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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嫁篇 【112】、

【112】、

回到桃苑,方靜好一直在想沈氏說的那番話。

不要怨恨。也不要奢望,就把過去當做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吧……

這些話,她前世不知在小說上,電視里听過多少遍,本沒什麼,但真正落到了自己身上,才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

前世她的閨蜜曾經對她說過這麼一句話︰血拼會讓你下半個月一直吃泡面;找朋友傾訴會使你變作一個怨婦;猛吃甜食會讓你體重狂飆;而借酒消愁除非你有本事醉一輩子。所以,要想徹底治療一段失戀的痛楚,唯一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她當時就揶揄她,別為你的濫情找借口。

但在那個時空,一切都是可能的,也許,你下一秒鐘走在路上就會遇到下一個男人。而這個時空呢?幾乎等于一場妄想。

沈氏還有一心一意對她的容少青,而她呢?曾經,她也以為她有,可原來是幻覺而已,現在,她唯一的希望仿佛便是容少白,但容少白……怎麼可能是她的希望呢?有可能嗎?這個可能又是百分之幾?她無法想象。

沈氏說,少白是真心想對你好的。

早上。他為她戴絹花,吃飯的時候,他坐在她身邊,竟當著眾人的面為她夾菜,她抬起頭,沈氏朝她微微點頭,她心里知道,沈氏是想告訴她,你看,少白是真的想對你好的。

她卻不置可否。

容少白也曾為她夾過菜的,那時他是故意的,為了那一紙契約戲弄她,做戲給大家看,而剛才,他唇邊沒有那絲輕浮的笑,眼楮亮的讓她有些無措。

可她心里卻無法相信他是真的對她好,也許,不是不好,只是,他想與她緩和關系,借此來盡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吧。

吃過飯,有人來報說是老夫人">咳嗽的厲害,他便匆匆走了。

夜深了,她在窗前坐了許久,他才推門進來,愣了一下,道︰「剛才去看女乃女乃了。我看女乃女乃睡的踏實了才回來。」

她身子動了一動,他曾經從來也不向她匯報行蹤的,甚至于好幾天他去了哪,她都不知道,她不覺轉過身望著他。

容少白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模了模臉道︰「我臉上有花麼?」

她搖搖頭,終于忍不住道︰「容少白,我知道,文嬌龍的死對你觸動很大,你答應跟我拜堂,你學算賬,學著管理鋪子,是想重新開始,是想改過自新,可是……你不必強迫自己對我好。」她慢慢站起來,思考著應該怎麼說。

容少白盯著她,眼楮忽明忽暗。

她想了想道︰「我們都清楚彼此是什麼感覺,你不會忘了那一紙契約吧?少字我們明明都很清楚,心里有另外一個人存在……就算人前你要做一個好丈夫,人後你也大可不必這麼刻意。你不覺得累嗎?」。

「你覺得我在做戲?」他的眼楮暗了暗,唇邊浮起一抹諷刺的笑。「不是你曾經要求的麼?要在人前維持良好的夫妻關系,如今我們已是真正的夫妻了,你怎麼又別扭起來了?」

她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他說這樣一番話,是啊,這曾是她要求的,她的契約上寫的清清楚楚,他曾經故意那麼做,甚至還肉麻的叫她「好兒」,她也隨他去了。可他們有了那一層關系之後,她忽然發現變得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了。自從他從山上回來之後,變的不像從前的他,說話,對她的態度,而這段時間更為明顯,不,也許,他一點點地就在改變,只是從前她從未那麼清晰的感覺到罷了。

那個時候,他有文嬌龍,雖然名義上他是她的丈夫,但她從未往這方面想過,而現在文嬌龍已經不存在了。曾經認為這個男人心里是有另一個女人的,而她也只是她名義上的妻子而已,這種想法已根深蒂固,成了習慣,她可以淡然,可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去看他,而突然之間。仿佛是一道屏障忽然消失了,現在這樣的他,這樣的關系,已經讓她感到害怕,無措。

本來是沒有奢望的,可如今,連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想告訴他那天只是一場誤會,大家吃了藥而已,還是渴望什麼,卻不敢面對。仰或,是不敢再觸及一些事,害怕再次受傷?

她站在那里,思緒萬千,他忽然笑笑,自嘲一般道︰「我以為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她茫然的喃喃。

他望了她許久,忽然移開目光道︰「我以前有嬌龍,你有……」他頓了頓,一閃而過的煩躁,接著道,「那一切不是都過去了嗎?我們已經重新拜過堂……為什麼不能重新開始?」

後半句話聲音很輕,甚至有些沙啞。

「什麼才是重新開始?如果是婚姻關系,那麼在重新拜堂那一刻。不是已經決定了嗎?」。她凝注了半響,良久,淡淡地道,「我會盡到一個做妻子的義務,你放心,我不會叫你難堪。」

只能這樣了不是嗎?其實她回來的那一刻便已明了,她該做什麼。過眼雲煙,便只是雲煙,消散後難覓痕跡。就當是一場夢吧,一場夢。

容少白的眼角微微一顫,這句話不正是他想要的嗎?他跟她拜堂。跟她緩和關系,不就是想要做一個好丈夫給人看嗎?為什麼在听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卻這麼難受?她的表情那麼淡漠,淡漠的如同心灰意冷一般。她說,如果是婚姻關系,那麼我會做一個好妻子……那一刻,他竟然想問,如果是其他呢?可他終于還是沒有問出來,片刻,走到窗前關了窗道︰「夜深了,睡吧。」

背轉身,狠狠吸了口氣,瘋了,真是瘋了,為什麼會有剛才的想法呢?他分明只是想要告別從前的生活,彌補之前的過錯,忘記過去而已,才會想緩和與她的關系,嗯,就是這樣的。

他吐氣,揮去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覺,躺到床上去。

方靜好望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早上的時候,她曾跟著他去看過老夫人">,老夫人">依舊病著,人懨懨的躺在床上,雖然她是因為容少白被綁架的事而發病的,但容少白平安回來了,她的病卻依舊沒有起色。年紀大了,一病便很難恢復,前段日子的精神氣兒仿佛只是回光返照似的,容少白叫她,她也只是微微撐開半只眼看看,容少白握著她的手說︰「女乃女乃,我跟靜好來看你了,我們昨日重新拜了堂。」

老夫人">似是高興的,因為她的眼楮亮了一下,卻又說不出話來。只是抓著容少白的手不放。

每當這個時候,方靜好的心里就酸酸的,也只有這個時候,她覺得容少白才是完全沒有負擔,真心真意的。

面對她的時候呢?果然,他只是想要洗心革面,所以強迫自己做一個好丈夫吧?少字現在,他得到了她的回答,應該滿意了吧?少字

相敬如賓,以禮相待,這其實本就是這個時代最好的夫妻關系了,容少白能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已是難得,她還能有什麼奢求?她又何必追究他是否出自真心?那些曾經的夢想,那些對于愛情的渴望,從今天開始,全部埋入土中。

她轉過身,正要準備睡覺,忽然,遠處響起一聲尖叫,那方向似乎是梅苑,方靜好一驚,容少白已一步竄到門外,半響,返回來蹙著眉道︰「有賊進來了,你把門關緊,別出去,我去看看。」說罷便不見了人影。

有……賊?方靜好怔忡了許久,打開一扇窗朝外望,花園里亂哄哄的,都是提著燈籠的下人,只見柳氏帶著一大群人一邊走一邊道︰「是從我屋里出去的,想必還沒有走遠,給我搜仔細了!」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好幾批人匆匆而過,燈光漸暗,聲音也似乎遠了些,仿佛去了花園假山池塘那邊。

不知過了多久,桃玉忽然沖進來︰「四少女乃女乃,說是進賊了!」

「現在怎麼樣了?」她走到門口。

桃玉氣喘吁吁︰「找遍了府里每個角落,都不見人影,後來,他們發現池塘有些不對勁,就去撈,說是,撈了個人上來,保不準是那小賊慌忙落逃時掉湖里淹死了。」

「鎖上門,我去看看。」方靜好頓了頓道。

花園的池塘邊,圍了一大群的人,她一看,除了容百川一家和容紫嫣、葛熙冉,其余的都來了,容百川和陸曼大概是擔心兒子,所以守在了屋子里,容紫嫣更不用說,齊雨的事之後,她被關的更緊了,而葛熙冉,大概也不想出來。

柳氏站在中間,眉宇間是難得的凝重,幾個下人用力撈著,韓澈背負著雙手,一動不動,听見腳步聲,他側過臉,方靜好移開目光,自顧自走過去。

容少白見到她,不覺蹙眉︰「怎麼出來了?不是叫你待在屋子里的麼?」

她搖搖頭,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右眼皮跳的厲害,剛才的那一刻竟無比的心神不寧。

突然,听到哎喲一聲,水池濺起一片水花,「砰」一下,一樣重物跌落在地上。

「啊——」胡氏忽然尖叫,響徹天空。

這樣重物沾滿了水草,可隱約還可以看清,是個人。

方靜好退後一步,瞳孔微微收縮,心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跳,這個人沾滿了水草,本是看不太清的,然而……她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柳氏嘴唇也微微顫抖,喝道︰「照照他的臉,看看認不認得。」

下人們應了,膽戰心驚地走過去,提著燈籠一照。

「這……這……是個女人?」一個下人道,「居然是個女人!」

「什麼?」柳氏眉心沉了沉,走近一步,忽然變色,「這……好像是……」

方靜好定定地望著微弱的燈光處,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凍結了,胸口一悶,忽然便要倒下去。

韓澈腳下一動,卻頓住了,因為一雙手已穩穩地接住了她。

容少白一把抱住方靜好,低沉道︰「要不要先回房?」

她張了張嘴,喉嚨干澀的地發出幾個單調的音節,容少白湊近了些︰「什麼?」

「桃心,是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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