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剛想回話，包里的手機卻忽然響起。看了眼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她微沉吟了下，接過來貼在耳邊。
「喂，蘇揚。」在公共場所，她聲音已經盡可能壓得很低，可整個電梯里的人都還是听到了。童寧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些。
「已經到公司了嗎？」蘇揚在那邊開口。
「嗯，剛到。」
「下班我來接你，有空嗎？」
「嗯，有空。」顧影毫不猶豫的點頭，「那我下班後等你。」
「好。嗯……晚上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顧影猜不透他想和自己說什麼，可是，以現在他們之間的狀態來說，是真的需要坐下來好好談一次。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也漸漸變得有些反常。
「那我等你過來。」
掛了電話，顧影將手機收回包里。童寧重重的看了她一眼，心有不甘。可是，終究是閉著唇什麼都沒再說。
電梯里的人，陸陸續續一個個的走了出去。到最後，只剩下童寧和顧影兩個人。
童寧率先出去，走出一步，又突然折回身來，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影一眼，「你男朋友那麼出眾，你可得看緊了，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就被人挖了牆角也說不定。」
顧影愣了一瞬，想說什麼，童寧已經轉身，揚首離開。
看著那背影，顧影忍不住輕輕皺眉。
是自己多疑嗎？為什麼她總覺得童寧的話，听起來似乎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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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正低頭點著賬目的時候，安然快步從辦公室出來。
「童寧？」
她邊收拾桌上的東西，邊開口叫人。
「怎麼了？安姐。」童寧站起身來。
「我要去醫院做產檢。一會兒燕總的行程由你跟。這是行程表，你提前準備一下。」
安然揮了揮手里的行程表，童寧忙接了過去。
翻看了下，又看看一旁微愣的顧影，哼笑一聲，好奇的問︰「怎麼突然讓我跟？這些事，不是應該顧影在做嗎？」
「燕總的意思，你照著做就行了。」安然說。
童寧挑眉。
所以，這樣說來，燕總是不滿意顧影的工作能力，所以才臨時調換成自己？
是不是，她現在其實還有當上首席秘書的機會？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得很好？」童寧保證，語氣上揚，「那我先去準備了？」
「去。」安然輕輕頷首。
顧影始終沒有抬頭，只是點著賬單的動作越漸緩慢，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安然看她一眼，提著包走過去，她也沒有察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小影。」安然敲了敲桌面。
「安姐。」顧影猛然回神，忙站起身。
「昨晚談判不順利嗎？」不應該啊？前期的工作，她已經陪燕總都談得差不多了。按理來說，到最後一步是不該出什麼岔子的。
「啊……應該還不錯，合同昨晚就已經當場簽下了。」
「是嗎？那就奇怪了。」安然探究的看她一眼，「燕總今天一整天都不爽快。本來想叫你跟他下午的行程，不過，他親自點了童寧。」
安然探尋的眼神，看得顧影有些不自在起來。
她抬手微理了下頭發，解釋，「可能……是他不太認同我的工作能力。」
安然頷首，提醒她，「如果真是這樣，那你要更努力了。首席秘書這個位置，總歸是只能給有能力的人做。」
不的著可人。「謝謝，我會努力。」
再沒說什麼，安然背著包匆匆走了。
顧影坐下前下意識看了眼童寧。她正打開電腦認真工作，神色明朗，顯然，心情好到了極點。
吁出口氣，顧影默然坐下。
燕北這是在和自己鬧脾氣，還是真的想和她保持正常的距離？
如果是後者的話，她應該要覺得高興-？
她的生活，總算是能回到正道上，不用再時刻防備……
這樣想，卻還是忍不住探頭朝緊閉的總裁辦公室門看過去。半晌，才抽回視線，努力投入到工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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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公司里有個方案出了些經濟糾紛，所以下午的行程，燕北是先到律師事務所。
他到的時候，律師團已經坐在那。
他一進入，整個不大的會議室立刻變得壓迫起來。大家紛紛站起身問好，燕北只是揮手示意他們坐下，果決的開口︰「那些寒暄的話都免了，先談案子。」
「好的，燕總。」為首的王律師翻開案件資料，侃侃而談。
燕北仔細听著，偶爾皺眉，開口問些情況。因為談得太認真，他全然沒有注意到場內有一道視線時不時投向自己。
……
案件聊完之後，眾律師前後出了會議室。
童寧才將一堆資料交到他手上，「這是剛剛王律師送上來的團隊資料，之前您太忙，所以只給季總過了目。」
「嗯。」燕北翻開來瀏覽。
看了幾頁，動作微頓。視線停駐在一張資料上。看著那寸照，眸色微深了幾分。
童寧好奇的跟著探頭看過去，挑眉，「原來是顧煙。」
「你也認識？」燕北問。
「嗯。小時候就認識了。剛剛就坐在最末的位置，燕總沒注意到嗎？」
燕北撇嘴，「沒注意。」
視線轉開，他繼續往下翻其他人的資料。
看完之後，又交回到童寧手上，才沉步出了會議室。
「燕總，不如留下來一起喝下午茶-？」王律師立刻殷勤的迎上來。
這次能成為I.G公司的法律顧問，整個律師事務所都覺得榮耀。為了合同期結束後將來還有更好的合作，王律師自然是不敢怠慢燕北。
「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我就不打擾了。」燕北淡淡的拒絕。
「不會打擾，您留下來用下午茶，是我們大家的榮耀。」王律師還不放棄。
燕北還想說什麼拒絕的話，一旁一直都沒有開過口的女子也跟著王律師加上一句︰「燕總若是不嫌棄，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喝點東西-？以後我們律師事務所還要仰仗燕總您。」
語態客氣，比起王律師，她不卑不亢，也更加坦誠。
燕北的視線朝她看過去，眸色加深。
果然和顧影是兩姐妹嗎？五官上真的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燕北的視線良久都落在顧煙面上，目光深邃，倒讓她不好意思起來。微紅著臉低下頭去，胸腔里一顆心‘怦怦’亂跳。
顯然……
全部的人，都察覺到了他別有深意的視線。王律師更是朝顧煙擠眼，示意她再加把勁兒。
可她再開口，說出的話，卻是︰「如果您實在很忙，那我們就不強留了。」
「行程也不算很緊。」
燕北雙手兜在口袋里，看著顧煙，「顧小姐？」
顧煙心頭一跳。
難道，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雖然自己有他的電話號碼，可是，那是找王律師要過來的。上次和他在I.G公司簡短的聊過兩句工作上的事，可她以為他根本不會記得自己是誰。
「是，叫我顧煙就好了。」她輕緩的出聲。
燕北點頭，從容的走近他們，「那就留下來一起喝杯下午茶。以後，我們公司的法律糾紛，就交給各位了？」
「一定會盡全力幫您解決問題的。」顧煙笑著回答，心卻在狂跳不止。
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
燕北滿意的回她一笑，歪了歪頭，「以前我們在哪里見過嗎？」
「若是算上我們上次在I.G公司的會面，其實我們這已經是第三次見面了。」顧煙明朗的比出三個手指。
「三次？」燕北完全記不起。
一旁，其他的人也都被顧煙挑起了好奇心。
顧煙笑，「前不久，你應該在紐約-？」
對上他默認的眼神，她臉上的笑意更多，「當時我在機場和書店的工作人員有些小糾紛，是你開口幫我解的圍。一直都很想鄭重的和你說聲謝謝。」
「原來如此。」燕北想起那天的事來，又看了顧煙一眼，「原來是你。」
「原來兩位早就認識了，現在還要一起工作，這真是不可多得的緣分。」王律師插話進來，大為感嘆。
顧煙不好意思的暗自瞪他一眼，悄然偷覷燕北的神色，他卻泰然自若，像是完全不介意的樣子。
王律師領著燕北的團隊率先出去了，余下顧煙幾個人。
「顧煙，你人品爆.發啊？你？」立刻有女同事湊上來，興奮的嚷嚷。10tAJ。
「什麼啊？」顧煙只當听不懂，低頭趕緊收拾東西，可面上璀璨的笑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還裝？還裝？你看燕總看你的那眼神，嘖嘖，要不是你再開口，他都要挪不開眼了？」
「胡說什麼呢？」顧煙沒好氣的拿了本資料揚起來，嚇唬對方，「這種話別瞎說，讓人家听見要笑掉大牙。」
「行？我不說，什麼都不說，不過，大家可都有眼楮瞧的。」對方笑嘻嘻的鬧。
顧煙白她兩眼，「別鬧了，趕緊收拾一下，一起下去-？」
低下頭裝著收拾東西的樣子，不再理會對方。可是……唇角，卻忍不住越揚越高。
這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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