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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宗派?神罰之地的宗派?陸狂顏此時的心情很復雜,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敞亮冰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桌椅簾景,而是由冰鑄成的祭壇,火焰跳躍著,兩色圖騰刻畫在牆壁上,清晰至極的向眾人展露森嚴霸氣之風,那圖騰赫然是踩著紅雲威風堂堂的冰麒麟,藍色鹿角處散發著迷人光澤,似活了一般,其次看到的便是站在祭壇旁白袍如雪跟祭司一般的人影,听到腳步聲,那人影緩緩轉過身來,白發隨著她的動作而飄逸飛舞,傾城姿容宛如冰之女神。

冰長老見到這女子,竟然躬身喚道︰「宗主大人,我回來了。」

如此年輕的女人,宗主麼?陸狂顏念頭才閃過,便被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她側身費力的抬頭,眸子處處透滿倔強。

「嗯,抓到了新入侵者麼?按規矩行事吧!」高傲的女人看都不曾看他們一眼,淡淡的揮了揮手,幾個拿著冰矛的士兵大步走上來,抓著繩索的一端就將要陸狂顏往外拖櫸。

南凰自然也是一樣,然而,還不等他們靠近南凰,他的身上墨光閃爍,原本掙不月兌解不開的銀質繩索此時就跟蜘蛛絲一樣輕飄飄的被扯斷,踮腳往後一躍,與冰長老還有冰火宗宗主拉開距離。

陸狂顏干脆也懶得裝了,劍氣暗中用力,繩索裂為幾段,她緩緩站起身來,眸子里劃過凌厲的光芒︰「宗主不太道德啊,我等不過誤入此地,上來就是老規矩,我們怕是吃不消!」

「吃不消?」冰火宗宗主這才去打量兩人,接著冷冷一笑︰「你們不像吃不消的人啊,說,你們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餘」

「目的?」陸狂顏絲毫不懼她帶來的壓迫,抬頭與之對視︰「本來是沒什麼目的的,偏巧現在就有了,我看冰火宗風景挺好的,準備在這里住幾天!」

「來人,將狂妄之徒拿下!」冰長老臉色鐵青,怒聲喝道。

一群人從外頭蜂擁而進,陸狂顏倒是絲毫不緊張,看了不遠處的冰凳,大步走過去坐下,抱胸看著那一群,慢慢的道︰「就是這麼歡迎客人的?」

「想要成為冰火宗的客人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冰火宗宗主也真是被兩人給氣樂了,明明是被抓來的入侵者,被眾人圍攻的對象,不急著逃命,還兀自淡定的說著話,見過很多種人,這種還是第一次看到。

陸狂顏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的道︰「是嗎?冰火宗宗主,我問你一個問題如何?」

現在還有情趣問問題,真是奇葩,就連冰火宗宗主也深深的覺得,眼前這一只的思維是不能用常理來固定的。

「什麼問題?」

「我想問,你們冰火宗缺不缺丹藥或者是寶器?我這里有賣的,可以低價賣給你,你要不要?」陸狂顏抬頭一笑,模了模下巴,十分認真︰「我說真的。」

賣丹藥和寶器?千里迢迢跑到神罰之地來?

狐疑的眯起了雙眸,冰火宗宗主紅潤飽滿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話︰「你有多少?」

「不多不多,補氣丸回血丹什麼的有個幾百瓶吧,至于寶器麼,有幾把黃金劍,不過黃金劍的價格比較高。」陸狂顏老老實實的回答,末了,又補上一句︰「要是買很多丹藥和寶器的話,我可以考慮打折,給你算便宜一點。」

「黃金劍都有?你到底什麼人?」

「世上的人還真奇怪,動不動喜歡問別人是什麼人,我說了名字你也不知道,何必問來著,你只管說,你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我就走了。」

「要,你身上所有丹藥和寶器我們都要了,便宜一點怎麼算?」

陸狂顏一陣無語,看上去高貴聖潔的女人現在毫無女神風範,跟市井小民一樣討價還價,真是出乎意料,她剛才打折的話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黑鳳凰之王跟她無論是氣質和容貌都很相近,真說不同也就那一身衣裳不一樣,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鳳王霸氣大方的語氣她可是領教過的,眼前的這個白衣女人完全沒得比,果然,身為一宗之主就擺月兌不了商人一樣奸詐的思想。

「可以額外送你兩瓶丹藥,或者給你在晶瓏心的數目上抹兩個零頭。」陸狂顏也小氣,她完全就是故意的,誰叫剛剛她冰火宗的人又是扛又是摔的,悶賬自然要悶著算。

「不行,太小氣了,至少得抹去兩成。」

「兩成太多,頂多一成,材料也要不少錢呢!」陸狂顏斤斤計較,一副你不要我就立刻離開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兒,冰火宗宗主點頭答應︰「好,一成就一成,不過,你得讓我先看看,若是有假,就直接擊殺你。」

陸狂顏仍舊笑笑,默然搖頭︰「你真狠!」

素手一揚,四把金燦燦的黃金劍浮立在冰火宗宗主的面前,把把都是紫色品級,毫無疑問,這些東西都是從雲宗寶庫里淘回來的,這些劍放在雲宗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陸狂顏想著雲宗人也真浪費,空置也沒什麼用,于是「好心」的就一起洗劫了。

黃金劍煉制的材料直接關系到質量,無疑這四把都是用極好的金煉制出來的,陸狂顏懶散的道︰「不用看了,紫色品級,打造的材料是提煉的高純度澄金,質量絕對上乘,原價是一百萬晶瓏心,給你抹去一成,那就九十萬晶瓏心,四把就是三百六十萬,喜歡就直接付賬吧!」

開出的是天價,一旁的冰長老早就愣住了,饒是冰冷沉靜的他听到如此昂貴的價格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要不是陸狂顏說得煞有其事,他真把陸狂顏當騙子。

冰火宗宗主蹙了蹙眉,為難的道︰「太貴了,再便宜一點。」

「宗主大人可以去打听一下市面價格,由澄金鍛造出的黃金劍最低價得一百萬,拿去拍賣起碼得三百萬以上,做人可不能缺德,好歹讓我賺一點當生活費。」真的無法想象,兩個堪稱絕色又有氣質的女人討價還價是什麼模樣的。

繼續沉默。置黃金劍不顧,她的目光放在了陸狂顏拿出來的玉瓷瓶上,拔開其中一瓶,清香立刻溢出來,丹藥的味道蓄滿滿室,就是外行人也知道這丹藥是極好的。

不用她問,陸狂顏主動報價︰「這是回血丹,一顆丹藥五百個晶瓏心,一瓶里面一百顆,就是五萬個晶瓏心,一百瓶就是五十萬晶瓏心,補氣丹的價格和回血丹的價格一樣。」

一顆丹藥五百個晶瓏心,開什麼玩笑,真當晶瓏心是糖豆麼?冰長老額頭青筋暴跳,咆哮出聲︰「你分明是敲詐。」

陸狂顏微微一笑,直言不諱︰「您說對了,我還真是來敲詐的,不過我把東西拿出去買,一定很多人願意讓我敲詐。」

「不能再便宜麼?」

「愛要不要!」

「冰長老,總庫里還有多少晶瓏心?」冰火宗宗主知道陸狂顏是不可能再讓步了,于是轉頭望著冰長老。

「沒有多少了,若是買下四把黃金劍的話,就沒有錢供應糧食了。」冰長老覺得有些尷尬,聲音越說越低。

冰火宗宗主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知道宗族里錢不多了,沒想到稀缺得這麼厲害,于是,便說道︰「取一半出來吧,買些丹藥也是好的,戰斗受傷的弟子至今未治,再拖性命難保了。」

「領命!」冰長老轉身就下去取晶瓏心。

陸狂顏卻待他走後,莞爾一笑︰「原來是錢財稀缺啊,怪不得跟我討價還價。」

「不關你的事!」冰火宗宗主尷尬,只得轉過頭去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

陸狂顏繼續淡淡的道︰「剛剛被你的手上扛過來的時候,發現人數挺少,沒想到真被猜中了,你們宗族里肯定出了問題,我的丹藥和寶器也能派上了用場。」

見某宗主繼續不語,陸狂顏站起身來,踱步至她的跟前︰「其實,我覺得我們還可以來個更大的交易。」

「冰火宗里沒有那麼多晶瓏心給你賺!」

「我知道。」

「什麼交易?」

「你們幫我找一個人,剛剛出示的一百瓶回血丹和黃金劍都送給你,怎麼樣?」

「真的?什麼人?」冰火宗宗主心里恍然大悟,原來陸狂顏是來找人的,而且想借他們宗族的力量,否則也不會用丹藥和寶器來誘惑他們,要是她一來就說自己的目的是找人,她少不得會讓人將陸狂顏打殘了趕出去。

陸狂顏笑容徐徐散開,如蓮如蘭︰「一個叫赫連千寒的男人!」

「赫連千寒?」冰火宗宗主突然變了臉色,一掌擊上陸狂顏的胸膛,這等變故還真是始料未及,好在陸狂顏對誰都存有幾分戒心,于是在她動手之際飛快的後退,成功月兌離了她能攻擊的範圍。

不問二話,一招接一招凌厲的攻擊劈過來,招招似要置人于死地,掌心繞了一圈,冰藍色的光芒立刻縈繞在手上,狠狠的掃來,就連空氣都在瞬間被凝為了冰渣掉落。

拔劍,斜斬,兩個人直接交起手來,形勢變化之快叫人措手不及,南凰站在一旁,沒有立刻上前去幫忙,而是在冰長老進來的一刻,和他纏手打斗。

「你認識赫連千寒?!」這一次,不僅是冰火宗宗主臉色難看,就連陸狂顏也收斂起方才玩世不恭的模樣,正色起來,臉龐布滿疑惑。

「哼!」冷然的丟出一個敵視的鼻音,手上的動作快了好幾分。

陸狂顏不依不饒,連忙施展出看家本領,竟然意外的將冰火宗宗主壓制了一些,大聲的道︰「說,他到底在哪里?」

「做夢!」完全沒有方才的好臉色,對待陸狂顏完全就是殺父仇人一般,恨不得撲上來嗜血食肉。

白色劍氣席卷著,與冰藍色的靈氣踫撞了好幾番,從優勢又倒向了劣勢,這冰火宗宗主的實力完全高出陸狂顏一籌。

好厲害的人!

陸狂顏秀眉一揚,低聲一喝︰「朱羽,入劍!」

將龍魂劍握在手中,紅光覆上劍面,立刻有紋絡在光滑銀面上伸展而出,顯然是朱雀本體的縮小版,對付冰,就得用至烈之火。

有了朱羽加入局面,形勢再次逆轉,朱雀神火無往不利,不管是何等寒冰全部燒干成空氣,長驅直入的攻勢叫冰火宗宗主有些招架不住,連往後退了數步,撞在了祭壇上。

「哼!」冷哼一聲,冰火宗宗主把手伸入旁邊冰盆里劇烈跳躍的火焰里,取出一顆烈烈火種,吞入月復中,雙手同時伸出,左手燃冰,右手燃火,一藍一紅極致華麗。

「什麼?!」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陸狂顏忍不住汗珠滾落,緊張起來,這一招給她的直覺就是︰強!

「能讓我祭出這一招,你的實力也真不錯,就讓我送你去見你天上的主人吧!」瑰麗的唇瓣毫不猶豫的吐出絕情的話語,一藍一紅已經月兌手而出。

響亮的爆炸聲中,夾雜著一絲不可聞的低罵︰「該死的!」冰屑亂飛,完全上演了一場冰塊狂想曲,模糊之中,一道人影被轟出了冰堂之外。

做事要徹底是冰火宗宗主的宗旨,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大步跟了出去,然而,等踏出去時,她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尸體呢?難道被轟得渣也不剩了?直覺不會是這麼個結果,冰火宗宗主眉頭緊緊的擰著,連眼角處細小的皺紋都勾了起來。

南凰專心對付著冰長老,哪想到一陣動靜之後看不到陸狂顏了,心里慌了,連忙擺月兌糾纏去尋,沒尋到陸狂顏卻是尋到「殺死」陸狂顏的罪魁禍首,暗紅色的雙眸變成鮮艷極致的血紅。

「冰長老,解決他!」回頭就對上深沉血腥的眼楮,冰火宗宗主第一次心里發怵,全身上下都感覺不舒服,那種眼神她再清楚不過,野獸一樣的陰狠凶猛不死不休的眼神。

冰長老得了令,再次撲上來,南凰縱身一躍,跳出去,背後百丈大翅緩緩伸展。

「竟然不是人類!」冰長老心里一驚,能化為人形的魔獸無疑是厲害的,這一對翅膀似鳳翅又似蝠翅,讓他聯想到了一個遙遠龐大的種族——凰蝠!

很快,他便將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凰蝠早就將近滅絕,浮神島是絕對沒有的,如今各片大陸上可見到的凰蝠稀少得令人發指,附近數十片大陸里听說存在過凰蝠蹤跡的也只有神凌大陸,神凌大陸的王者魔獸怎麼可能在浮神島落單?冰火宗宗主才踏進冰堂一步,一柄長劍就擱在了脖子旁,陸狂顏的身形從空間里漸漸顯露,一雙清冷的眸子寫滿了戾氣︰「說,赫連千寒在哪里?」

「又是老一套,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們嗎?」冰火宗宗主不屑的笑︰「要殺要刮,悉听尊便,想讓我多說出一個字,不可能!」

心中滿是駭然,她都不知道陸狂顏是怎麼躲過她的攻擊,又是怎麼進入到冰堂里來的。

「是嗎?」陸狂顏靠近她的臉頰,話語陰冷而狠絕︰「我有很多種方法對付你,你最好放乖一點,關押赫連千寒的地點在哪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

南凰將冰長老一震,抽身戰斗之外,到了陸狂顏的身旁,冷然開口︰「再動,她死!」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完全止住了冰長老的所有動作,冰長老陰鷙的瞧著兩人,厲聲威脅︰「我勸你們最好放開宗主大人,否則我保證你們絕對不能活著走出神罰之地。」

「廢話少說,赫連千寒在哪里?」陸狂顏拖著冰火宗宗主一步一步往外走,招來了許多冰火宗弟子的注目驚呼,個個操起武器,如鐵桶一般將陸狂顏和南凰包wei起來。

「我數三聲,若是沒有人告訴我赫連千寒的藏身之處,我便殺了你們宗主!」陸狂顏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赫連千寒,冰火宗宗主一听說「赫連千寒」四個字就變得格外冷酷,八成是跟赫連千寒有仇,她忍不住擔憂起赫連千寒的處境來。

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善茬,很有可能赫連千寒就是被他們囚禁起來,所以她的手段也不由得凶狠一些,一定要早點問出下落,赫連千寒的安全就多一分。

「誰敢說,逐出冰火宗。」冰火宗宗主到這個境地了,竟還咬著牙不松口,怒聲警告著在場眾人。

一些想要說出真相的弟子都紛紛噤了聲,要是被逐出宗族,那麼就無異于等死的下落了,單人是不可能在神罰之地生存下來的。

「一!」

「二!」

「三!」

每一聲都像是敲擊在眾人的心頭,最後一句落下,陸狂顏的劍偏進了一點,冰火宗宗主白皙的脖子上立刻擦出了血痕,令得所有弟子眼皮重重的跳了跳。

「等等!」開口的竟然是冰長老,揮手制止了陸狂顏的動作,道︰「我告訴你赫連千寒的消息,前提是你們說話算數一定要放了我冰火宗宗主!」

陸狂顏懶得廢話,將劍放下,手卻在幾乎同一時刻扼上了雪白的脖頸︰「說!」

「赫連千寒已經」冰長老才吐出幾個字,冰火宗宗主又是一聲怒吼︰「冰長老,你敢違抗我的命令,難道想被逐出冰火宗嗎?」

「夠了,宗主大人,冰火宗可以當一回忘恩負義的小人出賣恩人,但是卻不能沒有你,否則上上下下的弟子該怎麼辦?至于對我的處罰,我沒有任何怨言,事後就自願退出冰火宗。」冰長老決絕的反駁冰火宗宗主的話,道︰「赫連千寒已經不在神罰之地了,他被轉移到了神凌大陸中地看押,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你們就是想殺他也殺不到,一切都與冰火宗無關,請你依照諾言放了宗主大人。」

不在了?神凌大陸中地?這幾個關鍵的字眼在陸狂顏的腦海里盤旋,她呢喃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來白跑一趟,赫連千寒已經不再浮神島了,她來晚了。

「陸狂顏!」南凰聲音如冰,卻又充滿了莫名意味,像是在提醒著陸狂顏要振作。

失魂落魄的陸狂顏抬起頭,將一切情緒隱去,重復的問道︰「你們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冰長老點頭回答︰「赫連千寒確實有一段時間被關押在神罰之地,但是已經轉走了,你快點放開宗主大人。」

從冰長老惶恐的眼眸里沒有看到半點欺騙,陸狂顏退後兩步,將冰火宗宗主放開,冷聲道︰「剛剛抱歉了,我太激動了。」

冰火宗宗主哪里會听陸狂顏鬼扯,上前就要再次發動攻擊,卻在看到陸狂顏舉起的一樣東西時停住了動作。

「玉佩!」冰火宗宗主失態了,撲上去將玉佩搶過來,仔細的觀摩一番,露出驚訝的表情︰「不會認錯的,這個玉佩恩人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陸狂顏一把將玉佩奪回來,嘴唇動了動,苦澀回答︰「親人!我是他的女兒。」

「女兒?」

「對,我找了他很久,沒想到又錯過了。」

「原來是恩人的女兒,方才真是冒犯了,求小恩人原諒。」冰火宗宗主立刻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連忙道歉。

「沒事!」陸狂顏搖了搖頭,慢慢的說道︰「我很疑惑,既然父親是你們的恩人,你們緣何到了听到打探消息的人就展開圍殺的地步?」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就來火,冰火宗宗主臉上露出憤然的表情,怒聲道︰「恩人被關押在神罰之地的時候,經常受到暗殺,時不時就是一身傷,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將他藏了起來,然後便有很多人以各種方式來打听下落,甚至還有人混進內部,想盡各種辦法來獲取恩人的藏身之處。」

「什麼?暗殺父親?」陸狂顏一听就激動了,連忙追問著︰「什麼樣的人?」到了神凌大陸,這筆帳一定要算的。

「不知道,那些暗殺的人看上去一批一批,很雜,不可能是一個宗族里出來的。」冰火宗宗主搖了搖頭,而後輕聲一嘆︰「好在被恩人背後的勢力轉移了,不然又要吃很多苦頭。小恩人,我們進去說吧!」

陸狂顏點頭,跟隨著冰火宗宗主進了冰堂,南凰不動聲色的跟上去,冰長老識趣的沉默著站在冰火宗宗主身旁。「不說我父親的事情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找到他的,倒是你們,為何冰火宗的人這般少,而且需要大量的丹藥和寶器?」陸狂顏疑惑的問著︰「身為一個大宗派,不可能一點錢財都沒有,冰火宗看上去很窮啊!」

這回換冰火宗宗主苦澀了,她深深一嘆,說道︰「恩人有所不知,冰火宗原本在神罰之地是一個超級大宗,底蘊深厚,比神罰之地任何一家宗派都要厲害,可是最近每日愈下,面臨著解除宗派的危機。」

「哦?這是為何?」

「要說起來,其實冰火宗和恩人的情分也跟此事有關。百年前,冰火宗正是鼎盛興旺的時候,神罰之地突然流放了一批至尊獸下來,個個身體殘缺,被人殘忍的砍斷了四肢或者是揭去了毛發,半死不活的生存在神罰之地,這件事沒怎麼引起注意,可是後來流放下來的至尊獸一批接著一批,清冷的神罰之地開始徹底淪為了地獄。至尊獸本就是一種內丹不破魂魄不散肉身不死的動物,雖然都受了傷,但是實力畢竟擺在那里,我們再厲害也斗不過一群至尊獸蜂擁上來,冰火宗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擁有靈智的至尊獸的首要目標,幾乎每天都會遭到洗劫,也就是那段時期,宗派人數不斷的銳減,曾經一度面臨著滅宗危機。後來,恩人來了,被關押在這里,困在一方石洞里不能出去,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了他,恩人的眼楮就像是能夠洞穿人心,一下子就知道我有麻煩,等我告訴他一起,他跟我說,下次至尊獸再來,全部將至尊獸引到他那里去,我原是不願的,畢竟我不覺得恩人會打得過一群至尊獸,可是滅宗壓力壓下,我不得不試一試。第二日,至尊獸又過來了,我依照恩人的話將那一群惡魔全部都引到了山洞里,而我,就站在那里,看著恩人一個一個輕輕松松的將它們消滅干淨,驚呆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每當有至尊獸,就會往恩人的山洞里引,久而久之很多至尊獸听說了以後,也不敢再入侵冰火宗,讓冰火宗得到了喘息。恩人幾乎無時不刻都在遭遇暗殺,他背後的勢力好像是知曉了,然後派人將恩人轉移了,那些至尊獸收到了消息,瘋狂肆虐冰火宗,不但寶庫被洗劫得干干淨淨,就連弟子也是跑的跑,死的死,唯有一些對冰火宗忠心的人留下,如果不是恩人留下了一些對付至尊獸的方法,現在早就沒有冰火宗了。」

「好古怪的事情!」陸狂顏喃喃著,接著便說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這些至尊獸都是從哪里被流放下來的嗎?」

「我們當然知道,可是知道又有什麼用?」冰火宗宗主的臉龐上浮起悲哀之色,握了握拳頭,在心里深深恨自己實力不夠強。

「到底從哪里下來的?」

「神凌大陸!」

「什麼?神凌大陸怎麼會有這麼多重傷的至尊獸?」

冰火宗宗主整個人就如死水一般平靜,唯有快要流淚的通紅雙眸標示著她的內心並不怎麼平靜︰「听說都是被人當作獵物射玩,然後折磨一番丟下來的。」

神罰之地就像是一個垃圾堆,接收著從神凌大陸扔下來的所有垃圾,而制造垃圾的人對給別人造成的困擾不聞不問,任由別人自生自滅,真是太過分了!

「神凌大陸混亂殘忍到這個地步了嗎?這種事情應該會有人管束的吧?」陸狂顏不明白,至尊獸就算在神凌大陸很多,也不至于低賤到這個地步。

一直沒有出聲的南凰突然丟出了兩個︰「雁城!」

「什麼?」陸狂顏和冰火宗宗主齊齊開口,一個語氣里夾雜了駭然與憤恨,一個則是完全單純的不明所以。

南凰的眼里閃爍著一絲怪異的光彩︰「神凌大陸有一項貴族活動名為模獸,將捕捉到的大批至尊獸當作玩具隨意蹂.躪,就像是奴隸一般,這項貴族活動完全由雁城發起。」

「靠!」陸狂顏跳起來怒罵,她跟雁城有著不小的恩怨,沒想到仇恨關系彎彎繞繞都能到這個地步,隨意一件事都能听到他的名字。

「難道沒有人可以管他嗎?」冰火宗宗主不知道雁城是誰,提出了和陸狂顏同樣的疑問,心里開始對雁城這個名字恨得要死。

每個人都是為了生存,至尊獸的遭遇她很同情,但是她更關心自己的冰火宗,如果至尊獸沒有跟冰火宗牽連到一起,她頂多嘆息兩句,可是至尊獸的事情連累了冰火宗,那就完全跟嘆息沒關系了,一切事情的幕後黑手雁城就是她的頭號仇人。

南凰搖了搖頭,道︰「沒有!」

「為什麼?」陸狂顏沉默,冰火宗宗主繼續問。

「因為他是那一位大人的左右手。」

那一位,那一位,那一位又是那一位!陸狂顏快要崩潰了,她越是進步,听到的最多的就是「那一位」三個字!

冰火宗宗主不再問了,她很早就知道一些事情,所有人不敢對那一位大人稱呼名字,甚至有的人連提都不敢提,他就像是一座山狠狠的壓在每個人的心里,而他們則是山下鎮.壓的石頭螞蟻,不敢有一絲絲的反抗,懷有的只是最崇高的敬意,不,準確來說是懼怕。

「沒有人可以違背那一位大人的意願,怪不得沒有人敢動雁城。」冰火宗宗主已經不是第一次深深無力了,此時此刻,卻讓她分明覺得這無力的感覺比任何一次來得深刻。

難道至尊獸的事情永遠沒有辦法解決了嗎?他們對抗歸對抗,對抗一時,對抗不了一世,跟至尊獸耗起來,吃虧的是他們。

「是不是殺了雁城,就等于跟那一位做對?」陸狂顏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南凰怔然︰「嗯!」***

已經記不清楚從神罰之地上下來時是個什麼心情了,陸狂顏任由風吹天地肅殺,寒氣浸遍全身,連骨頭都是冷的。

「浮神島通往神凌大陸的大陣什麼時候開啟?」陸狂顏一邊緩慢的走著一邊不經意的問著。

「兩個月。」南凰冰冷冷的丟出三個字。

陸狂顏望著漫天雪白,只感覺自己滿目瘡痍,想了一會兒,她道︰「還有兩個月,閉關剛好。」

「嗯!」南凰的話永遠不多。

回來的路比趕來的路要簡單容易,所以走起來也快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狂顏比較心急的原因,兩個人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一個半月的路程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

再回浮神島,已經不似原本輕松,去了神罰之地,哪一件事情都足以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到了平宗,平宗主幾乎連陸狂顏的面兒都沒見著就接到了陸狂顏閉關的消息,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耐心的等陸狂顏出關。

這一閉關整整用去了四十天的時間,出來的時候陸狂顏的劍氣等級提升了一個星級,雖然只有一個星級,也足以讓人咂舌了,每一級都那麼難升,四十天升一級對于別人來說根本就是痴人說夢的事情。

陸狂顏再變態倒也沒這麼變態,只是前段日子就觸模到了壁障,閉關的期間努力沖上去了一個等級而已,此時的她已經是五星神主了。

大門才開,就看到平宗主和雲宗主等在那里,極為耐心,看到陸狂顏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陸姑娘,你可算出來了!」平宗主驚喜的喊著。

陸狂顏平靜無波,語氣淡淡的問道︰「怎麼了?難道有事嗎?」

「陸姑娘有所不知,浮神島百年一度的頂尖盛事馬上要來了,本以為陸姑娘是趕不上了,沒想到出關得這麼及時,真是太好了。」

「什麼盛事?」對于活動之類的陸狂顏都是興致缺缺的,一般的東西已經很難吸引她了。

雲宗主見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心里極為郁悶,陸狂顏這一問立刻就給了他說話的機會,搶先著說道︰「陸大師,是這樣的,浮神島有一片幻境寶地,里面有許多寶貝,運氣好的甚至可以踫到上古流傳下來的至寶,由于開啟幻境寶地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撐,又有運轉期限,所以一百年才開一次,馬上就是幻境寶地開啟的周期,所以想叫陸姑娘也進去試一試,一百歲以下的人都可以,這等增長實力的事情可絕對不能錯過。」

本來興致缺缺的陸狂顏倒是也有幾分被吸引了,上古流傳的至寶得到這樣的東西幾率肯定很小,但是值得一試,而且離傳送大陣開啟的時間還有幾十天,要等起來非常枯燥無聊,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嗯,謝謝兩位宗主!」陸狂顏點頭道謝,他們還真是有心,看來為了拉攏她不遺余力啊。

平宗主連忙擺手,受寵若驚的道︰「不用謝,不用謝,陸姑娘跟我還客氣什麼,對了,參加這個幻境寶地必須要通過比賽選拔百歲之內的頂尖好手,前幾名才能進入,一是幻境寶地承載不了那麼多人,二是實力太低進去也是白白送死,所以,陸姑娘還要去報名參賽,若是陸姑娘嫌麻煩,平宗願意出人為陸姑娘代打。」

代打什麼的,真是太有愛了!

比賽什麼的她不想干,藥劑師和煉器師的身份傳遍了浮神島,走出來也沒幾個人不認識她,已經確認赫連千寒不在浮神島,什麼出風頭之類的她真的很懶去想。

听到平宗的提議,陸狂顏自然眼前一亮,笑得也格外客氣︰「那就謝謝平宗主了。」

又被平宗搶先討好了,雲宗主真是恨不得打平宗主兩下,心里憤懣,嘴上又不敢說什麼,無奈悻悻的離去。

幻境寶地的開啟在十日後,只能在里面待五天,跟當初朱雀國的幻境差不多,全憑運氣和實力,實力越深的人得到的東西一定會比實力差的多,當初陸狂顏在朱雀國僥幸得到了光暗獨角幼獸,真期待這一次,不知道會得到什麼東西。

在滿心的期待里,十日時間很快就過去,陸狂顏被平宗請到浮神島中心廣場上聚集,她去的時候人山人海,太陽正巧高掛,而發放給她的牌子也十分耀眼。

陸狂顏換了男裝,又搖身一變成了「雲天恨」,還是戴著面具的那種,除了兩大宗族的宗主和長老,沒幾個人能認得出她。

眾人盯著陸狂顏許久,心里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巴不得將她身上的那個資格牌搶過來,听說「陸狂顏」是比賽中殺出來的一匹黑馬,不少人在揣測著,又是哪個宗族派出來的種子選手在故意玩神秘。

「請得到資格的十個人站到高台上來。」不知是誰在用無害的聲波攻擊將聲音擴散到全場,登時有幾條人影朝著高台上掠去。

人太多,自然是不可能一步一步走過去的,陸狂顏一身黑衣站在台上特務一般的打扮十分搶眼,本來想低調的她毫無疑問又成了眾人的關注對象。

陸狂顏沒心思再去關注觀眾的視線,她的視線全部停留在高台上的幾個人身上,憶起前日平宗派人送來的奪得資格的選手資料,將這九個人一個一個對上號。

一一劃過他們的身體,突然全身猛然打了個寒顫,陸狂顏的目光定格在最後一個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一頭褐色的短發,灰色的瞳仁里折射著與狼一般無二的光彩,接觸到陸狂顏的目光,他舌忝了舌忝唇,森冷的一笑,臉上幾道縱橫交錯的刀疤極為突兀,他緩緩的豎起中指,在陸狂顏滿懷驚詫中調轉方向往下。

靠,在鄙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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