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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二十一-二章

想到那被叫做什麼牛首、狗頭之類的水龍頭,原本不過值個千把塊的玩意兒,被相關人等花了大價錢買回來,陳太忠心里,肯定是有點不平衡的。

要知道,那是被人硬生生地搶去的呢,幾圈下來就莫名其妙地被洗白了,就成了當初搶你一道,現在再搶你一道了。

偏偏地,人家還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一套規則,真的是想起來就讓人生氣。

所以說西方人標榜的民主和公正,也就是那麼回事,扯淡得很,想到這個,陳主任看看尼克,笑著發問了,「尼克,我記得你在伯明翰,有自己的地下勢力?」

「哦,我已經改邪歸正了,」尼克臉一繃,神情煞是肅穆,「你知道,現在我對吸毒都不是很有癮了,人要是有了目標,那就可以變得崇高起來。」

「哦,不吸毒了?那真的太遺憾了,」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喜歡我送你的那兩塊禮物呢。」

「偶爾……偶爾還吸,你知道,搞政治是很容易讓人精神緊張的,」尼克一听,人家要借機收回那兩塊海洛因不給了,登時就著急了,笑著解釋。

「偶爾放縱一下,也是會對身心有好處的,吸大麻的名人比比皆是,我不過……不過就是比他們走得略微靠前了一點嘛,那又有什麼?」

「好吧,我不想听你的解釋,」陳太忠笑著搖搖頭。隨即盯著他,一副極其認真的表情,「不過你不能否認,你跟那些地下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吧?」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這副神情,我覺得有點危險,」尼克笑著點點頭,他並不是蠢蛋。事實證明,他地反應還是很敏銳的,「好吧,就算是你說的這樣。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我的朋友?」

「听說過香榭麗舍地悲傷之夜嗎?」陳太忠笑吟吟地看著他。那次他地巴黎購物實在太野蠻了一點。所以那一晚得了這麼個名聲。

「是你干地?」尼克地眼楮。登時張得老大。這件事情在歐洲是如此地著名。尤其帶給上流社會地震驚。實在是太深刻了。

想想就能知道。一年一度最重要地節日前夕。「購物天堂」地巴黎發生這麼大地事情。那是何等震撼人心地事情。

「不是我干地。」陳太忠很決絕地否認。心說你們能標榜公正。這做了婊子還立牌坊地事情。哥們兒也能做啊。他笑著搖搖頭。「我只是通過某些渠道。獲得了部分贓物。你知道。這涉及到國家機密。我沒有權力向你解釋事情地詳細經過。」

「呃……那麼好吧。我也相信。不是你干地。呵呵。」尼克笑著點點頭。不過他看向陳太忠地眼中。還是不免夾雜了些許地狐疑。「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抵押啊。我從來沒發現。你怎麼這麼笨呢?」陳太忠看著他。笑著一攤雙手。「我覺得我說得很清楚了吧?利用你掌握地地下渠道。把這些東西抵押進去。我只有一個要求。你不許透露物主是誰。」

「你不相信政府擔保。那麼,我用珠寶擔保抵押,總不是問題吧?難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悲傷之夜的失物……」尼克沉吟了好半天,還是頹然地搖搖頭,「不行啊,這里牽扯的巨頭太多了,我的壓力會很大的。」

「哦,那麼好吧,我去找別人好了,」陳太忠心說,這個錢你不掙,照樣有人掙。

以前他沒想過拿珠寶大做文章,那是因為有心理障礙,總覺得這是賊贓,拿出去的話,不但容易引起事端,而且也總覺得這面子上下不來,想我堂堂的羅天上仙,做事兒不能這麼跌份兒吧?

可是,他今天想起了那幾個水龍頭的狀況,心里那份歉疚,登時就被拋到腦後了,哥們兒只是按著你們的習慣走,這麼一來,大家總不能說我什麼了吧?

你要找別人?尼克听到這話,登時又是一愣,心說這家伙手里居然有這種貨,消息一旦傳出去,絕對是歐美幾大豪門大力追查地對象,尤其是那些做出了巨額賠償的保險公司,更是決不會放過此人!

尼克對保險公司的認識,比一般人深刻很多,他非常清楚,得罪了英國女王或者首相,問題不會很大,得罪了法國甚至美國的總統,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但是得罪了保險公司那後果還真的不堪設想!

小事上,保險公司的威力,或者體現不出來畢竟,良好地形象是保險公司所追求的目標,可是在大事上,在保險公司做出了巨額賠付的大事上,一旦沾手,注定是會生不如死。

我會不會被滅口呢?這是他下一刻考慮到的問題,陳太忠既然將這種私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顯然,他若是不答應的話,被自殺的可能性很大。

我就知道,跟這家伙在一起,準沒有好事!尼克心里,不無憤懣地嚷嚷著。

不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下一刻,他的思路開始了轉折,經手黑貨地話,其間地利益,尼克也非常地清楚,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利益,是值得人冒著掉頭的風險去干地。

比如說販毒、軍火……而眼下這一樁買賣,也是如此,其間能產生的利益,真的令人咋舌,最關鍵的是,尼克知道,這玩意兒的風險,其實比販毒小多了不過就是要注意遵守規則而已。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中國的諺語,不過,類似的俗語,在英國也不少。躑躅半天,他終于拿定了主意,「你能把細節說一說嗎?」

「這個……我做不了主,」陳太忠沉吟一下,先做出了這種回答,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自貶身份,倒也沒覺得是如何尷尬地事情,「我要跟人商量一下……我們是很民主的。」

你們民主不民主。關我鳥事,那是干預你們國家政治的借口而已!尼克心里恨恨地月復誹一句,卻是因此越發地坐實了對陳太忠身份的猜測,不過。他的臉上卻是恰到好處的笑容。

「呵呵,那我敬候佳音……不過,先跟你打個招呼,贓物的話,最高的抵押價格就是市場價的兩成,你要有心理準備。」

「嗯,我會把你地話帶到的。」陳太忠沉著臉點點頭,也不置可否,事實上他只是找個借口,盤點一下須彌戒內珠寶的標價而已。

他以前一直沒注意這些玩意兒,甚至,唐亦萱那個須彌戒里,沒準珠寶比他這里的還值錢得多呢,誰要他以前不注意呢。

接下來一下午地時間,陳太忠就是拿個計算器。坐在房間里不住地加減了,還好,珠寶雖多,頂級的卻是有限的,品級不夠的,直接忽視就完了。

他粗粗地算了算。再把法郎換算成英鎊,大致有了一個差不多的數額,約莫就是二十多億英鎊的珠寶算起來他席卷的數百家商店及其倉庫,這點數字,真地不值得一提,雖然僅僅是珠寶。

而且,這還只是珠寶首飾,更而且,唐亦萱拿走的。還不算在其中!

總之就是二十多億。他又花了約莫兩個小時,才挑揀出了他認為便于抵押的貨色。太高端的不好,太低端的又浪費時間,約莫就是三億英鎊左右的珠寶。

一千多件不到兩千件,平均下來,一件也不過十五萬左右,正是合適高端群體消化的內容。

等到他走出房間的時候,才發現代表團尚未歸來,下午是素波市政府在同伯明翰代表團的敲定各種合作交流事宜,雖然大部分內容在電話、傳真和電郵中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但是敲定還是需要一定地時間。

不過,說是去倒時差的尼克倒是醒了,正無所事事地滿大廳溜達呢,還有兩個市政府的秘書之類的人,在他身邊說說笑笑的賓至如歸的感覺,大抵就是這樣了。

只是尼克看起來,沒什麼心思聊,有一句沒一句地,目光也比較茫然,直到見到了陳太忠,眼中才放出些許的光芒來,「哈,陳處,你醒了?」「你還是叫我陳太忠吧,」陳太忠有點接受不了他的新稱呼,怪聲怪氣的听起來像「蟾蜍」,「怎麼,沒出去轉轉?」

「在等你給我找的導游,」尼克笑一下,來了精神,「呵呵,不過說實話,倒時差真的是一件苦差事,還好我沒有去日本,否則會感覺自己像是半夜里爬出來的吸血鬼了。」

那兩位看得有點瞠目結舌,我們還以為這英國人不會笑呢,敢情,人家這笑容也是分人呢,也不知道這鳳凰的陳主任,是怎麼籠絡住這個英國議員的?

第九百二十二章相互妥協

尼克雖然是混在代表團里地,不過他地行程,卻是不受約束的,1997年工黨執政以來,出台了一系列地地方政府改革方案,議會委員會的決策權雖然一度被否,可是由于實現了市長直選,市政府這幫人反倒是要看地方議會議員的臉色。

這也是尼克想要競爭議長的緣由之一。

既然見到陳太忠出來,他也懶得再等晚上的招待餐了,「呵呵,走吧,帶我出去看看,在北京沒呆多長時間,很希望近距離接觸這個神奇的國家。」

那倆工作人員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問了一句,「陳主任,天快黑了,需要有人陪同的吧?」

這話純屬扯淡,眼下不過五點多鐘,離天黑最少還有三個小時,不過人家的意思是說,我們想要陪同。

「私人關系,隨便走走而已。」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拒絕了他們的建議,和尼克兩個人遛遛達達地走了出來,連車也懶得開了,就在大街上晃悠著。

「這里,比我想想的要繁華,」尼克這話雖是無話找話,卻也是存了幾分真誠地語氣,可見。有些人妖魔化中國只是單純地為了妖魔化,有些人卻是什麼也不知道,就跟著搖旗吶喊了,尼議員大概是屬于後者。

「不跟你扯那些了。這麼說吧,珠寶大概市值是兩億多,」陳太忠可是沒陪著他壓馬路瞎侃的興趣,「按兩成抵押的話,原則上我們同意。」

「三億多……」尼克沉默了,顯然,這個數字讓他有點驚訝。縱然他已經有了一些準備,好半天之後,他才沉聲發問,「是因為中午我說的五千萬,你才有三億,還是說你僅僅只有三億?」

「這個……我也不清楚,」陳太忠聳聳肩膀,直接推給那些莫須有的同事了,「他們是這麼告我的。我就這麼轉述給你。」

「有件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尼克沉吟一下,「悲傷之夜失蹤的珠寶中,有幾件。原主人希望贖回去……」

敢情,他下午在等待回信的時候,仔細梳理了一下陳太忠的請求,才愕然地發現,這件事情其實很有必要投機一下,無論是從斂財地角度出發,還是從政治的角度出擁有一國政府的地下支持,這會是他難得的政治資本。

這越發地堅定了他投機地決心,風險從來都是和收益成正比的。不會投機做什麼的政治家?

不久之後。歐洲傳來了消息,這單買賣完全接得下來。不過,那一夜丟失的珠寶中,很有一些可以稱之為價值連城,更有個別的更是接近非賣品的性質,是用來展示的。

尼克地地下渠道里,有人接到了暗紅,就是要尋回其中的幾件,所以,他必須解釋清楚︰買賣可以做,但是希望你把那幾件玩意兒,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嗎?想都不要想,」陳太忠冷哼一聲,「我從來不是慈善家,說句實話,我倒是很有興趣把這些物主送回天國去。」

這話實在是太強硬了,尼克被震懾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足足愣了有半分鐘,他才苦笑一聲,「我已經說了,他們是有意出錢買回去的。」

「嗯,這個倒是能談一談,」陳太忠笑著點點頭,「按市場價贖回嗎?」

「肯定不會了,」尼克苦一邊笑著搖頭,一邊用眼角的余光去窺視他的反應,「他們願意用一成的價格贖回,這是規矩當然,做為回報,他們不會問出處的,也就是說,你將珠寶變現,不會有任何的後帳。」

「才一成?」陳太忠冷笑著搖頭,「我對這個建議不感興趣,過個百八十年的,誰還會追究這些珠寶地出處?」

「這其實算是保護費,」見他沒有震怒,尼克自然願意多解釋一點,「你過一道手,跟他們收錢就好了,你應該知道,珠寶的價錢……都是炒作出來的。」

「你不用說了,」陳太忠伸出手來,「把失物的名單給我,如果在我的貨源內,我會剔除掉的。」

「好吧,我直說好了,」尼克見這廝油鹽不進,只能遺憾地聳聳肩膀,一攤手,「名單我會給你地,但是其中有一件……跟我能利用的渠道有關,我希望你能網開一面。」

「哦,這個啊……」陳太忠沉吟一下,覺得這廝的要求實在不算太過分,于是笑著點點頭,「那麼好吧,還好只是一件,就算不在我手里,我也會幫你追回的。」

他還是拎得清輕重的,既然跟尼克的渠道有關,那在這一點上妥協,是很有必要的,否則這抵押都難免要出問題,「不過希望你和你的渠道,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需要我說第二次吧?」

「這個你放心好了,」尼克笑著答他,「嘴不緊地,早就消失了,而且我這邊知道這件事地,連我在內不超過三個人。」

這件事情談妥,他的心情就大為放松了,陳太忠也心情大好,不管怎麼說,又是一大筆投資被搞定了,接下來地時間,兩人遛遛達達地邊走邊聊。

聊著聊著,就走到了機關事務管理局門口,一輛桑塔納兩千沖兩人按一按喇叭,卻是許純良從窗戶里探出了頭,「太忠,來素波了?」

「呵呵,接待英國客人嘛,」陳太忠順手拍拍身邊的尼克,「沒辦法,這家伙一定要讓朱秉松把我從鳳凰喊過來招呼他。」

「呵呵,這個就是那個議員?」許純良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笑嘻嘻地向尼克一伸手,

陳太忠可是知道尼克的又臭又硬的鳥脾氣,生恐他得罪了自己朋友,才待要轉頭暗示他,誰想尼克已經笑嘻嘻地伸了手出去,說的卻是漢語,還是比較標準的那種,「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陳某人的嘴巴登時愕然張開了,倒不是因為這發音很標準,也不是因為尼克居然懂禮貌了,而是他猛地想到,中午自己和劉彬的談話,不會真的讓這廝听清楚了吧?

要是真的被听清楚,那可實在太丟人了!大家都知道,陳太忠是個很要面子的家伙,所以這一刻他真覺得有點顏面掃地。

見到兩個中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尼克高興了,哈哈一笑,「怎麼樣,我的中語說得很棒吧?」

「哈哈,」听到後面這樣陰陽怪氣的話,尤其還是此人說的還是「中語」,陳太忠和許純良登時捧月復大笑了起來。

三個人站在路邊聊了一會兒,許純良的英語,基本上也就是蹦單詞兒的水準,尼克的漢語更是慘不忍睹,不過,這並不用妨礙大家聊天,連猜帶說的,也挺熱鬧。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許純良抬手看看手表,沖這二位點點頭,「我有點事情,先走了,太忠,替我好好地招待一下英國的貴客啊。」

「為什麼呢?」尼克不干了,笑嘻嘻地拉住了他的手,「許,這樣半路離去,可是很失禮的哦,晚上一起吃飯吧?」

「這個……其實我不是很喜歡西餐的,」許純良也沒想到,這家伙如此熱情,一時間有點納悶,禁不住斜眼瞟一下陳太忠,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來了中國,當然要吃中餐了,」尼克臉上笑嘻嘻的,拉著他的手不放,「我只待幾天,既然是陳的朋友,我想我的邀請不冒昧吧?」

「咳咳,」陳太忠重重地咳嗽兩聲,才向尼克點點頭,「哦,我忘記向你介紹了,許純良是許省長的兒子,尼克,我想你可以松手了。「許省長?」尼克眨巴眨巴眼楮,不過,看到陳太忠的臉上有點不高興,他還是笑一聲,放開了許純良的手。

最終,許純良還是卻不過尼克的熱情,三個人坐著桑塔納到了一家叫做「故湘」的飯店,不大卻是裝潢還算考究尼克說了,他愛吃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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