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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睜開眼看著她,那雙疲倦的眼里滿滿的都是悲痛,「如果孩子真沒了,我和她也就徹底斷了……姐,這輩子,也許我們真的就再也不可能了……」

那嗓音悲滄、無力,更多的還有無奈。燕茵心里一酸,疼惜的擁住他,「……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會再勸勸她。」

燕北沒有說話,只是抿唇再不語。

另一邊。

這樣的懷抱、這樣的溫暖,即使傷過痛過,她居然還是那樣不爭氣的想要沉淪……

懷孕的事,以及燕北的事,她打算瞞下來。

他重復著最後那三個字,堅定而有說服力,只想讓她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意。

此刻,自己居然怕到哭了……

視線漸漸有了焦距。

顧影緊緊揪著手腕上那白玉鐲子。明明想要摘下來,可是……

他很想反駁,可是,事實卻讓他說不出一個字。

顧影執拗的抽回手,揪著被子蒙住雙眼,無論護士再怎麼勸,她都不肯松手打針。

他一顫,但仍舊沒有松手。zVXC。

「你怕痛嗎?」護士看著她蜷縮起來的手,嘆口氣,「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

她曾經那樣慶幸有他的存在啊!

顧影再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燕北。

她醒了嗎?輩惜住再。

所以,可不可以,放棄手術?

六年前那人,竟然是他……

「又做噩夢了?」冰冷的手,被一只大掌握住。他的體溫,和自己一樣,冰涼得像是沒有溫度。

提到手術,顧影死死咬了咬下唇,執拗的要掙開他的手,「放開我!我不要你管!」

而後,戀戀不舍的抽手,想要松開她。

這些,都是他當年年少輕狂時應得的懲罰。

顧煙驚愕的瞪大眼,對于這個事實,她也不敢接受。

顧影含淚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本能的想要繼續掙扎,可是,對上他眸底壓抑的痛苦,她忽然覺得渾身無力。

顧影心一沉。

顧煙忙站起身來,迎過去,「燕伯伯,先進來吧。」

是這兩天來,最沉最酣的一場。

不是因為又做噩夢,或者是因為哪里疼……

「燕總今天一大早就在和醫生談這件事。找了最有名的婦科教授,張教授。」

怕有些真相一旦撕開來,就再也無法挽回嗎?

只握著她的手,收緊,不敢松開。

燕傾微一怔。

三母女正聊著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顧煙應了一聲,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手里提著各種補品和禮物。

燕兆年垂在身側的手,都變得僵硬。

可是,完全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她,哪里听得進去?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個惡魔!猙獰而恐怖!

「瀾惜……」他艱澀的喚了一聲。

「我不想打……」她要將手縮回去,聲音已經哽咽了。

他甚至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她抿唇,從被子里探出頭來,輕聲反駁︰「我沒有……」

翌日。

她一顫。

燕茵和季南匆匆從車上下來,燕藍已經哭著跑出來,一把抱住燕茵的手臂,「大姐,你一定要救救二哥!爺爺發了瘋一樣在揍他!」

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原來,自己這麼多年的噩夢和驚恐的居然都是他,可他還敢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

「醫生!醫生!」方奕立刻拉開門,叫起來。

「小心一點,別吵到她。」將聲音壓得低低的,他不忘提醒護士。她難得睡的這麼好。

看著她那緊張的模樣,再看看燕兆年愧疚的樣子,想著他和方奕一同出現,靳瀾惜狠狠一顫。

對上一雙憂心忡忡的眼。

媽媽越來越虛弱了,她很擔心這份刺激她是不是受得住。

可是,越是如此,她越覺得挫敗、無力。突然就痛哭起來,張唇一口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幾乎是立刻朝她看過去。

他活該得看得自己的孩子眼睜睜離開……

方奕不敢答話,只側目看著燕兆年。

門,被帶上。

靳瀾惜沒回話。

他站直身子,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明明離的很近,可是,顧影卻恍惚覺得,他們離得好遠好遠……

「為什麼不讓他說?」靳瀾惜和顧煙都看向顧影。

仇恨,都可以忘卻?

「你必須要打營養針……乖……」燕北嗓音有些黯啞,對她似乎有些無奈,「晚點兒的手術,你又怎麼辦?」

「混蛋……」靳瀾惜哭著,罵著,像是耗盡了渾身的力氣,下一瞬,身子一軟,重重的落進了燕兆年的懷抱。

「瀾惜,你冷靜點!」燕兆年明顯的感受到她越來越乏力的身子,心一沉,將她整個人都牢牢抱緊了,「瀾惜,別這麼激動!振作點!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打我,怎麼罵我都可以,別折磨自己!」

孩子……

凌亂的腳步聲,護士進進出出。

既然這麼怕痛……

那人可不就是方奕。

「姐……」顧影想說什麼。

她恨透了那個人。

血,浸透了襯衫。

他摁鈴,讓護士進來拔針。

……………………………………

顧影就已經醒了。

……………………

燕北……

場面一片混亂。

顧影只覺得心里發酸。

可不可以有什麼針打下去,心痛也可以停止?

「你放手!」她的嗓音一下子就哽咽了。

她腦海里,卻開始不可遏制的回想著他們的過去……

針頭刺進血管……

到底還是走進來。他身後跟著的人,這時候也映入大家的眼簾。

靳瀾惜頷首,「都是這段時間照顧我把你們倆累的。」

…………………………分割線…………………………

「顧小姐好像是怕打針,一直都不肯配合。」護士無辜的解釋。

顧影呆呆的僵在牆上,她腦海里一片混亂,心里也一片混亂。

顯然,燕兆年也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靳瀾惜,也微微愣了一下。再看她如今消瘦而虛弱的樣子,那雙眼更沉了幾分。

「你放開我!」她哭叫著。

這樣就可以揪住一些自己不想放棄的東西。

顧煙拍了拍靳瀾惜,「媽,她才剛醒,您別一下子問她這麼多問題。您坐著,自己身體也不好呢!」

藥,終歸有打完的那一刻。

似乎咬得累了,她終于緩緩松開貝齒。

「姐,我要留下。」

………………

胸口又悶又疼。

她始終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卻偏偏又是如此。

她眼眶越發的酸脹。

真的不會再痛嗎?

她並沒有醒,只是依著本能纏住他,而後,又睡了過去。

打針這種事,她從來就不怕的,可是……

確實,如那護士說的那樣,真的不疼的。

他用衣服疼惜的包住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擁抱她……

只要她還在,她想怎麼發泄都可以。

而後……

看著那尖銳的針頭,顧影突然就忍不住哭了。

血腥味,有些刺鼻。

包得像個蟬蛹一樣,連動彈都不行。

臉色慘白如紙。

她眉心皺了皺,手縮了回去。

睜開眼,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胸口竟也覺得空蕩蕩的發疼。

那一幕,就像做夢。

半夜的時候,顧影驚醒。被噩夢纏得從床上一坐而起。

「乖……冷靜點!」燕北不但不放手,反倒是一個用力將她掙扎的身子牢牢擁住了。下頷輕抵在她頭頂,他艱澀的輕哄著情緒失控的她,「放松點,我不會再傷害你,相信我……小影,相信我!」

她的視線,搜尋了一圈,到底只看到一旁給她準備營養針的看護。她有些失落的縮回被子里,卻不願意去想自己到底為了什麼而失落。

「怎麼回事?」他皺眉,問護士。面上的擔心,顯而易見。

這是什麼孽緣?

情何以堪?

「如果明天要動手術,那……現在開始好好休息。手術的事,我會和醫生談。」

方奕扭過臉去看,這才認出顧煙來。

似乎是听到了她隱忍的哭聲,燕北從外推開而入。

燕北將被子一把掀開,下一瞬,將她整個人都半抱起來,摟進懷里。

下一瞬,她出口的話,卻將他震得灰飛煙滅……

垂目看著懷里的她,燕北眸光深深。這一刻,于他們來說,已經多麼難得——他再清楚不過。

一大早……他就在談她流產的事?

他在床頭坐下,試探的抓了抓她的手。因為哭得太悲切,她的手,有些發抖。

護士羨慕的笑著,道︰「放心吧,不會痛的。」

小區里,他那樣用力、那樣決絕的吻她……

他一震。

「燕北,就算你逼我……我也不會生下強.殲.犯的孩子……」

燕北松口氣,沉步上前。

根本來不及去想心里那份失落感,就已經被靳瀾惜的聲音拉走了思緒。

「由不得你!」他也變得霸道起來。

她好久沒有做過那樣的噩夢了——自從和燕北在一起後,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定感。他仿佛就是從天而降的保護神,將她心里所有的陰霾輕而易舉的都驅散了——

而且……

她閉上眼,頭就靠在他肩頭。

「就是他們!媽,六年前,那群混蛋!」

「媽,我沒事。」顧影半坐起身來,顧煙恰到好處的給她在背後塞了個枕頭,道︰「趕緊說實話讓媽安心,沒事的話怎麼會進醫院?媽剛听到這事兒,都快急暈過去。」

「不!不要!」顧影驚嚇的從床上跳起來,攔住燕兆年,「不要說!拜托!」

她不知道怎麼了,只是……

以為她是痛成這樣,燕北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好了,好了,已經沒事了,不會再痛了……」

他轉身,離開。

所以……

病房的門,被豁然從外推開。

他手里也提滿了東西,沉默的找了地方放下,才看向顧影,道︰「顧小姐,我是來和你鄭重道歉的……」

燕兆年微微頷首,看了眼顧煙,又看向病床上的顧影,心有愧疚。

顧煙只覺得雙腿發軟。

那護士笑了笑,「你一定是在找你男朋友燕總吧?」

他不過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誰又會願意為罪人生下孩子?

被子,被淚水浸濕,她就蒙著不肯放下。被子下,她縴瘦的肩膀,不斷的顫抖。

靳瀾惜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叫起來,哪里還顧得什麼形象,揪著燕兆年瘋狂的撲打著︰「我到底是哪輩子欠你的……要讓你這麼折磨我?你個混蛋,教出的什麼兒子……虧我以為他有教養,原來不過是人面獸心……」

時間一點點流轉,夜漸漸來臨,她睡得很不安穩,偶爾揪著眉,額上浮出層層冷汗。

可是,他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皺。

一大早。

…………

顧影唇訥了訥,實在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口,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媽媽她懷了孩子,而且……還是六年前那個人的孩子……

她明明恨不能要將一切都公之于眾,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他造下的罪孽。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不敢了。

心疼的將手上的力道松懈了一些,垂目看著她,四目對上,他壓抑的嘆︰「只要你好好對自己,我可以什麼都不管。不管怎麼樣,今天先乖乖把針打完。」

強.殲.犯……

像是泄憤,又像是賭氣,「我不要孩子!我不會生的!」

她勻稱的呼吸,打在他臉上。心一動,他像蜻蜓點水一樣在她鼻尖上吻了吻。

靳瀾惜卻率先問了一句︰「小煙,這人是……」

輕輕的一聲,卻像是一記鞭子狠狠抽在心上,痛得顧影的眼淚‘啪’一下就落了下來。

是……

只得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倒在床上。

護士輕輕頷首,小心翼翼的將針頭拔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什麼這樣害怕姐姐和媽媽知道真相。

「不打不行,你身體會受不住的。」護士勸著,又道︰「你既然這麼怕痛,怎麼又還執意要把孩子拿掉呢?」

「瀾惜!」燕兆年驚呼一聲,臉色慘白。

靳瀾惜擔心的問這問那,「你到底是怎麼了?醫生怎麼說?」

只是怕打針?

她一顫,手幾乎是立刻想要抽回去,卻被他執拗的握得緊緊的。

這是她給自己下的定義,不帶一絲絲情感。

氣氛,有些尷尬。

她不說話。

她憤怒得連雙眼都漲紅了。

燕兆年沉默半晌後,卻頷首,承認了。

軍區大院。

「昨兒燕傾打電話說你有事暫時不回來了,沒想到今天就接到燕北的電話說你在醫院。到底是怎麼了?」靳瀾惜擔心得不得了。

她雙目欲裂,盯緊了燕兆年,「二少……是燕二少?」

傾身的時候,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鼻尖。

她紅著眼看他,那委屈的樣子,讓燕北覺得自己的動作是不是太粗暴了。

身體里壓抑許久的那股痛,那股恨,就像一頭凶猛的野獸,猛烈的撕扯著她的心,殘忍的要將她撕得粉碎。

他們,已經走到盡頭了……

這就是他說的,絕不妥協?

胸口一股酸痛感,又莫名的往上涌。

只任他一手抱著自己,一手抓著她的手送到護士的針下。

他死灰一樣的眸子看著她,唇,動了動,終于擠出幾個字,「你說得對……強.殲.犯是不配有孩子……」

不等他的話說完,顧煙突然瞠目,指著他,驚叫起來,「你是那個人!你就是那個人!」

可是,出口的話,欲言又止。

「瀾惜……」燕兆年開了口,嗓音啞了。

唇動了動,終究掙不開她給自己帶上的罪惡鎖鏈。

耳邊,能听到他的心跳聲。沉沉的,一下一下,像是穿過胸腔,敲打著她的心髒。

她真的睡著了。

他,忍著澀然,一口氣說完。

要親手葬送自己的孩子,絕不是一件輕易的事……

燕茵看了眼已經走進來的燕北,才回過頭來道︰「給他們點時間和空間。無論怎麼樣……我們都只是外人。」

顧影抓住靳瀾惜的手,「媽,您放心,我真沒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營養有點跟不上,就暈倒了。」

護士剛要下針,燕北道︰「輕一點,她怕痛。」

手腕上,他費盡心思送自己的禮物……

燕北無奈,只能一邊輕撫著她打針的手,一邊擁著她道︰「再睡一會兒,昨晚睡得也不是很好。乖,醒來針就打完了……」

脖子,卻被她突然張開雙臂抱住。

這是屬于他們唯一的抉擇。

年會時,在大廈的樓頂上,他們仰頭沉迷的看璀璨的煙火……

靳瀾惜被推進了急救室。

顧煙就站在她身側,和她的表情如出一轍。

他想這樣說。

還是說,六年前的事,就注定了他和顧影此後的糾纏?

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她剛剛還隱忍的哭聲再無法壓抑,仿佛要將心里的委屈全都宣泄出來。

見到他,顧影微驚。

顧影整個人無力的跌坐了病床上。

可是……

仿佛看不到他打擊過度的樣子,她繼續硬著心,冷諷著、嘲弄著,不帶一絲絲情感,「難道以後等孩子生下來……我要告訴他,我們是由你強.暴我開始的嗎?要讓他知道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讓他、讓我情何以堪?」

顧煙似乎生怕他跑了,一步過去就緊緊拽住他的胳膊,「你個王八蛋!找你很多年了!你當初答應過我,會保護好小影的!混蛋,你說,那個王八蛋是誰?到底是誰?!」

她下口一點都沒有留情,隔著襯衫,那尖銳的痛也沒有輕減一點。

見到來人,靳瀾惜神色一震,幾乎是立刻別開臉去。

她在怕什麼?

哭聲越濺越大,越來越悲傷……

「媽!」顧煙和顧影齊齊撲上去。

「我不會放手!永遠都不會!」燕北沉沉的開口,語氣不容置喙,「顧影,你听好了,我不但不會放開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也絕不妥協!」

握著毛巾的手,緊了緊。垂目看著病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他終究將毛巾放下,頓了一下,才抬頭看向燕北,「二哥,她是我哥們,別再欺負她!」

這樣的姿勢,她睡得很不舒服。即使再不想放開,可是,燕北也不希望她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

連抱著她的大掌,也開始發抖。

還有……

他,活該……

突然像個受了巨大委屈的孩子,蒙住被子抽噎著。

「來,把手伸出來。」護士從被子里將她的手臂模出來。邊敲著她的血管,邊道︰「你男朋友真緊張你,昨晚一整晚都守在門外沒合眼。一听到里頭你有點動靜就趕緊沖進來,擔心得不得了。」

手指卻只是那樣用力的將它死死纏住,不肯松開。

大掌,一寸、一寸,從她身上松開……

他的妥協,卻讓她一怔。

燕北心一揪。

靳瀾惜震得倒退一步,疼惜的看看顧影,又看著方奕,咬著牙問︰「那人是誰?那所謂的二少到底是誰?!」

也可以讓她還貪戀這個懷抱,這份溫柔?

「別怕,不會很痛……」他開口哄著她。

顧影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讓他失望的是……

她竟然還是覺得安心……

護士邊說著,用壓脈帶纏住了她的手。

燕傾耐心的扭了毛巾替她揩掉汗。看著那忙碌的身影,燕茵嘆口氣,側目看了眼燕北,她終究推門進去,拍了拍燕傾的肩,「三兒,我們該走了。」

仿佛……

可是,當他扭過臉來緊張的問‘怎麼樣,疼不疼’的時候,她的眼淚還是沾濕了眼角。

這些,都是他應該承受的懲罰……

情況,糟糕得已經全面失控。

她掙扎,他便扯了被子將她整個人都緊緊裹纏住。

可是,每一個字,都那樣沉重,苦不堪言。

薄唇掀開,他頷首,「我知道。」

「小影,到底怎麼了?怎麼昨晚一夜沒回來,這就到醫院了?」

一個事實,猛然襲入腦海。

外人?

她死死咬著唇,不肯讓眼里的霧氣再騰升而起。

顧影越發的惱恨,掄拳捶著他,他巋然不動,任她發泄。

………………分割線………………

……

燕茵心一沉,快步往里跑。

醒過來,一切都已經沒有了痕跡。

一震,心有狂喜。

季南看著燕藍那通紅的眼眶,心里也不好受,柔聲安撫她︰「別哭了,你姐來了,一定會沒事的。」

………………………………

PS︰依舊是兩更湊在一起。今天更新完畢。明天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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