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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春娘就帶著三樣種子去城門口找老李叔。

「老李叔,你可來了,我可等你半天了」老李叔的騾子車剛一進城,春娘就跑了上去。

「……喲,是春娘,怎麼這身打扮呀」,老李叔定楮看了半天,春娘為了出門現在也學著一身男裝打扮。

「這不是我了出門方便嗎,老李叔我有個事,想讓你幫我個忙,你先套車,我們先回李家村,路上我在跟你細說,可好」。

「行」。

一路上,春娘坐在騾子車和老李叔聊著,她在李家村的那幾個月確實沒怎麼關心那里的人情世故,只顧自己如何賺大錢,現在得趕快補補功課才行︰「老李叔,您也知道我們家不種地的,我想了解我們李家村誰家的地,種的最好,一年能賺多少銀子。」

「銀子?窮苦的種地人家,年景好的時候,能攢上兩個油鹽錢,過年能給孩子們扯上一身新衣裳就謝天謝地了。若是遇上年景不好的日子,吃飯都難,窮到賣兒賣女了也比比皆是,哪里還能見到銀子呢!」

「還有這事?」以前春娘一直以往自己家在李家村已經夠窮了,想不到還有更窮的。

「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過的,後來我賣地借了點銀子才買了這騾車,靠著四處奔波賺幾個辛苦錢,說不定,現在的日子過得還不如他們。」

「那村子里的為什麼不學您這樣的,賣地出來趕車呢?」春娘忙問道

「只有祖上傳下來才能賣,李家村的地大多是佃來的,家里祖祖輩輩都是農戶,有老有小,情願窩在家里,要不是逼不得已,誰願意買地呀」。

是呀,古人賣地賣房,基本上但是敗家的一種表現,不會輕易這麼做。

「那我們那個李家村誰的地,種的最好呀」春娘繼續問道

「這個呀,不是我自夸呀,我那大舅子李有財在李家村可是種地的一能手,他手里地呀……」老李叔一說到他那大舅子倒是一臉得意︰「哦,對了,你還沒說要我幫你什麼忙呢?」

春娘听到老大叔的話就暗自琢磨,他應該是能幫她種洋蔥,大蔥,還有玉米的人選「您剛才就幫了我的忙呀,我就是想要找那會種地的能手——李有財呀,我手里有三樣種子,我希望他能幫我種」。

老李叔一听樂了︰「呵呵,行,我看你找他準沒錯,咱們走快點,說不定他現在還在地里干活呢,你也可以順道看看。」說完,他一甩鞭花,騾子走得更加歡快了起來。

正如老李叔說的那樣,李有財正忙著地里忙著農活,「有財你過來一下。」

「還記得不,我隔壁李秀才家的閨女,現在他們一家搬到城里去了,她今天找你有些事。」老李叔介紹完她之後,直接說明她的來意。

李有財看上去三十多歲,面相黝黑,體型健碩,听說春娘要洋蔥,大蔥,還有玉米,直撓頭,憨憨道︰「那是啥東西?我沒听說過,也沒有種過呀。」

這些東西種起來不復雜,特別是香菜和大蔥,玉米的播種時間比較重要,大致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這李有財越听越興奮,最後拍著胸脯道︰「若真是如此,我能種。」

莊家人太實誠,說完之後,又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春娘知道他想問種這些的收成如何,春娘笑著問道︰「李叔,你家一共有幾畝地呀,一年收多少糧食?」

李有財探了一聲氣道︰「哎,我家雖祖傳了二十畝,但都是薄田,我上有六十歲的老母,下有三個孩子,家里現在就我一個勞動力,我一年頭忙得團團轉轉,年景好的時候一畝地能出二石谷,二十畝也就四十石谷。」

春娘心里飛快的算著,一石糧能賣八百文,一年也有三十兩銀子,不少呀,不過還沒有扣去種子,雜稅等費用。

李有財看出心里的想法,搖搖頭道︰「那有你想的那麼多,一石糧未月兌谷最多賣六百文,還有扣一半的稅錢,還有留一些自家用著,一年能見到的現錢,不過區區四五吊錢。」

「四五吊錢,過一年,」家里還有五六口等著吃飯,可以想象到李有財家里的狀況。

李有財又嘆氣道︰「就這,還是年景好的時候,一到春荒,日子就難過了」

李有財話音剛落,「爹,大伯」一個清翠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大家不約而同往後一個扭頭看去,一個十歲左右的胖丫頭正從不遠處走來,一手里挽著竹籃,另一手里還提著一水壺。

李有財笑著把女兒迎上來,主動向春娘介紹起來︰「我家虎妞,給我送飯來了,大伯跟春娘要是不嫌棄,大家一起去那邊樹下吃點。」

轉頭又對虎妞說︰「回去,再拿點吃的過來」。

盛情難卻,三人一行,來到了樹下,看到出來,李有財家里的女主人,對家里的唯一勞動力在伙食方面還是舍得下本錢的,三張大餅,三個番署,一碟腌菜,還是很充足的,能夠足夠保證李有財下午的體力勞動。

李有財召喚著大家吃著午飯,大家席地而坐邊吃邊閑聊著,不一會功夫,虎妞又送了幾張大餅過來,不過送完之後,卻不願走,磨磨嘰嘰地站在旁邊不語,倒是一臉眼饞地看著春娘手中的餅。

春娘招了招手,叫虎妞過來,順便遞了張餅過去。虎妞剛準備接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猶豫了起來,又轉頭看了看坐在旁邊李有財,春娘也順著虎妞的目光看了過去,李有財尷尬地模了模鼻子,點頭應下了。

虎娘笑嘻嘻地接過春娘的餅,大口大口地往口里塞起來。

「好吃嗎?」這女孩長得真是喜氣,春娘一見就喜歡上了。

「嗯,謝謝姐姐」虎妞嘴里還含著餅道謝道。

「這是我家的老大,這丫頭被我寵壞了,你別見怪呀」李有財面上雖嘴上說著虎妞,但眼里卻充滿著溺愛之情。

也難怪李有財這麼疼,這虎妞的外貌倒是與李有財有七八分像,樣子看起來憨實的,身材看起來同年齡的孩子健碩不少,渾身圓嘟嘟的,像極了年賀上胖女圭女圭,只不過是大號的,飯量也是大的驚能,轉眼之前兩張大餅,已下了肚,正準備朝番署下手。

李有財一看這勢頭,立刻出身唬止︰「虎妞,還有客人在呢」。

虎妞正吃到興頭上,被老爹這麼一嚇,如夢初醒,抬眼一看,頓時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胖胖的小手不甘地往回縮了縮。

春娘頓時明白虎妞送給李有財的飯菜為什麼那麼足了,李有財這麼寵這丫頭,估計每日飯菜有一半是進了虎妞的肚子。

「沒事,李叔咱不講那麼多,我一見著虎妞就特喜歡,跟我們家虎子一樣,你也別跟我客氣」。隨即那虎妞看中那個番署送到了她的手中。

虎妞呵呵一笑,真是一個思想單純的孩子,只要有吃的就滿足了。

話題一轉︰「李叔,你看這樣行不,你勻出五畝地給我種我要的東西,我給你十兩銀子。」

「什麼,那就是一畝地二兩銀子?」李有財大吃一驚道。

眾人也倒吸一口涼氣。

「嗯,你看成不?」

「不,不用,這麼多。」李有財太激動了,他總共二十畝,往年別說十兩銀子,就是三四兩銀子,他都喜不自禁,何況現在只用拔五畝地出去,這可能是他見過的最多的錢了,他能不高興嗎。

「就這麼說定,這是那三樣種子,你就按我剛才說的種」。春娘邊說著邊從懷里掏出了種子遞了過去。

李有財接過種子,又擔心起來︰「我們這是第一次種,要是收成不好,你起不虧麼?」

「你不要想太多,這第一年我也指望個啥,多種個兩次,有了經驗自然會好的,只要別隨意糟蹋沒了就成」這些都是空間里的,要是真沒了,可沒地方尋去,春娘不得不提醒道。

「好了,謝謝,你的款待,我等下還要回城,就不在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春娘起身拍拍了衣襟上的塵土。

「姐姐,你下回,還會來我家玩嗎?」虎妞一听這話知道春娘馬上要走,拉著她的袖子,念念不舍的問道。

「好呀,虎妞只要歡迎,我會常來的」虎妞也不知為何,一見到春娘就喜歡上這位大姐姐,听說春娘還會來,高興的直點頭。「要是虎妞喜歡的話,也可以去城里找姐姐,姐姐家是開飯館的,有很多好吃的,到時你想吃什麼,姐姐請你吃。」

虎妞一听到吃的,眼里頓時放著光,回頭看了看李有財,事在征求他的同意一樣,李有財一臉苦笑著,走了過來︰「虎妞這孩子今年十歲了,家里還有兩個小的,她就是飯量大一些,這孩子實誠的很,我不忍心挨餓,所以每次我都趁著她給我送飯,偷偷塞兩張餅給這孩子,可就是這樣,這孩子每天也只能對付個半飽。要是姑娘不嫌棄的話,將把這孩子帶過去吧,這孩子能干的很,擔水,劈柴,力氣大著呢,我也不要什麼工錢,只要能管飽就行。」

春娘思索了一番,才說道「我店里現在到是缺人,李叔不嫌的話,可以在我店里做個學徒,我管吃管住,不給工錢這種事,我可干不出來,我看每月付你二百文,你看可好?」

「……哎,謝謝東家了,虎妞快過來,給東家磕頭」。李有財激動不已,總算給虎妞找了一條活路。

春娘立即拉住了要下跪的虎妞︰「李叔,你不必如此,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改天你把虎妞送來了好了,到時我會給你簽一份活契的」。來了這里這麼久,她還是很不習慣別人動不動就磕頭謝恩這一套。

告辭了李有財父女,春娘坐在老李叔的騾子車又一路風塵補補的往回趕,直接殺到了鼎香樓,明天就要開張了,她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一定要過來看看才行。

今天耽誤老李叔不少的時間,付了四十文,算是一點心意好了。

里里外外轉了一圈,食材,廚房用具該送來的東西,都送了過來,大家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明天的開業的事宜。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栓,這小子做事還是靠譜的,總算沒有白花心細,拿著的明天準備大顯伸手鐵板燒的工具,仔細看了看,還行,能湊合著。

「大栓,我要你準備的食材,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了沒?」

「老大,已經送過來,我按你的要求我還把送來的肉倒掉在井里,冷藏著」。

「嗯,行,你現在把這些肉都送到我的小廚房來,我要進行切片,腌制」。

「哎」。大栓應下了後,轉身退了下去。

這些肉全部是用來做明天鐵板燒用的,要想味道好,全部都得提前一天進行腌制,做成半成品,在古代沒有冰箱用于貯藏,五月份的天氣溫度也趨漸升高了起來,為了保存食物的新鮮度,春娘才采用這個方法。不過以後腌好後,要過夜,放倒井,又怕不安全,食物的香味會引人許多不速之‘客’。看來只能放到那里了。,

牛肉首先剔骨去筋取眼肉、切片,用刀背將肉質拍打松散、用姜末、蒜末,灑上鹽和黑胡椒粉,腌制最少二個時辰,包好冷藏後過夜,第二天再做,會更好。

剩下的就是調黑胡椒汁,取出空間里的洋蔥剁碎,將女乃油炒香依次放入蒜泥,黑胡椒,最後加入牛肉醬汁拌勻再加入少許鹽,煮開即可。

接下來是雞肉、魚排也是剔骨,切塊,進行腌制,最後進行調汁拌料等全部完成之後,走出來廚房時夜已深沉。

「大栓,小廚房幫我看好,沒我同意任何人不許進入」春娘看著外門一直守著大栓說道。

「知道了,老大,呵呵,我早有準備了」大栓從懷里得意地掏出一把銅鎖,再轉身過來時,小廚房已落了定。

「你怎麼知道這事的?」春娘一臉疑惑道。

「您不知道,許多大酒樓的主廚都是這樣的,一是為了防內賊,二是怕有心之人陷害,您要知道這人心難測呀,我大栓什麼人沒見過,看得多了自然,自然得留個意,俗話說‘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這酒樓的三四十號人呢,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們還是提防一下比較好。」

「看來,我還真沒找錯幫手」。是呀,大栓可是在做個邊緣人,社會經歷可是豐富的很,嗅覺,敏銳性都比一般人強上不少,是個可造之材。

「那是,老大您放心好了」大栓這臉皮也夠厚的,在他眼里就完全不懂謙虛二字的含義。

自從拜了老大這個碼頭,家里的老娘,妹妹也對他也不在冷眼相見了,他總算在家里感覺到一絲男主人的感覺,家里腌菜鋪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軌,他也越來越忙,跟著老大東奔西跑的,安前馬後,只是這口袋里面總是空空如也。只要他每次一開口想多要兩個子的時,他老娘立刻就變臉,嚇得他都不敢在多說一字,生怕他老娘拿燒火棍攆他。今天難得被老大表揚一句,可謂揚眉吐氣,小人得志,那懂得收斂二字為何物,一路跟著春娘,都是飄回去的。

今天是個好日子,風和日麗,萬里無雲。一大早,鼎香樓門前已熱鬧非凡,里三層外三層。酒樓的全班人員已都緊張有序地開始工作,春娘、大栓、孟掌櫃以及安排的幾名帥氣店小二站在門口,準備迎賓。送出去貼子除了原本西市的的商戶人和我有生意來往的商戶外,還送了許多官、商、及知名人士。但是別人能不能嘗臉過來,我委實不知,心里也琢實有些忐忑。

客是雲來,一個多時辰下來,我已不知跟多少人打過招呼,有認識的,不認識的,高矮胖瘦,來者不拒,正當我覺得腿和臉笑都快僵硬之即,一頂頂豪華軟轎正排著長龍,順次排開,穩穩地在酒樓前落了下來。

排場正大,排在後面一轎簾一掀,看到一老熟人——宋逸成,一月未見,似乎更加成熟了些,陽光暖洋洋地照在他身上,將那一身紫色團花錦袍照映得璨然生輝,腰間的玉帶折射出紫色的光芒,看起來愈發英氣逼人。

「杜知府,到了」宋逸成一下轎,率先來到打頭的轎簾前,恭敬地說道。

後面的軟轎,一一掀簾,這一行人大概五六人左右,其中還包括一名黃衣少女,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緊跟著杜知府的軟轎,應該是知府大人的家眷,我主動上前迎人,帶著三月春風般的微笑向來人一一打揖︰「多謝知府大人和各位的欣光,令鼎香樓頓時蓬畢生輝呀。」這馬屁一定要拍,而且要拍的響。

「李姑娘客氣了,我們也是慕名而來,希望李姑娘可不要讓我們失望才好」杜知府和顏悅色,一派文雅的儒家風範,說的時候還不忘朝宋逸成看了一眼。

「一定,一定,請入內稍適歇息,一會兒還請杜知府為酒樓主持剪彩儀式。來人啊,給各位貴客奉茶」將兩人引入內堂,吩咐人好生侍候著,我才又出了門口繼續在門口迎賓。

今天這杜知府能來,看來這宋逸成可是功不可墨,心里有些莫名的小感動,轉眼一想,不對呀,這酒樓他也有份的,要是虧了他損失可是巨大的,我謝他做什麼。

接下來,所有遞過貼的商賈名流陸陸續續地幾乎都來了,「老大,差不多了,可以剪彩」。

「嗯」。

人聲頂沸,熱鬧非常,杜知府在宋逸成等人的簇擁下,來到樓門前,拉起牌匾下的一根紅繩輕輕一拉,「鼎香樓」黑底的金字招牌就鶴然出現在眾人面前,與此同時大門兩側的兩大串大紅鞭炮「  啪啪」就炸開了,炮聲、掌聲、歡呼之聲響成一片。

「非常歡迎各位今天光臨鼎香樓。從今天起,鼎香樓正式開始營業。從今日起的前三日全場美食八折,酒水免費,當天消費滿十兩,送小店特色菜一份,外送貴賓卡一張,享受酒樓特別優惠活動,詳細的大家可看店內的海報,數量有限,優惠多多,希望大家涌躍地申請。」

我話音一落,掌聲如雷鳴般響起,又是打折,又是免費,誰又不喜呢。

一些重要人士全部被安排進了廂房,杜知府我肯定是要親自主廚,今天的廂房大開,為的就是我一展決計,在上層社會打響知名度,這樣我的銀子才會源源不斷向我走來,數錢數的手抽筋的日子,誰不想過呀。

「大人,今天春娘親自為大家準備一份不一樣美食,希望大人能滿意。」我向身後的大栓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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