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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著你,想著你,念著你,就這樣煎熬著過來的。」燕茵定定的看著她的眼,「我相信,在國外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可是,小北的日子也絕不會比你好到哪里去。」

顧影微怔,細碎的眸光流轉,看著燕茵。

「你一定很好奇他為什麼會娶蘇染。與其說這是他的報復,倒不如說這是一場長輩們預謀已久的綁架。」燕茵深吸口氣,提起弟弟的過往,有些心疼,「當年我媽、嬸嬸、女乃女乃,跪在他跟前求他娶蘇染,救我叔叔——你應該也知道,有一段時間燕傾和燕藍情緒比較低潮,我叔叔差點被送去紀委。如果小北不娶蘇染的話,他會是整個家族的罪人——這個罪名他承擔不起。對你的心,你也應該能感知得比任何人清楚。他愛著你,卻不得不娶蘇染。」

目光深深的凝緊她,像是直到此時此刻還在確認她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有件事,我也是前幾天才從我媽那兒听說。」燕茵繼續。

燕北低低的笑,像是很滿足。听著他低沉的笑聲,顧影心情也覺得好愉悅。只是……

可是,他卻再沒有聲音,只是這樣緊緊抓著她。

嗓音黯啞,眼神灼熱。

他正歪著身子睡著,額上有冷汗,蒼白的唇偶爾呢喃出破碎的話語,讓她听不清。

顧影心驚肉跳,立刻紅著臉收了手。干咳了聲,轉開臉去。燕北也似乎有些尷尬,默不作聲的將鑰匙拿出來開了門。顧影紅著臉扶他進去,讓他坐在沙發上。

顧影忍了好久的眼淚一下子就洶涌而出。灼熱的眼淚,落在手背上,緩緩流到他皮膚上。

這間打針室很豪華,是提供給尊貴的病人的。異常安靜。燕北額角上貼了一塊紗布,手臂也纏著紗布,吊在脖子上。右腳擱在凳子上,第三根腳趾也包扎了

燕北抿著唇不答話,只是灼灼的盯緊她。所有的答案,都在眼神里彰顯得清清楚楚。顧影心里明了,突然有種不出的滿足,手指主動的鑽進他掌心,讓他握住自己的

燕茵讓護士領著她去打針室。看著那背影,燕茵欣然笑開,松口氣。從今天開始,是不是小北就真的能撥開雲霧見太陽了?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她懸起的心還是沒有放下。心疼的撫了撫他蒼白的臉頰,手卻忽的被他扣住。

「他還好嗎?」她的聲音很輕很柔,生怕吵醒了他。

「你問。」他眼有包容。

「在口袋里。」燕北說。顧影空出的另一只手,再自然不過的去掏鑰匙。柔軟的手插/入他褲口袋里胡亂的模著,隔著薄薄的布料,柔軟而灼熱的溫度,灼得燕北深了目。伸手便將她的手握住了,「別亂模!」

顧影這才知道原來燕茵說陪著燕北打針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蘇染。沖付奕琛笑笑,打了招呼,已經不受控制的將視線落到了燕北身上。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能笑?」她很心疼。

「這兩年的婚姻,對他來說,是牢籠,也是枷鎖。他的日子,比任何人都苦。小影,雖然我知道我此刻的要求很自私,誰會願意當婚姻的第三者?可是,我希望你能給他哪怕一絲安慰都好。他已經夠累了……」

感動、心疼,歉疚,各種情緒摻雜在一起,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多慶幸自己沒有沖動的上飛機,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將她愛在骨子里,她也深愛的男人。

沒有問目的地,顧影直接將車開到了公寓。上次去公寓後,她可以確信那兒沒有蘇染的蹤跡。

「小影……」破碎的呢喃從唇間溢出,這次她听得清清楚楚。以為他醒了,她忙湊過去,輕聲和他說話,「我在。我還在這兒……」

「燕北?」顧影試探的輕輕叫了一聲,探手模了模額頭,覺得不那麼燙了才松口氣。他沒有動靜,顧影微微側身,面向他,才張口想要喚他,他卻忽然張開雙臂將她抱住了。

「他在哪里打針?」顧影問,嗓音微啞。

顧影歪頭想了一下,看著他,「你希望我留下嗎?」

「門鑰匙呢?」到了門口,顧影攙扶著他。

顧影瞠目,感動的淚水已經在眸子里流轉。

他像個耍賴的孩子一樣,將她擁得那麼緊,好像稍微松懈一點,她就會從自己懷里消失。顧影貪戀的將下頷輕擱在他肩上,輕柔的問︰「回去再睡?」

「第二個問題。」

看起來,是很多處受傷。顧影心疼得一下子就紅了眼,但還是堅強的將眼淚逼回眼眶去,只是輕輕走進去。

所以……

「好久不見。」付奕琛道

顧影眼眶朦朧的看她。燕茵笑了一下,「顧影,多少女人會羨慕你……如果蘇染說什麼傷害你的話,你真應該原諒她,如果我是她,我都要嫉妒得瘋了。」

「是啊……我傷成這樣了,沒辦法開車回家。」他說話有些孩子氣,听起來像撒嬌。顧影的心,早就軟成一團,擁住他,輕語︰「我送你回去。」會麼蘇哪。

燕北輕淺頷首,挪了子,靠她更近一些,「那你問。」

顧影一怔,暖暖的熱度傳來,讓她一下子就酸了鼻尖。他閉著眼,黯啞著嗓音在她耳畔開口︰「讓我抱抱……」

「我沒走……」顧影輕輕握住他的手,「沒有問到我想問的,我不想就這樣走掉。」

顧影心潮涌動,說不出話。

顧影越發的迷惑。燕茵道︰「這兩年,燕北從沒有踫過她,一次也沒有!任蘇染怎麼努力,怎麼折騰,他都不曾正眼看過她!顧影,一個男人如果不是愛你愛到了骨子里,真做不到這樣。」

付奕琛站起身來,將位置讓給她,「不太好,燒得很厲害。」

她的心,又是一緊。立刻伸手朝他的額頭探過去,果然有些燙。看著她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付奕琛到底是心有不忍,「這打的就是退燒針,放心吧,打了針燒就退了。別看他身上纏了不少紗布,但也沒太嚴重,就扭了下筋骨。醫生說回去休養也可以。」

又過了一會兒,針全部打完了,抽了針他還是沒有醒。

整個空間,安靜得不可思議。兩個人靠得這樣近,能感受到溫情在彼此間流轉。中途,有護士進來換藥。顧影不知道他是不是醒了,只隱隱看到他似乎有掀開眼簾看了她一眼。但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更緊的握了握她的手,又閉上眼睡了過去。這一次,他睡得尤其的安心,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

哪怕現在蘇染就在他身邊,她也想去看看他,就看看也好。他一直在為她堅守,煎熬著,辛苦著,可是,她居然還在誤會他。

最後,燕北是被顧影扶出醫院的。雖然腳上只傷了一根腳趾,但走路多少還是有些影響。他的悍馬被撞到送進了車行,燕茵給他開了輛輕便的寶馬過來。扶他坐到副駕駛座上後,兩個人都已經是一身熱汗。

任他緊握自己的手,她張開五指也和他的纏住。他睡著睡著,頭歪到她細瘦的肩上。因為發著高燒,氣息有些灼熱,噴灑在她頸窩里,讓她覺得連心都是燙的。他的重量,對她來說是有些沉,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享受著這一刻的彼此靠近。她偏過頭,將臉輕輕靠在他頭上,垂目,疼惜而溫柔的看著他虛弱的臉頰。

差點踫到他綁著的手臂,她嚇得不輕。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側了側身,臉面向她。

她走近了,一旁正翻著報紙的付奕琛才抬起頭來。見到她,並不意外。

「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因為發燒的緣故,他沒有血色的唇有些干裂,顧影轉身要去倒水,燕北卻伸手將她牽住了。她回頭,對上他深深的視線,心一跳,下一瞬,被他扯得退坐到沙發上,跌進他臂彎里。zVXC。

付奕琛搖頭,「他沒醒。一直就這樣,燒得糊里糊涂的叫你的名字。燕茵說,再不給你打電話,怕他真的瘋掉。」

護士再三和她保證,他的情況沒那麼糟糕,顧影的心才終于放下一些。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多少話。他沒有問她為什麼留了下來,她也沒有問他這兩年的事。兩個人似乎都在享受著此時此刻突然的靠近,安靜的氛圍里,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

長指,情難自禁的滑到她面上。指尖的熱度讓人驚悸,她秉著呼吸和他對視,听到他沙啞的道︰「我以為你會等不到我就走掉。」

看著這一幕,付奕琛識趣的沒有再打擾。輕輕帶上門出去,順便交代護士,等到叫了再進去。

「你不是要和蘇染離婚嗎?真的嗎?」嗯,這一刻的她,會不會很像逼情人離婚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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