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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嫁篇 【140】、賭局

【140】、賭局

方靜好愣住了,剛要說句婉拒的話。卻听旁邊忽然有人道︰「這個主意好。」

她扭過頭,容少白頭也沒抬,細心地為一塊魚肉挑著刺,笑的極為閑適︰「小賭怡情,大賭刺激,不知葉小姐">準備來多大籌碼的?」他說完話,也終于挑完魚刺,然後,把一塊女敕滑細致的魚肉放到方靜好碗里,「柳眉鎮秋天的魚肉倒是特別女敕口。」

韓澈眼神自那塊魚肉上掠過,笑笑,並未說話。

葉子魚哼了一聲道︰「多大的我都奉陪。」

柳氏已開口笑道︰「也好,我們家好久都未這麼熱鬧,姑嫂妯娌之間,是要多走動走動,都是年輕人,打打牌說說話也是好的。」

葛氏因為自己出的主意得到了葉子魚的同意,也跟著附和著。

回到房里,方靜好問容少白︰「你怎麼就同意了?」

他笑笑︰「緊張什麼,那葉子魚氣焰太高,我看不過去。再說,別的我不敢說,單說賭這一項,有我在,你不會輸給別人。」

「你們……麻雀牌是怎麼打的?」方靜好想了想道。

她前世是會打麻將的,偶爾空余下來也會湊個人數,可麻將文化不可小視,各地有各地的打法,譬如北京麻將、上海麻將、杭州、四川麻將、香港麻將、台灣麻將,其中台灣的更是十六張牌的。她本想問你們這里的麻將牌是怎麼打的,又怕露了陷,只好省去。

「我教你。」容少白忽然來了興致,沒等方靜好說話便叫桃玉拿了副象牙牌過來,放在桌上。

方靜好本來對容少白的賭術只是耳聞而已,現在才親眼見了,見他手下如風,一副牌猶如粘在他手心里一般,眼楮一花便理好了,于是她也坐下來。

雖然她對麻將的興趣不大,明天也只是捧個場而已,但總好過輸的太慘,何況,她心底也不太喜歡葉子魚,想想讓葉子魚輸牌,好像……還不錯。

打了一會,她發覺此時的麻將打法就和QQ上的兩人麻將差不多,國士無雙、清一色、對對胡、四暗刻……這些她都懂一些。可與容少白比,到底女敕了些,打了一圈居然開不了胡,不覺有些沮喪。

容少白見她嘟起嘴,不覺叫了聲︰「靜好……」

「嗯?」

「你以前真的沒學過?」

「沒啊。」她當然不能告訴他,以前沒學過,是前世會而已。

他流露出一絲驚訝,片刻,笑一聲︰「我發覺和你相處越久,就越好奇,譬如說,你會說洋鬼子的話,麻將學的挺快,譬如說,上次那個什麼義賣會……你腦子里到底還有些什麼?」

听他這麼一說,她不覺有些訕訕,不是她會的多,也不是她特別聰明,只不過比別人多活了一世而已。

她不知怎麼說,一分心,隨手便打了一張牌出去。容少白飛快地抓過來。已笑了︰「踫——听張。」

她頓時叫︰「怎麼回事?我光听你說話了,本來不打這張的!」

他笑笑,眼里閃著狡黠的光芒︰「你別小看打牌,也是種戰術,誰分心誰就輸了。」

「原來你故意的。」

「沒啊。」他懶洋洋的,目光卻凝視她,帶著三分灼熱,「我是真的想了解你,不過……來日方長,我會一點點,一點點的了解你。」

「恐怕很難,我沒那麼容易被人了解的。」她眼楮一眯,笑道。

容少白注視著她的笑,忽然便有些惱,也眯著眼瞪著她。她不緊不慢,忽然道︰「胡了!清一色對對胡,八番!」

容少白回過神來,猛地懊惱道︰「早猜到你做萬子,怎麼會打這張牌……」

「打牌也是種技術,誰分心誰就輸了。」她笑起來,把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容少白瞪著她,半響,輕輕笑了,笑容在眼底化開來,竟是無比的溫柔︰「輸就輸了,若是能輸一輩子,我也無話可說。」

她一愣,良久,笑了。眼神閃爍著光彩,抓起牌道︰「好啊,那你就準備輸我一輩子吧,不過,我現在給你翻本的機會,再來一局!」

「好,來!」

夜色溫柔,人也是溫柔的。

第二天,葛氏已興沖沖的擺好了桌子,叫她們過去。方靜好與沈氏是前腳後腳到的,她們到的時候,葉子魚已在喝茶了,也不知道到了多久。

打牌的地兒是在花園的池塘邊,秋日,桂花海棠正盛,陣陣涼風吹來,帶著一絲絲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一圈開打,葉子魚模著牌笑道︰「四少女乃女乃是第一次打牌麼?」

「是啊,昨兒晚上剛學起來的呢。」方靜好不動聲色地道。

葉子魚笑笑︰「听說四少爺是賭場高手,怎麼平日沒教四少女乃女乃幾招?」

方靜好還未說話,沈氏已淡淡一笑道︰「我們家雖是世代為商,但門風頗嚴。平日里也沒什麼消遣,我倒听說北方的那些官宦世家的少女乃女乃姨女乃女乃們,經常以此為樂,想必,葉小姐">是此中高手了?」

葉子魚一愣,哼道︰「高手也未必,不過閑來無事,圖個樂子罷了。」

葉子魚知道沈氏出身商界大戶人家,也不好說什麼,倒是方靜好,自己在容府只一夜。便打听到她娘家窮苦,想她一個農村丫頭,估計字也不識得,又怎麼有心思學打牌?所以,葉子魚是存著出口氣的心情來的。

方靜好乘著他們說話的時候,看了看葉子魚桌面上的牌,除了第一張是字,幾乎並未出現過字,難道……她在做字一色?

于是,方靜好把模到的一張紅中放了起來,沒想到越湊越多,居然又模到一張紅中、三張白板、她便索性也做起了字一色。

此刻,葉子魚忽然打了個噴嚏,打噴嚏沒什麼,人人都會打噴嚏,權貴人家的小姐">也是要打噴嚏的,只是,她打了個噴嚏之後,正好輪到葛氏出牌,葛氏躊躇了半響,笑道︰「哎喲,我要的這張牌估計是在心默手里扣著呢,可憋死我了,我若不打這張牌,就頂不下來了……」

說罷,打出了一張發財。

「我胡!字一色十三番!」葉子魚仰起下頜,笑的明媚。

眾人一看,她是紅中發財對倒。

葛氏連忙做晦氣狀︰「哎呀,怎麼搞的!葉小姐">,手氣可真好!頭胡啊。」一邊說,一邊不忘把牌推亂了,似是十分沮喪。

方靜好心下了然,暗自冷笑,葉子魚一個噴嚏,葛氏便打了一張發財,若她沒估計錯誤的話,葛氏手中應該有一對發財。她為什麼要拆開一對來打呢?還不是為了討好葉子魚?

葉子魚手中有兩張紅中,方靜好手中也是兩張,兩人對死,要不是葛氏拆開發財對來打,葉子魚一輩子胡不了牌。

方靜好抬起頭,正好沈氏也看過來,兩人神色均是了然。

接下來,葉子魚與葛氏像是唱雙簧一般,輪流胡牌。沈氏不動聲色,她本是陪打的,而方靜好,也自顧自的做牌。

接下來的一副,她獨缺一張兩條,沈氏開口道︰「四弟妹,上次你那身胸口有木棉花兒的衣裳真是好看,我一直想問你來著,對了,那衣裳是紅綠相間的吧?少字」

方靜好一愣,心知沈氏是要幫她,手中飛快地做牌,卻笑道︰「大嫂記錯了吧,是綠色的,只是深淺不一,看上去像是兩種顏色。」

「是麼。」沈氏說話間已打了一張兩條。

「清一色一條龍。」方靜好推了牌。

沈氏笑道︰「四弟妹可真是精明,說著話兒就胡了。」

葛氏與葉子魚瞪大了眼楮,葛氏道︰「心默,你是怎麼搞的,四媳婦可一看就在做條子啊。」

「我牌藝不精嘛。」沈氏淡淡道。

葉子魚撅起嘴道︰「再來。」

屋子里是稀里嘩啦的洗牌聲,葉子魚嘟囔道︰「韓大哥也真是的,說好來看我打牌,打好了陪我去逛街的,怎的還不來……」

葛氏眼珠子一轉道︰「喲,葉小姐">,我們韓少爺平日里除了鋪子和生意上的事,可基本不出門,總是待在竹苑里,現在你一來,他倒願意逛起街來了。」

「是麼?」葉子魚心中一甜。

葛氏笑道︰「那日看葉小姐">與韓少爺一同進來,可真是一對璧人哪。」

葉子魚似乎很受用,明眸一轉道︰「韓大哥對我是挺好的,上次在北方府中,他還吹笛給我听呢,反而是我,韓大哥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不甚清楚,心里怪內疚的,二姨太,你若是知道什麼,不妨與我說說。」

「這個嘛……」葛氏看了一眼方靜好忽然道,「葉小姐">不妨問四少女乃女乃吧。」

方靜好拿牌的手一頓,葉子魚已狐疑地望著她︰「為什麼?」

葛氏道︰「哦,四少女乃女乃與韓少爺平日關系一向不錯,韓少爺還救過四少女乃女乃好幾次呢。」

葉子魚心里咯 一下,便想起那日在花園里,韓澈望著容少白與方靜好時的眼神,心里頓時難受起來。她提議麻將,除了想為那日方靜好不讓她進門的事出口氣,更是為了探听些關于韓澈的事,誰都知道麻將桌上最是容易探听消息。

可如今一听到這個,居然心便亂了,再看方靜好,頭也沒抬,只是淡淡道︰「要想了解一個人,是在相處中慢慢感受的,親眼所見的也不一定是真,何況從別人口中听來的?旁人說的,只是他眼里的罷了。」

方靜好的語氣很淡,但葉子魚心里卻越來越不是滋味,總覺得她的話是在說,她與韓澈之間的關系,不是旁人能比的。

這麼一想,她便亂了章法,接二連三的出錯,就連葛氏的眼神和手勢都顧不得了。一大圈下來,竟是輸了整整五百大洋。

葉子魚心煩意燥,只想著找韓澈問個清楚,把牌一推︰「不打了不打了。」

沈氏笑道︰「怎麼了?時辰還早呢。」

此刻,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是啊,時辰還早,葉小姐">不是輸了便想走人吧?少字」

听到這個聲音,方靜好唇角不覺揚了起來,惡人自有惡人磨,囂張的有更囂張的,無賴的有更無賴的,這葉子魚,估計只有容少白能嗆的她說不出話來。因為別人多少總要顧及些原因,給葉子魚一些面子,可容少白卻不管,他不管你是做官的,行商的,好看的,難看的,只要他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她轉過身,卻愣住了。

除了容少白,還有一人與他同站在門口,此刻緩緩走進來。也不知道他們在門口已站了多久。

見到那個人,葉子魚正待發作的神情便忽然收斂了去,嬌笑道︰「韓大哥你終于來了,你再不來,我便輸的站不起來了。」

韓澈目光不易察覺地從方靜好身上掃過,微微一笑道︰「怎麼會,剛才不是還贏了許多麼?就當重新開始又何妨?」

容少白站到方靜好身後,方靜好悄聲問他︰「你怎麼來了?來了很久了?」

容少白似乎心情不怎麼好,嘟囔一句︰「我在門口遇到韓澈就一起進來了,時間麼,不長也不短。」

說話陰陽怪氣的,方靜好也不知道他又鬧什麼性子,便也沒再多問。

葉子魚自從韓澈過來,一顆心便系在了他身上,露出一副嬌羞的神態道︰「韓大哥,我坐的腿都麻了,不想打了,你陪我出去逛逛吧。」

韓澈淡淡一笑道︰「怎的就不打了?人可是你叫來的。」

容少白也笑一聲,眉宇間不覺露出一絲嘲諷︰「是啊,真是在家里,若是在外頭,你這樣子,可是壞了規矩。」

葉子魚哼道︰「什麼規矩,我們北方可沒這個規矩!」

「這樣吧。」韓澈開口道,「我坐莊,陪你們打如何?」

葉子魚眼楮立刻亮了,忽見容少白上前一步道︰「好!不過,是我坐莊。」他頓一頓道,「兩人對打,連莊翻倍,三局兩勝。」

澈目光閃動,「為何?」

容少白笑容慵懶,眼底卻也閃過一絲犀利,「我是個好賭之人,而且不是君子。好賭之人,都深知莊家的重要性,而小人也不願隨意把機會讓給別人。何況——這是容府。」

兩人如同打啞謎一般,方靜好卻心下一愣,容少白的話再清楚不過,這是容府,他是容府的當家少爺,而韓澈,不過是個外人,若是坐莊,當然是東家朝東。

她只覺得容少白與韓澈對視之間,似有火花迸射。

半響,韓澈微微一笑︰「好。」

既然容少白與韓澈開口,其他人當然都讓出位子站到一邊,葛氏雖是也听不太懂他們的對話,但抱著看好戲的心理,當然樂得奉陪。

容少白的賭技,方靜好早已領教過了,她沒想到的是,韓澈竟也不弱。韓澈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落在骨牌之間,並不比撥算盤珠子遲鈍。

那一刻,不知怎麼,她竟覺得韓澈仿佛有些陌生,但這種感覺只是一晃而過,因為,容少白已胡了一副。

他笑道︰「韓少爺似乎考慮太多了。」

韓澈並不言語。

容少白繼續連莊。

不知是不是因為詭異的氣氛,連葉子魚也不說話了,緊緊地盯著那張桌子。

第二局,韓澈贏了。

「四少爺牌技精湛,只可惜,或許太急功近利了。」

容少白雙眼微微一眯︰「再來!」

這是最後一局,三局兩勝,容少白與韓澈一比一,這便意味著,最後一局才是關鍵。

骨牌在手底發出清脆的聲音,兩人洗牌時並未看牌,卻兩兩對望,嘴角還都掛著笑。容少白是慵懶玩味的笑,而韓澈,是如白蓮般淡然的笑。

方靜好腦子里忽然冒出武俠片里高手決斗的場景,沈浪與快活王、葉孤城與西門吹雪、李尋歡與上官金虹……古龍的小說里,刀光劍影並不多,卻自然有一股子壓抑的氣息。

和現在,居然有些相似。

她不願想為什麼會這樣,她的腦子仿佛停住了,寧願是一片空白。

她望著容少白的牌,他已听張,獨缺一張牌,白板。而韓澈跟前,赫然是已踫出的三張白板,也就是說,剩下的那張牌,很有能再也沒機會模到,也很有可能,也在韓澈手中。

容少白做的是國士無雙,僅此一張。

呼吸仿佛都停頓了。只是一場賭局而已,賭的是錢,不是命,賭注也不太大,可不知為何,方靜好卻覺得心里像是壓著千斤重一般。

韓澈伸手模牌,指月復觸到牌面,眉心忽然不易察覺的蹙了蹙,只一瞬間,容少白的眼楮卻亮了起來,盯著他的手,目光犀利如一把刀。

一秒、兩秒、三秒……韓澈出牌,赫然是一張白板。

方靜好一愣,容少白把牌一推,卻道︰「我輸了。」

他嘴里說著我輸了,臉上卻笑得很開心,仿佛贏了一般。

他輸了,韓澈便是贏了,但韓澈面容沉靜,眼底深邃無比。

兩人麻將不能胡對家的牌,只能靠自己模,所以,容少白的牌,除了自*或拉杠,別無選擇,韓澈模了到唯一的那張牌,卻沒有杠,直接打了出來,所以,容少白失去了拉杠的機會,已沒有胡張,提前輸了。

但方靜好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她望向容少白,容少白卻看向韓澈,韓澈把面前的銀子緩緩推了過來。

容少白露出慣有的腐笑︰「我說了,我是莊家。你贏了兩局,可是,拿銀子的人是我,哪個是輸,哪個是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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