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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節 遠親不如近鄰

昆明天氣很好,春城呀,春城人民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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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餅,有幾個大的就跟著柳兒說,不好意思,家里要讓他們去幫手春耕了,要選種,挑肥什麼的,是偷偷跑來跟柳兒說一聲,就要走的,話沒說完呢,就听見尋人的大嗓門,滿村子的在叫人,柳兒笑著說不是什麼事,自己會去地里看他們,有空了,只管來找他玩。一下都走得差不多了,就留下了七八個六七歲的,柳兒也不嫌棄,「走吧,我們去陳嬸子家听听他們家怎麼樣了!」一窩風的帶的帶路,就走到了陳家,這陳家屋子沒在村子中間,是在村的後面的小花河的邊上,門前有一條小支河,這河一直淌,就進了雙花河,水清得見底,河邊依舊是大大的垂柳沿堤栽著,實話說,這大王莊一帶的風景真是可以入畫。放在現代,隨便就是一個旅游旺地。陳家是後面搬來的外姓人,這邊的幾個大姓是王、何、周家。

七八個男娃子,卻很有當八婆的潛能,一邊走,一邊就說了個差不離。離譜的是,一听就是偷听父母之間的話來學得舌。

到了陳家,柳兒見到這陳家的屋子真是破敗不堪,廂房都塌了頂,牆也垮了幾處,只有正房三間還能住人,四周沒雞、沒鴨、沒豬,喪事不久,白封紙都還在門上窗上。疑為院牆的東東,只見一圈竹籬笆,還陳舊得東倒西歪的。院子很寬,倒也掃得干干淨淨,一個戴孝的女子正被幾個大男人指著頭罵著!

「小舟哥,這就是陳嬸嬸,他們家搬到我們村,才只有十年,陳叔就死了,我還去送了,吃了白席,這就是陳叔的三個兄弟,都是外鄉人,在好遠的陳家莊住。」八卦公一說。

柳兒見這陳嬸,一身干干淨淨的,怎麼把這家搞成這樣,真是想不通。她卻不知道,這陳嬸也就一條好,愛干干淨淨,娘家是商戶,先頭還有兩個錢,後來才敗了的,但在娘家時給養得橫針不理豎線的,什麼本事沒有,嫁給陳老2後,還一直沒生男娃,陳老2不想休妻,就被趕著出了家門,最後,在大王村,置了地,起了個屋子,算是落了腳。一家子什麼擔子都壓在陳老2一人身上,這不扛不住,累死了。

「陳嬸子,在家里雞也喂不活,豬也養不大,我娘說,從沒見過這麼霉的手!」

柳兒听到此話,差點笑出聲音來。這小狗蛋真是搞笑,這也就知道這院子里沒有養這農家都要養的東西的原因了。

羅大娘從屋里出來,身邊跟著四個一個比一個矮一個一點的女女圭女圭。柳兒知道,這就是賣掉的女兒了,在陳嬸嬸邊上的最小的,看衣著是個男孩子。

這農村人家,從不值錢,陳嬸嬸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接過了羅媽媽遞過去的六吊錢,自己當年賣身程府,她可得了二十兩,(不過怎麼當時給自己十兩的分紅呢?)現在六兩買了四個,哇,超賺!

羅大娘扯開抱著孩子哭的陳嬸子,「她陳嬸,不要哭了,這有什麼,我給你的這價可是夠高的了,又不是一輩子見不到,尋到出路,我托人來跟你說一聲。」好人做到底。最後再交待一聲。

帶著這四個小丫頭就上了院外的車,從村後的路走了。

院子里的三個大男人,唾沫橫飛的指著陳嬸子罵著,柳兒什麼人哪?專業的偵探出身呀,這程府可沒白呆,幾下也就听清了,這是來收房收地的,這陳家的財產怎麼也不能落到外姓人手里,听得津津有味中……原來古代爭家產是這樣呀,原來古代的家是這個範圍呀。村長的老婆從自家過來,就看到這一串小蘿卜頭在籬笆外偷听,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陳家樹下,怎麼有那麼引人眼珠子的動物呢?紅紅白白兩大堆……很…眼……對了,是哪假小子的狗!再一眼就發現了在小娃堆里最顯眼的柳兒,走過去,︰「咳-咳……這個柳兒,是柳兒是吧,你在這里做什麼?」臉紅呀,這麼大人……切,我才8歲,偷听正當時呢,擺正心態。

「村長嬸嬸,我來找狗蛋玩的,」要給這小子改名,這什麼破名!

「玩,有什麼好玩的?你這狗確實是不咬人的?」就算听集上好多人說了,也還再落實為上策呀。

「不咬!……這陳嬸子家要搬走了嗎?」。

「不搬怎麼辦,她一個人又活不下去,也不能改嫁……小孩子家家管這麼多呢!」

周氏不願跟一個小不點糾纏下去。饒過小堆小娃進了院門,柳兒見狀,忙跟在她裙子後面,蹭著進了院子,只有狗蛋膽大,也跟著進了。陳嬸見到村長夫人到了,忙向她靠攏,比起對面的親人,她更覺得這周氏讓她安心些,這就是遠親不如近鄰!的最詳注解。

「村長家的,來啦!」周氏沒有說話,只用手拉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手里。

「村長家的,這村長……」三兄弟中一個開口,剛才也就是他罵得最凶。

「馬上就來,你先來看看你!」話是對著陳嬸子說的,對這三兄弟的不入眼直接擺明了,人壞就不要怕人嫌。要在大王村,哼。

「那地同房……」輕聲問。

「唉,你這地是賣出去了,……旁邊的听眾一下激動起來。這銀子可就穩了!「這地我听當家的說,只有兩畝沒人要,還有這房子,唉雖說是宅基地也寬,可真沒人要,太……」村長家的不好意思說下去,邊上的柳兒可不厚道,︰「村長嬸嬸,太破了嗎?」。

「你怎麼……狗蛋,你還不回去,仔細你母親揭了你的皮!」村長家的有點抹不下面子,惱了,管不了這王府的小子還管不了你?

「我娘許我跟小舟哥玩的!我不怕!」狗蛋難得硬氣一回。

「村長家的,這地不能這麼賣吧,我們是要一起的」陳家發言人說。

「不可能,」一個男聲從背後加進來,柳兒回頭一看,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到了,估計是村長,不說這一身細棉布的衣服,村里的人少有穿長衫的,這人就穿著,身份地位的象征呀。

果然,「當家的,來啦!」當家的威嚴的點頭,並不回答自己賤內的話,同內也很滿足地靠邊移了下,緊拉著陳嬸的手,以示站在她的這方。

「我們村可不缺地,再說陳家的地,價也高,這能分開賣掉幾塊都是好事了。你們家還有什麼不高興的?」村長頭疼呀,這都開春了,誰家還能賣地呀,都沒存著肥,這夏糧不用交啦?

「村長你幫幫忙」陳嬸子心涼,如果湊不夠銀子,自己跟兒子就得分開,大楚的王法很細,柳兒看過,當時只覺得能規避掉,灰色空子還是很多,知道女權底下,甚至于沒有,可真切看到還是第一次,這就是寡婦被夫家佔掉財產的活例子。

是一類人呀,都是孤苦無依的類型。

「幫得了你我不幫嗎?總不能我買你這…房吧,」我一村子這麼多人,我就幫得了誰,村長也犯難。跟著來了幾個農人,

「陳二家的,把桌子搬一個出來,就在你家寫了契書吧。」早些了結,早好,

「我們搬,」說著就動手搬了個桌子出來,還拿了板凳,村長也是個秀才出身的,寫個契書不在話下,這家十畝整的田,十四畝掛零的地,8分宅地,田都被二家人分了買了,剛好,這兩家的田在這十畝地附近,就跟親戚朋友拆借了銀錢,一咬牙買了,也算幫了死鬼陳老2的一個忙。地也有三家地在附近的出頭來分買了,湊了湊,實在是拿不出銀子來,剩下一畝八分多,再也沒人買了,這地離陳家也不遠,在屋里就遠望得到。實在是有心想要的沒銀子,賣掉老婆的嫁妝也買不想,村里人家,嫁妝能值個二三兩的就是好的了。這些帳在村民中是個個知道的,但是小舟同學不知道,听說這地要賣了老婆的嫁妝才買得起,剛想有房產夢,也就熄滅了,房子也太破,實在是「茅屋為秋風所破歌」的現場版。

一個個在契書上蓋了手印,交了銀子,村長又再三保證明天一定把舊地契破開,按各家的畝數,換了新契紙給他們,方才一一走了,

接下來,就是柳兒這幾個孩子將來當壞人的最好教學機會了,

陳家的老大,把所有銀子收過去,田十畝,三十兩銀,這二家也是沒法子才買的地,這陳老大看病,借了自己家里的錢,不買地,只怕是收不回銀子來。把借據拿來抵著地錢,也有十多兩銀子,實在抵了十兩,稅由陳家上,實收才二十兩;地是十四畝多,賣了十三兩五錢,預扣了稅金,依舊還了債,只有十兩銀子,所有賣掉的地,只得了三十兩。稅上了一兩五錢。還有二十九兩五錢銀子,只見陳老大,將二十兩裝進包里,把兄弟借自己錢的幾張借據扔給自己的弟媳。

「你們當時硬要從家里出來,是拿了公中的錢二十兩的,現在老2不在了,這錢是要帶回陳家的,」

這才是來這一轉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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