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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範老的身份

蘇謹心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除了逼婚,她自然還有別的法子來讓雲公子對她負責,只是怕她想的那些驚世駭俗的狠招嚇到巧蘭,所以蘇謹心並沒有說出口。舒駑襻

為人謹慎,做事留有余地,這就是這一世的蘇謹心。

竹徑清幽,風景宜人,本該是閑來游玩的好去處,但看在蘇謹心的眼里,卻覺得它不僅礙眼,而且讓她心煩。

仇恨,是她心里永遠都拔不掉的刺,它就像一種瘋狂生長的藤蔓,纏得她越來越緊,即便她躲到了五雲山上的別院,離開了府里的勾心斗角,但她的心,卻一直沒有停下防備的算計。棋局一旦布下,她這掌控之人,怎能說不下,就不下。

這世間,萬千俗事相擾,有人的地方,自然就免不了爭斗。為了活下去,她能做的,也就是與她們一樣,同流合污。

站在這一片翠竹林外,蘇謹心又忍不住回頭,再次看了眼剛剛走過的竹徑。

遠之,對不起,你一心想遠離塵世的紛擾,以畫相伴,而我,卻將你拉回了這污濁的是非之地,繼續沉淪。

凝眸深處,蘇謹心哀傷徒染,她知道,她很卑鄙,為了報仇,總是傷及無辜之人;但她心中又何曾有過一日安寧,倘若這一世報不了仇,她不知,她重活一次、再世為人,究竟是為了什麼!

萬里秋風過江南,浮生聚散兩茫茫;

也曾銀鞍揚鞭,踏盡繁華,年少亦輕狂!

卻不知而後,醉臥荒野,十觴飲來,忘卻此處是他鄉。

生難相逢死相隨,只余夢里入京華,疑是故人來,往事卻冥微!

……

此時,在雲棲竹徑的不遠處,傳來一曲悲涼的高歌。

曲子悠揚,卻極盡悲傷,听之,使人潸然淚下。

是範管事!

蘇謹心一听這蒼老又帶著醉意的歌聲,當即就猜到了山莊那位神秘的範管事,範老。

「巧蘭,我們過去。」

蘇謹心斂了斂心神,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卻很好地掩蓋了自己的情緒,讓人看不出她半分的喜怒。

疾步,循聲趕去,但面上,卻從容不驚。

但見,在一棵枝葉繁茂的蒼松下,年逾花甲的老者橫躺在地上,一邊喝著酒,一邊吟唱。

擬歌欲狂,沉醉換淒涼。

老者一身布衣,腳穿草鞋,雖衣著質樸,鄉野裝扮,但他的那雙眼囧囧有神,不似常人,周身的氣度,更是彰顯了幾分文人雅士的狂妄。

「範管事。」蘇謹心走了過去,蹲,喊了他一聲。

範老睜開眼,醉態蒙生,「是你啊,蘇老三家的二丫頭。」打了個酒嗝,又道,「女娃子,你讓人送來的酒,很合老夫的心意!不錯,不錯!」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蘇老爺在兄弟中行三,除了已故的老太爺,只怕沒有人敢喊蘇家的一家之主為蘇老三了吧,範老對蘇老爺的輕蔑與言語不敬,足以見在範老心里,其實根本就未把蘇家的這位一家之主當回事。

蘇謹心听了,更是心里暗暗拍手稱快。

「二小姐,奴婢告退。」見蘇謹心抬手,巧蘭便朝蘇謹心屈膝行禮之後,遠遠地退到了一旁,而蘇謹心也毫無顧忌,當即在範老身旁,席地而坐。

「你,果然是個聰明之人。」範老撫須大笑,這蘇老三倒生了個好女兒,看出他有話跟她說,就先把身邊的丫鬟給喝退了。

範老行事不拘小節,蘇謹心自然看在眼里,與他交談,便也少了那一套虛以委蛇,「範管事,我剛剛听你所唱的曲子中,似乎有未了之事,此生意難平。我不明白,既然是難以忘懷,為何不回去看看,是不敢,還是不願?」

範老看了蘇謹心一眼,嘆道,「你話中有話,想來,是對我的身份起了疑心,也罷,都這麼多年了,我也算對得起你的祖父,對得起你們蘇家了。」

「範管事是祖父一手提拔的人,祖父故去後,範管事也沒有回府里,只是留在了雲棲這處的山莊,我想,應該是在替祖父守著我們蘇家吧。」雲棲這處的山莊是當年蘇家做茶葉生意起家的根基所在,守住了雲棲,便是守住了蘇家的祖宗產業。

範老沒有否認蘇謹心的猜測,只是飲了口酒,道,「過得真快啊,一晃眼二十幾年就過去了。」

「範管事,我該稱您一聲前輩,範爺爺,還是範老。」蘇謹心這般目無長者,沒大沒小的言行,卻使得範老愈加對她欣賞,刮目相看。

「老夫與你祖父相交,你稱呼老夫一聲爺爺,不虧。」範老笑著慈祥。

「範爺爺,謹心有一事不明,範弋楚那臭小子喊雲公子為師叔,那你是……」蘇謹心想到範老曾月兌口而出,‘縱使一直妙筆在手,可畫盡天下之人,卻畫不出人心’,當時她以為是範老在暗諷世人的人心莫測,但現在細想,也有可能是範老也善于丹青,而且最擅長的不是山水畫,而是畫人。

倘若範老是雲公子的老師,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好個狡猾的丫頭,一聲範爺爺,就想套他的話,不過,這丫頭確實聰明,才來五雲山幾日,就隱隱猜到了他的身份,這蘇家的子孫,看來也並非是個個無能平庸。

只可惜啊,是個女娃子。

範老心下惋嘆,笑道,「你這丫頭在想什麼,老夫也看出來了,不過可惜,老夫也不算是遠之真正的老師。遠之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他日後在丹青上的造詣,絕對遠勝于老夫,老夫不過是借著年長,指點了他一二,他對老夫尊重,就稱了老夫一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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