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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傘開傘了是好事,但危慕裳卻驚恐的發現,她的傘竟然跟顧林的傘纏在了一起!當危慕裳與顧林跳出機艙後,因為氣流的原因,兩人的降落傘如同麻花一樣纏繞在了一起。浪客中文網

此時情況危急,若她們不及時想辦法分開,或是處置不當,後果將不堪設想。

感覺到降落傘有異,顧林向上看了眼自己的降落傘,隨後震驚的側頭看向危慕裳。

兩人纏在一起急速降落的姿態,令顧林驚得瞪著危慕裳無法言喻,這可是她們的第一跳,要不要這麼驚悚。

生死關頭的時刻,危慕裳僅瞅了眼她們的纏繞在一起的降落傘,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個危險時刻她一定不能慌。

深吸一口氣,危慕裳一把掏出胸前備份傘上的傘刀。

危慕裳握緊傘刀,沉著又果斷地向自己主傘上的傘繩割去,一根,兩根……

「慕子!」快速下降中,顧林見危慕裳伸手割斷自己主傘上的傘繩,連忙大喊著驚呼了一聲。

從千米的高空急降下去,待割斷全部的傘繩再到備份傘完全打開,這里面已經耗去了大部分時間與距離,若速度慢點或降落姿勢不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強勁的風聲刮得人耳朵嗡嗡響,但危慕裳還是听見了顧林驚慌呼喊她的聲音。

「少廢話!一個人遭殃總好過兩個人一起完蛋!」片刻不停的割據著主傘上的傘繩,危慕裳看也沒看顧林就回吼道。

其實在降落傘糾纏在一起的最初時刻,只要兩人配合的好及時的分開,是可以避免危險,解開纏繞在一起的降落傘的。

但危慕裳剛才看上去的時候,她們的傘不知怎麼纏的,太糾纏了,想要輕易分開肯定沒那麼容易。

看到危慕裳毫不猶豫的果決態度,顧林說不感動是假的,若危慕裳的主傘割斷了,她的傘就能恢復正常了。

顧林一直都知道危慕裳是將她當成親人,當成親密無間的摯友在對待,若危慕裳有生命危險,她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去。

但就在剛剛她還在慌亂的瞬間,危慕裳已經快她一步做出了決斷。

好像每一次到了關鍵時刻,危慕裳總能比她早一步的反應過來。

顧林緊張的看著危慕裳割斷了一根又一根的傘繩,她現在只恨不得把自己的手也借給危慕裳,早一秒割斷傘繩,早一秒打開備份傘,危慕裳的生命安全就能多一份保障。

三根……

四根……

最後,當七根傘繩被危慕裳全部割斷時,顧林松了一口氣,總算全部割斷了,她的傘也隨即恢復了正常,升向空中。

但是,看著未打開備用傘的危慕裳以自由落體的姿態,向只有400米距離的地面迅速墜下去時,顧林的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一瞬不瞬的盯著危慕裳越來越小的身影。

羅以歌本想讓危慕裳放松的話語未來得及說幾口,他在危慕裳突然被淳于蝴蝶撞下去時沒覺得有什麼,但他在向下張望危慕裳的身影時卻突然瞪大了眼楮。

睜大眼楮瞪著兩朵糾纏在一起的雪花,羅以歌瞬間心髒一窒,他知道哪里有一抹危慕裳的身影。

看了一秒也不見兩朵纏在一起的雪花有絲毫分離開的景象時,羅以歌二話不說就走回機艙拿起背在了背上。

一號一直守在艙門邊仔細看著戰士們一個個的傘降,他自然也看到了危慕裳跟顧林糾纏在一起的兩朵雪花。

但藍天是無情,他們是人不是神,發生了意外也只能靠她們自己的機智沉著,與掌握在身的技能自救。

一號不是不擔心,他也不是不緊張,但在這天上,藍天不比水火有情,每年消失在藍天上的戰士不是沒有。

可他們除了干著急還能怎麼辦,他就是想救也無能為力。

「你想干什麼!」一號看著羅以歌邊急速穿戴著邊快速向機艙門走去的身影,連忙驚呼出聲。

羅以歌瘋了不成,他真當自己是鐵人死不了是不是。

「你不要命了!」一號一把抓住羅以歌走到機艙門的身影。

羅以歌這一下去肯定不會按正常程序走,倘若他今天一定會失去兩名戰士的話,他決不能再讓羅以歌有半點的閃失。

說他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就算那兩個優秀的新兵戰士跟羅以歌換,一號肯定也會選擇羅以歌的。

特種部隊想要培養出一名優秀的特種戰士不容易,這需要太多的人力物力,更需要多年的時間。

而羅以歌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優秀兵種,任誰都不會輕易放手的。

再說了,這也不到最後的關鍵時刻,也許危慕裳她們有辦法自救呢。

「放開!」羅以歌不理一號,使勁一把揮開他,想也不想就向下跳去。

他已經失去了危慕裳十年的時間,他不能再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危慕裳消失在他的眼前。

「你!」一號被羅以歌猛力一甩,直往後退去,等他穩住身形時,羅以歌的身影已經從他的視線里消失了。

一號連忙重新奔到機艙口,擔心的看著羅以歌極速墜下的身影。

他該說羅以歌什麼好,其實對于一名特種戰士而言,對待感情太過痴情未必是好事。

敵人會利用你的弱點讓你節節敗退,有時還會讓自己失去理智的判斷。

很顯然,羅以歌的行為,明顯就是他失去理智後的結果。

「一號……」淳于蝴蝶仿佛才漸漸回過神來了,她剛剛太緊張了,一不小心就自己拌了自己一下,她也沒想到她會把危慕裳給撞出去。

看著羅以歌一連串的反應,淳于蝴蝶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在她跟時朵朵還沒跳,兩人怔怔的看著一號,不知道是跳還是不跳。

危慕裳他們的身影已經越來越小天色又黑,一號早已看不清什麼了。

听到淳于蝴蝶的聲音一號側頭,這才想起淳于蝴蝶跟時朵朵還沒跳,他一指艙外,嚴聲命令道︰「跳!一個個跳!」

一听一號嚴聲說著跳,淳于蝴蝶本就緊張的心更為緊張了,再加上危慕裳的事,她突然就有點不敢跳了。

大口呼著氣,淳于蝴蝶緩緩挪到機艙口,向下看了黑乎乎的夜空,淳于蝴蝶覺得自己的腿都有點打顫了。

「啊——」就在淳于蝴蝶打著退堂鼓,想著要不跟一號求求情,讓她明天晚上再跳時,她已經被一號抬腳一踹,給踹了下去。

淳于蝴蝶扯開嗓音驚聲嘶吼著,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失去重心的感覺蕩在空中直線下落的姿勢更讓她害怕不已。

兩秒後,直到傘包自動打開她的身體猛地被一個上扯,稍微緩了一下下墜的身體時,淳于向上看了一眼,看到降落傘打開後,她才輕呼出一口氣,還好她的小命抱住了半條。

感受著強大的氣流吹拂在身上臉上的力道,淳于蝴蝶覺得降落傘打開了,她下墜的速度也沒有減慢多少,依然以極快的速度向地面落去。

「我……一號,你別踢我,我自己跳!」見淳于蝴蝶被一號毫不猶豫的踹了下去,時朵朵知道自己是最後一個沒法再退了,便看著一號結巴又堅定的道了一句。

「趕緊的!」一號看時朵朵緊張的樣子催促道。

第一次跳都這樣,不緊張才不是正常人,但跳跳也就習慣了,以後他們就會跟走路似的,不用他催自己腳一跨人就出去了。

站在機艙口時朵朵看了一眼地面就倒抽一口涼氣,好高。

時朵朵閉著眼身體前傾想讓自己跳下去,可她的腳卻堅定的跟磐石般動也沒動。

見時朵朵有絲異常的身體,一號一驚,在時朵朵即將被強大的氣流沖走撞上機艙門時,一號眼疾手快的雙手迅猛一伸,果斷的將時朵朵扯了回來。

「你不要命了!」一號氣極,這今晚發生的都是些什麼事。

跳傘又不是跳樓,一個兩個都跟不要命似的。

被強勁的氣流迅猛撞上機艙的話,**是怎麼也沒法跟僵硬的機身相提並論的。

時朵朵就是想要找死也別在他的地盤上找死,這責任他一點也不想負。

「我……」時朵朵被一號罵得急忙睜開了眼,她不是應該跳下去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她剛才只感覺到一股強勁的氣流吹向她門面,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一股大力給扯了回來。

「立正!」看著時朵朵仍迷茫的臉,一號黑著臉命令道。

一號一命令完,時朵朵連忙軍姿筆挺的立正著。

「向右轉!站到機艙踏板上!」

時朵朵二話不說執行著一號命令,剛在踏板邊站定,時朵朵還沒明白過來一號想做什麼。她便一痛,被一號果斷的一腳給踹了下去。

「啊——」

時朵朵在摔下去時,瞬間傳來一道尖叫聲,每一個跳下去的戰士都會嚎上那麼一兩句,一號早已听得麻木不已了。

羅以歌背上背包時將開傘設置為手動開傘,危慕裳跟顧林就算是快速墜落,也還有降落傘稍微緩沖一下,羅以歌的自由落體想要追上她們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有一朵變形的雪花傘,羅以歌知道定是危慕裳跟顧林其中一人割斷了主傘繩,此時他糾結,他即喜歡是危慕裳割斷了傘繩,又不希望是她。

若是她割斷的,說明她反應夠快,也夠機智沉著,在危急時刻能有此快速反應,這對一名戰士而言,是一件榮耀的事。

但羅以歌更希望危慕裳不是割斷傘繩的,這樣的話,最起碼她的生命有了保障。

他承認他是自私的,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可這有錯麼。

速度越來越快,距離越來越近。

羅以歌剛落到他們的雪花傘高度位置,他就看到危慕裳的身影突然以更加快速的速度向地面墜去。

「慕兒!」羅以歌心里一驚,此時距離地面只有四百米的距離了,危慕裳是第一次跳傘,這麼短的距離她能及時打開備份傘麼。

顧林緊張的看著危慕裳月兌離了降落傘快速下降的身影,但片刻後,她突然發現有一抹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從她旁邊極速下墜。

仔細看了眼,顧林赫然發現這是羅以歌的身影,最重要的是,羅以歌的降落傘也沒有打開。

顧林腦袋一片空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危慕裳跟羅以歌在毫無保護措施的情況下,從她眼前快速降落著。

越來越近了,羅以歌想要抱住不斷向下墜的危慕裳,然後打開降落傘兩人一起降落。

他還隔著兩米的距離時,危慕裳的備份傘突然就竄出傘包打了開來。

羅以歌就在危慕裳的上方,她的備份傘一打開再被氣流一吹,降落傘瞬間就膨脹起來打在羅以歌臉上。

冷不防的,羅以歌就這麼跌在了危慕裳打開雪花的傘面上。

突然被撐開的降落傘擋住了視線,羅以歌也因為跌在降落傘上而緩沖了一下沖力。

趴在軟綿綿的傘面上,羅以歌一直繃緊的硬朗臉龐突然就笑了。

打開來了,他慕兒的備份傘打開來了!

降落傘打開後,危慕裳仍快速向下墜去,羅以歌笑了一瞬後瞬間打開自己的降落傘,一下踩著危慕裳的降落傘跳了出去。

快速墜到與危慕裳平行的位置時,羅以歌的降落傘也打了開來。

察覺到有一抹身旁迅速下落到自己的側邊,危慕裳側目看去,瞬間睜大了眼楮,羅以歌!

他怎麼也跳下來了?

他不是應該還在飛機上的麼?

危慕裳沒事羅以歌便放心,但他們打開時距離地面只有不到300米的距離了,等他們的降落傘完全打開,他們也該觸地了。

此時見危慕裳仍震驚的看著他,羅以歌便趕緊大聲喊道︰「慕兒!準備好著陸姿勢!」

听到羅以歌的吼聲,危慕裳才回頭繼續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

危慕裳雙腿並攏略微屈膝,一瞬不瞬的盯著暗夜中腳下的那抹山谷平地。

距離地面五十米……

三十米……

只剩十米的時候,危慕裳雙手用力一扯傘繩,借著稍緩了一瞬的緩沖力,雙腳著地後一個側倒翻滾,緩去從高空墜落的沖擊力。

羅以歌在安全著陸,三兩下扯開身上的傘包背帶,連忙朝幾十米開外的危慕裳跑去。

毫發無損的著陸後,危慕裳站起身剛把傘包從身上解下,她瞬間就身體一緊撞進一道寬厚的胸膛內。

羅以歌緊緊的抱著危慕裳不說話,閉著眼摩擦著她的腦袋,羅以歌到現在還能感覺到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跳。

剛才,他以為他就要失去危慕裳了……

危慕裳能感覺到羅以歌‘砰砰砰’跳的飛快的心跳,其實在天上的時候危慕裳並不怕,但現在被羅以歌這麼溫暖,這麼緊緊的擁著,危慕裳突然就有點後怕起來。

如果,她沒有隔斷主傘繩,如果她跟顧林一起從高空摔下來,如果她沒有在最後關頭打開備份傘。

危慕裳不敢繼續想下去,此刻被羅以歌抱著,危慕裳深深的吸了一口羅以歌身上讓她感覺到安心的氣息,埋首在了他的胸膛。

剛才的一瞬間,危慕裳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她也想過她有可能消失在藍天什麼的。

然後,在剛才她以為會不測的瞬間,她的腦中好像出現了羅以歌的身影。

「慕兒……」羅以歌捧起危慕裳的臉,深深的看著她,呢喃著出聲。

「嗯。」四目相對,危慕裳好像看到了羅以歌眼中的痛與不確定。

「我沒……嗯……」危慕裳微微一笑,剛想說我沒事,好讓羅以歌放心,但她一張開唇瓣就猛地被羅以歌一口擒住。

羅以歌的霸道強勢,與往日的柔情不同,不容反抗的像是要把危慕裳吃下去般。

仿佛只有真切感受著危慕裳的氣息,羅以歌才能平復下自己的緊張與恐慌般。他深深的,不放過一絲半毫的細細吻著危慕裳。

「嗯……輕……點。」羅以歌吻得太深太過用力了,危慕裳有些承受不住的推著他胸膛。

听見危慕裳的嬌吟聲,羅以歌心神一震,吻得就越加用力了,危慕裳不斷的彎腰後仰避著他,羅以歌就不斷的前傾追趕上去,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危慕裳只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就在她以為她會因為接吻而窒息死亡時,羅以歌才善心大發的放過她。

羅以歌一撤退,危慕裳就趴在他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太要命了。

危慕裳憤恨的想,她做錯什麼了,羅以歌要這麼懲罰她,傘被糾纏在一起,她也不想的好不好。

「慕兒,以後別這麼嚇我。」輕擁著危慕裳,羅以歌下巴磕在她發頂輕聲道。

剛才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回了。

「誰……想嚇你了!」仍在喘息著,危慕裳沒好氣道,說得好像她經常不要命似的。

雖然天上看著離得近,但落地時飄的可就遠了,顧林安全著陸後,向之前看到的危慕裳的方向張望了眼,黑麻麻的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有。

將降落傘收起打包好重新背在背上,顧林就踏著月色尋找危慕裳去了。

一號可是說了的,今晚傘降下來後,他們可沒有專車專機接送,要他們自己走回基地去。

顧林看了眼這有些熟悉的山林環境,估算了一下位置她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靠!五十公里走回去都天亮了!」

祁覆等人是先降的傘,他們降完傘抬頭看去時,月光下的夜空上飄滿了朵朵雪花傘。

剛開始祁覆看了眼便收回了視線,但他在收回視線的瞬間卻眼楮一凌,連忙又抬頭看去。

在看到兩朵糾纏在一起的雪花以比周圍雪花更快速度的降落時,祁覆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他一直緊盯著那兩朵雪花傘,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般,慌忙粗算了一下天空中漂浮著的雪花傘數。

想到那兩朵糾纏在一起的雪花傘有可能是最後降落的,而危慕裳幾個女兵就排在最後面時,祁覆突然就覺得自己呼吸困難起來。

盯著那兩朵雪花傘的視線也越漸炙熱緊張起來。

希望,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

希望,不管上面的兩人是誰,他們都能月兌險。

就在祁覆還在抬頭張望時,降落在不遠處的西野桐已經收拾好向他走了過來。

在西野桐走到祁覆身邊時,危慕裳已經割斷了主傘繩,正自由落體著。

一同看著那個方向,西野桐溫潤的嗓音輕輕開口︰「放心,應該會沒事的。」

西野桐看到了一個身影月兌離了降落傘,但他也看到了追著那抹身影以更快速度降落著的羅以歌。

身影太小又是在夜晚,其實西野桐並不確定那就是羅以歌,但看著那降落的身影,隔著老遠他都感覺到他的勇氣及沉著,西野桐便想,除了羅以歌應該不會有人做出這麼瘋狂危險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听出了西野桐話中暗藏的某種深意,祁覆的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如果真如西野桐所想後面的那個身影是羅以歌,那麼前面下墜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危慕裳了。

就在他們都緊張的看著兩抹如風中落葉般飄落的身影時,在他們前方,在危慕裳跟羅以歌即將消失在樹梢時,他們突然就看到前面那個人的備份傘打了開來。

看到備份傘及時打開了,祁覆跟西野桐都暗松一口氣。危慕裳跟羅以歌的身影也從他們的視線里消失在了樹梢。

祁覆收起降落傘打包好背在背上,他們就往前面趕去,在路上陸陸續續的遇到降落在地面的戰士。

不知是第一次降傘擔心他們沒經驗還是一號的疏忽,他們此次的降落地還算平緩,大都是山谷處的平地,山谷上稀稀疏疏的有著不算多的樹木。

就在祁覆跟西野桐尋找余北卻怎麼也找不到時,他們經過一顆大樹下時卻突然听到樹上傳來聲聲呼喚。

「呀……野哥!覆!快上來幫我搭把手!」

余北在降落的時候不是沒看到這棵樹,原本他是可以避開的,但是,他們都知道部隊里流傳著這樣一句關于傘降的名言。

‘新兵怕跳機,老兵怕著陸。’

老兵都怕著陸了,這足以說明著陸的危險性,余北也知道不少的戰士會在著陸的時候發生意外,有時一個好運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情況下,直接摔殘廢導致退役的不是沒有。

看著垂直下方處的大樹,余北猶豫,他是避開呢還是避開呢?

降落在地面有風險,落在樹上也不是沒有,要是一個不小心狠狠撞在樹干上也不多好受的事。

但余北在猶豫一番後,他就閉著眼愣是沒避開那棵大樹。

然後他就大聲嚎叫了一聲,直接跌進了大樹枝繁葉茂的綠葉中。

在連人帶傘快速落在大樹的懷抱中時,余北連連砸斷了枝頭的好幾根樹枝,然後他的身體猛得被一扯,他的降落傘掛在了樹梢阻止了他下落的身體。

在余北剛平復下心情安慰自己還好還好的時候,他左右張望著卻突然瞪起眼來。

他降什麼地方不降,他現在被降落傘纏著垂直懸掛在樹上,但他的左右上下根本就無一物能讓他觸手可及。

這棵長得也真夠奇葩,除了余北凌空吊著的這一片區域,大樹的其他位置都參差不齊的伸出了好多樹枝,唯獨余北這一片空間,空空如也一根枝杈也沒長。

余北哀怨咒罵了一會兒後,認命的自己蕩著秋千,看能不能借著向前蕩的力道抓住前方幾米處的樹干。

怕自己蕩得太厲害,降落傘承受不住他的力道而直接讓他摔落在地上,余北想再使點勁蕩前點,卻又不自覺的放小了勁道。

結果他蕩了十幾回愣是沒蕩到前面的樹干上去,在這期間,有一名戰士從他樹底下經過,余北張著嘴原本想求助他幫忙的,但到嘴的話卻愣是被他給吞了回去。

以這樣的姿態被解救,該有多丟臉啊!

余北在面子上糾結的時間里,他腳底下的那名戰士已經走遠了。

余北垂頭喪氣的吊在樹上,在糾結要不他就棄傘直接跳下去好了,但這麼跳下去受不受傷是一回事。

降落傘可是很貴的,要是他把降落傘就這麼丟在這里回了基地,還不定一號跟羅以歌怎麼收拾他呢!

此時余北那個後悔,他干嘛就要選擇降落在樹枝上呢,要是他降在地面,現在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幽怨的纏在樹上好一會兒,就在余北覺得狠命蕩秋千,怎麼著也得抓住前面的樹干時,他看到了祁覆跟西野桐的身影鑽進了樹底下。

看到祁覆跟西野桐,余北哪還想到什麼面子問題,連忙就開口尋求幫助,這下他可不能再放過求生的機會了。

祁覆跟西野桐听到余北從天而降的聲音,兩人詭異的相視一眼,這才向上看去,隨後看到蔫了般被吊在樹上的余北,他們就經不住眼角抽搐起來。

余北,為什麼他總能給他們帶來這麼多這麼多的意外呢。

「樹上涼快麼?」冷不丁的,一向沉默話少的祁覆,仰頭看著張牙舞爪向他們求助的余北,幽幽的道了句。

「……」余北沉默,幽怨的俯瞪著祁覆,為什麼他以前都不知道祁覆還有喜歡落井下石的愛好?

「小北,我看你在樹上好像很歡樂的樣子?」余北剛才眼楮發亮,揮舞著手腳的興奮模樣,在西野桐看來,就是很歡樂麼。

「啊……野哥野哥!我不歡樂,一點也不歡樂,你們快上來放我下去。」余北見西野桐也不太想搭理他的樣子,連忙嘟著嘴撒起嬌來。

他們可都是他的兄弟,怎麼能在兄弟有難的時候見死不救。

不帶這麼落井下石,不帶這麼見死不救的。

無奈下,祁覆跟西野桐也不可能真的丟下余北不管,最終他們還是上去把余北給解救了下來。

余北人下是下來了,但他的降落傘可就不是完好無損的了,在樹枝纏綿著戀戀不舍下,余北的降落傘扯下來的時候,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背著這破一洞那缺一口的降落傘回去,余北不安的想,不知道他最終會不會也像背後的降落傘一樣慘不忍睹。

顧林在落了地快速的折疊好傘包後,就急忙朝危慕裳的方向跑去,但遠遠的,她在夜色朦朧下看到兩抹緊擁在一起的身影後。

她鄙視的瞅著他們,吐槽了聲‘色胚’後,就識趣的停下了腳步。

待他們終于纏綿夠,捆扎好降落傘往前走的時候,顧林也遠遠的跟在她們身後往基地的方向走去。

戰士們雖然降落在不同的地方,但都隔得不算太遠,一路上走著也就陸陸續續的跟其他戰士匯合了。

先跳機的戰士有些沒看到危慕裳跟顧林糾纏在一起的降落傘,而在天上降著的戰士,則是清楚的看到危慕裳跟顧林從他們左邊右邊不遠處快速降落的身影。

對于羅以歌緊追而下的身影,他們更是驚了又驚,在著陸與其他戰士匯合後,戰士都七嘴八張的描述著自己看到的情景,及自己激動又緊張的心情。

「戰友,你看到剛才的傘降意外了吧,太TM嚇人了,剛才她們就直直的從我身旁掉下去,我還以為她們肯定完蛋了呢!」A戰士正跟B戰士聊著剛才的驚險情景,見又加入一名戰友,連忙拉著他道。

「傘降意外?剛才?真的假的!」一臉驚訝又懷疑的看著他旁邊的A友,C戰士一點也不信A友的瞎吹牛,他剛才也在場好不好,他壓根就什麼也沒看見。

「你是先跳下來的估計沒看到,我們後面在天上的戰友,可全都看到了!對吧?對吧?」見C戰友懷疑自己,A戰士瞪眼,連忙拉過B戰士反問著。

「他說得還真沒錯,你的確是錯過一場好戲了。」B戰士看著C戰士肯定的道,隨後,他比A戰士還激動起來。

「你不知道啊!我是快到地面的時候才看他們的,那名只身掉下來的戰士在最後關頭竟然奇跡的打開了備份傘,更奇跡的是,我竟然看到了羅隊!羅隊可是沒開降落傘的,而且!羅隊還跌倒了打開的備份傘上。」

「更恐怖的是,我竟然看到羅隊只身一人‘騰’一下從備份傘上跳了下來,那麼近的距離,我還以為羅隊會摔成肉餅呢,結果羅隊的降落傘竟然也奇跡的在觸地前打了開來!」

B戰士繪聲繪色的跟戰友描述著他自己的親身經歷,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氣勢,直听得人目瞪口呆的被帶入進去。

「真的!」C戰士原本不信,但一個說,兩個人說,還講的這麼真切,他自然而然就信了,「你再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就沒看到呢!」

C戰士捶胸頓足,羅隊這麼英勇的一次他竟然沒看到!

B戰士見C戰士相信了後要他再將一遍,B戰士便結合A戰士的描述,從頭到尾給他講解著。

B戰士講著講著,身旁的戰士越來越多了,大家在听得的時候都時不時的插嘴講自己看到的也講了出來,到了最後的時候,他們腦中形成了各種危慕裳機智自救,及羅以歌不懼危險英勇下跳的光榮救人事跡。

「你們還不知道那個割斷主傘繩自由落體的戰士是誰吧?」D戰士見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卻沒一個人說危慕裳的名字,當即想到他們還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危慕裳。

「誰?」

「是誰?」

「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不說可就要圍攻了。

以一敵十幾人,D戰士見這凶猛的架勢,連忙保小命要緊的開口道︰「危!慕!裳!」

女兵在一群大老爺們的圈子里本就容易出名,危慕裳的軍事技能更是有目共睹,她的名字她的人,恐怕在他們這批新兵戰士里,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吧。

但她為人太多淡然冷靜了點,也不喜跟別人打交道,他們真正跟危慕裳有過交際的人,少到幾乎可以忽略。

「是她啊!」F戰士驚呼出聲,想到危慕裳絕美的臉,再想到她異常突出的軍事成績,他就忍不住雙眼亂冒桃心,「女神啊——」

「就是她!我還親眼看到她割主傘繩來著!」D戰士見F戰士激動的神情連忙肯定道,傘開了她最後卻自由落體,雖然戰士們都知道肯定是危慕裳割斷了主傘繩,但是!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看到她割了。

見戰士們雙眼痴迷激動不已的神情,D戰士也激動起來,雖然看到危慕裳割斷主傘繩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最重要的是,只有他一個人看到啊!就算只能跟危慕裳搭上這麼一點不是關系的關系,這也足夠他炫耀的了。

「哦買噶!危慕裳簡直就是我的女神啊!」

「什麼你的!那是我們大家的!你還想獨吞啊!」

「就是!什麼叫你一個人的!找虐是不!」

戰士不淡定了,一听有人想獨吞了危慕裳,一個個連忙挽起袖子目露凶光。

雖然危慕裳從不跟他們有何交集,但是距離產生美啊,這就更加吸引他們了。而且,危慕裳人美成績更美,在軍營本就是更加崇拜強者的地方,他們更是一個個情不自禁的就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不對,是軍服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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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軍醫院,司空姿千臉上的傷已經看不出來了,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斷的兩根肋骨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這幾天司空姿千總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失眠,她一想到她會躺在這里的原因就滿肚的恨意,這滿腔的恨意折磨的她怎麼也睡不著。

每天晚上,她一閉上眼楮就是危慕裳那張淡然鎮定,卻讓她恨不得想狠狠撕裂的臉。

凌晨三點,司空姿千躺在病床上咬牙狠瞪著天花板,她睡不著,她現在就想沖回基地去,然後把危慕裳碎尸萬段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從小到大,她何時受過這等侮辱!

同齡的人,哪個不是見了她就或繞道而走,或賠著笑臉依附在她身旁。

只有危慕裳!

司空姿千死死的握緊了拳頭,只有危慕裳這麼不把她放在眼里。

司空姿千想著恨著,不知道是因為太過委屈,還是太恨,她的眼楮漸漸溢上了晶瑩的淚水。

這半個月來,干爹從來沒看過她,他不來,司空姿千多少也能理解,司空姿千知道這間軍醫院是封閉式的,沒有干爹的放行,她爹地媽咪就是想來也來不了。

醫院二十四小時都有護士醫生照顧,司空姿千生活上倒什麼也不缺,但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呆在這個醫院里,她只不過氣不過而已。

從枕頭里掏出干爹派人給她送來的手機,司空姿千吸了吸鼻子,撥打著里面唯一的一個號碼。

電話在嘟了五下後才被接起。

一听到那邊接起電話後,說的第一句就是‘千兒’,司空姿千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的掉落了下來。

「干爹……」哽咽著,司空姿千低喚著那個讓她依賴的男人。

「千兒,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似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男人的聲音听起來有絲疲憊,這個點,一般時候他也都睡了。

「干爹,我想回特種基地去!」司空姿千不甘心,她不能再在醫院里呆下去了。

就算暫時還不能拿危慕裳怎麼樣,最起碼每天看著危慕裳,能讓她知道自己有多恨,這樣她才不會有一天忘記了危慕裳帶給她的傷害。

「……」

司空姿千激動的說完後,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半響,耳邊听著司空姿千低低的抽泣聲,才緩緩開口道︰「千兒,你不適合部隊,而且你月兌離特種基地的訓練那麼長時間了。」

一開始當司空姿千的父親安排她去當兵的時候,他知道她父親的打算,他雖然沒反對,但其實他是不希望司空姿千去的。

再者,司空姿千進的特種基地不是一般的特種部隊,且司空姿千自進去基地後,她加起來的訓練日期總共還沒她受傷的時間多。

特種基地的嚴格他再清楚不過,司空姿千已經沒理由也沒資格再回到特種基地去了。

「不!干爹你說過的!只要是我想的,你都會幫我實現!」司空姿千尖聲吶喊,二十年來,干爹從沒拒絕過她的任何請求,她相信只要她堅持,干爹一定會答應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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