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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上座的皇後滿臉怒容,一言不發,只是冷冷地看著跪在下方戰戰兢兢的兩人。

半晌,從牙縫里面擠出幾個字,「一群廢物!」

跪下在面的張太醫和史致遠不敢抬頭,道︰「請皇後降罪!」

皇後不屑的看了眼史致遠,恨鐵不成鋼,在眾多大內侍衛眼前,竟能讓人跑了?

不惜動用御林軍,全城搜索,連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只是抓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回來,還鬧得京城人心惶惶!

今日一早朝,參御林軍統領的奏折就送上了一大堆,那些朝臣不敢對自己怎麼樣,都是些老狐狸,奏折中只是歷數史家以前的過失,連以前西岳入侵,史家用人不當,導致兵敗如山倒的陳年舊事都拿出來說了,卻閉口不談昨夜史致遠帶兵搜他們府邸的事情,史致遠畢竟是奉皇後懿旨全城搜索刺客,沒人敢說這件事,卻可以說以前的事。

皇後亦是老狐狸,豈會不知這些朝臣在借題發揮?昨夜史致遠仗著有自己懿旨在手,急于抓住刺客,必定行動魯莽,態度強硬,把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全都得罪光了。

听說還在平南王府大鬧了一場,得罪了平南王和葉郡主,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皇後氣得將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倒地上,下面的兩人嚇的更加戰戰兢兢。

「史致遠,你可知罪?」皇後柔柔的聲音,卻听得人後背發涼!

「微臣知罪,請皇後責罰!」終于再一次明白過來,為何昨晚進別的朝臣家的時候,雖說最後都讓自己搜了,但多多少少都沒有那麼爽快,要說最讓自己等人暢通無阻的進入的,就是朝臣中位階最高的平南王的府邸了,葉明鵠這一次坐收漁人之利,他不需要出手,就有眾多的人要收拾自己了。

他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出。

「責罰?」皇後不屑地冷哼一聲。「你這個蠢才!」

「是,皇後娘娘教訓得是,微臣知罪!」把整個京城鬧得滿城風雨,最後卻沒有抓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你听著,本宮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盡快查出昨晚潛入皇宮的人到底是誰和來宮中的目的。」皇後故意停頓了下,「記住,本宮要的是鐵證如山!」。

「微臣明白,微臣叩謝娘娘天恩!」史致遠感激涕零,現在要是皇後不保他,他一定會死的很慘。

「如果再辦砸了,你和你們全家就等著抄家流放吧!」皇後警告道。

「微臣遵命!」史致遠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濕了。

「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史致遠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張太醫!」皇後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臣在!」張太醫在宮中服侍多年,自然知道昨夜的事情後果有多嚴重,他是皇上的主治御醫,昨夜他竟然被人弄暈,讓個冒牌貨混了進去,事關皇上龍體,整件事情他亦參與其中。

皇後娘娘的手段他也早就見識過,要不然如何能在這暗涌洶動的後宮穩坐皇後寶座這麼多年?

皇後卻不再看他一眼,涂滿丹寇的修長指甲輕輕敲打在名貴的茶桌上面,雖是輕聲,卻如同一點點地敲打在張太醫的心上。

他的額頭溢出了細細的汗珠,雖是寒冬。

「那你說本宮要如何處置你呢?」皇後問的似有些漫不經心。

「老臣知罪,任憑娘娘處置!」在皇家多年,他怎會不知道,皇後要干什麼?現在自己被人盯上了,出現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皇後的計劃不容許出現一絲的閃失,當然是寧可錯殺了自己,也不能容許再有一絲的意外,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利用價值已完,皇後不再需要自己了,殺人滅口,在宮中見的太多了,只是想不到,這種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最終也會落到自己這種在宮中沉浮多年的老臣身上。

他一向為人正直,不屑朝中爭斗,當時要不是皇後用他家人性命威脅他,他豈能干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自己為皇家鞠躬盡瘁一生,自己可以不怕死,但是卻不能不顧自己家中的妻兒,忍痛答應了皇後,只得心中暗暗祈禱此事永不為人知,卷入皇權爭斗的人,沒有一個能幸免。

沒想到,這麼快報應就來了,現在也已明白,就算自己不被人盯上,事情平息之後,皇後還是不會放過自己,這種皇室秘幸豈能讓別人知道?最終還是逃不過一死。

「老臣只求娘娘垂憐,放過老臣的家眷,老臣感激涕零!」他滴下兩行老淚。

「你放心吧,本宮不會為難你的家人!」

「臣謝娘娘天恩!」他重重叩頭。

「來人!」皇後的聲音這個時候像是催命符。

一個端著酒杯的宮女走了進來,走到張太醫的身邊,「張太醫請!」

張太醫顫顫巍巍地端過酒杯,老淚縱橫,「臣謝娘娘賜酒!」

笑著一飲而盡,片刻之後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面部抽搐,一會就不動了。致後言滿。

馬上就有人進來將張太醫的尸體拖了出去!

「國舅爺到!」外面內侍通傳的聲音傳進來。

一身華服的寧國舅走了進來,「臣弟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吧!」皇後懶懶道。

皇後擺擺手,所有的人都退下了。

寧國舅坐在皇後的旁邊,沒心情品茶,急道︰「娘娘看昨晚的事是誰干的?」

皇後斜瞥了他一眼,慍怒道︰「還能是誰干的?」

寧國舅道︰「娘娘的意思是他干的?」

「這麼明顯的事,還能有誰?這次居然又讓這個小子跑了?」皇後的怒氣又升了上來。「可氣的是那個沒用的史致遠,搞這麼大動靜,把人都得罪光了,也沒抓住人!」

「姐姐切勿動氣!」當今皇後是寧國舅的姐姐,寧氏,是皇後的娘家,也是東翰勢力強大的外戚。

「姐姐,他們既然已經起了疑心,現在已經有所動作,臣弟看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寧國舅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皇後緊緊地凝視寧國舅,「你的意思是?」

「姐姐,夜長夢多!」寧國舅一字一頓。

「你以為本宮不想嗎?」皇後嘆了一口氣,「只是朝中還有好幾股不明勢力,本宮還是擔心!」

「姐姐最擔心的是平南王吧?」寧國舅一語中的。

「不錯,這個葉明鵠實在是本宮最大的障礙,他既不偏向本宮,也不偏向那個小子,本宮實在是有些模不透!」

寧國舅也陷入了沉思,葉明鵠,平南王,勢力龐大,卻始終態度不明,似雲里霧里,既不是他們這一派的,也不是那個小子一派的,要說,只能說是朝中勢力最大的第三方勢力。

為了拉攏葉明鵠,皇後暗示要給葉明鵠賜婚,將自己族中女兒嫁與葉明鵠做側妃,堂堂皇後佷女給葉明鵠做側妃,按理說,這已經是極大的皇家恩寵,誰知,葉明鵠竟以父喪服孝為由,懇請將此事押後。

葉明鵠的理由名正言順,他們也不能不顧葉明鵠的心意,畢竟他們最終的目的是拉攏葉明鵠,只要能得到葉明鵠的支持,那個小子便再無勝算。

跑到什麼鄴圖城去?以退為進,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寧氏。

「這個葉明鵠的確是本宮最擔心的人!」皇後狠狠道。

「姐姐,殿下不是要娶平南郡主嗎?」難道這樣也不能籠絡葉明鵠?

皇後白了他一眼︰「皇兒不是已經娶了葉家二小姐嗎?」

寧國舅明白了,葉明鵠和別人不同,妹妹嫁給你是一回事,和你是不是政治盟友是另外一回事。就算太子正妃是葉紫萱,葉家還不是多年都不偏不倚,誰也不偏袒?

「可是,听說這葉明鵠對平南郡主畢竟不一樣!」寧國舅提醒道。葉明鵠對這個親妹妹極其寵愛,或許和葉紫萱不太一樣。

「那又怎麼樣?是平南郡主一個女人重要,還是他葉氏重要?更何況,皇兒能不能順利娶到平南郡主還是回事呢?」

再說了,這都這是皇兒的一廂情願,現在是拉攏葉明鵠的關鍵時刻,要是葉明鵠執意不肯嫁妹妹,他們也不能強行賜婚。

「這葉明鵠就是本宮心中的刺!」

「姐姐,既然是刺,何不想辦法拔去?」寧國舅突然道。既然這個葉明鵠是個未知的危險因素,何不直接拔去,以策萬全?

皇後眼楮一暗,「葉明鵠經營多年,在軍中威望極高,就是皇上也忌憚他三分,那是那麼容易拔去的?」

寧國舅卻笑道︰「姐姐,人的眼楮盯著一處,就容易忽略了別處!」

皇後眼眸一亮,「你是說?」

寧國舅自信一笑︰「不錯,動不了葉明鵠,不代表動不了別人,臣弟就不信,葉家軍是鐵板一塊,無懈可擊?」

皇後苦思良久,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寧國舅道︰「姐姐,不能再拖了,他們已經起了疑心,夜長夢多啊!必須速戰速決!」他再次提醒道。

緊緊地盯著弟弟,「你有幾分把握?」

「事關殿下登基大事,臣弟豈敢魯莽?此事必須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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