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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男顏禍水

這個叫不叫多災多難,顧傾沫覺得,真心叫一個禍水。

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那刻,她看到北堂離眼中的心驚。他到底在心驚什麼?是驚訝司憐香的所作所為,還是說心驚別的。閉上眼楮,她不想知道,只是任由身體自由下落。不過一具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了她,她能夠察覺到他的手臂似乎有點輕顫。

「顧傾沫。」北堂離叫了一聲,那情緒似乎在微微的改變中。不再是以前的冷酷,是不是自己听錯了。

顧傾沫的臉頓時青白一片,她不敢相信地看著北堂昊,沒有想到他竟然知道。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買了她初次的人就是北堂離。

北堂離眉頭微微揚起,眼中有點不屑道︰「如果愛我,就不會自己找罪受。再者,不是說誰愛我,我就應該去回應誰的愛。」

幾乎是一團糟,顧傾沫只看見北堂離焦急地送了司憐香去醫院,而她自己卻停住了腳步。北堂離走時,雖然沒有說話,但那雙眼楮緊緊地盯著她看了一秒。只是一眼,她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聒噪起來。

「沫沫,我要說的事情三少爺知道了,所以就自己來了。你們好久都沒有好好聊聊了,出去走走聊聊吧。」周姨柔和的眼楮里有懇求,顧傾沫心里有點苦澀。即使周姨不說,她如何都不能拒絕北堂昊的要求。

「不要在沙發上睡覺。」擦拭著濕漉漉的發絲,北堂離聲音里有點不滿。

「你沒陪陪她?」遲疑了一下,顧傾沫接著問道。

「我不會嫁入北堂家,也不會嫁給北堂家的任何人。」不敢再看北堂昊的目光,顧傾沫將目光放到遠遠的樹叢中。 黑的樹叢,就如同她的心,模模糊糊的。她並不是如他想的那樣好,而她對北堂昊一直以來都是朋友關系,她無法將他當成愛人來看。

「我知道了。」

浴室的門開了,北堂離只裹了一條浴巾出來。他見顧傾沫已經醒了,臉上的冷峻稍微的軟化了一點。

心中響起司憐香的話,想不想看一個冷酷無情的王墜落人間是什麼樣子?

「誰,有事情嗎?」顧傾沫站在門關處問道。

有點濕冷的懷抱從後面抱住顧傾沫,令顧傾沫冷的回過神來。她抬頭發現北堂離在看自己,眼中似乎有點冰雪初融的動容。心也跟著漏了一個節拍,別這樣看她,她會不知所措。

顧傾沫不語,她還有什麼能賠給他的,一時間她竟然被問住了。

洗了個澡,北堂離也精神了很多。他的目光停留在顧傾沫發呆的臉頰上,她的眼楮低垂著,看不見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憐香想要證明的,不過是他愛上了眼前的女人。他真的愛上了眼前的女人嗎?也許在她摔下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清楚了。或許是愛了,即使不是太濃烈的,但他卻知道自己在乎她。不想要她從自己的眼楮里消失,只是想要將她困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是折斷了她的翅膀,傷的她體無完膚,他還是想要囚禁她,讓她只是屬于他一個人的所有物。

北堂離楞了一下,「沒什麼大事,只是有點腦震蕩,脖子也扭到了。估計這半個月都會在醫院里度過。」

顧傾沫眼中濕漉漉的,她不知道北堂昊是這樣的想要保護自己。他這樣的傷也是因為自己,可是她現在竟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助,完全沒有辦法幫他。

北堂昊眼中有點失落,「是因為爺爺的事情嗎?那日,是我不對,不應該為了想要保護你而擅作主張,不過我的話卻不是假的,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這句話不是假的。」

「你知道我那日想要做什麼嗎?在看到你脖子上的吻痕後,我就想要沖過去問問你到底是誰,不過我終究沒有勇氣。我恨你,恨你如此輕賤自己,也恨自己,恨自己是如此的無力。我不願意見你,直到听到家中的佣人說你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不管你如何了,我都是愛你的,我都不能接受你離開北堂家,離開我。所以我追了出去,結果我還是慢了一步。沒有追到你,我一直都在尋找你,不過我怎麼也想不到會出了車禍。為了找你,一輛油罐車撞了上來,烈火燒的我全身都痛,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去了哪里?」斷斷續續的聲音,透著一股股錐心的痛。北堂昊沒有躲避,這是他第一次告訴別人自己為什麼出了車禍。也就是因為這場車禍,他成了廢人。

「守了你一年又一年,可是到了最後我還是沒有守住。你母親攜款潛逃,將你跟你體弱的外婆丟在北堂家中,任由別人對你們百般嘲弄,她真是一個可惡至極的人啊!直到現在,我都清楚地記得那日。雖然不知道你母親當年偷了多少錢走,不過我希望自己手中的積蓄可以幫你度過一段時間。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出賣了自己。睡了你的人是北堂家的哪個人,你能告訴我嗎?」北堂昊的眼中燃燒著幽冥的青色火焰,他眼中的憤恨是赤果果的。想到有一個男人在她的身上做了那樣的事情,他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他一直守護的,一直以來守護的,竟然毀在了別的男人手中。

「是因為我姓北堂你不願意嫁給我,還是因為你也嫌棄我這樣的臉孔,這副沒用的身體呢?」長久以來的壓抑,令北堂昊心中對自己有著濃烈的自卑。他望著顧傾沫,很是蒼涼地問道。

「憐香,你這個蠢女人,給我醒醒。」抱起受傷的憐香,北堂離有點心焦。在顧傾沫掉下來的那刻,他的眼中只有她,那刻他的心中已經隱約的知道了一些事情。她就偏要逼著他承認,逼著他去面對那種陌生的情感。不要說他沒有辦法同時接住兩個人,就算他接住了,他的眼楮也只能看著一個人。

兩人到了花園中,周姨就離開了。夕陽已經沉入山中,風徐徐的吹過,倒是有幾分清涼。

北堂昊覺得傷口似乎又灼燒的痛了起來,他一直都是一個卑鄙的人,甚至是一個卑微的人,即使他心中明白顧傾沫絕對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但他還是如同黑夜里的魔渴望著光明的溫暖。他冰冷的身體,一直都渴望她的溫暖。

門鈴響起,北堂離皺皺眉頭,放棄了想要溫存的想法。以前冷冷清清的地方,現在貌似很受歡迎。

低頭,他的唇吻住顧傾沫的唇,輕輕的吻著,沒有了以前的狂狷,倒是有幾分珍惜的意思。

「其實我是愛你的,一直都很愛,就是愛你,我才會如此的痛恨你。當我在火海中燃燒時,當我在黑。暗中一個人痛的全身打滾的時候,當我一個人由于皮膚燒傷日夜不眠的時候,你在哪里呢?我想要的只是一個你,可是為了你,我才變成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在黑。暗中一直恨你,如果不恨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斷了愛。也許是恨的久了,恨到我自己都以為可以一輩子恨你,沒有想到你又出現了。你出現的那一刻,我真是恨不得殺了你,只是後來我發現我自己沒辦法再繼續恨你。說恨你,其實是自欺欺人的。如果說恨你,其實我恨的是我自己,恨得是我沒有能力,恨我不早點說出愛你,不管用什麼手段將你留在身邊。不過我沒有資格愛你,我現在的樣子任何人見我都怕,更何況是如此美麗的你。我就想,如果你跟我一起死了,我是不是幸福點。」驚只由在。

「不要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我是恨你的,恨你入骨。你知道嗎?我恨你,甚至差點就殺了你。就算殺了你,我也不會愧疚,一點都不會愧疚。」北堂昊見顧傾沫眼中有愧疚,他涼涼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到顧傾沫有點逃離的嫌疑,北堂離唇角揚起,心中有一點輕松。或許她也察覺到了,不過他很高興她能夠察覺自己的心意。

放下顧傾沫,北堂離咬咬牙,眼中的火焰一點點在燃燒著他心中的某點冰冷。

波浪卷的發絲垂落在地面上,而司憐香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地毯上。

「她很愛你。」悶悶地,顧傾沫說了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冒出來這句。

「你不說嗎?」北堂昊眼中的恨意濃濃,不過下一刻他卻笑了,不過笑聲有點淒涼無奈。「是啊!你說了又如何,我現在是北堂家人人鄙夷的三少爺,一個殘了身的人。就算是任何一個人都比我有權有勢,更何況你還跟大哥在一起。」

顧傾沫不語,她想北堂離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對誰好一點。就算是孟倩怡成了植物人,他都沒有去看過一眼,更何況是司憐香。她覺得女人真是傻,為了這樣的男人,想要證明什麼?

「你這一生,都不能離開我。」他的話語如魔音在顧傾沫的耳邊響起,顧傾沫沒有回應,只是抓住床單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阿昊,你告訴我真的是我的原因嗎?」晚風中,顧傾沫眼神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想要听他親口說出來。

北堂昊燒傷的臉孔頓時抽了一下,多少年的事情她竟然先提了出來。zVXC。

再醒來,她人已經在床上。不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而是在北堂離的房間。

「我知道。」顧傾沫答了一句,拉回目光只是看著北堂昊殘缺的面容。他的臉孔,刺痛她的眼楮,這是她欠他的,卻無法回報他。

「我下去看看。」顧傾沫月兌離了北堂離的懷抱,很是迅速地出了門。

「去叫救護車。」北堂離對顧傾沫低吼了一句,顯然也亂了。

「沫沫,我是周姨。」

「我沒有愛上任何人。」她答的很快,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愛北堂離。

「呵呵……。」一陣苦澀的笑容從北堂昊的口中溢出,他的眼楮微微上揚,雙目陰森森的沉冷下來。「你想要知道什麼,知道了你能做什麼,還是說你以為你能賠償我什麼?」

「進來說,我上去叫北堂離。」顧傾沫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北堂昊,看見他來,她有點慌。對于那日的事情,她記得清楚萬分,只是她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北堂昊。看她做什麼,為什麼要用那種她不知道什麼情緒的眼楮看她。就算坐在沙發上呆了許久,顧傾沫也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眼神。

浴室里有水聲,顧傾沫抬頭看看外面,似乎已經夕陽西下了。

「你希望我為你做什麼?」顧傾沫喉嚨里悶出一句話,卻有點不自信的沙啞。

北堂離見顧傾沫回神,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氣。

「踫」的另一聲響,顧傾沫驚的睜開眼楮,對上北堂離有點擔憂的眼楮。她回頭看,卻發現樓梯邊的另一個人,竟然是司憐香。

听到顧傾沫的話,北堂離轉頭,一雙深邃的眼楮圈住顧傾沫的臉蛋。他聲音有點冷硬地問道︰「你希望我在醫院里照顧她?」

「沫沫,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能為我做什麼?」北堂昊目光眷戀地流連在顧傾沫的臉孔上,如果他說出來,她會留下來,只為了他一個人嗎?

見顧傾沫不說話,臉上有為難,北堂昊心冷不防地抽痛了一下。

顧傾沫回過神,迅速地撥通了急救電話。

風吹過,有點涼意,顧傾沫臉上的淚也隨著吹干了。她望著北堂昊眼中的渴望,她卻遲疑了。

北堂昊盯著遠處的某個人,扭曲的臉孔笑的有點痛恨。明知道這是顧傾沫的答案,他還是止不住地問道︰「你該不會愛上了大哥吧?」

一直手抓住了顧傾沫,「不要去,我是來找你的。」北堂昊看著顧傾沫,蒼白陰暗的臉上有幾分脆弱。

「既然你想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北堂昊的唇彎起,手指卻緊緊地抓住輪椅的扶手。

「呵呵……,不是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而是因為我喜歡你。只是我怕遭到你拒絕,所以我寧願一直守著你。我想守到我長大,守到我有大哥那樣的能力,守到有一天我能夠大聲的說我愛你。可是,我終究還是太沒用了。」

顧傾沫楞了一下,隨即開了門。打開門的瞬間,顧傾沫也看見了門前的另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的北堂昊,他的臉上有一抹苦澀,只是盯著顧傾沫看了一會,隨即開口道︰「上天的事情,抱歉。」

「再次見到你,也許是上天給我的第二次生命。所以我去了美國,所以我第一次不再拒絕治療。如果我可以站起來,如果我可以活的堂堂正正,你是不是願意回到我身邊,如我們幼年一樣,誰也不要離開誰。」

抱著膝蓋,顧傾沫心里抗拒著那種情緒。算了,她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有發現。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過下去就好,她不需要有心,也不想要思考太多。想著想著,她覺得困了,就蜷縮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什麼都不是,只是單純的因為我不想跟北堂家的任何人扯上關系,還有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而我卻不是成為你妻子的那個人。」顧傾沫是極為認真地說,她不想說謊,不想對北堂昊說謊。如果給他空虛的希望,她寧願自己做出正確的回答,至少能夠令北堂昊明白她不是他妻子的人選。

「阿昊,你變成這樣是因為我嗎?」遲疑了很久,顧傾沫還是決定先問。周姨說是因為自己,而她也發現北堂昊是有點恨自己的,現在她想要問清楚。她並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也並不知道自己何時造成了現在的北堂昊。

顧傾沫想要說話,北堂昊卻打斷了她的話。他雖然傷痛,不過這些痛已經遠遠不及當年的痛了。如果今天不說,他又是不是要錯過一次。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只要我有的東西我都想要送給你。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總喜歡哭,而且還是偷偷地躲在一邊哭。因為你母親從來不會愛你,因為你沒有父親遭到人嘲笑,因為你總是被人叫做我家里養的小狗。即使如此,我總是怕你一個人哭。一直以來,我總是呆在你的身後,我希望自己能夠為你遮擋痛苦,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小事,我都希望自己能為你做到。這麼多年,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你覺得我為什麼對誰都不好,偏偏要對你好?」北堂昊低聲問道,話語里充斥了許久的喜怒哀樂。

顧傾沫烏黑的眼楮盯著北堂離,過了一會她才問道︰「司小姐情況怎麼樣了?」

「不跟北堂家的人扯上關系,你自己還不是呆在了大哥的身邊。」

「有一天我會離開,離開這里,離開北堂家。現在我留在這里,並不是我自己願意。」顧傾沫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她有一天會取回自己的自由。

听到顧傾沫的答案,北堂昊心里有失落,不過也有愉悅。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北堂離,不管是大哥也好,還是他也好,都無法得到她。只有她的心不是屬于任何男人的,終有一天他還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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