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坐前座去，可是，被他扯著不松手。她無奈，彎身到副駕駛座上，他身子往里面挪了下，空出位置來給她。
慕靖宇老實安分了。一直靠坐在一旁，手摁著眉心，痛苦得很。
秦素素遲疑了下，還是問，「頭痛？」
「你那兒子不願意唄。也不知道他在折騰什麼，當初要和素素離婚，現在好了，那邊和靜妍都沒扯清楚，現在又把素素給帶回來了。」
慕夫人道︰「你們也早點睡。」
「有，在我口袋里，你模模。」
「你幫我……」他實在暈得很，只能求助于她。
搖搖頭，不準自己再想下去，她進浴室，把睡衣放在衣服架上。又蹲去，給他解身上的襯衫扣子。她盡可能的保持著冷靜，替他月兌下衣服後，又將長褲給月兌了，放在一旁的簍子里。
「……媽。」沒有旁人在，她又忘了改口。
她嘆口氣。蹲去，「靖宇，別在這兒睡！」
他沒說什麼，任由她扶著進單元樓，上電梯，回家。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不敢摁門鈴，怕把長輩們都吵醒來。
她僵在廚房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慕夫人顯然沒料到會是她，怔在那兒半晌，看了又看。好久才回過神來，「素素？」
「這……怎麼幫？」她不敢下手。其實兩個人以前在一起，再親密的也有過。一起洗澡的經歷也不是沒有，可是……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樣的光景了。
「也好。」慕靖宇沒有再為難她。深目看她一眼，似有很多話想說，但酒意上來，他又說不明白。最終，只是長臂一攬，將她抓過來。在她驚愕的眼神下，他俯首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
可是，門還沒關透，就听到浴室里傳來‘砰——’一聲重響。她驚了下，想也沒想，換了鞋子匆匆進去了。臥室里沒燈，只有洗手間里亮著一盞小燈。
「……我馬上就走。你先起來，洗個澡。」秦素素覺得自己好像管得太多了。可是，這副樣子又實在沒辦法不管。
「那有什麼辦法。你兒子喜歡，也是他作的。」
既然好人都做到這兒了，還是做得更徹底一些吧。反正……這次之後，他們也真的沒什麼好交集了……
她推門進去，就見他頹喪的坐在地上。噴頭被他扯了下來，摔在了浴缸里。剛剛那聲音顯然就是噴頭砸下來的聲音，也不知道有沒有砸到他自己。
她把手伸到他褲口袋內模了幾下，沒模到，又換到另外一個。
「嗯……不去了。」已經離婚了，再上他家，多少有些不自在和尷尬。更何況，他已經有了未婚妻。自己這樣上去，真的太唐突。
「回去吧。」他道。
「下車吧，到家了。」秦素素率先出去，伸手把他扶出來。「你進去吧，我就送你到這兒。」位秦遲慕。
她把面給擱在一旁，走過去，搖了搖他的手臂，「慕靖宇。別睡了，先起來吃點東西。」
「嗯。在給他煮面呢！」
「嗯。」
「你沒吃晚飯？」她細眉淺皺著。
「……」他又不說話了，頭枕在浴缸邊沿上，像是又睡過去的樣子。「其他的……你自己來，我先出去了。」
她窘了。
「他晚上喝得有點多，認不得路，所以我就送他回來了。他晚上也沒吃什麼東西，所以，我才這麼晚用一下廚房。」她悶著頭解釋，又道︰「不過，現在我已經做好了。媽，我就不多留了，一會兒麻煩您給他端過去吧。」
「退婚？退什麼婚？」慕父也醒了，皺眉問她。
又轉而給他換了熱水，把他扶進了浴缸。
「就走。」她想了一下，「我還是送你到家門口吧，免得你走錯家門。」
她困倦的打了個呵欠，「我可不想管他了，喝那麼多酒，認都認不出我來。還是交給你我放心。好了，我要去睡了，靖宇就交給你了。」
他不明其意的笑了一下，從上衣口袋里把一串鑰匙拿了出來。秦素素再次無語。既然在上衣口袋里，他為什麼不說清楚？
他沒抬頭，伸手把靠過來的她推開。似乎是並不想她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
「你和靖宇一塊兒回來的？他人呢？」
「行了行了，你睡下。他們好不容易在一塊兒了，你就別湊熱鬧了。」慕夫人把丈夫給拉住，「你還看不出來呢？靖宇這孩子，就喜歡素素。他要真把素素給追回來我也沒意見。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問了幾回了。」
前路，他突然站定了身子，扶著垃圾桶，蹲去。似乎是在吐！
她說著，飛快的解上的圍裙，有些想要落荒而逃。
「你帶鑰匙了麼？」
做完這些，她已經滿頭是汗。
車，一路上在暗夜里馳行。秦素素將視線一直落在窗外，看著窗外晃過的景色發著呆。肩上一重，他的頭靠了過來，枕在了她肩頭。她垂目，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最終動手把他搬動了下，給他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做到快完的時候，只听到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動作一頓，緊接著，燈就亮了。
她不能進去！
她好無奈，總不能把家里人吵醒來。嘆口氣，繞到外面去熟門熟路的把櫥櫃拉開，給他拿了套干淨的睡衣出來。抱著那睡衣，她神思有些恍惚。
「……嗯。」
這話……听起來好怪。
她有些無奈，想說什麼，話到唇邊，欲言又止。
「媽，我和他……」秦素素怕慕夫人誤會，很想解釋。可話到唇邊，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怎麼說都是越描越黑的節奏。最終，她只是頷首，「那媽您去睡吧，晚安。」
慕父哼了一聲，也就沒說話了，重新躺了回去。
這套睡衣，還是當時兩個人一起去逛百貨商場的時候挑的。是她挑的顏色和款式。
等到車到了慕家的時候，她肩膀已經酸脹得很痛了。她掏了錢給司機，他已經睜開眼醒來了。
松了她，不再回頭，轉身就往小區里走。秦素素怔忡的看著那微微有些踉蹌的身影，只覺得唇上還殘留著屬于他的熱度。一忽而，像是灼到她心上一樣。
這麼一想，她又繞到廚房去。好在慕家的廚房總是收拾得特別干淨，沒有過重的油煙味兒，她多少還是能忍受。燒了開水，給他煮面，又切了些小蔥花。
眉心一擰，秦素素立刻奔上去，「靖宇。」
她實在沒辦法給他月兌內.褲。她起身要走出去的時候，慕靖宇伸手拉了她一下，她把手掙了出來，沒有再猶豫，碎步出去了。站在門口，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松了口氣。
「不上去了？」慕靖宇看著她
「靖宇，是你回來了嗎？」慕夫人從樓上往下走，睡得迷迷糊糊的，「怎麼在廚房？你又不會下廚。」zVXC。
他把門打開，進去了。又想吐了，直接沖進臥室的洗手間里。
秦素素看著那跑進去的身影，有些愣愣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時候，宅子里已經暗了，沒有一點燈光。顯然是所有人都睡下了。
慕夫人上樓去睡了，一個勁兒翻來覆去。慕父轉過身來，問︰「怎麼了？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煎餅子。」
「這臭小子，搞什麼鬼。」慕父說著就要起身，一副凶巴巴的要教訓兒子的樣子。誰教過他腳踩兩只船了？
慕夫人的思維轉了好幾個圈兒後，終于醒悟過來。忙把她留住，「別別別，還是你給他端進去的好。」
「我在想該怎麼和舒家說退婚的事。」
秦素素閉咬著唇，最終，只能硬著頭皮拉開門出去。
原本是要走的，可是，走到大廳里，又想起他說胃不舒服的話。
他迷迷糊糊的將眼睜開一條縫，「你怎麼還在這兒？」
反正，他已經安全到家了，就不會再有事的。這樣一想，她打算把門關上，直接離開。
長手長腳，把整張床佔了個滿的。
慕父攏了攏眉，「可她那背景……」
「你自己拿吧！」
「胃也不太舒服。」他又補一句。
她把他的手抓住，靠過去，給他一下一下拍著背。一會兒後，他站直身子，看她，「怎麼還沒走？」
「素素，你在挑.逗我？」他把她的手握住了，雙眼里綻著光，灼灼發亮。呼吸略重起來。秦素素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白目，只覺得手心滾燙，立刻把手給收了回去。
「你說，素素現在在我們家？」慕父也頗為驚訝。
樓下，秦素素還有些心驚膽戰。更小心翼翼的把面煮好了，給端到房間里去。這會兒，他已經洗好澡了，穿了睡意出來。整個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大床上。
「對不起，吵您睡覺了。」她窘迫得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早知道會如此，她真應該早點走的。
「現在？」他眉眼挑動了下，沒睜開眼。
「嗯。我給你煮了面，你起來吃兩口，墊墊胃。」她說著，伸手去拉他。
他睜開眼，稍用力，把她拉了下來。她整個人匍匐到他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