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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小粽子失魂落魄的走在山林中,無助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的強烈。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她竟漸漸習慣了他的陪伴。然而當他走了,她發覺自己竟是這般的脆弱,仿佛頭上的一片天都塌了下來。

「嗯……嗯……」

突然,一陣微弱的申銀聲傳來,她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全身緊繃,集中精神靜靜的听著。

「我沒有銀子。」

奮力的將他弄上馬,她急道︰「小冥,忍忍,姐姐這就帶你回去,姐姐一定會醫好你的。」

翌日清晨,她醒來,依然看見了他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笑容。他又變回了以前的小冥,只是那樣干淨的笑容還能持續多久。

這次最痛?不知道多少次了?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中那種毒,他還有多少時日?

「你這刁婦,寧頑不靈,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擂起袖管,準備打他。再讀讀小說網

看著手中兩株罕見的重瓣花草,蕭傾泠的臉上浮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加上屋里已被她研成粉末的四種花,一共就有六種了。只要再集齊十一種藥引,他就有救了。想到這里,她的眼里不禁浮起一抹希望。

見他如此痛苦的神情,她的心驟然收緊。急忙搭住他的手腕,然而下一刻,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想要這支發簪,但是我沒有銀子。」

「小冥,你這是怎麼了,你到底哪里痛?」

「我怕姐姐擔心,所以每次要疼的時候都躲起來了。」看著她難過的表情,他急忙說道,「沒什麼的,反正痛一下就沒事了,只是昨天感覺最痛。昨天小冥那個樣子一定嚇到姐姐了吧?」

只見他躺在床上痛苦的搖頭,聲音微弱︰「不……不知道多少次了……這次最痛……」

點上燭火,她趴在床邊,看著他痛苦的神色,急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姐姐……姐姐……」

眼看著城門越來越近,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近了,離城門僅百米。

曾經在一本醫書上見過一種毒,名曰「百日殤」。中毒者,每隔十日毒發一次,毒發之初只是輕微的疼痛,疼痛第一次只是持續半個時辰。然而隨著次數的遞增,不僅疼痛的程度會加深,持續的時間也會逐漸加長。

血脈逆行,氣息紊亂。他像是中了毒,可是他怎麼會中毒,和他在一起這麼多日子,她都沒有見他毒發過。心下一驚,難道他是今天剛中的毒。

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明明已入夏,然而她卻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只見女子拿起一支樣式簡單的發簪說道︰「我要這個。」

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焦急的問道︰「小冥,快告訴姐姐,你這次第一次痛對不對,你沒有中那種邪門的毒對不對?」

不知誰高喊了一聲,越來越多的人在他身後追趕。街上頓時一片慌亂。

「姐姐……」他緩緩的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姐姐,好難受,好痛……」

不知過了多久,月已上中梢。屋里的申銀聲漸漸的低了下去。

「姑娘,你這麼做事不對的,快將簪子還給老板。」

「痛?」她驚慌的看著他,「哪里痛,你告訴姐姐,到底怎麼了?」

「這簪子我拿走了。」女子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便轉身欲走。

「什麼?」

「你這瘋女子故意來搗亂是不是?」老板頓時氣急,伸手就要奪他手中的發簪,卻被他輕易的躲過。zVXC。

自從知道他中毒後,她便每天早出晚歸,沒有做別的,只是想為他集齊那十七種花。她想救他,很想救他。

「姑娘,買東西可是要付銀子的。」

正在這時,幾名官差擠了進來,說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聚集在一起?」

她起身,輕輕的擦去他額上的汗水,柔聲道︰「我去給你熬湯喝。」

她迎上去,疑惑道︰「你跑什麼,有鬼在追你啊?」

其他幾名官差顯然也發覺了不對。急忙抽出配劍,圍著女子笑道︰「想男扮女裝渾水模魚?大伙上,一定要將他拿下,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他對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似乎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美人,你想要發簪,大爺可以給你買很多,你犯不著跟攤主搶這種便宜貨。」

「姐姐……痛……好痛……全身都痛……」他急促的喘息著,說出的話斷斷續續,「姐姐……好……好多蟲子在咬我……好多好多……」

他閉著眼楮,額上冷汗涔涔。疼痛似乎發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只余不斷從他唇畔溢出的粗喘。竟天塌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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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眼光果然獨特。這支發簪樣式雖簡單,但我這里僅此一支,也算獨一無二,就算姑娘便宜點,十兩銀子吧。」攤主兩眼放光的說道。

他頓感不妙,猛的沖開人群,慌亂的朝城門奔去。

「是嗎?」幾名官差齊齊的朝女子看去。當看到女子樣貌時先是愣了一下,突然,一個官差驚訝的問道,「你……你真的是女人?為何跟皇榜上的頭像這麼相似。」

「呃……」看著近在咫尺的明媚笑容,她有一瞬間的愣神。

「百日殤」顧名思義,百日之後便化為塵土。毒發的時候猶如百蟲在體內撕咬,當毒發十次時,中毒者必死無疑。

「姐姐怎麼越來越喜歡發呆了。」他自顧自的說著,從床上爬起來。

書上所記載,解藥必須由十七種罕見的花配置而成,缺一不可。她要上哪里去找這十七種罕見的花。

「關城門,快關城門……」

「嗯……嗯……」

「姐姐,快起來,小冥的肚子餓了。」

門就要合攏了,他一個閃身,瞬間沖出了城門。為避免那些人再次追上來,他連口氣都沒喘,直接向小木屋的方向猛沖。

回到木屋。靜悄悄的院子讓她有些恐慌。急忙沖進屋,屋里果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他又去了哪里。

頓時,攤前圍滿了人,攤主趁機高聲喊道︰「這個刁婦不付我銀子就想拿我的簪子,大伙可要為我做主啊。」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心卻因為他的話再一次收緊。最痛的一次,他真的快到極限了麼?

猛的起身,她使勁的搖著他的肩膀,焦急的聲音顯示著她的無助︰「你什麼時候中的毒,你為什麼會中毒……你到底還有什麼瞞著我……」

一時間,人多口雜,他不耐煩的甩開攤主,皺眉道︰「我就是要這支發簪。」

有蟲子在咬他?沉思了半響,她驟然一驚,全身如跌入冰窟。

身後一陣高呼,堅硬的大門緩緩合攏。他急了,幾個箭步沖上去,卻被守門人攔住。到底是一身蠻力還在,他拳腳一陣亂揮,看守城門的人頓時趴在地上連連哀叫。

她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被疼痛折磨的他,卻不知如何是好。他的每一聲申銀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劃在她的心尖上,血肉模糊。

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那十七種花,憑著樣子和氣味,她還是能識別出那些花,畢竟她曾經學過醫。

攤主見官差來了,心中更有理,急忙指著搶他發簪的女子說道︰「這刁婦搶我發簪,官爺可要為小民做主啊。」

真的是申銀聲,她沒有听錯,真的有聲音。眼楮驟然一亮,她急忙抬起頭四下搜索,果然看見一襲清瘦的身影靠在一棵巨大的樹下。

他側過頭看著趴在床邊滿臉淚痕的女子,虛弱的喚道︰「姐姐……」

想起昨夜他被疼痛折磨的那一幕,她的心便痛得無法呼吸,她要怎樣去救他。從來都沒有人能解得了這種毒,只是因為這種毒的藥引異常的難找。

「你……你站住。」老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喊道,「有人搶東西啦,有人搶東西啦……」

「姑娘,要買發簪麼?」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精明男子看著站在攤前久久不去的女子,笑嘻嘻的問道。雖然女子臉上很髒,但從那完美的輪廓依然能看出她是一個絕美的女子。

策馬一路狂奔,他痛苦的申銀聲漸漸隱沒在急促的馬蹄聲中。

「小冥……」她喊住他,頓了頓,道,「姐姐以前怎麼沒有看見你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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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多想,她急忙奔過去。當看到他慘白的臉色時,她心下一驚,急忙抱起他,焦急的喊道︰「小冥,你怎麼了?」

他緊緊的閉上眼楮,連話都說不出,似乎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

听到他急促的呼喊,她抬眼朝門外望去,只見他慌張的朝這邊跑。

「一定不能讓他出城。」

「姐姐……」他緩了口氣,急道,「有人在追我怎麼辦,好多人。」

「什麼?」她心中大驚,隨後臉色一沉,「你去了哪里,那些人為什麼要追你?」

「我去了城里,然後那些人說我長得像皇榜上的人。還說我是什麼男扮女裝。于是他們就拿著劍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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