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開飯了。」保姆端著做好的湯從廚房往餐廳里走，經過的時候喚了一聲。
素跟起吃。「好，馬上來了。」慕夫人牽住秦素素的手，「走，先吃晚飯。」
「媽，我先打個電話，你們先吃。」
另一邊。
秦素素把電話貼到耳邊，還沒說話，慕靖宇的聲音已經從那邊傳來
現在，他們又回到了過去，當夫妻的樣子……
「……嗯。」她攏了攏身上的薄毯，微微坐直身子。這種感覺，有些奇怪。從沒想過，有一天還能在他肩膀上這樣安寧的醒來，仿佛歲月靜好，過去的一切都像只是一個夢境一樣。
「沒關系，我一會兒吃點水果，不會有問題。再熬這個月就好了。」秦素素也耐心的回答他，這才想起自己被他引導得忽略了正事，「對了，我想回去一趟，你……有時間嗎？」
睫毛，顫抖了下，她心虛的開口︰「我不是怕……」
她高聲罵完，直接躺倒在床上。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樣無力。
酒氣撲鼻而來。慕靖宇有些反感，要掙開她，她卻張開雙臂突然將他擁緊，「姐夫，你扶著我，我站不穩……」
「可她一個人照顧不來自己。我只是和你說一聲，一會兒，我就自己出去了。」她百無聊賴的攪著電話線，腦子里盤算著一會兒該怎麼說服慕夫人。
「醒了？」慕靖宇低低的聲音傳來，垂目看她。
「媽說你就只喝了一點湯。」
「為什麼要回去？」
「晚上又沒吃多少？」
「痛就回答我的話！你吃什麼了？K粉還是麻古？」慕靖宇神色更是冷厲，那雙眼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劈開了一樣。
「……好。」
「要你管！你是我的誰啊？」秦甜甜也惱了，掰開她的手，一把就把他推開。「滾啊！你就是個混蛋！我恨死你，我姐也恨死你，你現在最好滾出去！」
到家的時候，整個大廳里都還亮著燈。想起家里有那麼個人在，心里一下子舒服許多。拎著行李，推門進去。
「吃了。」
慕靖宇眸色或明或暗，側過目來看她，「所以，你打算這個月都睡書房？」
「胃還是難受？要不要找醫生開點藥，你這麼下去能撐多久？」他的語氣依舊是那樣淡淡的，但是話里的關心，秦素素其實是感覺都得的。
秦素素失笑。現在提到過去，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受了。只是……終究還是會耿耿于懷
剛剛還積聚在心頭的陰霾，在見到她後，一下子消散而去。他在她旁邊坐下了，悄然搬過她的頭輕靠在自己肩頭。
「我想坐一會兒。」秦素素看他一眼，「你把電視聲音調大一點吧，我不睡了。」
秦素素也听到那邊秦甜甜叫‘姐夫’的聲音，心里多少放心了些。那邊，慕靖宇也跟著就把電話掛了。
「好，拿電話打吧，手機輻射重。」慕夫人叮囑了一聲，也跟著進了餐廳。
慕靖宇隱忍著不發作，大掌一下子扣住她的臉，將她抬起頭來。他沉沉的眸子盯緊她，對上她渙散的眼眸，他冷聲問︰「你是不是又嗑藥了？」
秦素素本想說句‘謝謝’，可是，話到唇邊又收住了。
她側了側目，那張再熟悉不過的俊顏就在自己身側。這才發現，自己正枕在他的肩上。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電視里在播新聞，聲音開得很小，幾乎听不見。很顯然，是怕吵到廳內的她。
「要不要回房間睡？」慕靖宇問她。肩，有些酸。剛剛她靠著，他一直連動都沒動一下，怕吵到她。
可是，她明白，心上的裂痕，還在。
「嗯，我吃不下。」她乖乖的說了實話。
「況且，以前是靖宇對不起你，現在你趁著機會好好折騰他，折騰回來。」慕夫人給她出主意。
慕靖宇將行李隨手交給保姆，放輕腳步進去了。她就安靜的靠睡在沙發上，睡顏恬靜。
秦素素張張唇，沒說什麼。
秦甜甜那些話，不斷的在腦海里盤旋。他更是浮躁難安。
良久後，她把秦甜甜直接扔開，「明天我再來找你，你再敢嗑藥，我會送你去戒毒所！」
「不是今晚，是最近都不會回去。」慕靖宇認真的糾正她的話。
「我和你說過，甜甜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你不用操這麼多心。」
「以後，讓她一個人獨立生活，她不會有事的。你不能陪她一輩子！」慕靖宇再次強調。
他的氣息逼過來，尤其的危險，她下意識想要退開一些，可是，昏暗的光線下，這樣曖昧的氛圍，像漩渦一樣席卷著她。她就像中了邪一樣，有些無法動彈。
「甜甜一個人在家，我……」
她得意的笑，「現在你又想追我姐啦？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姐絕不會再愛上你！她恨你！」
秦素素拿起電話，撥出去。可是，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機械音，始終都沒有人接听。不知道甜甜又干什麼去了！
「媽，我想回去一趟。」
秦素素應了一句，還是先往飯廳走了。晚飯還是吃得不多，勉強喝了點湯後，心里始終不安，又再撥了次秦甜甜的號碼。可是，等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他默然的將電視聲音調到入耳的聲響。兩個人就坐在沙發上，只有電視的光籠罩著。慕靖宇換了個台，試探的挑了個綜藝節目的台。
「你有和甜甜說，我今晚不回去了嗎？」秦素素問。
「你在怕什麼？」慕靖宇湊近她一些，雙眼看住她的眼。zVXC。
「素素，過來吃飯了。」慕夫人叫了一聲。
秦素素驚訝于他的效率之快。
「可是……」她還有些不放心。
「這樣吧，打個電話給靖宇，讓靖宇送你過去。」慕夫人說著已經拿起電話了。秦素素想拒絕，她不想麻煩慕靖宇，可是，慕夫人卻像是猜到她要說什麼，已經率先道︰「你現在是孕婦，胎又不穩，這麼晚出去誰都不放心。就算是為了我們也行，就讓靖宇陪著吧。」
「你抓痛我了……」秦甜甜拍打著慕靖宇的手，有些煩了。
這回，他是真的笑了。以前怎麼就沒覺得這笨笨的女人這麼可愛？一個圈套，隨便就把自己繞了進來。
門，砰一聲甩上。嗎靖宇提著秦素素的行李，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他點了支煙煩悶的抽起來。
他挑唇，似笑非笑，「確定不怕？」
「我妹妹還沒回來，我怕出什麼事，想回去看看。」
他有意讓她們分開。秦甜甜越來越猖狂，連白天都能喝酒嗑藥，她們若是住一起，素素遲早要發現不對。到時候，她未必受得了這種打擊。
等到煙抽盡了，慕靖宇才將車發動，回了家。
拎著秦甜甜的手，越握越緊。呼吸漸漸沉重。
離她把孩子生下來只剩下幾個月，若是這幾個月他無法讓她敞開心扉，重新接受他，難道將來他真的會放手讓她走？
「嗯。晚飯我帶她出去吃，你不用管了。其他的事，等我回來再說。晚上不要隨便出門，明白嗎？」慕靖宇不忘叮囑她。
慕夫人欣慰的看著這一幕，心里在盤算著明天就得去百貨商城給媳婦兒買孕婦衣了。
「回哪兒呀？這不就是你家麼？」慕夫人道。
「你在我那？甜甜給你開的門？」
「噓！小聲點！」慕夫人比了個手勢，正拿毯子披在素素身上。她又睡著了，懷孕之後總是渾渾噩噩的，一有睡覺的機會，就總免不了睡著。
這樣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秦素素睜開眼的時候，整個天都暗了，大廳的窗簾也拉上了，只有前方的電視有昏暗的光線投射過來。
慕靖宇薄唇抿成了‘一’字。
秦甜甜嗤笑，看著慕靖宇，「你在因為我姐質問我？你有什麼權利？別忘了，讓我姐一直傷心的是你，不是我！」
慕夫人在那邊已經把電話接通了。說了兩句，就把電話遞到秦素素面前，「靖宇要和你說，你們倆聊。」
他會食言！
「對了。今晚……」秦素素想了一下，「我睡書房吧？」
「姐夫，你來我這兒做什麼？」秦甜甜又叫了一聲，身子不穩，嬉笑著朝慕靖宇撲過去。
慕靖宇眸色沉了沉，毫不憐惜的將她一把從床上拎了起來。「你這麼墮落，對得起你姐嗎？知不知道你姐姐成天都在為你擔心？！」
「好了，就這樣吧。甜甜餓了，在叫我。」「有……什麼怕的？」她聲音很細，呼吸微顯急促，「醫生說了……不能那個……」
「你不用出來了，我現在就在你家。給你收拾了行李，我帶回來。」
「放心吧，我已經找好房子，明天會讓她搬過去。還有工作，也已經解決好。」
不！他做不到！
「……嗯。」那不然呢？
夜色籠罩下，他神情陰郁。
「不怕就好，那睡臥室，就這麼定了。你也說了，我們不能那個。我會很听醫生的話，不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