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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挑剔的翎寶寶

當簡洛跟秦東擒著凝香回來時,便看見東方及抱著院中那根唯一沒有倒塌的柱子直撞頭,而且他還滿含怨念地盯著王爺,王妃,以及…王妃手中的孩子。

哪來的孩子?

即使簡洛這種雷打不動的性子,再見到這詭異的一幕時也不禁停下腳步,臉色微微僵硬。

見到簡洛,東方及終于見到了親人,他朝簡洛就撲了上來,假哭道︰「簡洛,要變天了。」

「怎麼回事?」簡洛扶起他,皺著眉頭問。

東方及抬頭,擦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哭訴道︰「王爺跟王妃竟然在我們沒注意的時候就把孩子都生出來了。」

這話說得,讓幾人滿頭黑線。人家生孩子跟他有何關系,更何況是他家主子,所以,翎墨眸色一身,冷冷看向東方及。

背對著翎墨的東方及忽然覺得身後一道冷冷幽光,他一個哆嗦,要糟,自己剛剛好像說錯話了,思及此,他不敢回頭,只拿眼神求救地看著簡洛。

盡管心中氣惱,但面對東方及如此可憐兮兮的表情,簡洛還是狠不下心來,他將東方及往旁邊一拉,頷首懇求道︰「王爺贖罪,東方及他沒有別的意思。」

這時候的東方及也回了神,他跟緊附和說道︰「王爺,屬下只是太驚訝了。」

翎墨冷然的臉上倒是看不出絲毫異樣,他低沉的聲音讓兩人頓覺身上涼颼颼的,翎墨說道︰「你們過來。」

兩人哪敢躊躇,立即起身上前,站在翎墨面前听候吩咐。

見此,翎墨抱過孩子,將他放在東方及手里,吩咐道︰「以後你照顧他。」

「王爺,這,這不好吧,屬下從來沒有照顧過孩子的經驗啊,屬下怕照顧不好小世子啊。」東方及手忙腳亂地抱著孩子叫道。

「墨?」離歌也擔憂。

看東方及抱孩子的姿勢不比翎墨好,就這樣將孩子扔給東方及跟簡洛,離歌如何能放得下心。

翎墨安慰地拍拍離歌的背,輕聲說道︰「無事,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休息。」

這麼多天離歌被肚子里的孩子折騰的吃不好也睡不好,現在既然生下了他,以後就沒有離歌的事了。

翎墨想的很天真。

東方及手中的孩子見自己被毫不猶豫地送走,黑葡萄似的眼楮瞬間通紅,他眼楮一眨,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小手費力朝離歌抬起,軟軟的聲音同時響起︰「娘娘抱抱……」

滾燙的眼淚掉在東方及身上,同時也掉在離歌的心里,讓離歌跟著一陣心疼,再也不顧翎墨的反對,離歌接過孩子,緊緊抱在懷中,離歌不贊同地看著翎墨,說道︰「墨,他是我們的孩子,不是敵人。」

墨只對自己展露溫柔,其他任何人都別想得到墨的憐惜,但現在不一樣,這是他們的孩子,這孩子有一半墨的骨血。

翎墨見離歌臉上罕見的嚴肅,神情不自覺柔了下來,不過,再看到趴在離歌肩頭的那個小家伙看向自己那挑釁外加幸災樂禍的眼光,翎墨更冷了。

這麼點的小東西已經知道要用苦肉計了,長此下去,那還得了,即使離歌生氣,翎墨也顧不得了,一手拎著孩子,將他仍給東方及,一手護著離歌,轉身強制帶著她進房。

知道自己這保姆是逃不掉了,他還有問題呢︰「王爺,小世子叫什麼名字?」

他照顧世子的時候總不能就叫他世子吧?

這是個大問題,見離歌又要停下腳步,翎墨干脆吐出三個字︰「翎寶寶。」

目瞪口呆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東方及敢肯定這名字是自家王爺隨口說的。東方及同情地看著同樣氣憤的翎寶寶。

知道自家爹爹對娘親的霸佔,還有對自己的不負責,翎寶寶真的很生氣,但現在娘娘沒在跟前,他也不必假哭,翎寶寶索性閉上眼楮,開始睡覺。

東方及搖搖頭,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孩子。

房間內,離歌剛想說什麼,話還未說出口,突然她眼前一黑,軟倒在翎墨懷中。

暗嘆一口氣,翎墨小心抱起她,將她放與床上,小乖剛生完孩子,身體極其虛弱,不能再傷神了。

離歌這一覺睡了很久,當她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後,還未完全清醒時,她便感覺到自己躺在一個溫熱的懷抱中,離歌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翎墨那張依舊清絕,滿是疲憊的臉。

她想伸手模模那張讓自己心動不已的臉,手剛動,翎墨驀地清醒,他聲音低沉中帶著略微的沙啞︰「醒了?」

「嗯,我睡多久了?」離歌問。

若不不久,翎墨不可能滿面疲色。

「你已經睡了兩日一夜,餓嗎?我去給你做些吃的。」翎墨說著就想起床。

離歌趕緊抱緊他的要,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胸口,阻止道︰「不用,我不餓,你好好休息。」

剛醒來,離歌還不想吃東西,此刻的他只想就這樣靜靜靠著身邊的人,已經好久沒這麼安然地靠著這個懷抱了。

看到離歌孩子氣的親昵,翎墨又如何不願意,他手微微抬起,將放置在桌上的水杯端來,對又要閉上眼楮的離歌說道︰「先別睡,喝點水,不然嗓子難受。」

的確是有些渴,離歌抱著杯子大口飲盡滿杯的水,將空的杯子又遞給翎墨,這時候她才完全清醒,響起自己睡覺之前的事,離歌有點擔憂孩子,她問︰「墨,孩子如何了?」

小乖剛醒第一件事就是問那個小東西,翎墨眼神倏地幽暗起來,他薄唇緊抿,眯著眼楮看向離歌。

感到他的不悅,離歌失笑道︰「墨,我們的孩子跟別的一般孩子不一樣,我想他懂事的也會很早,所以,我們能陪他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多少,這孩子是我們兩人的,我對孩子是血緣親情,你在我心底永遠是第一位,所以,墨不要再對孩子嫉言令色,可好?」

離歌的話讓翎墨一愣,這是他跟小乖的孩子,他還有小乖一半的血脈,沉思半晌,翎墨終于退卻眼底的幽暗,他點頭,說道︰「我盡量。」

這件頭等大事解決了,離歌終于放松了心情,不過,想到還有另一件事,離歌又問︰「那凝香公主如何了?」

「他們?明日你就會知曉。」提到那兩個試圖傷害小乖跟孩子的人,翎墨若有所指地說道。

第二日,天還未亮,離歌實在躺不下去了,她拉著同樣沒有睡意的翎墨起床。

還未開門,離歌就听得門口東方及有些著急的聲音︰「王爺?」

「何事?」這時候東方及火來,定然是關于孩子的,因為離歌之前說的話,翎墨對翎寶寶的態度好了很多。

听到里面還算平緩的回答聲,東方及覺出自家王爺話里沒有帶著怒氣,這才大膽說道︰「王爺,世子他要找王妃。」

翎寶寶開始明明睡的好好的,可是後半夜,他突然睜開眼,一直叫娘娘,那時才是四更天,他怎麼敢抱著孩子來打擾王爺,況且,他又不知道王妃是否醒來,他跟簡洛兩人手忙腳亂地哄著翎寶寶,直到剛剛,這翎寶寶開始放聲大哭,沒辦法,東方及這才抱著他來看看。

听到孩子在喊,離歌哪里還等得了,她趕緊上前開門,入眼的就是翎寶寶那張哭的通紅的小臉。

已經兩日了,終于見到離歌,翎寶寶破涕為笑,他張開小胳膊就要離歌抱,嘴里委屈死喊道︰「娘娘…娘娘…」

離歌心頓時軟了下來,她接過孩子,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翎寶寶這才收起滿意地在離歌臉上回親一口,在她臉上留下一大口口水。

「他吃過了嗎?」離歌問驚嘆地看著這一幕的東方及。

東方及點頭,趕緊回道︰「吃了,簡洛尋了一頭狼,用狼女乃喂他。」

狼女乃?

噗,離歌瞪大眼楮看著看著懷中的翎寶寶,又看了看臉上罕見出現不自然的翎墨,不相信地又問了一遍︰「狼女乃?」

東方及狠狠點頭,生怕自家王妃怪罪,解釋道︰「是狼女乃,簡洛找過羊,豹子,小世子都不喝那些女乃水,這才在那處森林最深處獵到一只狼。小世子他只喝狼女乃。」

「呵呵呵…看來我們家翎寶寶跟爹爹是一個屬性啊。」離歌月牙般水眸溢出笑容,就憑這一點,誰也不能說這孩子不是翎墨的種。

看著自己娘親笑,雖然不懂,翎寶寶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甚至手舞足蹈地四肢亂刨。

看這一大一小笑的見牙不見眼,翎墨不善地看著,不過,這次卻沒有真的生氣,雖然心底仍舊有些不適應,但小乖說得對,這孩子是自己跟小乖的血脈,他們有化不開的血緣親情,翎墨覺得自己應該試著接受這個小東西。

朝外面掃了一眼,東方及會意,掉頭離開,清俊的臉上滿是笑意,他在為自己王爺開心。

自從遇到王爺,十幾年來東方及從來沒見到王爺真正笑過,他有的只是冷笑,或是輕蔑的笑,十幾年來,沒有任何事能讓王爺側目。別人都羨慕王爺絕世無雙的能力,卻沒人知道他的寂寞,王爺不喜說笑,更不喜女子,所以,那時候的王府整日都是靜默冷清的,王爺整日不是呆在書房便是呆在練功房,有時候他甚至幾日都不說一句話。

如此的王爺讓東方及跟簡洛都擔心,擔心王爺會不會一輩子都這麼過下去,幸好,幸好王爺遇到了王妃。

有了情緒的王爺才不像是那不食煙火的冰山謫仙,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會笑會怒的人。

早膳過後,眾人移步到院中。

前幾日那一場大戰過後,遍地殘桓,這次在來時,離歌才發覺雖然沒有原本的氣勢,卻也還算干淨。

當翎墨一家姍姍來遲時,秦烈主僕幾人早已經擺好了桌椅,在院中愜意地品茶。

而院子正中央空出來一塊空地,見翎墨三人來了,秦烈紅眸閃過放心,離歌兩日一夜的沉睡著實讓他擔憂,曾幾次想要探望,皆被翎墨擋在門外,為了不吵醒她,秦烈每次只能無功而返。

睡了一覺,她的臉色果然好了很多,秦烈看著一家和諧的氣氛,心下一轉,朝離歌洋溢出一抹萬千女子都逃不過的邪肆笑容。秦烈問︰「歌兒,身體可好了?」

那親昵的語氣讓人忍不住沉溺。

離歌知道秦烈又在挑釁翎墨,無奈嘆氣,說道︰「已經好很多了,你怎麼沒有出去?」

這紫衣人已經翻不起風浪了,憑借秦烈的手段,當然能除了這幻陣。

離歌的話讓秦烈紅眸閃動,怎麼也要給翎墨添堵,秦烈故意說道︰「還未確定你無恙,我又如何能離去?」

如他所願,秦烈話落,翎墨渾身森寒的冷氣壓向不動如山的紅衣男子。

秦烈笑容依舊,他微微嘲諷地說道︰「青翼王的耐力怎麼下降了?本殿的一句話就能讓你如此生氣?難道是本殿的功力上升?」

秦烈的每一句話都抓住了翎墨的禁點,如往日一樣即將發怒,突然,翎墨眼角掃到自家翎寶寶朝他揚起那張小臉,翎墨心底的怒火奇跡般瞬間消弭于耳,他心思一動。

一反往常,翎墨若無其事地攬著離歌往秦烈對面一坐,又將離歌懷中的翎寶寶抱在懷中,幸虧剛剛這張小臉,讓翎墨想到一個以毒攻毒的好方法,獎勵似的將翎寶寶輕柔地抱在懷中,翎墨臉上甚至綻放出一抹堪稱是慈愛的笑容。

「本王有妻有子,現在已經沒有何事讓本王發怒了,倒是烈太子你,這麼久了,還是一個人,本王見了還真是不忍拿你跟本王相比啊。」翎墨同樣不懷好意地回道。

果然,翎墨的話讓秦烈臉色一白,他現在是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苦笑一聲,秦烈不再言語。

這時候,秦東秦西拎著那紫衣人跟凝香公主過來了。

「殿下,人已經帶來了。」

秦烈點頭,冷冷看向場中狼狽萬分的兩個階下之囚,他朝秦東點頭,秦東會意,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塞進凝香嘴里。

凝香本來看著翎墨及離歌的那雙憤恨的眼開始迷蒙,她覺得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疼痛不已,凝香痛呼出聲,她用手不停的往自己腦袋上錘去。

慢慢的,那種針刺般的疼痛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的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做的蠢事,越是回想,凝香的臉越難看,知道最後的死氣沉沉,自己做了這麼蠢的事,翎墨又如何繞得了自己,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身旁的紫衣人,凝香毒蛇般的眼神看向已經奄奄一息的紫衣人。因為全身骨頭俱碎,這幾日都沒人給他療傷,再加上幾日的滴水未進,紫衣人能撐得住也算是他的運氣。

凝香眼中的恨意讓秦烈十分滿意,此刻的他非常不舒服,而他不舒服的結果就是要有人陪著他一起不舒服,雖然這個勉強算是自己敵人的人。

秦烈輕啜了一口茶,這才懶洋洋地說道︰「你現在想起來造成你今日這般淒慘的就是你旁邊這人了?」

凝香未回答,不過,她的表情足以告訴眾人她此刻的心境。

秦烈接著說道︰「現在本殿給你一個機會報仇,你的仇人就在自己面前,你可以隨意解決你們的恩怨。」

秦烈話落,好整以暇地看著空地上兩人的變臉術,尤其是凝香公主,那絕美的臉上因為長時間的焦慮而憔悴不堪,完全沒有往日的清冷傲氣,乍聞秦烈的話,她本來扭曲的臉上突然驚喜,然後是滔天恨意,到最後似乎想到自己難逃一死時的絕望。

凝香心思飛轉,自己最不堪的一幕就展現在秦烈面前,以往有多驕傲,現在自己就有多狼狽,她已經不奢望秦烈再對自己另眼相待了。

既然已經被那幾人看到了真面目,那她也不打算再隱藏,她凝香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即使死,她也要先手刃仇人。

看見凝香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辣,秦烈點頭,秦東從腰間扔下一把匕首。

顫抖著拾起地上削鐵如泥的匕首,凝香忍住幾欲嘔吐的感覺朝紫衣人走去。

「怎麼樣?自己坐下這件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手中的利刃也可以是反噬自己的毒藥?」秦烈好整以暇地問渾身顫抖的紫衣人。

想他活了近千年,他想過自己會被鳳王殺死,也想過自殺,更想過會在千年後壽終正寢,但卻從未預料到自己會死在一個弱女子手里,這何其諷刺,難道這就是自己獲得千年壽命的報應?

紫衣人即使再不甘心也不得認命,竭力控制住自己渾身的顫意,紫衣人閉上眼楮,嘴角揚起一抹自嘲。

凝香一步一步朝紫衣人走去,每走一步,眼中的恨意便增加一分,站在紫衣人面前,凝香頓布,傾城傾國的憔悴臉上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她以一個弱女子的極限速度狠狠刺向紫衣人的肘外側。

「啊……」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紫衣人頓時啞著嗓子嘶喊道,

這種撕心裂肺的喊聲讓幾人也不禁側目,凡是會武之人,或是懂些醫術之人都知道肘外側的曲池穴是人最疼痛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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