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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被迫升級

看到這令人吃驚的一幕,茅庚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難道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竟然就在眼前上演!

不過隨即茅庚就意識到目下最要緊的不是謳歌愛情,而是千計不要血濺當場才好。這頓家三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糟糕就糟糕在正處于青春叛逆期,再加上身上流淌著梅山蠻的血液,稍一不慎,難保不會釀成慘劇。無論如何,決不能讓慘劇發生。

茅庚來自後世,人道主義的思維深入骨髓,兼之對所謂蠻夷漢人之分沒有那多講究,此時只是想著後世是怎麼應對這種極端情形的處置手段,務必先將這少女的情緒穩定下來再說。

遇上這種情形,文元也有些傻了,讓他答應吧,當然是大不情願。

文元心中把王沁琴與這蠻女一比較,當然是王沁琴大佔上風,論情趣論見識論學問,那頓家女哪一點也及不上王沁琴,更不要說漢瑤之分。

可要是不答應,這蠻女性烈,真要有個三長兩短那又如何是好!好吧!就算這蠻女肯做低服小做自己的小妾,想那沁琴性子也十分剛烈,豈能容得家中有個蠻夷與她分享夫婿。雖然沁琴與自己名分未定,但王老先生那里分明已經有所松動,自己豈能讓沁琴傷心!

文元在這邊猶疑不定,那邊茅庚和張海三便你一言我一語,意欲讓那頓家三妹平靜下來,張海三一張嘴也是能說的,一番語重心長,宛若頓家兄長一般,反正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茅庚覺得後世的心理專家便也不過如此。茅庚一開始還附和兩聲,後來干脆緘口不言。

可是張海三聲情並茂的勸諭並不見絲毫結果,看來這頓家三妹就是一門心思賴上文元了——不對,是深深愛上文元不可自拔了。

就這麼僵持了約莫一炷香功夫,最不該出現的另一個女主角出現了。刁蠻女王沁琴的到來,讓茅庚感覺事情要失控,茅庚心說,你這個時候來湊什麼熱鬧啊!難道要比一比誰更刁蠻麼!

那王沁琴平時雖也刁蠻,不過人家一把尖刀橫在脖子上,出了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王沁琴再刁蠻,此時也要分個輕重,綁著臉一會看看文元,一會看看橫刀的蠻女,使得文元既倍感尷尬又覺壓力更大,而那蠻女也覺察到了王沁琴的敵意,這一來,本就緊張的氣氛越發凝重起來。

這一來隱然有二女爭夫的趨勢,局勢更加緊張起來,仿佛一堆干柴又添火油,只要一個火星,就會不可收拾。茅庚立時在腦海中搜索各種應急預案。

這種情況,張海三此時也不知道如何辦了,一邊還是不厭其煩地勸那頓家女不要想不開,一邊暗暗示意茅庚要將那王沁琴支走。

茅庚心說就算支走王沁琴,只怕也一樣不能解開這個死結,何況王沁琴又豈肯輕易離開!

看來張海三這一套心理撫慰療法是不解決問題了,那不如就下點猛藥吧,嗯,咱來一個釜底抽薪,實在不行還可以畫一個遠期大餅,如此,難題不就解開了嗎!

慢!且將思路理順了再說,事關人命,自己話中可不能露出什麼紕漏。好在前世金庸的武俠、凡爾納的科幻以及各種無厘頭的玄幻網文,足以提供各種版本的海量信息,茅庚迅速在腦海中編輯一番,文元版的秘辛在茅庚大腦中經過一番增磚添瓦和邏輯重構,故事中時間人物地點一點點逐漸豐滿起來,最後終于變得無懈可擊。故事升級完畢,于是茅庚決定出手。

茅庚對張海三一擺手,示意張海三不須再言,然後對那頓家女說道︰

「這位頓家妹妹,文元注定是要遠赴---那個海外,難道你真的---那個要跟他同去嗎!那可是幾千上萬里的---那個海上航程吶!一旦去了,只怕一輩子---那個再也回不來了。」

茅庚如此一說,文元心中詫異,張海三有些糊涂,王沁琴有些憤怒,頓家女燃起了希望。

那頓家女決然道︰

「奴家已經想好了,無論文哥哥到哪里,奴家甘願相從。」

王沁琴一听這不要臉的蠻女竟然連文哥哥都叫出來了,眼中頓時噴出了火來。

茅庚繼續問道︰

「那你家父母呢,他們總能舍得你---那個---一個人遠離故鄉,只怕這一去---那個你父母就再也難得見到你了,我只是想,你父母只怕不會---嗯,他們能答應讓你離開嗎?」

頓家女聞言也不免鼻子一酸,但仍是堅定地說道︰

「我阿爹阿媽,原也是不肯讓我遠離,故而---故而他們才放了文哥哥,但奴家心意已定,阿爹阿媽---他們攔不住我的。」

說到這里,眼圈一紅,差點涌出淚水。一旁的王沁琴心下一軟,眼中多了一絲憐憫的神色。文元則心情復雜,不知道表哥如何要如此說話,這不是越說越糟嗎!自己卻又不便阻止。

文元嘆一口氣,說道︰

「頓家妹子,唉!你有如此心意,我也只好如實跟你說了。唉!誰知我這文兄弟的---苦衷!」

此時張海三回過神來,做托兒是他最拿手的好戲,立時就接口道︰

「文兄弟確是有苦衷的,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茅庚在心里夸張海三配合默契,嘴上順勢說道︰

「雖然---那個不足為外人道,然而今日之情勢,也不得不說了。」

頓了一頓,一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便說起了早已準備好的故事︰

「文元的師門,本是一個秘密,他的師門就是---那個虯髯客一門,虯髯客在海外立國,其統轄之國土遼闊無邊,國勢極盛,之後傳了十幾代,可惜---那個最後出了巨大變故。只因那立國的---那個都城所在,乃是一個中心之島,有一年---那個突然火山爆發,以致全島陸沉,結果那里的蠻族乘勢反叛,浩瀚國土復又被---那個蠻族佔了,以致蠻族重新做了大王。虯髯客一門當然要---那個力圖恢復,可是因為全島陸沉,禍起突然,門中---弟子不及反應,在那一次災難中損失殆盡,余下弟子實在---那個不足與蠻族對抗。不得已,便不遠萬里---那個回到中土,在中土再選一批---那個弟子,這批弟子又---那個優中選優,選出了十六名---那個最有潛力的弟子,文元就是其中之一。」

文元這是在文版秘辛中摻入了凡爾納《神秘島》的情節,又將文元包裝成了**潛力股之一。這一番重塑,文元的形象在頓家妹子的眼中又高大了一些,而王沁琴則有些將信將疑。

故事還得繼續︰

「虯髯客一門,武功一脈承自---那個神仙張五郎,這原是機緣巧合。這門武功乃是以---那個童子功築基,也就是說,在練成---那個童子功之前,須得不近,文元拒你頓家婚事,這是師門---那個規矩,也是練童子功的---那個起碼道理。」

茅庚嘆息一聲,心說咱又將金庸武俠里面的把戲搬了出來,不知道這種說法在宋代能不能被人接受。一看現場反應,還好,至少並無人反駁,意味著無人質疑這個茅庚口中「起碼的道理」。話說「童子」一說這也是文元秘辛劇本中的台詞,自己只是為這句台詞找到了武學依據罷了。

茅庚的一聲嘆息,又讓頓家妹子對文元的理解深了一分,文元此時有苦難言,這越說好像越沒譜了啊!

茅庚顧不上看文元的臉色,硬著頭皮繼續推進︰

「唉!可惜的是,文元練這童子功---大不順利,別人越練越強,文元卻---那個越練越差,而再過三年,門中就要來一次---那個功夫比試,在比試中選出---那個八大護法,故而文元這才---那個千里迢迢來找---那個師門聖地,尋找練功訣竅。當然也要同時找---那個師門記載的---那個金礦、銀礦。」

茅庚感覺扯到玄乎的功夫,自己都感到節操掉了一地,但是為了避免悲劇上演,適當地造勢完全可以理解。從反應看,好像海選pk的說法也順利通過,這時候當然只能趁熱打鐵︰

「文元將來勢必要遠赴---那個海外,與海外蠻族---那個見一個高下。據說海外蠻族的---那個武功也是十分高強,文元若不能---那個煉出一身強硬功夫,到那海外---又豈能與蠻族高手爭鋒!故而文元當務之急,就是練功。甚麼娶親,甚麼入贅,那都是萬萬不能考慮的。頓家妹子,你要是為了---那個文元好,那就先不要逼他,這樣只能---那個擾亂他的心神,萬一文元心神被擾,到時練功---那個走火入魔,只怕會落得---那個終身殘疾,更不要說---那個爭甚麼八大護法了。」

那頓家妹子畢竟見識有限,被茅庚這番話連蒙帶嚇唬,也感覺有些遲疑,握短刀的手自然而然就垂了下來。

茅庚一看,效果居然不錯,當然還要留些回旋的余地︰

「文元異日要是成了---那個八大護法之一,遠赴海外---那個殺敗蠻族,那也是大功一件,復國之後,文元在那里也將是---那個風雲人物,到時封一個---那個相當于大宋安撫使之類的官職,也大有可能,到那時,多娶幾房夫人,幾房夫人---那個都封個---那個誥命夫人,料也不是難事。」

頓家女听到這里,眼中復又燃起希望,王沁琴好似也消了怒意。

茅庚轉而鄭重其辭地地對頓家女說道︰

「頓家妹子,今日我該說的也說了,不該說的---那個我也說了,情況就是這個情況,文元肩負使命,前路面臨諸般考驗,三年之內師門決不會允許---那個文元談婚嫁之事。依我看你還是另尋---那個如意郎君吧!」

頓家妹子又將那短刀舉高,抗聲道︰

「不,奴家決意等下去,三年也好,五年也罷,只盼文哥哥盡快練好功夫。」

茅庚一听,也忍不住在心里為這頓家女的表現喝一聲彩,但口里卻不忘叮囑一句︰

「你要等---也不是不可,只是平時不要過來這里,以免擾了文元心神,他除了要做---那個師門交代之事,就是要專心練功。此外,我今天說的,本是他師門機密,決不可說與人听。」

那頓家女點點頭,復又問道︰

「那文元師門不禁與瑤人通婚麼?」

茅庚想不到這頓家妹子真是痴情若此,心中感動,便說︰

「文元師門,也是敬張五郎的,瑤家同樣也敬張五郎,也算有些淵源,當然是不禁與瑤家通婚的,當年虯髯客手下---那個就有弟子娶了瑤家女子。」

那頓家女聞言一陣心喜,深情地看了一眼文元,說了聲︰

「文哥哥,我等你。」

直到文元微微點頭,那頓家女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見那頓家女離去,茅庚這才感覺手心中滿是虛汗。雖然新編的升級版本故事哄住了頓家女,但是無疑又挖了一個大坑,將來還得填。

再說,到目前為止,自己的大宋之行除了瞎編了幾段沒譜的故事,好像真沒干過一件正經事。這樣的表現,看在旁人眼里事屬正常,但放在一個21世紀人的眼里,這樣的表現就只能用撲街來評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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