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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馨做了個夢,夢里面,一大片黑壓壓的天,低得好似到人的眉心,透著無盡的壓抑,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喬馨便在這黑天下,不停地行走著,行走著。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只是不停地重復著腳上的動作,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永動機器一般。只是越走,喬馨覺得自己的呼吸越發喘了,終于,在呼吸不再連貫的時候,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喬馨小手扶著自己的胸口,努力想要平復那劇烈起伏的心跳,卻無果。

目光所及,喬馨看到面前不遠處的一個木樁。

歇會吧。

喬馨心中如是道,便往那木樁走去了。

然,喬馨走到那木樁面前,還未及坐下,那木樁卻突然發起了一陣黑霧,讓人看不真切,也看得人心頭一陣紊亂跳動,莫名慌亂起來……喬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只是她退,那黑霧便進,以比喬馨更快的速度逼近……

「不要!」

喬馨呢喃了一句,實則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對這黑霧,竟然如此反感。

呢喃間,喬馨的步伐又大了一些。

可似乎是看出了喬馨內心的恐懼,那黑霧愈發有恃無恐,速度也更快了!就像是一滴濃墨滴入了水中,肆無忌憚地彌漫開了,散的快的那一片黑霧已然爬上了喬馨的腳腕,只瞬間,黑霧從無形化作有形,成為了一只鷹爪一般的五指,緊緊地扣在喬馨的腳脖子上。

「啊!」

喬馨一聲尖叫,還想要退,已經來不及了。

便見那黑霧再次伸出一塊,化作鷹爪,扣在喬馨的另一只腳踝上,徹底限制了喬馨的行動。

而伴隨著那兩只黑霧利爪的形成,黑霧的轉變越發迅速,轉瞬間,喬馨便見那黑霧徹底變成一個人形的物體。那黑霧人就趴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扣著喬馨的雙腳,一點點爬了過來……

「不要!不要……」

喬馨劇烈地掙扎著,地上的黑霧人卻是越發靠近,順著喬馨的雙腿,作勢就要爬起來。

就在喬馨要伸手去攻擊那黑霧人的時候,那黑霧人猛地將自己臉抬起來對上喬馨。

「你不記得我了嗎?喬馨……」

黑霧人的聲音就好像是被壓榨過一般,干澀枯啞,听著讓人說不出的難受。而最讓人難受的,還是他的臉。

就見那傷痕累累的臉上,缺了一雙眼楮,只剩下一對還在流血的窟窿。

喬馨一怔,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一一陳偉碩!

「啊!」

「怕了嗎?你想起來了嗎?哈哈哈!」

黑霧人也不管喬馨是何反應,兀自說完,便抱著她的雙腿,一點點地爬起來了。

喬馨只覺得身上像是爬了一只毛蟲,滑膩膩的,說不出的惡心和恐怖,而就在那恐怖爆發至臨界點時,喬馨催發了自己所有的潛力,揮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武器,便擊在了陳偉碩的腦袋上。

「砰」地一聲。

喬馨便感受身上一輕,那惡心的滑膩感終于消失殆盡。

下意識地,喬馨松了一口氣。

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如此逼真,讓得喬馨在這一瞬間,甚至有了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

只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待喬馨低頭,看到陳偉碩躺在血泊中,一副挺尸的模樣,心跳再次出現了停滯……

我殺人了?

喬馨在心中如是反問道,再看自己手中帶血的石鎮紙,喬馨有了一刻的恍惚。這場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我殺人了……啊!」

喬馨一把扔開手中的石鎮紙,便開始沒命地奔跑,只是沒跑兩步,喬馨眼前再次出現了陳偉碩,而此時的他,已經雙手雙腳盡斷,在地上,像是蠕蟲一般,蠕動著,令人莫名作嘔……

「啊!」

喬馨再次崩潰地一聲尖叫,轉身想要跑,這才反響,周圍已經布滿了「陳偉碩」,他們皆是失去雙手雙腳,像是蠕蟲一般,在地上蠕動著,向著站在中心的喬馨靠近,同時嘴里不停地喊著,「尚亦澤,我好疼……我好疼啊……」

就在這些蠕蟲一般的陳偉碩貼上喬馨的雙腳,要爬上她的身體時,喬馨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喬馨驚魂未定地坐在床上,雙眼瞪得大大地,粗喘著氣。

「喬喬,那只是噩夢,不怕……」

尚亦澤低醇渾厚的男音,與之前夢中,陳偉碩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干啞聲音相比,好听得太多,同時,也順耳太多。

听著,喬馨那顆心便莫名安定了下來。

「來喝口水。」

尚亦澤說著,遞了水杯送到喬馨的嘴邊,同時一手輕輕地拍打喬馨的後背,無聲地安撫著。

也不知是尚亦澤聲音的特殊功效,還是他大掌的拍打,喬馨這會總算是稍稍緩過勁來了,喘勻了自己的氣,又抿了一小口尚亦澤遞來的溫水,思緒也漸漸沉降下來。

尚亦澤也不著急問她夢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少頃,喬馨才將目光轉向了尚亦澤。

感受到這小女人的視線,尚亦澤勾起薄唇,以作是回應。

「尚亦澤,陳偉碩……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喬馨問得有些遲疑,實則也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組織自己的語言,問出這個問題。

之前,她一直以為陳偉碩的離開和自己並沒有太大瓜葛,可是以現在的情況看,自己和他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以及尚亦澤……

「我在錢糗百貨的衛生間看到他了……好可怕!他被砸斷了雙腿雙手,眼鏡和耳朵都不在了……」

喬馨說著,曲起自己的膝蓋,愈發將自己抱做一團,好似在逃避、痛苦什麼一般。

尚亦澤見此,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輕輕地將喬馨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大掌包裹住喬馨要將指甲嵌入自己的肉里的小手,柔聲道,「喬喬,我說陳偉碩變成現在這樣,和我沒有關系,你信嗎?」

聞言,喬馨對上尚亦澤的視線,久久地,好似要看入他靈魂的最深處一般,這才道,「我信。」

「那就對了,陳偉碩的事,與我無關!」

尚亦澤看著喬馨,分外認真,宛若宣誓一般一字一句道。

而喬馨听著,心頭那塊石頭,也最終是落地了,呢喃著,「無關就好,無關就好」便伸手回抱住尚亦澤。

也是感受到懷中小女人的身體,從僵硬到柔軟,從冰涼到溫熱的轉化,尚亦澤的心,亦是跟著安定了。

「不要胡思亂想,凡事都有我,任何噩夢,也都會有醒來的時候,好嗎?喬喬……有我呢……」

尚亦澤的呢喃,一直在喬馨的耳畔縈繞,總算是將那份不安的情緒,給小心安撫下了。

可直到尚亦澤領著她,下樓和鐘靈兒、小寶兒兩個小家伙晚飯,喬馨都未提及關于自己在地下車庫,收到的那五條短信的事情,也就是那日車禍的事情……

這直接的結果,便是讓得尚亦澤腦袋一直繃著一根弦,等著喬馨隨時發問。

然,這個等待,卻沒有任何結果。

也許忘了更好!

尚亦澤在心中如是自我安慰道,可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尚亦澤總覺得心里突突的,莫名有些不安。但他也不可能主動和喬馨說關于那短信的事,最終,也只能跳過了這一茬……

一一

因為尚亦澤,也是喬馨近來,連日的新聞頭條,尚家二老,想要不關心兩人,也是困難!

尤其是想著下個月就是婚禮舉行的時候,所以這次對于這些八卦、新文,尚父乃至尚家老爺子,皆是下了狠心,要拔除的!如此兩個老將,加上明面上還有一個尚亦澤,這流言消滅的效果,不可謂不好。

只是這控制流言是一回事,自己听到流言,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尚母每日在家中,看著那早年就開始休息的兩個老男人,又是忙碌起來,覺得好笑的同時,也是跟著了解起局勢起來。

不過局勢這東西歷來微妙。

尤其是組成的人,皆是一群閑來無事的貴婦人時……

這日,尚母約了幾個牌搭子,準備模兩圈麻將,也不知怎麼說著說著,這話題就說到了喬馨身上。

對于這喬馨,尚母真是挺喜歡的,別的不說,貼心這一點,便是許多名媛小姐比不了的。

所以尚母這話里話外,便在無形中透露了自己對于喬馨的偏疼。

結果麻將桌上的另外三位,都有些不滿了。

要知道這三家太太,要麼是直接有女兒,差點直接成了尚亦澤的新娘,要麼也是推薦了自家佷女、外甥女來和那尚亦澤相一相的!可結果呢?

當真是夠慘烈的。

說是全軍覆沒,絲毫也不為過。

當時她們沒少在尚亦澤背後編排他,說他喜歡男人,說他根本不行,等等等等,以此來滿足自己失利的不滿和自尊心。

怎奈,這之後喬馨便出現了。

而且尚亦澤對這喬馨,真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寵溺得令人羨慕!

于是乎,那份不滿即便嘴里不說,也是在那些曾經在尚亦澤身上,敗北的女人心里,偷偷滋長了。

此刻又听著尚母的話,得知,就連這個未來婆婆也是如此喜歡喬馨!再一想,之前發生在她身上的好事,什麼青石市鐘家的義女,什麼雷牧天親兒子的干姐姐,等等,又是讓人羨慕到嫉妒的存在!

思來想去,嫉妒最終是佔據了上風,就看這三個女人輪番開口,毫無保留地便將這兩日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轉述給了尚母。

當然了,這其中少不了女人的夸張腦補以及即興發揮,比如,喬馨當年嚴重自閉癥,很多時候已經影響正常生活了!

又比如,以後喬馨和尚亦澤結合,生下一個遺傳了她自閉基因的孩子。【此條!純屬貴重怨婦的杜撰,請勿細究】

再比如了,喬馨無權無勢,連個干淨的出身也沒有!父母雙亡,還和那楊氏集團的楊凌昱,就扯不清,有過一段情呢!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尚母在听的時候,雖然都逐一給予了反駁,也是堅定地站在了喬馨的角度,可那些話卻像是一根刺,落在了尚母的心頭。

看著不起眼,可一旦觸及,卻生疼!

草草結束了麻將局,尚母坐在沙發上,手指煩躁地按著遙控器上,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看什麼,要停在哪一台。

這期間,尚母還給尚父打了兩個電話,嘴上說沒事,實則只恨不得尚父能夠直接飛回來。

好在得到尚父準確的歸期時,尚母的心情總算是平復了許多。

堪堪在時針指向數字「5」,尚母听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蹭地便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然,打開門,沒看到尚父,卻是接到了一份包裹。

女佣說是剛剛收到的包裹,上面寫了加急,便趕忙給尚母送來了,只是這包裹有些奇怪,竟沒有發件地址,也沒有發件人名字。唯一詳細的便是在快件屬性那處,寫了「喬馨」二字。

難道是喬馨寄來的?

尚母兀自呢喃著,終是打開了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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