的進攻。

「林子。」危慕裳在從這個帳篷背面繞到另一頂帳篷時,看見人影槍口一轉,卻發現面前之人是顧林。

「慕子。」見來人是危慕裳,顧林也立即放下槍,兩人身形一轉便反應迅速,背靠背的站在了帳篷後。

「林子,你有看到他們總共有多少人麼?」

第一眼時一眼掃去,危慕裳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約有二三十人,不確定他們密集的眾多人頭後是否還涌進了其他人。

「應該也就三十多,現在剩下的估計就二十幾個了,不會太多。」顧林大概估算了一下剛才的戰況,小聲的跟危慕裳道。

「二十幾個。」還好,不至于太難對付,听著不在密集,只偶爾響起的槍聲,危慕裳眸光一轉再次詢問道。

「我們的人應該沒事吧。」剛才一路看去,危慕裳並沒有發現他們的戰士有倒下去,只希望別有什麼重大傷亡。

「反正我沒看到我們的人倒下。」倒下去的人,顧林看到的全是敵方的人。

‘砰——砰——’

顧林話音剛落,就听見危慕裳連連開了兩槍,弄得她眼珠子警惕的四處瞟動著,深怕那個不起眼的角落,又突然冒出個人來朝她們開槍。

「你搞定了麼?我們換個地方吧。」

顧林見危慕裳開了兩槍就停火,想必是目標解決了,她們這麼守株待兔也不是回事,顧林便想出去尋找獵物了。

「嗯。」當身後看不見的死角有人守著後,危慕裳也不想單單等待敵人上鉤了,兩人便背靠著背,沉著雙冷芒閃閃的眼眸,一點一點的移動著。

‘砰——砰——’

「一箭雙雕,完美!我算是明白他們為什麼要以,肉身抵擋子彈的方式進來了,貌似他們的槍法並不怎麼樣。」

顧林在漂亮的解決完兩個反應慢她一步的敵人後,口氣甚是傲嬌的道了一句。

「我敢保證,沒來獵人訓練營之前,你絕對沒臉說他們槍法爛。」

危慕裳不得不承認,雖然她不喜歡獵人訓練營慘無人道的訓練方式,但不能否認的是,那絕對是一個拔苗助長,迫使人快速成長的地方。

「此一時彼一時,今非昔比懂吧,反正現在的他們在我眼里,嘖嘖,雷聲大雨點小,還差了那麼點火候。」

在分分秒秒都有險情發生的緊張氣氛中,顧林依然心情頗好的跟危慕裳低聲交談著。

「差個毛線!你沒听到他們的大陣仗都在上面麼,野他們估計頂不了多久,我們利索點,得趕緊上去支援他們。」

危慕裳仔細環視著四周圍的戰況,敵方的火力明顯集中在山谷上,底下這些人,估計是想拖住他們。

敵方的方案,應該是想盡快拿下山頭,然後再包圍山谷里的他們。

「羅隊都沒急,你急什麼?野那個人我算是看明白了,估計就是我們都被滅了,他還好端端的站在那兒呢,他命大得很。」

‘砰——’

在移動著低語間,顧林的槍口隨著她凌厲的視線一轉,緊接著便擊發出了一槍。

「誒,慕子,我發現我現在的命中率高達百分之百耶!個個一槍斃命,太TM爽了!」

顧林就跟玩兒似的,嘴里跟危慕裳嬉笑著,視線卻凌厲異常,開槍時更是毫不猶豫果敢狠絕。

「只要是個人是條命,就都是脆弱的,命大命小也只是一槍的事兒,你未免太樂觀了點。」

對于顧林評價西野桐的那番話,危慕裳雖在反駁著顧林,但她心里其實是認同顧林那番話的。

但羅以歌之前對待小男孩的狠絕無情手段,短時間內還是會影響著危慕裳的思維感想。

有的時候,命的大與小,很可能只是別人的一念之間而已。

危慕裳和顧林在山谷里,一邊戰斗一邊悠閑的談論著西野桐,但在山谷上面的西野桐,貌似就沒那麼悠閑輕松了。

就像危慕裳猜測的那樣,西野桐這邊的迅猛火力,真不是山谷里的火力可以比擬的。

對方的人數遠在他們的一倍以上,且他們的火力迅猛密集的步步緊逼,西野桐是硬扛著,才沒被他們逼得節節敗退。

「野,這麼打下去我們扛不了多久的!」

麥克•索羅見對方絲毫不放松的痴纏著他們開槍,他索性槍一放從背包里快速的掏出手榴彈,對著連連朝他開槍的方向就甩手扔去。

‘ ——’

一聲響亮的手榴彈爆炸聲後,麥克•索羅卻發現,對方的火力還是那麼的迅猛,敵人的布陣都分散開了,他的手榴彈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西野桐蹲在一棵樹後猛開了幾槍,隨即他就明顯的感覺到,有顆子彈摩擦著他的作戰頭盔呼嘯而過,嚇得他連忙縮回腦袋。

「扛不了也得扛!」伴隨著不斷擊打在身旁樹干上的子彈撞擊聲,西野桐瞥了眼右側幾米外的麥克•索羅,朗聲堅定道。

現在這種情況,在羅以歌等人上來前,他們絕對不能退,一退就等于拋棄他們,將山谷里的弟兄置之死地,送入虎口,他們怎麼著也得扛下去。

「但是……」麥克•索羅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看著西野桐那雙堅定異常的溫潤眼眸,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戰斗的時間越久,敵方的火力便越迅猛,西野桐等人打過去的子彈就像給他們的干柴添火一樣,火焰越燒越烈。

也許是敵方知道山谷里的同伴扛不了多久,他們在長槍的猛攻下見仍拿不下西野桐等人,便準備轉換方案。

在敵方的陣營中,那名一直認準了麥克•索羅打的男子,見他都快將麥克•索羅藏身的那棵樹隆爛了。

結果麥克•索羅還是跟打不死的小強般活著時,他便有些不悅了,頭一轉便朝他們的老大道︰

「老大,他們太頑強了,我們這麼打下去太浪費時間了!」

亞力士•艾奇遜也看出了西野桐等人的拼死抵抗,他沒想到這次來得人這麼能挨打,要是換了以往那些人,他早拿下了。

「那就換武器,三分鐘,一定要攻下他們!」亞力士•艾奇遜听著山谷里的斷斷續續響起的槍聲,當機立斷的下了一道命令。

「明白!」

領了命令,那名一直糾纏著麥克•索羅的男子,便果斷的放下了手中的沖鋒槍,拉開他的背包,在里面的各種炮彈中挑挑揀揀著。

麥克•索羅在身邊的火力稍微弱了點後,悄悄的探出頭去,微亮的月光中,他恰巧看到一抹閃動的身影,當即槍口一轉就要朝他開槍。

然而,麥克•索羅在扣下扳機的前一瞬,卻被那個方向突然拋飛出來的小物體給吸引去了視線。

看著在不太明亮的夜空中,漂飛過來的小黑物體,順著它的弧線,麥克•索羅赫然看到,它好死不死正飛向西野桐的方向。

妖孽般的金色眼眸瞬間大睜,瞳孔緊縮間,麥克•索羅大腦一片空白。

「小心!」

身體僅緊繃著僵硬了一瞬,麥克•索羅便快速反應過來的驚叫一聲,緊接著便猛然跳起一躍,不顧到處橫飛的子彈,他便以閃電般的速度朝西野桐撲去。

西野桐的注意力在另一個方向,他是在麥克•索羅的驚呼聲響起,又瞥到麥克•索羅猛然朝他撲來的身影時。

西野桐的眼角余光這才瞥到,在他右前上方,存在著一個最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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