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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紙條

錦屏絞著手指沒有說話,她心里也是一並的想法,若非這些話出自夏晴之口,必會以為是有人存心離間瑕月與胡氏的關系。

瑕月神色還算平靜,凝聲道︰「依你所言,本宮昨日遭受之事,皆是胡氏與舒妃布下的陷阱?」

「不錯,幸好娘娘您吉人天相,又求得上天降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般說著,夏晴有些氣憤地道︰「娘娘可還記得她勸娘娘陪皇上一起去祈雨的事,根本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就包藏了禍心;臣妾……」夏晴有些惱恨地道︰「真不知該說她狡詐還是愚蠢得很,竟然寧願相信舒妃也不相信娘娘!」

「會不會……其實穎貴妃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雖然夏晴言詞鑿鑿,齊寬還是覺得難以相信。

「本宮也想這樣想,但……本宮親耳听到她說這些話,親耳听到她咬牙切齒,恨煞皇後的聲音,難道都——是假的嗎?」。夏晴已是不記得自己在知曉這件事後嘆了多少次氣了,只是覺得怎麼都嘆不夠,曾說過要守望相助,要相互扶持,原來都是假的,胡氏對她們根本沒有什麼信任。

齊寬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方才囁囁地道︰「難道……穎貴妃當真如此忘恩負義嗎?」。

「吱呀!」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緊接著有一個悅耳的聲音落入他們耳中,「你們在說誰忘恩負義?」

夏晴怎麼也想不到胡氏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且還听到了她的話,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胡氏笑吟吟地走進去,朝瑕月行了一禮道︰「昨日匆忙,臣妾還曾來得及恭喜娘娘,您不止求得上天降雨,為百姓解除干旱之苦,還誕下十二阿哥,實在是可喜可賀!」說著,她望了熟睡的永一眼,笑言道︰「臣妾听聞,昨日那場雨下來的時辰,正好是在十二阿哥誕生之時,說不定那雨就是十二阿哥帶來的,甫一出生便積下如此功德,往後可是了不得。」

「不過是湊巧罷了,哪有貴妃說得這般玄乎,不知情的人听見了,還以為貴妃在說什麼神怪故事呢。」

胡氏抿唇一笑,旋即望向臉色有些僵硬的齊寬,「對了,你剛才在說誰忘恩負義?本宮嗎?」。

齊寬回過神來,覷了瑕月一眼,囁囁地道︰「沒……沒什麼,奴才隨口胡說。」

胡氏乃是心思玲瓏之人,看到齊寬這個樣子,哪會看不出其中的蹊蹺,當下道︰「是否出什麼事了?」

夏晴冷聲道︰「出什麼事,娘娘應該最清楚,怎麼反倒問起咱們來了?」

胡氏訝然道︰「本宮也就剛才進來時听到齊寬說了這麼一句,怎麼會是最清楚的呢。」在仔細打量了夏晴一番後,她道︰「惠妃是否有什麼話想說?」

「敢問娘娘,昨日離開午門之後,您與何人在一起?」夏晴本不欲這麼快與胡氏翻臉,但一來胡氏听到了他們的話語,不是那麼容易搪塞的;二來,看到胡氏這般裝模作樣,心里實在有氣。

胡氏面色倏然一變,直直盯著夏晴,那一雙杏眼里的瞳仁深得難以見底,許久,她緩緩道︰「惠妃這麼問,就是看到本宮與舒妃在一起,甚至……听到那些話了?」

夏晴冷笑道︰「你自然不希望臣妾听到,可惜,紙包不住火,這天底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說到此處,她痛聲道︰「臣妾真是沒想到,皇後娘娘如此厚待于你,你竟然……與舒妃勾結,加害皇後娘娘,她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又或者給了你什麼好處,令你連九阿哥的仇都忘了!」

「本宮沒有忘!」胡氏激動地道︰「永玤的仇,本宮這一輩子都沒有忘!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愴然道︰「惠妃你敢說永玤的死,與你與皇後無關嗎?」。

夏晴目光一縮,眸中蒙上一絲哀涼如冬日清晨的霧氣,聲音有些發顫地道︰「她果然與你說了這些,不錯,確實是臣妾挑唆舒妃對付魏氏,但臣妾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更不曾想到,會害的九阿哥無辜枉死,九阿哥出事後,臣妾也一直自責內疚!」她忍著眼底的淚意,哽咽道︰「臣妾說這些,不是想求得娘娘諒解,也不是想推卸什麼,只是……娘娘應該明白,舒妃才是元凶,才是最該為九阿哥之死負責的人,您怎麼可以與她為伍,謀害皇後娘娘?你良心過意得去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一個無情無義,怎麼枉為人?」

胡氏哂然一笑,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意,「原來惠妃是這樣想本宮的嗎?」。

夏晴搖頭,愴然道︰「臣妾也不願,但娘娘與舒妃的對話,是臣妾親耳听到,臣妾就算想騙自己也做不到。」

胡氏嘆了口氣,將目光轉向一直不曾說過話的瑕月,「娘娘呢,您也是這樣想的嗎?」。

瑕月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道︰「若本宮沒有猜錯的話,這條紙條,應該是貴妃派人送來的吧?」

夏晴愕然道︰「什麼紙條?」

齊寬恍然道︰「是了,昨日奴才扶主子準備去養心殿的時候,江豐說有人將一張紙條交給他,讓他千萬要交給主子,至于紙條上寫的是什麼,奴才就不知道了。」

不等夏晴詢問,瑕月已是攤開了紙條,讓所有人皆可看到上面的字,字不多,只有四個千萬忍耐!

胡氏嫣然一笑,垂目道︰「娘娘與臣妾相識頗久,當能辯得出這上面的字,並非臣妾字跡,娘娘如何說是臣妾送來的?」

「本宮之前一直在想,這張紙條是何人送來的,此人為何能夠事先知道天壇會有大亂,若說是想害本宮,那此人又為何要提醒,這一連串的問題令本宮百思不得其解,直至惠妃與本宮說,貴妃與舒妃合謀害本宮的時候,方才猜到,這張紙條極可能是貴妃送來的,至于上面的字……」瑕月笑道︰「這四個字,雖一筆一劃卻沒有字韻,尤其像一個剛剛學會寫字的孩童所寫,貴妃當然不會是孩童,但卻可以左手寫字,對嗎?」。

胡氏深施一禮,含笑道︰「娘娘睿智,令臣妾佩服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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