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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還有一章

衛晨的一句道歉,讓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夏堇低頭而立,心中一陣局促,許久才說︰「其實這兩件事都是我種下的因,先生並沒有誤會。我對先生說這些,全因我隱約覺得,似乎有人在暗中利用這兩件事。或許是我多心了。」她輕咬嘴唇,不敢抬眼去看衛晨。她猶記得他憤怒地抓著她的手腕,質問她的神情,可這一刻,他居然向她道歉了。她看不懂衛晨,也想不明白他的種種舉動。他就像是一個謎。

衛晨從初時的憤怒失望,到此刻的懊惱,他雖沒有證據,卻相信她的話。可另一方面,前世的夏堇確實為復仇付出了一切。因為她的母親活著?所以她的確堅信「活人比死人重要」?

這一刻,他亦覺得尷尬。他只想做局外人。

「先生,不知道能否請您幫我送一封信給二叔父。」夏堇擔心自己的女乃娘。

衛晨的腦海中只有「局外人」三字。他搖頭道︰「我對你說過,我留下,只為盡力延續他的性命。」他指了指江世霖,轉身打開了藥箱。

夏堇沒再勉強,只是退至一旁看著他替江世霖施針。他的動作很嫻熟,神情很專注,在翩翩的燭火下,他的表情忽明忽暗。她不懂,為何之前還好好的,忽然間他就變得無比冷淡,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時間在靜默中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她听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听到丫鬟們喚了一聲「二爺」,想來是江世熙來了。

在施針結束後,衛晨被江世熙叫走了。不多會兒,江光輝與小尤氏前來探望江世霖。又過了半響,大潘氏和小潘氏來了。隨即江光輝被江光耀派來的小廝叫了去。很快,江世澈和江世熙接了大潘氏離開。與此同時,廂房的燈火亮了。

面對絡繹不絕的人群,夏堇盡量把自己當成花瓶。立在不起眼的角落,可不知道是她多心,亦或是其他原因,她總覺得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看她,就連江世澈和江世熙也是。

夏堇從池清居回到未明閣差不多已經是戌時了。她累得不想說話,但還是叫了丁香等人進屋,問道︰「你們可有辦法悄悄送信給二叔父?」

丁香回道︰「三女乃女乃,奴婢們只要一出院門,就有人盯著。」

夏堇失望地點點頭,又問呂嬤嬤︰「你和王婆婆說上話了嗎?」。

「回三女乃女乃,據奴婢這幾日的觀察,她又聾又啞若是裝的,恐怕先前一定有極大的冤情。」她的言下之意,若王婆婆是裝的,那她的演技太好了,一定有極大的內情,才能支撐她忍辱負重這麼多年。

夏堇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說道︰「不管她能不能听到,你明日對她說,相公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千辛萬苦把衛大夫留下,只是治標不治本。我必須知道自己應該防著誰,才能標本兼治,讓相公早日醒來。」

春桃和秋桐還是孩子,一時沒明白,可丁香和呂嬤嬤一听這話,表情馬上變了,凝重地問︰「三女乃女乃,您的意思是……」

「先看看她有什麼反應再說。」夏堇話畢,起身欲進內間換衣服,就听院子內傳來了小尤氏的聲音。她看了一眼時辰,上前打開了房門,就見小尤氏已經走到了廊下,身邊只帶著兩個貼身丫鬟。「尤姨娘,您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你們都在廊下侯著!」小尤氏口中的「你們」,包括了丁香等人。

夏堇對著她們微微頷首,迎了小尤氏入屋。她還不及開口,就听小尤氏一聲質問︰「我再問你一次,顧氏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那塊帕子,你把話說清楚!」

「尤姨娘,應該說的,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夏堇搖頭。她不能說因為她重生,所以她知道。她更不想現在編一個謊言,以後用千萬個謊言彌補。

小尤氏怒視著夏堇。夏堇為何知道顧氏,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只要一天沒搞明白,夏堇就猶如她背上的一根芒刺。

「尤姨娘,我不是任何人的威脅,我一心只希望相公能早日醒來。其他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別以為你懲治不了你!」小尤氏的威脅之語月兌口而去,顯然是急瘋了。

夏堇依舊只是搖頭。小尤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今天連夜找她問話。這才是她應該注意的關鍵。「尤姨娘想怎麼治我?」她的語氣略帶諷刺。重生之後她才看明白,前世,她把小潘氏和小尤氏在江光輝心中的分量完全弄擰了。對江光輝而言,小尤氏只是一個女人,而小潘氏才是妻子。

夏堇的話把小尤氏氣得滿臉通紅,她怒道︰「你別得意,你的事——」她戛然而止,目光直盯著夏堇,兩只眼楮快噴出火了。「你,你!」她一連「你」了兩聲,突然拂袖而去。

夏堇只覺得莫名其妙。確切地說,今天的事都透著古怪。她越想越不對勁,叫了呂嬤嬤和丁香進屋,說道︰「嬤嬤,你見多識廣,有些事我想不明白,麻煩你幫我想一想。」說罷她把池清居發生的事大體說了一遍,又把江光輝的話復述一遍,言道︰「尤姨娘這麼晚來找我,恐怕是因為之前老爺不許她與我有接觸。可今日老爺為什麼又許了?」

呂嬤嬤听著夏堇的話,表情越來越沉重。直到夏堇說完最後一句話,她壓低聲音說︰「三女乃女乃,老爺恐怕是誤會了衛大夫和您……」

「你是說——」夏堇失神地靠在椅背上。先前她一直沒往這方面想,所以不明白。現在呂嬤嬤這麼一說,她完全懂了。如今,不管江世霖是生是死,江光輝都已經判了她的死罪,除非她真的成為衛晨的女人,得到衛家的庇護。可惜,衛家不會接受江家的棄婦,而江家絕對容不下與男人私相授受的媳婦。

「三女乃女乃,奴婢說一句不該說的,衛大夫他……」

「他對我,除了同情,或許還有其他,但……」夏堇也說不清衛晨給她的感覺,但她知道,他絕不是喜歡她。「衛大夫已經幫了我許多,他沒有義務一而再再而三伸出援手,以後我們只能靠自己。現在,首要的,我十分擔心二叔父會對女乃娘不利。呂嬤嬤,您是家里的老人,可有辦法令得二叔父把女乃娘放了?」夏堇把齊氏和夏芯的事告訴了呂嬤嬤。

呂嬤嬤一邊听,一邊皺眉,最後言道︰「三女乃女乃,奴婢覺得這兩件事都透著古怪。」

「我知道,可是我們現在就連一封信都送不出去,更別說調查了。」夏堇嘆息。先前她本想匿名寫信給夏知瑜,讓他發現疑點,續而調查。可她若非通過竹青,根本沒辦法與外界接觸。

丁香自進屋那刻,一直默默站在夏堇身後,沒有說一句話。見主子滿臉愁容,她輕聲說︰「三女乃女乃,老爺過世的時候,老太爺曾經請縣令馮大人身邊的伍師爺悄悄替老爺檢查過。奴婢不小心听到,伍師爺似乎欠老太爺一個人情。他的老婆姓薛,是個女大夫,偶爾在衙門干些零活。」她的言下之意,薛氏是專門替衙門檢查女尸的。

夏堇原本以為夏僉根本不在乎她的父親,才會認定他死于心痛病發,全沒有半點懷疑。「這事確實?你肯定?」她從未听說夏僉認識衙門的師爺。

丁香肯定地點頭,答道︰「奴婢十分肯定,不過伍師爺和老太爺之間的事,應該十分隱秘,不能被第三人知道,不然伍師爺也不會偷偷進府,說話遮遮掩掩。伍師爺曾見過老太爺的事,姓劉的也知道。」

「她也知道?」夏堇沉吟。她相信劉嬤嬤、紫鳶一定已經與夏知瑜勾結。這就是說,夏知瑜很可能知道伍師爺的存在。如此一來,想讓夏知瑜懷疑齊氏一家的死有蹊蹺,十分容易,可關鍵的難點,她如何才能把消息送出去,卻不驚動小潘氏和江光輝?

呂嬤嬤和丁香都知道夏堇的難處。呂嬤嬤小聲建議︰「三女乃女乃,奴婢和丁香一直有人盯著,但春桃和秋桐還小,不太引人注目。奴婢看春桃是個伶俐的,若是衛大夫出門的時候能帶上她……」

夏堇緩緩搖頭。衛晨先前就拒絕了她,而她不能什麼事都麻煩他,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她必須自己想到解決之策,而且要盡快。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夏堇仍舊天沒亮就去蘅安院請安,然後直接去了池清居。她踏入江世霖房間的時候,衛晨正拿著藥箱往外走。夏堇向他行禮,他微微點了點頭,與她擦肩而過。

夏堇舉步往江世霖的床榻而去,緋紅迎上前解釋︰「三女乃女乃,衛大夫有急事出府,這才走得如此匆忙。」

夏堇心知,經過昨晚,恐怕江家的所有人都覺得她和衛晨曖昧不清。她無從解釋。此刻緋紅的話雖然帶著討好意味,卻讓她很不舒服。她轉頭看了緋紅一眼,想到了她的父親呂財。他會是她的「應對之策」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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