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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嫁篇 【145】、

【145】、

暴露一連下了好幾天。柳眉鎮上各大茶館里卻沸騰了。討論的無非是一件事——北方打仗了!

以袁有望為首的袁系軍一夜之間對北方總督府發動了全面的進攻,如今北方兵荒馬亂,人人自危。雖然江南離北方數千里,可茶館里的人也是談虎色變,諱莫如深,似乎唯恐天下會大亂一般。

而容府里,卻面臨著一場更大的危機。

葉永權因為北方傳來的消息,似乎完全亂了陣腳,他的大片產業都在北方,如今北方突然打起仗來,他心急如焚,那模樣,似乎老了十歲。

大概因為心里惦記著,葉永權決定要回去看看,過幾日便是大喜的日子,葉子魚哪里肯離開?可不知葉永權與她說了什麼,她又去竹苑找過一次韓澈,之後竟同意了與葉永權一起離開。

葉永權心急如焚,歸心似箭,也來不及等柳氏回來,只說。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葉子魚的吉日若不能趕到,就只能推後了。

消息傳到了桃苑,方靜好覺得作為當家人,總是要過問一下的,便去找葉永權道︰「葉老爺,現在北方兵荒馬亂,听說全城都戒嚴了,還封鎖了許多道路,路上恐怕不安全。」

葉永權嘆息一聲道︰「四少女乃女乃,老夫的根在北方,不回去看看,實在寢食難安哪,幸好我與成總督有舊,已連夜托人寫信,叫人在北郊十里外的松樹林接應,自會有人護我們周全。」

話已說到這個地步,方靜好也不便多言。

容少弘為了表示「忠心」,本來也想跟著一起走,但葛氏一听打仗,嚇得魂飛魄散,好勸歹勸,而他自己暗自也想,北方現在的確太亂,萬一馬屁沒拍成,反而送了性命,那便大大的不值。

于是第二天。葛氏突然病了,容少弘以母親身體欠安為由,很「無奈」地不能與葉永權同去。

那天午後,葉永權便帶著葉子魚離開了。

臨行前,方靜好見葉子魚依依不舍,便對韓澈輕聲道︰「你去送送他們吧。」

韓澈看了她一眼,隨著馬車上了路。

馬車上,葉永權掀起簾子望了望身後,那一臉焦急的神色竟已變為篤定,說道︰「本想等你與子魚成親之後,借口你與我們一起回北方再離開的,沒想到袁有望動作那麼快。」

「出了柳眉鎮十里,我叫人準備了落腳的地方,只好委屈岳父大人了。」韓澈淡淡道。

「也只能如此了。」葉永權雖是得意,卻還是有些不安,「你看,那袁有望有幾成把握?」

半響,韓澈注視著窗外飄散的雨簾,緩緩道︰「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根據岳父大人的消息,成子旺部署的計劃都已被他掌握在手中。成子旺過了這麼多年天下太平的日子,性子早就被酒色腐蝕了——最快十日,最慢半個月,袁有望定能拿下北城。」韓澈笑笑,笑意飄忽︰「只是,成子旺大概怎麼也想不到,他的部署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到了袁有望的府邸。」

葉永權吃了顆定心丸,頗為得意地笑道︰「哈哈,若不是老夫看著那袁有望是個人才,怎會听你的話,下這一步險棋?這也不能怪我,人人都想自保,既然料到成子旺會敗,若再跟隨與他,豈非愚不可及?何況,他成子旺這十幾年來表面上與我稱兄道弟,實則架空我的權利,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事成之後,岳父大人豈非便是開國功臣?」

葉永權心中激動,絲毫沒听出韓澈語氣里淡淡的諷刺,哈哈笑道︰「賢婿,此事也虧得你從中周旋,我們已是一家人,只要你待子魚好,以後我們葉家的好日子,不也就是你的?」

韓澈淡淡道︰「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那些。」

葉永權笑道,「那是、那是,只是賢婿別忘了一處理完這邊的事,便立刻來與我們會和。老夫等你的好消息。」

葉子魚本對他們的對話不甚明了,但此刻一听葉永權的話,一顆心早就輕輕飄飄的,嚶嚀一聲,埋入韓澈懷中,韓澈唇邊揚起一抹淡的難以察覺的笑意,眼眸暗如窗外的天色。

不一會,馬車停下,韓澈緩緩走下來,回到容府,他進了賬房,齊叔正在算賬。

「韓少爺,你來的正好,這些帳,都是近三個月來,四少爺經手的,不知是不是最近的生意特別好,竟有足足五十萬兩,而且開的都是匯豐錢莊的銀票。老奴覺得,有些蹊蹺。」

韓澈淡淡道︰「錢款數額過大,一時拿不出現銀,開銀票也沒什麼,再說匯豐錢莊也算得上老字號了……齊叔。賬目可對?」

「對是對……」齊叔道。

韓澈道︰「既然如此,只需按章做收,叫人盡快發貨便可。」

齊叔還想說點什麼,可他一向對韓少爺的辦事很為信任,再加上那匯豐錢莊也的確是老字號了,以前數目進出頗大時,也與之有過來往,是十足兌現的,便也不再多說,只是想了想道︰「可太太與四少爺都不在府中,這按章找誰去?」

「四少女乃女乃。」韓澈緩緩道。「干娘也曾說過,鋪子的事,四少女乃女乃按章也作數,快些去吧,免得耽誤了送貨,影響了我們的聲譽。」

生意上,韓澈的話,一向只在柳氏之下,齊叔于是立刻去找方靜好。

方靜好看過那些林林總總的字據,心下也免不了一驚,這三個月來她只知道容少白做成了不少生意,卻沒想到數額是如此巨大,她問道︰「齊叔,生意上的賬目我不太懂,你看過了麼?」

「老奴看過了,賬目核對之後並無問題,只是數額太大,所以讓四少女乃女乃過目。」

「韓少爺也看過了?」

「剛還看過了。」

「怎麼說?」

「太太、四少爺都不在府中,但客人急需要貨,說是讓四少女乃女乃按了章,盡快發貨,免得影響了錦繡織的信譽。」

對于做生意的人來說,按時送貨是很重要的,既然收了人家的貨款,賬目核對也沒什麼問題,當然越快送貨越好,既然韓澈這麼說,方靜好便拿出自己私印,沾了紅泥,在字據上一一按章。

齊叔拿了字據,便叫人送貨去了。

她還吩咐道︰「齊叔,雨大路滑,叫伙計們小心點。」

齊叔走後,方靜好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想起了容少白,心中又是牽掛,又是擔心。

蘇州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他好嗎?什麼時候回來?

她不知道他經手的賬目竟是那麼巨大。可他為什麼沒有問過柳氏呢?柳氏問起的時候,他也只說生意不錯,柳氏之前看過賬目,都是穩穩的進出,的確是提高了不少盈利,所以也就漸漸放心了。

兒子有出息,做娘的心中總是安慰的,便也讓他放手去做,自己享起清福來。

如今這麼大數額的進出,照理是要讓柳氏過目的,可一來,柳氏在慧濟寺誦經,不便打攪;二來、她心里是信任韓澈的,既然韓澈看過賬目說問題,應該不會出錯。韓澈在錦繡織那麼多年,何時出過錯?三來、也是最重要的。

容少白不把這件事告訴柳氏,是不是因為想自己做一番事讓所有的人看看?他想要重新開始,想錦繡織的人接受他,想告訴他們自己再也不是那麼只會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不想再依靠別人。

也許,他心里最想的,是要給她看看,讓她知道,他不是那麼的……沒出息。

既然如此,她便也順著他,她也希望他能有所作為,也為他高興。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干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把他當做了自己真正的丈夫,想支持他,依賴他,而她自己,也想盡力安排好府中的一切,讓他過得好些。也許正是如此,所以,張濂的事、賬目的事,她都並未去找柳氏。

只是,很久之後,她才知道,若那時去找柳氏,一切也許便會不同了。

當時她卻很快掠過了賬目的事,只是想著,張濂年紀輕輕便死了,她心里也是難受的,可已無法挽回,好在花嫂並未說什麼,也算是過去了吧?少字

等容少白辦完事回來,被那些老臣子接受了,等韓澈成了親,也許,她就真正安定下來了。她還希望北方的戰亂快點平息下來,對于商人、對于老百姓來說,誰當權都不重要,只要能安安穩穩的做生意、過日子便好。這樣,容少弘大概也就會回去北方了,葛氏如今只要容少弘一切都好,心情是愉快的,甚少惹事。

雖然總會有些零零碎碎的瑣事,但只要一家人和和氣氣,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吧?少字

她這麼想著,手便下意識地放在肚子上,想起容少白臨行的前一夜,說想要生個孩子,唇邊不覺浮起一抹恬靜的笑。

這是她來到這個時空第一次對未來升起了憧憬。

她不知道,世間的一切,總是不盡如人意的,就像她前世從沒想到過自己會穿越,就像她進府時想要過安安靜靜的生活,之後卻波折重重……

第五天,柳氏從慧濟寺回來了。

柳氏回來了,方靜好提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次日中午便去了梅苑,把這幾日發生的事跟她做了個簡短的匯報。

包括張濂猝死的事,蘇州的事,賬目的事和葉永權回北方的事。

葉永權回北方的事,柳氏倒沒說什麼,估計想著北方現在戰亂,他葉永權與北方政府千絲萬縷的關系,留在容府中也不甚好。

方靜好提起那牌匾,柳氏沉吟片刻道︰「先別動,要是前掛了上去現在又取下來,外頭不知道要怎麼說了,北方現在還不知會如何,阿澈與那葉小姐">還有婚約在身,先看看吧。」

關于張濂的事,柳氏蹙蹙眉道︰「張掌櫃和花嫂可有說什麼?」

「是韓少爺去報喪的,並未說是三哥的緣故,所以,只當是自己不小心。」

柳氏點點頭︰「那便好,叫那些下人丫頭嘴緊些,萬萬不可傳了出去。」

方靜好點點頭,她雖是覺得張濂死的冤,但此刻,似乎已別無他法了。

柳氏又問︰「少白沒什麼消息麼?」

方靜好搖搖頭。

柳氏喃喃道︰「少白看見的字據是石青色,現在的字據卻變成了茜素紅,靜好,你覺得呢?」

方靜好想了想道︰「只有兩個解釋,要麼就是少白真的看錯了,要麼——就是有人調換了字據。」

「調換字據?會是誰呢?」

方靜好心中也是一沉,卻仍道︰「不過那汪掌櫃也說見了的字據定的是茜素紅的。」

柳氏凝眉道︰「是啊,也許,真是少白看錯了吧。唉,這孩子啊,總是粗心大意。」

方靜好本想說那賬目和銀票的事,但想到容少白或許想給柳氏一個驚喜,他這人極要面子,反正賬目也沒什麼問題,想想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卻沒想此時,齊叔慌慌張張地沖進來道︰「太太!太太!杭州的張掌櫃來了!」

「什麼?」柳氏細眉一凜。

方靜好不覺愣住了,她心里明白,張德全此次來是為了張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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