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他的聲音，異常的冷。透過電波傳過來，像一股強大的風暴涌進她的心。而後，只听到他的話無情而殘忍的在繼續︰「蘇染，你听清楚了——我和你之間永遠都不會再有可能！」
他一字一頓，又道︰「別傷害她，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最後那一句充滿警告的話，讓蘇染狠狠一震。心里驚了下，握著手機的手隱隱發顫。
另一邊。
媽媽過去的悲劇，不會在她這兒上演……
「爸，現在燕兆豐的情況怎麼樣？」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和老爺子兩人並肩坐在後座上。
彼此連接的那扇門突然被拉開。
「顧小姐，有你的快遞！」正想得出神，陳姐在大廳里喚她。
那時候，終于有了一種為人父為人母的新奇和激動。她更慶幸，這種時候是呆在燕北身邊的，這份喜悅有他和自己一同分享，真是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而且，她好確信，他絕對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爸爸！她甚至很期待看他當爸爸的模樣，是會手忙腳亂，還是會和自己喜極而泣？抑或懊惱孩子調皮？
顧影微微一笑，「沒什麼。不重要的東西。」
這種想念，很奇怪。和他離得越近，便越想念。思念就像是紫藤一樣，在心里生根發芽，攫緊她的心髒。
燕北正在書房看書，以為她是出了事，嚇得臉色蒼白的跑出來。她抖著手指著肚子，哇哇大哭著偏說不出一個字。燕北二話不說就將她打橫抱起，拖著拖鞋就跑出了門。沖進了電梯，顧影才含淚失笑，告訴他是孩子在動。
燕北知道嬸嬸作為妻子的擔憂和用心良苦，終究有些不忍。拍了拍她的手，沉聲道︰「我知道了，嬸嬸，我會看著辦的。」
「爺爺，我不是不肯娶蘇染，是我一定要娶顧影！」燕北答得堅定。
安安靜靜，不會去書房打擾。可是，深夜一出來能喝到甜甜的牛女乃，那種感覺是連心都是甜的。
蘇染回神，不甘心的抓過手機就狠狠擲到沙發上。眼底劃過一絲嗔怨，她咬牙，「你說不可能，我偏要讓我們變成可能！」
說著，小丫頭已經撲過去攬住了燕北的手臂。
黑著臉，回過頭，見蘇染已經站起身，朝他走來。他下意識寒了臉。上次欺負顧影的事，讓他尤其不悅，現下也並不想和她多說話。扭臉準備出去透透氣，打個電話，可是，才踏出一步卻被顧怡不動聲色的拉住。
蘇揚也扭過身去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消失在書房內的背影，搖了搖頭。
燕北苦笑，沒再說話，只是默不作聲的幫燕藍擦掉眼淚。這是一個難題，不適合單純的她。
燕北擰了眉，垂目問燕藍，「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都在這兒？」
車廂本就不大，此刻氣氛陡然僵凝，讓人格外緊張。以至于車內的隨從和司機都整個人繃得緊緊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別墅區，他不是沒來過，但絕少的機會，所以對于這兒，他根本也是陌生的。
蘇染雙手握得緊緊的，指尖幾乎掐進肉里。她仰頭看著燕北，眼眶微紅，「你說結束，我們就一定要結束？燕北，當我為了你差點死在游泳池的時候，你可有過一點點後悔？一點點歉疚？」
既然是這件事，那麼，老爺子之所以破天荒的來這兒接自己，也許是蘇家的意思
顧影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的被他抱著，走入他的臥室。
蘇染冷笑，「以前我們家在燕家跟前總是矮一截，沒想到他們也有這種時候。看著燕家老爺子客客氣氣和您說話的樣子，我心里也覺得暢快得很。」
「讓燕北娶我！」蘇染道，「如果燕家肯答應這個條件，那麼，爸你就幫忙；如果不肯，爸你下手大可以再狠一些！」
下午的時候，顧影站在露台上仰頭看著外面的藍天和白雲。半個月前，她還是去參加了考試。考試她應付得得心應手，所以對于結果，她其實是有足夠的自信的。只是……
現在要走，她怎麼舍得？
一輛沉穩的黑色轎車，緩緩駛向I.G公司大廈，停在大理石地面上。司機輕跑下來，恭恭敬敬的拉開後座上的車門，伸手隔在車門頂上。
手指微涼。
她閉上眼，安靜的听著他的心跳。
離正式入學，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說是度假。可能要在這兒呆兩三天，你帶衣服了嗎？」燕藍看燕北兩手空空的。
「哼！這才認識她多久就句句護著她！」zVXC
蘇擎風有些訝異，「剛剛還說燕北欺負你，我以為你希望我當個旁觀者。」
孫子的一席話，讓老爺子皺緊了眉。他握著拐杖，久久的沒說話，只是威嚴的看著前方晃動的路況。似乎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松口氣之余，他也傻了。
但她動作很快，立刻將電腦合上了。以至于他只能模糊的看清楚整個屏幕上的英文從眼前閃過。她道︰「沒做什麼，就是隨便看看。」
燕北有些無奈，「爺爺，您這麼說不公平。不尊的這頂罪名，不但她受不住，我也受不住。」
「當我看著我爸站在那座小區樓下，落寞的看著那扇小小的窗口卻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的時候，我突然就很害怕……我不敢想象，當我老去的時候內心卻還是那樣孤寂，滿世界就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我，這會是種什麼樣的感受。我沒辦法理解我爸當時的心情，但我也並不想去體會。我只確信，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轍！」
蘇擎風似乎並不同意女兒這麼做，「小染，你得考慮清楚了。自古有句話，強扭的瓜不甜。婚姻可不是兒戲！」
顧影有些為難的噓口氣，還是將那份通知書擱置了。
老爺子微一震。
「怎麼到這兒來了？」睡意已經完全沒了，只狐疑的打量著安靜的四周。
「為了兒女情長，棄大局不顧，你這是懦夫的行為！」老爺子嚴厲的呵斥，握著手杖的手繃得緊緊的，青筋隱跳。
「嬸嬸？」他頓下步子，垂目，就看到顧怡哀求的目光。
孩子轉眼已經快五個月。後天就要去做第二次唐氏篩查。
住兩三天？
目送燕藍轉進了廚房，燕北才抽回視線。雙手兜在口袋里，轉過來從上而下的看著蘇染，「這樣有意思嗎？」
老爺子搖頭，握緊手杖，「如今風聲鶴唳，哪里睡得著？」
有他在，她的寶寶一定會沒事的……
此刻，夜已經很深了，別墅里卻還亮著燈光。
「進去吧。」老爺子似乎沒精神和他多說話，面上是深深的疲倦。
「……嗯。」他只疲倦的從鼻腔里虛應一聲，閉了閉眼，又睜開，看著前方的路況，嘆氣，「想不到老成這樣了，還逃不過一劫。」
寰宇別墅區，坐落在幽靜的郊外，地處偏僻。四面環山，空氣清新，在夜里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蟲鳴。空中的密集的星光耀眼奪目，像一塊巨大的帷幕籠罩著整個天際。
又動了一下。
「可它已經開走了呀！你沒看到嗎？你們剛進門，那車就已經走了。爺爺說了，大家都要留這兒，一個人都不許走，所以就讓車給開走了。」
「爺爺，您沒告訴我，要來這麼遠的地方。」
「在忙什麼？」燕北問，從後探頭想要看清楚屏幕上的字。
她才回過神來，拉開門就跑了出去，哭著一聲聲大叫著‘燕北’。
僵著唇，始終沒有松口。
跟在老爺子身邊的人，已經將門推開。里面的熱鬧聲音一下子撲過來，最先嚷嚷起來的是燕藍，「爺爺！二哥！你們總算到了！」
張了張唇，剛想說什麼，可是，話還沒出口，那端燕北已經斷然的將電話掛了。听筒里傳來‘嘟嘟嘟’冰冷而機械的聲音，她才猛然回神，原來……他給自己打電話，不過是來興師問罪外加警告的！
「今晚就走？走不了的。又沒車！」燕藍說
「嗯……」顧影頷首。
她……突然好想他……
分割線
怔忡的看著屏幕，她有些出神。最近這段時間的努力，都不過是為了這次的考試而已。可是，現在……她卻好猶豫……
「官場就是這樣。稍有風吹草動，也能掀起層層波瀾。」蘇擎風看了眼女兒，「怎麼大晚上的還在關心這事兒？剛說燕北欺負你，還沒給爸說下問呢！」
一絲波瀾從那雙精銳的眸子里浮起，似乎是被他的話撼動了。可是，那層波瀾又很快的散去，只剩下波瀾不驚的平靜，面色也恢復了先前的冷凝。
尚未推門，已經听到里面的聲音。里面正熱鬧著，有女眷，也有男人的聲音。
見她神色有異，蘇揚擔心的問︰「怎麼了？姐夫說什麼了？」
原本來之前很努力做足了心理建設，覺得她一定會拒絕自己。現在看著她坐在床上，像個孩子一樣張開雙臂向自己索取擁抱，只覺得一切都像做夢一樣不真實。
她應了一聲，出去將快遞簽收了。好奇的拆開來看，看到那張全部都寫滿英文的錄取通知書心里竟然沒有一絲絲的喜悅。
爸爸的憐愛和剛剛燕北的冰冷無情形成強烈的反差，她吸了吸鼻子，毫不避諱的道︰「燕北！爸，他欺負人！」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蘇染一愣。
失望得要命！
最近小丫頭的情緒也被感染，生怕那相當于她的天的爸爸被抓，她終日惴惴不安，如坐針氈。今天卻難得這樣的好心情。
顧煙已經來過幾次電話追問她通知單的事了。在那樣陌生的國度，過著緊張而壓力層層的生活，顧煙的辛苦可想而知。如果自己過去，兩個人彼此有個照應，連心里都會覺得寬慰許多。忍字又續。
燕北無奈的看著老爺子因為負氣而繃得緊緊的側臉，他道︰「我不只是在護她，我還在守護自己的愛情、自己生命的完整。爺爺，我不知道以前我爸和靳姨是為了什麼最終沒有走到一起，但我能肯定他們彼此都抱憾終身。這種遺憾，不是現在我爸擁有的地位、成就、權勢能彌補的，也不是我媽、我姐和我能代替靳姨幫他抹掉的。」
思及此，便點頭，「好，您等我一下。」
放下她，也顧不得是在電梯里，就激動的蹲，抱著她的腰，將臉貼在她小月復上，想要感受那份神奇的胎動。兩個人像傻子一樣一直期待的等著，等著……秉著呼吸，眼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那細微的動靜。可是孩子偏偏像是和他們作對，就是不再動。
出奇的平靜！
要離開燕北，離開這兒，她還能走得如自己想得那樣灑月兌嗎？孩子生下來以後，她更多了一份牽掛。一想到，將來燕北會娶其他女人，她就覺得心如針刺。更別提，她和燕北的孩子要叫其他任何女人‘媽媽’，
蘇擎風哈哈笑起來，難掩心頭那份虛榮。
需要她時，便利用上；不需要她時，則將她棄如敝履！她蘇染是這樣被他拿來羞辱和玩弄的嗎？
「好，你們一個個都等久了。」老爺子爽朗的笑著。
這樣想著，手指拽緊了他的領口。被他放倒在那張大床上，而後像擁著摯愛寶貝一樣擁在懷里。
蘇擎風正在書房和人打電話，見女兒不敲門就進來了，便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蘇染一下子就紅了眼眶，看著他的眼神滿滿都是委屈。
他一震
後座上，一位白發蒼蒼卻依舊硬朗的老人拄著拐杖彎身下來。他的視線先環了圈跟前的大廈，被歲月打磨得精銳的雙目里流轉著作為大家長的威嚴和謹慎，自有一股讓人不得不臣服的威懾力。
幾個男人開始湊在一塊兒聊天，燕北還站在原地，沒有過去。離得不近不遠的距離，見蘇染朝他投遞過來一個眼神。
心里一時變得異常沉重，再打不出一個字。突然，很想念很想念偎依在他懷里的感覺……
「哦。」燕藍知道燕北的意思，乖乖的走了。
「您累了吧？休息一會兒，廚房那邊馬上能吃飯了。」連鳳儀笑道。
燕北知道老爺子一貫固執，也並不幻想自己就這樣輕易的將他說服。老爺子不緊逼，他已經覺得暫且松口氣。也是累了，倦怠的閉上眼。
蘇擎風道︰「是有人故意要整他，我這兒想點辦法，也不是不能把事情給壓下。」
想這樣的溫軟而恬靜的她，想念收斂住渾身的刺突然靠近他的她……
「還沒呢，在書房。有事？」連鳳儀從臥室里邊走出來邊問。
蘇染頭也不回就往書房里跑。
唇動了動，她偏偏找不到任何一個拒絕他的字眼。
「下車。」老爺子回他一聲，聲音已經啞了。連坐好幾個小時的車，這對于老人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消耗，此刻，他連推門的力氣都沒有。隨從下來拉開了門，燕北雖有狐疑，但還是趕緊下車繞過來，小心的扶了老爺子出來。
「這是什麼呀？一個字都看不懂，和天書似的。」陳姐在一邊邊拖地，邊好奇的問。
今天。
那邊，老爺子已經讓燕藍的母親顧怡扶住。燕北和顧怡打招呼，喚了一聲‘嬸嬸’。顧怡對他尤其的熱情，連問了他幾遍累不累。他邊說不累，邊抬目掃了大廳一圈，這才發現原來廳里遠遠不止他們幾個。
此刻，見老爺子過來了，幾個人都紛紛站起身來。老爺子擺擺手，沖蘇擎風笑，「坐，不用站著。」
燕北下意識又看了眼蘇染，才回燕藍的話，「沒帶。我今晚就走！」
天真的她很糾結，並且為這份糾結而痛苦。仿佛無論自己站在哪一邊，都是犯十惡不赦的錯。
燕北也看得不忍。雖然不知道老爺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可是，現下這情況也不好緊逼，只得跟著老爺子進去。
也不回蘇揚的話，她轟然站起身，「媽，爸睡了嗎？」
「爺爺！」燕北迎過去。
她驚訝的抬目，就見他斜靠在門口。換上了睡袍，光影下，整個人清新而慵懶。身形頎長，身影投射下來，像一張網，網著她的心神。
她的全世界都在這兒……
天氣是好的。晴朗，空氣里透著清風的味道
收拾了東西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站在辦公室給顧影打電話，因為老爺子正端坐在那兒，一雙眼牢牢盯著他。他擔心顧影懷孕的事被長輩們知道，尤其是媽媽，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事兒來——現在的顧影受不了這些折騰——所以，他也不便多說，只說會晚些時間回去。
燕北皺眉，腳步下意識頓了一下。
「現在嗎？」對于老爺子親自來接自己，這讓燕北覺得奇怪，「要去哪？」
這種地方，由于偏僻，所以除卻私家車外，再沒有其他車通行。
正想著。
「嗯，收拾一下，跟我走。」老爺子語氣淡淡的，沒什麼情緒的樣子。
蘇擎風不高興的皺眉，「怎麼還受他的氣？」
「為了男人虛妄的野心，而犧牲自己的女人，這才是懦夫的行為。」燕北不認同的辯駁。
蘇染已經走過來了，燕北拍了拍燕藍的肩，支開她，「去廚房看看今晚有什麼好吃的。」
他對自己是不是從來就沒有過任何感情？以前說要訂婚，也是礙于燕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請求。所以，他到底把自己當什麼了？
燕北如何不知道老爺子這話的意思？只轉了個話題，「明天我讓洛七給您送點安神茶。您讓張嬸給您沏了，睡眠質量一點會好很多。」
老爺子沒答他的話，只徑自往他的辦公室走。推門而入，等到燕北跟進來，將門關上了，他才回過身來，簡短的解釋︰「是有關你二叔的事。事情的重要性不用我多和你說，你自己便懂。」
蘇擎風這下子哪里還有心思給人打電話？自己也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忙和人掛了電話，沖她招手，「快過來！這又受誰的氣了？」
燕北臉色一變。
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知道對方是顧影，總之，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自己的孫兒，沒有細問。
燕北沉沉的看她一眼，順了她。
沙發上，還坐著叔叔燕兆豐。另一邊則是蘇擎風夫婦，以及，蘇染！
而樓上，燕北已經接到了通知。將工作交接給季南後，便和洛七一道準備下樓迎接。
「要不要一起睡？」他突然問。
他看著她，眼神定定的，「我還是那句話，生命是你自己的，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珍惜，沒有誰會替你珍惜。還有……」
那深遠如星空的眸光更似要將她整個人看進心里去。
老爺子哼笑一聲，「解決的方法倒是方便快捷，不過就是有些人不肯配合！」
「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老爺子為了你叔叔的事特意安排的。蘇家的人都那麼中意你，如今肯和我們出來，多半原因都是因為你。你就幫幫叔叔，幫幫嬸嬸，行不？」顧怡軟語央求著，當著女兒的面，在晚輩面前也顧不得面子。
蘇染看著父親，「爸，那你幫幫燕兆豐吧。」
老爺子微微頷首，看了眼時間，道︰「還有多久下班？」
燕藍流著眼淚，「三哥說不能犧牲二哥的幸福！我也不希望二哥不幸福！可是，我也只有一個爸爸……我到底該怎麼辦？」
車，緩慢勻速的行駛著。
燕北微沉吟，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她心虛的樣子盡收眼底。可是，並沒有多問，只是微微一笑，「很晚了，睡覺吧。電腦對孩子也不太好。」
看著這樣美的藍天，撫了撫已經明顯凸起的小月復，她已經覺得不舍了。
他伸手想替她將電腦拿回房，可是她緊張的拒絕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度假？
這個家里，老爺子的話就是聖旨，作為晚輩的何時違逆過他呀！加上他身體本就不好，幾個小輩更是百依百順，如今竟然為了個女人，二少不怕死的和老爺子嗆聲，這當真是頭一遭！
「事情總會解決的。」燕北安慰。
baby在她肚子里已經開始活動，孩子好活躍，常常能感覺到他/她在里面調皮。還記得第一次感受到孩子時，她是躺在床上。肚皮被小東西撐了一下，她整個人都被震得呆呆的。
蘇染眼眶又潮濕了，「爸，您女兒已經被他拋棄過一次，臉都丟盡了。難道您不想幫我出口惡氣？況且，和燕家結成親家，這事兒一旦過去，將來我們兩家自然是最大的政治聯盟，就算再有人想方設法要把您踢下去，也會看在燕家上不敢再輕舉妄動！」
這天，深夜，燕北忙完從書房出來，就見到她還打開電腦敲敲打打，樣子認真且專注。
蘇染這才展開笑來，擁住蘇擎風，撒嬌的貼了貼他的面，「爸，這事兒就拜托你了！」
連鳳儀詢問的看了眼兒子，「她這是怎麼了？整個人都怪怪的。」
蘇擎風沒說話，只等著女兒繼續。
漸漸睡過去的他，不知道夜幕漸漸降臨。車正開上告訴，朝400里外的寰宇別墅區駛去。
蘇擎風沉吟了下，頷首。
顧怡又懇求的看他一眼，「拜托了！」說罷，這才松了燕北的手。燕藍看了眼燕北，有些郁悶的低著頭。
其實，燕北不得不感謝蘇染。自從那日，蘇染鬧騰一陣後，顧影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了改觀。
「我知道二哥不喜歡這樣。」燕藍愧疚的揪著兩手，嗓音微啞，像是要哭的樣子，「我很郁悶……明知道二哥不喜歡，可是卻不能幫你。而且，其實我也像他們每一個大人一樣自私的希望二哥能幫幫爸爸……」
「干嘛悶悶不樂？」燕北問。
她一直都在等著自己。如果現在自己放棄這份通知、放棄去紐約的機會，她應該會很失落吧？
燕北醒過來的時候，見到眼前的建築和深處的地方眉心一下子就皺起來。
穿過行政部，到了電梯口，就見到老爺子已經從電梯里出來了。身後跟著一個人，神色亦是嚴謹，背脊挺得筆直，完全是軍人風範。
「是我之前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們早就結束了。為什麼你就不能醒一醒？」他說得異常的平靜，不帶一絲感情。
「剛剛送我和爺爺過來的不就是車？」
老爺子也是因為最近二兒子的事操心太多，此刻倦得厲害，靠在車里，臉色凝重。燕北心有憂心，「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性感的嗓音分明是一種致命的邀請，像是敲在她心上。她覺得以他們此刻的狀況來說，自己是應該拒絕的，可是……
車，緩緩停在一間別墅外。
燕北眸光微深。摟了摟愧疚難安的小妹，溫柔的哄她，「好了，別說什麼傻話。這不是自私。想要保護自己的親人是一種本能。」
心潮澎湃，一刻的停頓都沒有，長腿邁開朝她走過去。視線全程都聚焦在她面上，眼神溫柔得像是足以融化他們之間所有的冰凌。他彎身將她輕抱而起，她亦沒有拒絕，反倒回擁住他的脖子，將溫熱的小臉深深埋進他的頸窩。抱個滿懷的感覺，讓他覺得滿足得不可思議。臉貼著她的頰蹭了蹭，失笑，輕喃出三個字，「好想你……」
回到房間，顧影將電腦重新打開。她在填紐約金融學校的報考單。
只能傻傻的看著他像天神一樣，一步一步緩緩靠近自己。
燕北微挑眉，「差不多了。」
燕北攬了攬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狀況。
頓了一下，他一字一句的道︰「只要她願意，我絕不會放開她的手！誰也沒辦法讓我妥協！」
可是，那種感覺又奇妙得無法形容。
扭頭去看外面，果然，燈影下戶外的停車場已經空了。
心潮涌動，她移開腿上的電腦，突然朝他張開雙臂。
「小北，拜托你別走！」顧怡低著聲音請求。
她不會只知道埋首在書本里，偶爾會陪他說說話。他若是忙到很晚，她會悄悄給他沖杯牛女乃放在客廳。
「幫！沒有理由不幫！」蘇染強調，「可是，有條件！」
「昨晚您又沒睡？」
老爺子面色一沉，寒著眼盯著孫子，雙目里怒火在燃燒。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你看看！」老爺子顫手比著他，眼里盡是寒心和失望，「什麼時候你和我嗆過？如今為了個女人，連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她坐在床上，好一會兒只能怔忡的和他對上眼。看得痴迷，無法挪開視線。
「好，既然你愛他，那這個要求，爸給你提了！」
老爺子揪著眉，威嚴的視線朝他掃過來，「你就是下了決心，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不肯娶蘇染？」
他倒真想去看看蘇染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燕北薄唇掀動，說出的話，依舊冰冷無溫，「我愧疚，可我並不後悔。」
他微頓，眼神鄭重，「蘇染，別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我們不合適，勉強不來。」
蘇染眼里劃過一絲痛苦，而後冷笑出聲，咄咄的問︰「開玩笑？現在我要和你結婚了，你就覺得是開玩笑？可是，從前如果沒有顧影的出現，我們不是會按大家所想一樣結婚嗎？我們現在會是一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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