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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大栓又過來了,拎著大包小包地謝禮帶著她妹妹小環一起過來的。

「老大,你的救命之恩,我們莫齒難忘,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老大您能夠收下」大栓臉上堆滿了笑,看著春娘說道。

春娘看了一眼大栓,沒出聲,繼續地為飯館中午的吃食忙碌著。

大栓朝小環看了一眼,又朝春娘嚕嚕了嘴,小環心領神會,卷起袖子就幫著春娘在一旁掐菜,說道︰「玉春姐,我也來幫忙」。

春娘看了看小環,小環的氣色經過一晚的休整,恢復的不錯,又變成了以前那個聰明懂事的鄰家女孩。小環跟她同年,只不過一個三月初,有一個九月尾,平時大家都各自忙著自家的生意,所以見了面也不過是打打招呼,並沒有什麼深交。小環身型比她稍矮一些,她當時記得兩人好像差不多高的樣子,看來練這半年的「單杠懸垂」確實不錯,她現在應該有一六零了吧。

小環對春娘不排斥,心也放松了下來,以前在西市這邊她也有不少玩伴,後來因哥哥不太爭氣,總喜歡在那種三教九流的地方混,漸漸地這些人家就不在同意女兒跟她交往了,生怕會影響自家女兒的閨譽。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介意這些又和自己同年的春娘,高興的不得了,特別是昨天看到春娘的俠女風範,更是崇佩的不得了。一听說哥哥要來春娘家送禮答謝,自己也巴巴地跟了過來。

「老大,我娘說想見見你」大栓看見春娘和小環在那里干得正起勁,他一個大活人被她們完全都忽視了存在,他娘可是在家待著呢,撓了撓頭硬著頭皮說道。

「對呀,我都忘了,我娘臨走前囑咐我們一定要把你請過去,玉春姐,你就過去看看我娘吧」小環生怕春娘拒絕他哥的要求,也一起央求道。

「你娘,找我,什麼事呀?」春娘不明白丁氏為什麼找他。

「不知道」小環搖了搖頭道。又看了一眼大栓,大栓也是搖頭不知。

「玉春姐,你就過去一會,就好了,我等下幫你做飯,不會耽誤你飯館的生意的」小環說完,就拽著春娘往外走。

春娘無法,只好順著小環,去了大栓家。

大栓家的後院比春娘家的後院顯得大多了,這可是春娘第一次來大栓家,不象春娘家四個房成L型排列,大栓家後院蓋了一個二層的小閣樓,上下加起來就有六間房,院子里也有自打的井水,廚房在店鋪的正後方,其實就面積大小來說應該差異不大,可能是因這個小閣樓的布局很合理,使得院子看起來寬敞明亮許多。

丁氏比李大娘實際上只稍長個五六歲,但是看上去卻比實際年齡大許多,兩鬢已生不出不少白發,而且還憔悴不少。可能是因為大栓吧,前年大栓的爹去了,在古代直系親戚死後要守孝三年,再加上西市這邊的人,都知道大栓的底細,好的人家看不上大栓這樣,差一點的大栓又看不中人家,所以大栓的事,就成了丁氏的心病。

現在兒子又出了這樣的事,差點害得他們家破人亡,丁氏真是對他失望透頂。只想讓這個兒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枉大栓他爹在靈死前對她的囑托了。

「春娘,來了,坐吧」丁氏看見女兒拉著李玉春的手走了進來,主動起身笑臉相迎道。

「小環,去倒杯熱茶,給春娘」剛安排春娘坐下,又轉身吩咐身邊的小環道。

「大嬸,你別客氣,我剛喝完過來的,你又什麼找我就直說好了」這丁氏一來就這麼熱情,必是有事相求。

丁氏緩緩地走到春娘的一旁,慢慢坐下,無限感概地憂傷道︰「春娘,你也知道我們店的生意一直不怎麼好,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我也無心在管理下去了,昨天的事我都仔細問過大栓了,要不是你出手,我和小環還有大栓現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家無以為報,我願意將這鋪子轉讓予你……」抬起頭,看了大栓一眼,又繼續道︰「至于大栓你,以後就自奔前程好了,我是管不了你了」。

春娘一听,這是要分家呀,不對,大栓作為家里的唯一男丁一要養家,二要贍養父母及養老送終的,丁氏把家里的祖產賣了,是想讓大栓自生自滅嗎?難道丁氏已對大栓完全絕望了嗎?

「娘,我已經跟老大保證過,以後一定戒賭,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吧」大栓一看到丁氏那對自己失望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傷了母親的心,跪求道。

丁氏無動于衷,沉悶不語,顯然這已經不是大栓第一次這麼說了。

「娘,真的,你不相信可以問老大,我發過誓的,如果有違誓言,定當斷指為證」大栓繼續跪在母親的面前,眼楮紅紅的,聲音有些哽咽。

丁氏轉過臉,看著春娘,等待著最後的答案。

「大嬸,是真的,你就再相信大栓一次好了,他如果再犯,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春娘看了看大栓,又看了看丁氏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決定和丁氏一起幫助大栓戒賭。

「娘,這下你相信了吧,老大是不會騙人的」大栓一听到春娘的話,滿露喜色地看著丁氏。

丁氏深吸了一口氣道︰「好,我相信你最後一次,不過,鋪子的事,我還是要賣。」

「娘」。

「大嬸」。

大栓和春娘同時叫道。

「你們听我把話完在說,我前段時間听長貴嬸她們提起,你想要買一間鋪子,開腌菜鋪,我們家跟你們的飯鋪一樣都是靠里的,要不是你飯鋪的生意好,帶動巷尾的一些吃食店,我面鋪的生意相信可能會更差,我現在年齡也大了,大栓也不是做面食的料,不如提早結束,讓他自己找一個合適的自己的事做好了。」丁氏語重心長的,就事情一一講給了大栓和春娘听,希望他們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春娘明白丁氏所說的轉讓就是變相的報恩,可她卻不能收下,他一但收下以後丁氏他們一家就斷了生活來源,靠大栓現在的狀況想養家,簡直是天方夜譚。

深思了許久,春娘終于開口道︰「大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能買下這家店,但是……我想跟您長期合作,您出店鋪,我出醬菜,大家一起經營腌菜鋪,您看如何。」

丁氏沉默了半晌,才抬頭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請說」。

「希望你以後能讓我的一雙兒女跟著你,你安排他們做什麼的都行,我只是希望他們以後能有所出息,不象我這個老婆子,這麼沒用就行」。丁氏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春娘,聲怕她會拒絕。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得行,但就目前的狀況來靠,春娘無疑是最值得信認的人。

「大嬸,您是一個偉大的母親,為了兒女,不惜千金散盡,這種舉動,比做什麼都重要,我答應您的要求。」

春娘知道丁氏的艱辛和對兒子的一種無可奈何,他既希望他好,也怕自己的溺愛再次害了他。痛定思痛,把兒子教給值得相信的人去管,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到時您可別心疼」。春娘開著玩笑地逗趣道。

丁氏一听到春娘的語氣就知道,就知道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心情也舒展了不少,家里的陰霾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玉春姐,太好了,我以後就可以天天跟著你,而且還可以學做很多東西了,你做的東西很好吃,我也去店里買過幾次,可惜人太多了,我每次都沒踫到你」小環高興地叫了起來。

「老大,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安排我去做,不用客氣」大栓也是高興異常道。如果能學到老大的賭技,不對,他剛保證過的,怎麼又想了,暗給自己的嘴巴子懲罰自己,應該是能學到老大的的功夫才對。

「大嬸,如果大家都不反對的話,我下午就去找個中人,我們簽一份協議,您看如何?」春娘笑著道。

「行,就按你說的辦好了」丁氏笑著道。看著春娘既不反對他的提議,一雙兒女又這麼喜歡春娘,對大栓之前的事,也總算釋懷了,深深地望了一眼,兒子希望你這次不會再讓失望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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